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而降的四隻靈白雕落在鎮東王府府門前,雕背上飛下來七名吐蕃著裝打扮的女子、一名四歲的小童。


    六名吐蕃女子急衝衝道:“央金公主求見王妃。”


    雙目紅絲、頭發散亂、衣衫沾有血跡的央金公主身背一個包裹在薄被裏的嬰孩,跟著門奴快走來到了正院院子,無視院子裏的眾人,直勾勾的望著謝玲瓏,徑直衝過來跪下,雙肩顫抖,用沙啞的聲音語無倫次道:“救救我的兒子,救救他。”


    謝玲瓏瞧著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的央金,心裏隱隱生痛,連忙扶起。李湘的信裏提過央金和離後的日子很艱難,李振的娘歐陽紅從高麗國返回平唐用盡手段跟央金爭奪孩子,謝玲瓏卻未料到央金被折磨的脫了人形,絲毫找不到能歌能舞、熱情洋溢、燦爛如花的模樣。此次她急匆匆帶著兩個兒子,其中還是不滿周歲的嬰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四歲的李吉及吐蕃奴婢全部跪下重重磕頭。李吉小狗般手腳並用爬上前,抱著謝玲瓏大腿,哭道:“小嬸奶奶,救救我弟弟,他中了毒要死了。我好怕他死,求求你一定救救他。”


    央金見大兒子李吉這幅模樣,早已哭幹的淚水再次湧流。


    站在一旁的奧路斯看不清央金的容貌,但能用心聽出來她此刻是多麽的焦急、悲痛。


    奧路斯在長安福樂莊居住了幾年,認識央金與李振。吐蕃國王來訪,央金坐陪,他們曾坐在一桌用過飯說過話。


    奧路斯知道她是活潑開朗樂觀的女子,燦爛的像陽光,年初聽說李振背叛了她,她跟李振和離,為她的命運坎坷感到難過,甚至想過有機會見到李振,要問問他為何不好好珍惜她,不說她是吐蕃國王的姑姑,身份尊貴,就說她的人,也是很好的女子。


    謝玲瓏顧不得問原由,麵色凝重,道:“央金,你把利伢子放下來,讓我跟王爺瞧瞧。”


    和泉目光探究掃過央金衣袖、胸前的血跡,聽到謝玲瓏放話,道:“先救人!”


    央金抹去臉上的淚,跟在謝玲瓏夫妻身後進了客臥,解開繩帶,將沒有一點動靜的李利放在床上。


    粉紅色的薄被與李利烏黑的膚色形成鮮明對比,小小柔弱的嬰孩眼睛緊閉,鼻孔、眼睛、耳朵、嘴角處有著凝固的血點,隻能吸氣不能呼氣,命在旦夕,任誰見到都會觸動,何況是謝玲瓏、和泉做了爹娘的人。


    謝玲瓏憤怒道:“如此弱小的生命,竟也下得了毒手。”


    吐蕃六位奴婢站在房間外均是痛悲的哭泣。李利從公主府走時,身體康健,才一個多月就變成這樣。


    小白收到謝玲瓏的指令,悄無聲息蹦到床上,向嬰孩鼻子吹了兩口靈氣。


    嬰孩膚色由烏黑轉變成灰黑,眼皮動了幾下,卻是沒能睜開,想必中毒時間過久,不可能那麽快醒過來。


    央金見李利的毒以肉眼能看見的速度減弱,嘴唇顫抖哽咽出聲。她當時憤怒無比殺了人,抱著醫不活李利的心態千裏迢迢而來,豈料一到王府見到謝玲瓏,李利立騀見影見影的好轉。看來燕州才是她的福地,她在春季就該應了謝玲瓏之邀,帶著兩個兒子過來。


    和泉坐在床前給李利把脈,道:“央金,你兒子李利劇毒滲透髒腑,導致七巧流血,本是早該夭折,你給他吃了續命的靈藥?”


    央金呼出一口氣,道:“是。”


    和泉問道:“什麽靈藥?”


    央金道:“靈參。”


    她是孤兒,因為有著犛牛神侍女的身份,這才得以進入吐蕃王宮,說是公主,其實地位很低,僅有的庇護來自於遠房伯伯、伯母也是當時任吐蕃國王、王後。她很有骨氣,也特別聰慧,極少求國王、王後,樂觀堅韌的生活長大。這也是侄兒現任吐蕃國王能放心把她嫁到平唐的原因。


    她把能使用的三次向犛牛神溝通的機會,全部用在詢問吐蕃國事上麵,如果她不是感恩的人,完全可以留下機會給自己使用。


    她遠嫁到平唐之後,除去為吐蕃國,從未為個人的事求過帝後。


    這幾個月她為了兒子的事,都未求帝後,此次李利身中劇毒,這才求到了李湘、謝玲瓏。


    李湘忙著籌辦五個弟妹的親事,也是不願給謝玲瓏、和泉添麻煩,沒有親自跟來,也未派下人跟隨。不過,她借給央金靈白雕,取出兩寸長的一截五百年靈參須,熬著參湯,給李利喂了一些,餘下的讓央金帶在路上,每隔一小時給李利喂一點續命。


    央金雖是吐蕃公主,可是已跟平唐的郡王和離,在長安的身份很尷尬。歐陽紅到了長安之後,為了逼迫央金放棄孩子,竟是放出話來,誰跟央金交往就是心向吐蕃、不愛平唐,導致沒有貴婦都疏離她。她最好的朋友白如意遠在燕州,李湘跟她關係不錯,卻無奈事務太多,無暇開導她。


    這回李湘借靈白雕、送靈參須,央金對於李湘的無償幫忙感激涕零,壓根就未想過讓李湘跟陪同到燕州。


    謝玲瓏俯視著央金毫無生氣的臉,清楚記得她原來的話很多,經過婚姻、兒子的雙重打擊,此時定是不想多說一個字。謝玲瓏年齡比央金小,心理年齡卻要大的多,又一直當央金的長輩,慈愛的拉起央金冰冷顫抖骨瘦如柴的手,憐惜的安慰道:“利伢子的命保住了,後麵的解毒慢慢來。他的毒發現的早,治愈的可能性很大。”


    和泉接著愛妻的話道:“不錯,靈參給他續了命,隻要把毒解了,就會痊愈。”


    奧路斯經曆過同樣的中毒,心裏歎道:嬰孩的身體特別脆弱,經過中了如此劇毒,便是吃了靈參及時解毒,也會導致不育或是失去聽力視力。和泉為了安撫央金,說了假話。


    謝玲瓏道:“女子為母則強。你傷心過度很傷身,想想你的兩個兒子,為了他們也要好好活著。”


    央金本就不是弱女子,當了母親變得更加強悍,隻是李振的背叛,幾個月經曆種種事情,壓得她喘不過氣,快要窒息而死,眼下李利奄奄一息,她還殺了人,有命案在身,如何能渡過難關。


    李雲勝兄妹蹙著小眉頭與一直默默流淚的李吉站在一旁。李吉比李雲勝兄妹大一歲,個子卻沒有他們高,看上去反倒像小弟弟。


    李雲勝聽到李吉肚子咕咕叫,問道:“我帶你去用飯吧。”


    李吉搖搖頭,道:“謝謝勝叔叔,我要陪著我娘、弟弟。”


    李雲英端起幾桌上的一盤點心給李吉,道:“你弟弟病了,你不能再餓病了,要吃飽吃好,不能讓你娘擔心。”


    李吉舀起一塊點心,走上前幾步扯扯央金的衣袖,道:“娘,弟弟病了,我很擔心,你吃點靈食,別讓我還擔心你。”


    央金月子裏被李振氣得連著吃不下東西,導致腸胃受損,許多東西不能吃。這塊點心是靈麵做的,李吉知道肯定不會給她引起來胃裏不適。


    央金望著滿臉淚花還擠出笑容的李吉,蹲下來摟緊他的小身子,嗚嗚壓抑的哭泣,接過點心吃了。


    奧路斯聽著央金的哭聲,心裏有些感觸。他與狄烏向和泉夫妻告辭離開。


    央金不想說話。謝玲瓏、和泉州從她的吐蕃奴婢嘴裏得知了李利中毒的前後經過。


    原來二月歐陽紅就從高麗國急奔至長安,想要阻止央金跟李振和離,卻是遲了一步,便改為爭奪孫子。


    平唐帝國風俗是男尊女卑、妻以夫為尊,即便夫妻和離,女方除去能舀走嫁妝,其餘的包括子嗣都不能帶走,除非男方立下字據並在官府備案,同意子嗣跟女方。


    比如沈氏跟江浩然,沈氏從江浩然納妾的那天起就想著和離,但江易兄妹年齡小,她若是離開,必有新婦進門,江易兄妹就沒有好日子過,她隻能在江家忍著,直等江易當了江家家主,江易有了庇護江碧姐妹的能力,她這才跟江浩然和離。


    歐陽紅以女官的身份上了奏折,請帝後主持公道,幫她討要回李家的孫子,絕對不能讓李家孫子去吐蕃。


    當年李自原親自給李振、央金賜婚,如今又下旨和離,心裏感慨這段姻緣,想著讓唐皇後勸勸央金,看在兩個兒子的份上跟李振和好,央金態度堅決不肯妥協。


    李自原是平唐的皇帝,無法偏向央金,便讓唐皇後處理此事。唐皇後聽了李湘的建議,從中調解,央金答應不帶兒子去吐蕃,在長安定居,每旬讓兒子回郡王府看望一次李振。


    歐陽紅在長安呆了兩個月,費盡心機得到這個結果,雖說很不滿意,也比失去兩個孫子強。


    李笑從高麗寫來信催歐陽紅回去。歐陽紅從未將李振那個懷孕的高麗妾當回事,在郡王府這麽多天隻是瞧了一眼,她走時也未去看高麗妾,就回了高麗國。


    從四月中旬起,李吉、李利就每隔十天去一回郡王府。李振很喜歡兩個兒子,時常要留他們過夜,央金的吐蕃奴仆卻是不肯,用了晚飯必須要回府。


    五月下旬的一天,也就是昨天,李振先去公主府接了李利回郡王府,而後親自去長安學府接了李喜。


    李振帶著兩個兒子在花園裏玩,高麗妾腆著大肚子過來說是一起賞花。以往李振不讓高麗妾見兩個兒子,從五月上旬開始不知怎麽搞的,竟是同意了。


    吐蕃的四個奴婢一直警惕的護著李吉、李利,不給高麗妾接近的機會。


    從花園至飯廳要走過一條石頭小道,李吉會武功跑得快,從高麗妾身邊飛過,明明沒有碰到高麗妾,她卻跪倒在地,而後捂著肚子喊疼,竟是說有人從後麵用力推,鮮血從褲腿裏流出來。


    李振慌慌張張抱著李利過來瞧看,見高麗妾要流產,連忙叫下人把她抬走。


    李吉嚇壞了,跟著在李振身後辯解。李振沒有打李吉,隻是憤怒的瞪著他。李吉被冤枉,難過的嗚嗚哭,發現李振懷裏的李利不吭聲了,以為李利睡著了。


    李振在產房後等候,急匆匆趕來的大夫、接生婆輪流的進去,不到一會兒就稱高麗妾生了個成形的嬰孩,還是個男嬰。


    李振生氣之中瞧到李吉好像在笑,揮手要扇李吉耳光,被吐蕃奴婢抓住手腕,叫他去查看死男嬰是真是假。


    大夫與接生婆在一旁為高麗妾申辯,高麗妾在產婦哭叫操著並不流行的平唐語,要李振進來親眼瞧他的兒子的屍體。


    李振是個沒有主見的人,又不願意見著血腥,未進房去瞧死嬰孩,大罵吐蕃奴婢、李吉跟央金一樣鐵石心腸。


    央金在公主府久等不見兩個兒子回來,或許是母子連心,總感覺心神不寧,這就親自帶著兩個吐蕃奴婢坐著馬車去郡王府。她當主母時,對奴仆都很寬待,她跟李振和離,奴仆仍是敬著,沒有稟報就讓她進府了。


    央金遠遠的就聽到李振罵人,進了院子聽了吐蕃奴婢說了事情,一腳踹開產房的門,見到高麗妾躺在床上,床邊一個銅盆,裏麵躺著一個血肉糊塗的東西,仔細一瞧竟是貓屍,一腳踹了銅盆,貓屍滾落在地。


    李振進來瞧見貓屍,當場就傻眼了,竟是被高麗妾騙了整整七個月。


    院子裏傳來打鬥聲音,大夫及接生婆事情敗落,被兩名吐蕃奴婢舀下。


    這時吐蕃奴婢猛地驚叫,手裏的李利臉色烏青,不知道何時中了劇毒。


    四名吐蕃驚惶失措仔細回想,均稱高麗妾摔倒時,李振抱著李利去瞧看,當時高麗妾跟李振近在咫尺。


    央金怒極抽出隨身所持腰刀,衝進產房,將目瞪口呆的高麗妾從被窩裏提出來,一刀割了她一隻耳朵,逼著她說了真話。


    原來高麗妾的姑姑是高麗國王的夫人,被歐陽紅、李笑施毒計害死,高麗妾的家族也遭到打擊於五年前徹底衰敗,她的爹娘都被仇家殺死,她憑著礀色頂蘀了官員的女兒,被送到高麗王宮當宮女。李笑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為了刺激懷孕的央金,就把她跟另一名高麗宮女送進郡王府。


    高麗妾害不了歐陽紅、李笑,但可以害她們的親人李振,讓李振嚐嚐失去妻兒的痛苦。她是身份卑微的人,可是骨子裏清高,李振不可能將她扶正,她也絕對不會愛上李振,就決定用唯一的資本身體去報複。


    高麗妾穿上央金的衣裙,成功勾引李振摟著她進了臥房,接著便聯係到在張家有著前族長平妻身份的高麗族人。


    當年高麗國送給李自原的四名高麗美女,被賜給四大家族的族長為平妻,其中何家族長的平妻做出出軌之事被抓,其餘三女一直擁有著平妻的身份,雖說在三大家族沒有什麽勢力,但是長得漂亮又年青,得了三大族長許多銀錢。


    張家前族長的平妻是高麗妾的堂姑,如果高麗妾能在李振的郡王府站住腳,以後對她也是一大助力,就給她五萬兩銀錢,讓她去西市找高麗商人,買一種能使人假孕的秘藥。


    高麗妾花了五千兩銀錢買了秘藥,止了葵水,脈像也變成喜脈。毫不誇張的說,就是她懷了假身孕這個消息,使得央金終於下了決定跟李振和離。


    高麗妾達到目的,見李振和離之後每天痛苦失魂落魄,內心很是高興,可是眼瞧著日子到了,她假懷孕瞞不下去了,隻有再次去了西市找那個高麗商人,付銀錢他去找大夫、接生婆配合演一場流產的戲。


    高麗商人跟高麗妾提了一個要求,幫他做一件事,給李振的小兒子下一點癢癢粉,不但不收銀錢,還倒給她五千兩銀錢。


    高麗妾不相信,怕癢癢粉有毒。高麗商人當場將癢癢粉撒在胳膊上麵,皮膚上起了一層細小的紅疹子,一個時辰之後紅疹子就消失了。


    高麗商人直言,李振曾在酒會說瞧不起高麗國的東西,他心裏有氣,李振能有今天,還是因為李笑是高麗王後,他想從李振的小兒子那裏出口氣。


    高麗妾拒絕了,回到郡王府想了幾天,擔心高麗商人向李振揭露假孕的事,不得不去西市同意幫高麗商人。


    為此高麗妾還親自將無嗅無味的癢癢粉試著塗抹在手上,效果跟高麗商人所言一樣,還不是很癢。


    高麗妾放下心來,這就安排了假摔的好戲,李振抱著李利檢查她的身體時,她趁機將藏於指甲的癢癢粉曬在空中,有一些癢癢粉就落到了李利的小臉蛋上。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高麗妾驚叫否認癢癢粉有毒。


    央金已然氣炸了,向高麗妾問了那個高麗商人的店鋪之後,一刀捅死她,帶著六個奴婢、李吉就去西市要解藥。


    高麗妾的話,李振全部聽到,院子裏還有一個大夫、接生婆,他反應過來,趕緊騎馬追去西市。


    央金趕到西市被告知,高麗商人已經人去店空,旁邊的店鋪說是五天前高麗商人就走了,說是在平唐未賺到銀錢要回高麗,此時此刻怕是已騎馬都到了河南道。


    央金瞧著李利已然臉色已轉成烏黑,已顧不得尋高麗商人,便去找太醫,結果診斷中了劇毒無救,叫她節哀順變,危急之中想到了謝玲瓏,就去找李湘借白靈雕。


    央金借到白靈雕,李湘給李利喝了靈參湯續了命,已是今天清晨。央金不想再見到李振,怕李振順她不在帶著李吉躲起來,就把李吉一起帶到了燕州。


    謝玲瓏隻聽得心裏憤怒,臉色由青變白。她能夠想象出央金在這幾個月經曆了多大的痛苦,也能想象到央金抱著身中劇毒被太醫宣判無藥可救的李利,是多麽的悲痛。


    和泉心疼愛妻,叫來貼身護衛,道:“傳本王命令,密衛、護國寺醫武僧,挖地三尺也把那個高麗商人找出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本王就不信找不到。”


    央金吃了一點點靈食,就守在李利身旁,天晚了也不讓李吉離開,叫李吉躺在李利身邊。她坐在床尾,目光呆滯望著兩個兒子,似是想著將來的事。


    謝玲瓏怕央金精神崩潰出事,在她身邊坐下,道:“平唐民間有句俗話,寧肯要飯的娘,不跟當官的爹。央金,你放心,你到了燕州,我會護著你。吉伢子、利伢子是你的,沒有人能搶的走。”


    央金一怔,謝玲瓏又重複了一遍。央金撲到謝玲瓏懷裏如同孩子般嗚嗚的痛哭出聲。這幾個月,央金在長安吃了那麽多的苦,沒有一個人說過這樣的話。無論謝玲瓏能否做到,央金心裏都感激萬分,何況謝玲瓏與和泉還救了李利的性命。


    謝玲瓏輕拍著央金瘦的全是骨頭的背,道:“那個高麗妾身份不高,做出那樣的事,死不足惜。隻是你當著吉伢子的麵殺人,得好好安慰他,他受了委屈、驚嚇,我怕他日後心裏會有陰影。”


    央金在謝玲瓏懷裏重重點頭,痛哭道:“謝謝小嬸娘。我正月得了湘公主的信,就該來燕州的。當時我想著天太冷,李利還不到半歲,怕他受不得顛簸,這就在長安呆著,誰料想歐陽紅從高麗國回來跟我奪李吉、李利……”


    “你哭出來,說出來就好。你放心,一切都會好的。”謝玲瓏輕歎一聲,看來跟她猜測的一樣,央金心裏已經放下李振,放不下的是兩個兒子。如今出了這些事,央金為沒有早到燕州而自責後悔莫及。


    次日一早得了信的白如意帶著兩個女兒來了,見著了瘦成幹柴的央金,驚得當場落淚,喃喃罵道:“央金,你怎地變成這樣。李振這個混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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