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應該就是世界的膜壁吧?”


    李墨海看向那泛著晶瑩的地方,空間都不是很完整,但卻是如同千層餅一般積壓起來。


    規則附著其上,如同蛛網一般勾嵌。


    “膜壁之下,就是歸墟!”


    膜壁,實際上在李墨海都理解中,那九層天,也算是膜壁,不過與這方的的膜壁有所不同。


    九重天,主要的功能,應當是一個篩選過濾的效果。吸收混沌分解成為世界所需要的各種能量。


    而這地下的膜壁,因為承受了世界之重,遭受了擠壓,又或者是因為歸墟的存在,才形成這般形態。


    李墨海的意識逐漸滲透世界膜壁,有一種很遲滯的感覺,仿佛是身陷泥沼中一般,阻力非常大。


    大到哪怕是尊者級的高手想要從這裏穿過,都不可能。


    海水一點一滴滲透。


    仿佛是過了三五個時辰,又似三五天,在經過那漫長的掙紮過後,李墨海陡然覺得自己的一隻頓時又可以自由的發散。


    隻是入眼的,情況,有些出乎預料。


    滲透而出的海水,此時勉強還能夠維持身形。


    轉身看向世界膜壁,依舊散發著晶瑩,似乎更加的明亮了許多。


    但是放眼膜壁之外,那是絕對的虛無。


    沒有光明,也沒有黑暗。


    不存在色彩,沒有任何事物。


    “這就是歸墟嗎?鯤,就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了百萬年?”


    李墨海都有些咋舌,這麽長的時間,鯤竟然沒發瘋,沒有自爆而亡?


    李墨海覺得,他肯定是不行的。


    當初化作淵海之靈,都找不到一個人能說話,他都覺得自己快瘋了。


    而那時,他還能隨時看到海族,海域內生靈無數,即便如此,也是深感寂寞。


    在膜壁附近晃蕩,不敢離開太遠。


    他絕對,自己離的遠了,不一定能找到回來的路。哪怕世界的膜壁很大。


    意識無限製的散發出去,這比起在海水當中,都有一種更加暢快的感覺。


    很奇怪的感覺,這裏,似乎沒有人惡化的阻礙。沒有任何的介質阻擋意識的散發。


    而在世界之內,無論是各種能量,還是其他,都是在無形的削弱阻礙意識的散發。


    李墨海如今能在淵海中,意識散發的範圍是以他為中心的九萬裏左右。


    很恐怖!


    這種控製程度,實際上每天都在暴漲一兩千裏的樣子,這說明,他越來越熟悉淵海,越來越契合,而自身的意誌,也都在暴增。


    按照這個速度,真正成為淵海之主,或許,也要不了多久。


    而在這歸墟,李墨海覺得,自己現在散發的意誌,早就超過了九萬裏,大概有七八十萬裏的樣子。


    這是大大出乎所預料的。


    “是因為沒有規則嗎?”


    規則,是一種限製,也是種壓製。


    否則就算歸墟再怎麽虛無,沒有介質阻擋,他也不至於這麽輕易就穿透七八十萬裏。甚至意誌散發的月圓,更加的能夠感受到這種無節製。


    嚐試性的往前走了走。


    心中陡然生出了些許明悟。


    鯤鵬變的奧義流轉在心頭,心中一動,人已經消失,轉瞬間,便是出現在了五十萬裏之外。


    “這裏,似乎很適合鍛煉規則啊!”李墨海化作了一灘水,就這般安靜的飄蕩在虛無中。


    體內的規則呈現,有散發消融的趨勢,淵海之軀逐漸潰散,但是規則環繞之下,又有所凝聚,卻是需要補短多補充規則。


    在這種情況下,單一的規則,是不圓滿的,所以無法抵擋虛無的削弱消融。


    而當五行之光誕生,淵海之軀這才勉強不被消融,反而有一種五行相生的意味在其中。


    五行法則,這就是一種法則圓滿。


    “修仙者修行,必須要領悟九種法則融合歸一,才能有機會達到元嬰,修仙者的元嬰,便是代表某種大道的呈現。


    可實際上,世上根本就沒有大道這個法則,所以歸根到底,追求的也不過是一種法則的圓滿。


    也就是說,修仙者也比一定必須要領悟九種法則才能突破,參悟五行,臻至圓滿,也一樣可以大道元嬰。


    又如同海王蟹族,他們對規則的掌控很是粗糙,但是同樣能夠發揮出類比大道元嬰的戰力。


    所以海王蟹族的提升方式,就是不斷地純粹自身的力量,一力破萬法。


    深海巨妖同樣也是這個路線。因為足夠純粹,哪怕是法則,都是不容於身,所以戰力上,他們更多地時候,不受規則的製約?


    也不對,恐怕淵海,才是上他們的規則。


    深海巨妖,最為適合生長在淵海,其他地方,如北海,西海南海,都無法誕生巨妖,一位淵海本身,對於深海巨妖兒言,就是法則一般的存在,淵海可以製約它們。


    同樣的,煉體士以天地靈物淬煉肉身,走肉身成聖,氣勢就是在不斷地強化自身的內宇宙,將自身當做法寶一般來煉製。以求獲取最強肉身,以肉身永恒。


    修仙,最後的羽化飛升,恐怕就是追求精神上的極致,借助肉身最後蛻變,完成靈魂的升華,羽化成仙。


    這個仙,就是一種超脫規則的規則?”


    李墨海有回想起了鯤,在這裏沉浮百萬年,卻是完美的完成了一次生命的蛻變。


    由鯤化鵬!


    這是不是也代表著陰陽相生之道?正因為如此,鯤鵬才得以在歸墟下生存?


    李墨海覺得,很有可能!


    就這般想著,意識散發也不知道幾千萬裏,在李墨海覺得自己意誌即將延伸到底的時候,平靜的海水,掀起了一抹蕩漾。


    在原地留下一滴海水之後,連續瞬移的八次,來到了這樣一個奇詭的地方。


    一座山?


    一座山!


    詭異嗎?


    在世界內這一點兒也不詭異,但是在這個本該是虛無的歸墟之境,這個就很詭異了。


    這座山,絕對不是世界內的山體被搬移出來的。


    這一點,李墨海相當清楚,氣息不對!


    一座山也有氣息,這是肯定的,世界所有的東西,包括生靈,那都是世界本源演化誕生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同樣如此。


    而李墨海,卻是察覺到了這樣一個完全不同的本源力量。


    所以判斷出,這絕對不是世界內的山體,至少不是他這個世界的。


    這座山很大,綿延三千萬裏,成仙不規則的錐形,整座山都有一種朦朧的光輝,通體呈現金黃,仿佛一座純金大山。


    仔細探索之下,卻是又有所發現。


    那山巔之上,有一座鳥巢,鳥巢裏也不是空無一物,有十餘支散亂的翎羽。


    這是鯤的!不,這應該是鵬的!


    鳥巢很精致,是用一種很古怪的樹枝般的事物搭建。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旁邊還有一些古怪的畫。


    金鉤鐵筆一般,一看就是用爪子扣的。


    一共有十三幅畫!


    每一幅畫都不盡相同。


    第一幅畫,這是一頭巨大的鯤,吞吃掉了一個奇怪的生物。


    看的是李墨海莫名其妙,啥玩意兒?


    忽然恍惚間,畫麵仿佛活了一般。


    他看到了無盡的虛無當中,一頭鯤,正在追殺一頭?不對,一隻?


    恩……一灘如同爛泥一樣的生物?


    史萊姆?


    反正這不知名的怪物,被鯤追著打,最後被鯤硬生生吃掉了半個身子。


    而後發出一聲暢快的吟叫。


    看得出來,鯤是非常的痛快得意的!


    “淵?你也來歸墟了?”


    忽然,那頭鯤似乎察覺到了異樣,頓時傳開了意誌。


    李墨海都驚呆了,臥槽,這幅畫都特麽成精了?


    隨即便是啞然失笑,這隻是鯤鵬當初畫這幅畫時,殘留的一道意誌罷了。


    有些感應,甚至一些智力,但是卻並不是什麽生靈,也永遠不會成為生靈,哪怕鯤鵬隕落,這畫裏麵的,終究是畫裏麵的,出不來的。


    不過這並不妨礙李墨海同他交流。


    “那是什麽生物?我從來沒見過!”李墨海同樣傳出意識詢問道。


    鯤不假思索的回答,“不知道,我初來此地,這家夥竟然偷襲我,我追殺了它三萬年,終於吃了它一半,哼哼,不跟你說了,我要把它全部吃掉,吃掉!


    嗷嗚!”


    “……”


    殘靈終究是殘靈,不過,卻也能夠反饋出本體的一些性格,比如……鯤鵬原來是頭憨批!


    回頭再看第二幅畫。


    畫麵中同樣是一頭古怪的生物。但是這一頭,李墨海卻是察覺到了一絲熟悉。


    此怪虎首人身,卻生有四蹄,兩條黃蛇相伴。


    這是強良!


    是同一個世界開辟時誕生的之一。


    實力同樣強橫,隻是這位,在世界內闖出一番名聲後,在其他開始創造各自種族,甚至相互廝殺的時候,強良便是消失在了所有眼前。


    傳聞強良魔神隕落,是被火神王擊殺的。


    卻不料,竟然是來到了這歸墟,而且還遭遇了鯤!


    畫麵中,鯤神勇無匹,打的強良滿地找牙。


    “哈哈哈,強良,你太弱了!”


    強良一言不發,卻是顯得有些可憐,被鯤又是摁在地上摩擦!


    忽然,那鯤猛地回過頭,“淵?你怎麽來了?”


    隨即又滿是欣喜說道,“強良,也很一般嘛!聽說當時他還跟火打了一架,就這實力?


    我看那火也就那樣嘛!”


    炫耀?


    炫耀!


    李墨海都能聽出那股子嘚瑟!


    而強良,依舊是一言不發,任打任罵!


    李墨海無語,這話你當初怎麽不跟火神王說?


    火神王,遠古初期,便是稱為火。當初的火,便已經是天地間最為頂尖的存在之一。


    那時候的鯤,真要遇到了火神王,那鐵定是被吊打的。強良雖強,與火爭鋒,同樣是大敗而歸。


    李墨海摸著下巴,似乎,就是從那一戰之後,世界內,就再也沒有強良的身影。


    不過在李墨海看來,強良,應當是不弱於鯤才對,甚至應該比鯤還要強上一籌。


    畢竟,火當初橫行無忌,他的強大的有目共睹的。而強良依舊敢尋火神王的麻煩,甚至還能夠或者前往歸墟,這足以證明強良的實力。


    可是鯤,麵對火神王,應該隻有成為烤鯤才對,逃都逃不過。


    當然,而今的鯤鵬,肯定是很強就對了!


    強良有沒有被殺,李墨海不知道,或許有或許沒有,這跟他沒有關係。


    隻是陡然間又知道了些許遠古秘聞,倒是讓他有些欣喜。


    果然,八卦還是無處不在!


    第三幅畫,畫中的生物,李墨海依舊不認識。


    這是一株非常大的樹,有些像柳樹,瞅著眼熟。


    回頭一看,看那樹柳,可不就是用來搭建巢穴的枝條麽?


    這是一場真正的生死大戰!


    鯤被無盡的枝條纏繞絞殺,身陷生死之局,但時很快,異變突生。


    鯤的身下,突兀的出現兩隻利爪,輕易的割開枝條,這一場大戰,真的是跌宕起伏,李墨海看的同樣是心潮澎湃的同時,也似乎在擔心鯤會不會被殺。


    結果雖然知道,但是這過程,卻真的是很煎熬!


    這一番廝殺,就是長達千年。


    而最終的結果,卻是兩敗俱傷。


    但是依舊能夠看到鯤那狹長的眼睛裏,依舊是非常的得以!


    那棵樹很厲害,非常的厲害!


    厲害到鯤都得承認,自己不如對方,可是憑借一股子血勇,愈戰愈勇,拚盡一切的架勢,讓的那棵樹都不得不放棄擊殺鯤。


    而這一戰之後,鯤演化出來的兩隻利爪,卻是沒有收回去。


    “淵?你來了?


    看到沒,那家夥,我遲早會擊敗它,擊殺它!


    我現在有些想法了,我要創造一門宇宙無敵的神功,攻擊力強大,速度超絕,這樣,才不會讓敵人逃掉!”


    李墨海忽然有些沉默,鯤,就是在這樣的一場生死絕爭之中,生出了創造鯤鵬變的的想法嗎?


    鯤鵬變,極盡變化之道,攻擊絕倫,速度無雙!


    接下來的幾幅畫,與先前的幾幅畫都是相差無幾,每一次都是記錄了鯤在這無盡的歸墟之中,擊敗或者擊殺強敵!


    而每一次,都在見證這鯤一次比一次強大!


    第三幅畫與那樹怪生死絕爭,是一次蛻變,第五幅畫,與一頭怪鳥一戰,同樣是一次絕爭,這一次,鯤擊殺了對方,但自己也是近乎重傷垂死。


    而第六幅畫,鯤已經能夠演化出一對翅膀,雖然看上去怪異,但是其速度,卻是超絕。


    這一點,看得出來,鯤是真的一點一點的去改變,去變強!


    第九幅畫的時候,對手是一個古怪的觸手怪一般的生物,擁有無數觸手。


    這一次,翅膀失去了速度,利爪也抓不爛那細線一般的觸手。


    那滾圓的腦袋陡然一變,化作出一副巨喙,硬生生鑿穿了那觸手怪!


    第十一幅畫,鯤生出了無數翎羽,能夠硬生生以翎羽斬擊之力,生生斬殺對手。


    第十二幅圖,對手是第三幅圖上的那棵樹,


    這一次,鯤如願以償的輕易擊敗對方,可惜還是被對方給逃走了。


    而最後一幅圖,那是一頭蒼龍,鯤化作大鵬,尖銳的爪子扣住龍首,將它摁在地上!


    這一幅畫,顯然是鯤鵬還記著仇。


    也正是這幅畫之後,鯤鵬才會回歸世界內吧?


    李墨海從這十三幅畫當中,看出了鯤鵬這百萬年的的生活,那就是一場場爭鬥,生死絕爭。


    擁有而今的這般本領,那是真的也一點不覺得奇怪!


    隻不過,這憨批的性格……


    “其實也不錯,不是嗎?”李墨海笑了笑。


    “……什麽不錯?”鯤鵬一臉懵逼看向李墨海。


    “淵,我正準備回世界呢,我遇到了陽神,他說讓我去幫它,正好神功大成,打算去找那頭老龍麻煩呢,你要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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