山黛撇嘴,“你殺不了我,你要是想用我娘親威脅我,我就殺了皇帝。”


    劍拔弩張的氣氛,令秀雲六人嚇得冒汗了,差點跪了。


    山崎支招,“娘娘,您還是搶那些買了靈丹的人吧,”


    “有道理。”寧妃娘娘點頭,“話說,皇帝給你安排了門親事,你有空去看看。”


    山崎咂嘴,“實話實說,想都知道那女人的外貌不會非常好,不如找個花魁給我呢。”


    寧妃娘娘失笑,“花魁自己買去。”


    山崎撇嘴,“沒錢。”


    寧妃娘娘好笑,“沒錢就別折騰了,好好娶個老婆過日子。”


    山崎搖頭,“有點困難,如今這日子,隨時可能出現大亂。”


    寧妃娘娘皺眉,“哦,你倒是說說,怎麽看出來的?”


    山崎咂嘴道:“我這從西南一路走來,看到的是官府無力掌控地方。”


    “如今是世家與幫派割據,明麵上是幫助官府控製局麵,就是是瓜分各行各業的利益。”


    “而利益這東西,一旦拿到手,就不會想拱手讓人。”


    “尤其是會形成一個個利益團體,包括地方官府在內,不是地方官府想跟他們同流合汙,是沒有辦法不同流合汙。”


    “朝廷想拿回主導,非常難。”


    “就算你們換了地方官員,也不可能把所有世家和幫派,都抄家滅族。”


    “他們與百姓緊密相連,打一個,都會影響地方的安穩,更別說全打了。”


    “而且打一個,別的勢力會覺得唇亡齒寒,就會鬧騰。”


    “他們鬧騰,會讓朝廷在當地缺錢缺糧。”


    “而他們的鬧騰,還會影響更多地方,讓很多地方缺錢缺糧。”


    “朝廷想治理,但沒錢沒糧,怎麽治理?”


    “你們到後麵,連軍隊都養不起。”


    “朝廷的軍隊,到後麵就是各方侯爺的私軍。”


    “當然,侯爺懼怕朝廷的刺殺,不敢反,但也不會拿私軍去硬碰地方上的世家與幫派。”


    “世家與幫派,也有先天大宗師。”


    “雖然整體實力沒有朝廷厲害,但寧妃娘娘您走不開,英武殿又被鬆柏堂投誠來的那些人牽製住了。”


    “朝廷沒有足夠的實力,去占領地方,隻能是殺。”


    “隻是,殺,固然讓人害怕,但也會刺激更多地方。”


    “一個不好,就是大規模的民變。”


    “而一旦出現一個,就很快會出現很多。”


    “我們要的是靈藥,把天下人殺光了,那也沒關係。


    “但朝廷要的是天下,天下人死光了,皇帝還讓誰跪著?”


    “所以,朝廷一邊忙著撲火,另一邊也必須扶持另一批人掌握地方。”


    “結果是換湯難換藥,因為利益抱團,整個都是一個模式。”


    “想把整個團體都抹去,不是不可以,但卻需要人去經營。”


    “朝廷上哪兒找人?隻能從東調去西,從北調去南,但世家幫派的勢力,也會跟著。”


    “而一個沒有背景的人,就算朝廷敢讓他掌控一方,他也掌控不了。”


    “他必須建立小團體,去控製大團體。”


    “問題是,地頭蛇的實力與實力,絕對比他更強。”


    “就算朝廷派英武殿的副殿主出去,他也活不下來。”


    “今時不同往日,大家都看的很清楚,朝廷是強,但卻是外強中幹,底下青黃不接。”


    “歸根到底,就是八九年前的皇城之禍,把皇城的底氣都抽掉了。”


    “養一批書生,十年夠了。”


    “但養一批先天高手,通常需要二三十年。”


    “養一批先天大宗師,通常沒有幾十年,是養不出來。”


    “朝廷原本底蘊深厚,但如今的底蘊卻不夠。”


    “皇帝靠靈藥撐著,哪怕再撐三十年,又怎麽樣呢?”


    “他一天霸著皇位不退位,太子以及下麵的人就隻能耗著。”


    寧妃娘娘皺眉,不過沒有出聲。


    山崎繼續,“每天說著皇帝萬歲,時刻等著皇帝蹬腿,不是他們盼著皇帝死,是皇帝年齡大了,誰也不知道他明天會怎麽樣。”


    “而皇帝真蹬腿了,太子更管不過了。”


    “所以,朝廷雖然不是大勢已去,但想挽回局勢,也需要好多年。”


    寧妃娘娘搖頭,“你小子,說話真不客氣。”


    山崎輕笑,“其實還有不該說的,不知道寧妃娘娘願意不願意聽?”


    “說來聽聽。”


    “其實皇帝真的該退了,因為他已經失去了正常的帝王心。”


    “怎麽說?”


    山崎咂嘴,“鬆柏堂之事,看起來固然幹的漂亮,降服了那麽多人,但要他們有什麽用?”


    “朝廷這邊,一方麵要賞賜他們爵位,一方麵需要防著他們反叛。”


    “地方上,要對他們家族給予照顧,就算不照顧,也要忍讓一二。”


    “原本的叛賊,搖身一變成了達官顯貴,連官府都不好碰的新貴。”


    “要知道,不管他們有沒有參與皇城之亂,就憑他們敢在皇城外下毒,就應該是個抄家滅族的事情。”


    “皇帝卻讓他們投降,這就是求穩了。”


    “而這一求穩,說明皇帝的心態就不對了。”


    “太平盛世求穩,那是應該的。”


    “但皇城之禍以後,就不是太平盛世了。”


    “安靜的隻是水麵上,水底下都在伺機而動。”


    “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利益,為了錢,為了靈藥。”


    “靈藥,就是更強的身體,更長壽的身體,就是命。”


    “先天大宗師,可以不要錢,但都渴望靈藥。”


    “沒有機會沒辦法,有了機會,他們怎麽可能放過?”


    “而皇帝應該能夠看出來,但他沒有用重典。”


    “皇帝本該不管不顧,下令去殺,一直殺到沒有人敢反抗為止。”


    “因為那是天下人皆知的欽犯,是罪該萬死的鬆柏堂。”


    “可皇帝卻擔心,天下亂了,然後他突然蹬腿,太子鎮不住。”


    “同時,皇帝也知道,培養人才不易,所以想著收攏鬆柏堂這些人,懷柔幾年,把他們徹底拉過來。”


    “但皇帝應該知道,鬆柏堂可能是養不熟的狗,他們會噬主。”


    “兩相權衡,自然該殺,殺給天下人看。”


    “皇帝沒有那麽做,就說明皇帝不僅僅是人老了,連心也老了。”


    “這樣的事情,我能看出來,許多人也能夠看出來。”


    “所以,朝廷不穩,皇帝是首要問題,他該退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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