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妍說做就做,出了宮便尋了自家姐姐,燁王妃,上了她的馬車,將齊靜兩年前說的話透了一二。


    林語妍有些吃驚,問道:“當真?興德郡主也有這個意思?”


    林清妍點頭說道:“是啊,上次你說瞧中了齊安郡主,我便歇了心思。隻是當時靜兒也沒說死,我便也沒給她說這事兒。今日聽著長公主的意思是不樂意……姐姐,別怪妹妹說你,你瞧津章那性子,若是一味在外風流,隻怕靜兒也是不願意的。”


    林語妍低頭想了許久,一咬牙說道:“妹妹說的我都明白,我回去便將他關起來,若不好生給我尋個兒媳婦,我便一病不起,叫他見不到我的人。”


    林清妍急忙安慰說道:“他這是還沒開竅,姐姐不妨在他房中放兩個丫鬟,日後處置了便是。”


    林語妍嘆了口氣說道:“別說兩個丫鬟,我這幾年換了十數個,清清白白的進去,清清白白的出來,當真是愁死我了。問他吧,他說隻願意與將來的愛人……偏偏他不肯找愛人,隻說這洛城女子都是庸脂俗粉。”


    林清妍捂著嘴笑了笑說道:“津章遊歷了這幾年,想是沒有注意過。興德郡主你也是見過的,不是我誇我那外甥女,整個洛城是再找不出比她更妙的人兒了,模樣性子,絕對是一等一的出挑,偏她還不似旁的姑娘那般死板呢,津章若是瞧見了她,絕對瞧得上眼呢。”


    林語妍也笑了起來,點點頭說道:“顏家碧彤,誰人不知?那仙女一般的人兒,津章若是再敢挑剔,我可真要打斷他的腿兒……”


    林清妍噗嗤笑起來說道:“姐姐,當初我可是瞧中了碧彤,偏靜兒心疼青彤,怕她去了旁人家裏受了磋磨,要栽到我頭上,我這是沒辦法,才將碧彤讓給你的哦。”


    林語妍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說道:“平日總見著你帶著青彤,好得跟親母女似的,怎的原來你是不滿意?趕明兒我便去告訴齊靜,說你不滿她將青彤‘栽’到你頭上呢。”


    林清妍趕緊抱住她的手臂說道:“真是的,你若是要這樣亂嚼舌根,以後也莫要認我這個妹妹了。”


    林語妍笑著戳戳妹妹的額頭說道:“我知道你是開玩笑,免得叫我擔心,又怎會胡亂說話?那顏二姑娘我又不是沒有見過,不過性子活潑了些,旁的哪一樣比不上她姐姐麽?不過性子單純,往後得要你多提點提點。”


    林清妍點點頭,直道自己清楚。


    林語妍這一次是快刀斬亂麻,一回王府便喊來齊津章,哭天喊地的嚷著,要齊津章娶妻,若不然立刻便要死在他跟前。


    齊津章不耐煩,從前母親就是這麽做,還一心想把林家表妹林添添娶進門,他藉口遊歷才躲了過去,如今回來不過三個月,母親又要來這麽一遭。


    林語妍也是怕兒子轉頭又遊歷去了,一走就是兩三年,當下隻說道:“你若是心中還有母親,便接受了,不然你隻要出了國公府,我即刻死在你跟前,說到做到。左右燁王府就你一個兒子,你不肯娶妻生子,燁王府沒了後,我與你父親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說起來林語妍心中也是委屈,她林家的女兒嫁出去,無一不是多子多孫,隻有她,她隻生了齊津章便再生不出來了。又給燁王納了數個美妾,竟都是生不出來。最後太醫一查,原來是燁王一次離開洛城,替先皇辦事的時候,無意中中了毒。那毒雖然早就治好了,卻是再不能有後了。於是整個也王府,就齊津章這麽一個獨苗。


    齊津章見母親不是尋死覓活,而是當真決然,便也不敢放肆,隻吶吶的問道:“母親這意思,是有看中的?”


    林語妍聽得兒子轉圜的語氣,馬上恢復溫柔,拉著兒子的手說道:“永寧侯嫡長女,小公主義女,興德郡主顏碧彤。”


    齊津章皺著眉頭思索一番,他對女孩子不甚關注,著實想不起來這個姑娘的模樣。


    林語妍又笑道:“你三年沒有回來,肯定是不記得她了,她如今十四歲了,整個洛城再找不出比她更美的人兒了,娘也不逼你,你自己找個機會去瞧一瞧,保準中意的。”


    齊津章心中翻了個白眼,保準中意?這還不是逼他?到時候他若是說不中意,隻怕是娘又要哭喊著抹脖子吧。嘴裏也隻有應承下來,心中琢磨著不如依了母親,娶個合適的女子進門吧,不過既然要娶女人,總得娶個性子稍稍相合的,或許自己還肯接觸一二。


    這樣想著,齊津章心中就浮現出四年前長公主宴會上,那個撫琴《漁樵問答》的女子,他心中浮出一絲難過。回過神凝神想一想,當日那個女子,好像就是永寧侯顏家的,不過卻不是興德郡主,而是她族姐。隻不曉得她那族姐,如今是否已經定了人家。


    第二日,齊津章便尋了顏家瀚彤,從前一個是王府世子,一個是侯府嫡長孫,倒也曾一同說話。如今瀚彤身份低了這麽多,見齊津章回來也不曾嫌棄,依舊尋他做耍,心中自是感激不盡。


    齊津章帶著瀚彤吃了一頓酒,閑聊了許久,方切入正題問道:“瀚彤,聽聞你的親事有結果了?”


    瀚彤臉色笑意稍斂,他與慧公主的親事隻是兩方說好了,要等他出了孝期才能定下來,到時候就不隻是定下來,婚事都打算在年底前搞定了。他不喜歡慧公主,可是祖母與父親都說了種種理由好處,他不得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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