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徐福又花了三天時間,熟悉《現在如來經》第四層的修煉之法。


    至於那顆“涅槃伐髓丹”,自然是留了下來。


    這可是天元大丹,平生獲得的第二顆天元大丹,他舍不得吃。


    也許體內真的還有些玩垢丹毒,可這不是還沒到影響修煉的地步嘛。


    以現在洞藏世界的元氣吞吐量,沒準哪天就會自己排出了丹毒。


    《現在如來經》第四層的修煉,是“煉竅”的過程。


    “練武不煉竅,終究不能洞悉肉身之奧妙。”


    徐福的肉身洞藏此刻猶如漆黑的“小宇宙”,三百六十五道竅穴,就是漆黑宇宙中朦朧不顯的星辰。


    現在是要徹底煉化這些竅穴,點亮“小宇宙”。


    這一層的修煉十分重要,被徐福細細薅……分成了五道關卡。


    第一道關卡就是【第九境·涓流】,需煉化九竅。


    這九竅也不是隨隨便便的九道竅穴,“九竅八孔”是區分人與動物的基本特征之一。


    “九竅”是單屬人的特點,包括人麵部的七竅:雙耳,雙鼻孔,雙眼,一口;加上下體的“水道”和“穀道”。


    由於動物的“水道”和“穀道”為一體,所以加上麵部的七個洞,總共隻有“八孔”。


    但這裏的動物隻限於稍低級的門綱,像雞、鴨、龜等等,因為獅子老虎等都還是有像人一樣的“九竅”。


    就連《西遊記》第一回合,孫悟空出世的那塊石頭上的“九竅八孔”,就證明了孫悟空既是人,也是“妖”。


    徐福剛剛突破境界,想要快速煉化九竅,還沒那麽容易。


    在檢查了一番悟陵、悟塚的修煉進度,心中頗為滿意。


    這兩人有點天選之子的意思。


    “金陵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自開始修煉《大禪功》與《一拳超人·羅漢拳》之後,他們的修為就突飛猛進,一日更比一日強。


    看看他們的屬性,尤其是那86、96的【福緣】,真讓人眼饞。


    如果說他們此前不幸,有點對不住這高【福緣】屬性。可誰就能斷定,他們現在遇到了徐福,就不是【福緣】在使然呢。


    可憐的悟蛋,才當了幾天師傅,就已經打不過這兩徒弟了。


    ……


    陽春三月。


    正是桃花盛開的日子。


    徐福悄無聲息的離開大禪寺,獨自一人回到了洛水城。


    帶著幾分忐忑,他循著記憶尋找著曾經的家。


    雖然他已覺醒了宿慧,可那畢竟生他養他的父母。


    最近之親,莫過於血脈親;最濃之情,莫過於骨肉情。不管走在哪,都永遠不會忘記父母的良苦心。


    如今數年不見,反倒是有些近鄉情怯了。


    隻是他這次特地回家,卻撲了個空。


    如今的徐家家財不菲,產業眾多,留在洛水城裏的,也隻是一個老管事在負責打理生意。


    老管事一眼就認出了他,即便徐福戴著鬥笠,那張精致絕倫的小臉也比以前更加漂亮了,氣質更是斐然,他卻不會認錯。


    這麽漂亮的小孩,肯定是自家的小少爺。


    徐福跟老管家聊了一會兒。


    老管事大呼遺憾,“主母時常念叨少爺,每日燒香拜佛為少爺祈福,卻苦於無法相見。若是知道少爺這會兒回家,她卻錯過了,指不定要多懊悔。”


    這兩年,他家中發生的事情還挺多。


    他的父親為了生意,率先搬到京城去了。


    他的大姐也已出嫁,夫家是洛城本地人士。


    他的二哥考中秀才,進了玉京城白鹿書院進學。


    徐福的母親,之前一直牽掛徐福,不肯去玉京城。跟著他的三姐、四姐一起住在洛城生活,最近因太過思戀丈夫、兒子,才搬去玉京城的居住一陣。


    雙方就此完美錯過。


    徐福也無可奈何,他在老管事的陪同下,在這既熟悉又陌生的洛城老家轉了一圈。


    宅院中還有下人在忙碌著。


    主人不在,他們顯得有些懶散。


    卻突聞一個當和尚的小少爺回來了,少不了吃驚一番。


    徐福漫步在家中,這裏已經與他記憶中的模樣大相徑庭了。


    即便徐母念舊,處處保留徐福小時候用過的的東西,幾次修繕重建,也意境失去了原本的模樣。


    倒是臨街一道牆邊,他曾經鑽過的狗洞還在。


    一條黃色小土狗也不怕人,吐著哈喇子搖著尾巴從洞裏鑽出,在徐福腳邊嗅了嗅,搖頭晃腦直奔廚房。


    徐福饒有興趣跟了上去,從灶台下,找出一根燒火的燒火棍帶走。


    這根燒火棍,入手微涼,材質十分特殊。似鐵非鐵似木非木,他的母親以前就用它來當燒火棍。


    徐福剛學會走路的時候,也時常抓起燒火棍,攆地院中雞飛狗跳。


    老管事見他拿走燒火棍,有些不明所以,隻當他是念舊,帶個玩具玩耍。


    當夜,徐福又去看了自己的大姐。


    大姐嫁給了當地一個有名的鄉紳之子,也算大戶人家。大姐夫讀過書,卻無甚功名,如今跟在家中做生意。徐福觀他的人生劇本,沒什麽才華,也無甚劣跡,算是個本分人。


    姐弟兩人再相見,大姐一把將他摟進懷裏,哭得稀裏嘩啦。


    徐福有些尷尬。


    姐弟兩人聊了許久,多是些童年的趣事和婚後的生活瑣事。


    總的來說,婚後生活有些小摩擦,還算甜蜜。


    她卻不知,她的訴說裏,生活重心已經漸漸偏向了夫家。雖然也很想念娘親,卻不能經常回娘家去看望,隻能時常找理由回去。


    這就是這個時代女兒們的命運。


    大姐夫對小舅子去了大禪寺出家有些驚訝,他以前可不知道這些。還打聽徐福是否學過武功,顯然對此十分好奇。


    徐福給了他們幾顆養氣丹、血氣丹。


    叮囑他們捏碎了吃,否則虛不受補。


    臨走時他單獨將大姐夫叫到後院,一拳轟在院中假山上,假山化作灰塵飄揚一地,“以後對我大姐好一點,若是敢對我大姐不忠,就想想這塊石頭。”


    大姐夫差點嚇尿,回過神來後又有些哭笑不得。


    這便是徐福第一次省親的全過程。


    次日,入夜。


    一艘小號星槎,從大禪寺靈蟬後山臨江懸崖上飛出。


    越過崇山峻嶺、飛躍蜿蜒大河,直往雲州方向飛去。


    如果說之前的星槎是巡洋艦,這一艘小號星槎,隻能算是中小型遊艇。


    星槎的整體長度不過二十米,是一艘速度飛快的飛行載具,最高時速可達到300公裏。


    為了速度,這艘靈蟬星槎上也犧牲了許多功能,純屬代步飛行法寶。但大禪寺出品,其實也不賴,就相當於豪華遊艇與小跑車之間的區別。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就算是這樣的一艘功能簡單的飛行法寶,也代表著佛門聖地大禪寺的臉麵。


    畢竟不是什麽勢力,都能擁有大型飛行法寶的。


    洛水悠悠。


    此時天尚未亮,在星槎的燈炷映照下,天上星月黯然失色,似在顯示大禪寺的興旺,使四方諸州亦失去往日的光輝。


    甲板上樓起兩層,可容納數十人同乘。


    徐福這次卻隻帶了七人同行。


    真宮、真影、真崖、悟陵、悟塚。


    星槎的操作極為簡便,但未免途中有損,還是帶了一名陣法師真言和丹火師真焰隨行。


    三桅巽風帆張滿下,反射著月光,在帆麵上留下道道神秘符文痕跡。


    星槎以不緊不慢的速度,沿著洛河而下,朝雲州方向飛去。


    行了三日後,星槎出雲州。


    洛水流經至此,在沿途數條大大小小的支流匯入之下,更顯得氣勢磅礴。


    一路向北,奔騰著流向廣袤雲州大陸,最後經入海口進入北溟海。


    徐福的目光落在岸旁林木外冒起的村落、古城上,相比洛州的繁華,這裏的建築明顯落後、破舊不少。


    雲州也是靠海的大州,物產豐富,雲州多水,水運交通方便。按說就算比不上洛州,也不會太差。


    奈何雲州多山,陸路交通嚴重不暢。


    雲州地處亞熱帶,氣候炎熱,山中多瘴氣。


    常有匪患作亂之後就往山中一躲,官兵都拿他們沒有辦法。加上雲州本地宗門、門閥,部落等各方勢力錯綜複雜,大乾王朝的政令很難順暢的下達到基層。


    加上賦稅繁重,層層剝扣之下,最後吃苦的隻能是勞民大眾。


    進入雲州之後,徐福就下令,將星槎落進水中,收了大禪寺的招牌和星槎兩翼,偽裝成一艘普通的商船在水上航行。


    漸漸偏離洛河主航道,向著雲州洛州交界處的雲界城方向的行駛去。


    河道漸窄,水流湍急,周圍大山漸漸多了許多。高聳入雲的大山,也隨處可見。


    兩岸蟲鳥聲不絕入耳。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船艙二樓中,在悟陵、悟塚的注視下,徐福奮筆如飛。


    書寫下一篇文章,送給這兩兄弟。


    雲:“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雞兩翼,飛不過鴉。馬有千裏之程,無騎不能自往;人有衝天之誌,非運不能自通。……


    “天不得時,日月無光;地不得時,草木不生;水不得時,風浪不平;人不得時,利運不通。注福注祿,命裏已安排定,富貴誰不欲?人若不依根基八字,豈能為卿為相?……”


    勉勵之。


    這篇《寒窯賦》,在前世極為經典。


    原著中有諸多引用典故,如“文章蓋世,孔子厄於陳邦;武略超群,太公釣於渭水。顏淵命短,殊非凶惡之徒;盜蹠年長,豈是善良之輩。堯帝明聖,卻生不肖之兒;瞽叟愚頑,反生大孝之子”等等。


    徐福也算博覽群書,碰到這種典故,他都以太玄界的曆史名人事跡替換之。


    文章寫完,也算順口。


    兩兄弟如獲至寶,雖然他們文化不深,也能感受這篇賦中所講的,正是在勸誡他們該怎麽做人處事的大道理。


    這一路上,徐福除了經常對著那根燒火棍發呆外,也偶爾會教悟陵悟塚一些其他武功和實戰經驗,但更多的還是在教導他們各種人生道理。


    偶爾詩興大發,也會寫下一些詩句文章,其中有一些真個讓人震耳發聵。


    譬如那首“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雖然不知為什麽,悟陵悟塚兩兄弟卻能感受到,這位小師叔祖,對他們的未來期待頗高。


    “轟隆~”


    星槎突然劇震,一條從水下伸出的攔江大鎖,將星槎攔截在江麵上。


    四周火把四起,吆喝聲震耳欲聾。


    徐福甩著燒火棍詫異走出甲板,看到數艘鐵皮船飛快衝了過來。


    “我們這是碰到水匪了?”


    真宮道:“小師叔,恐怕是本地漕幫,要來索取過路費的。要斬斷鐵索直接闖過去嗎?”


    徐福饒有興致看著逼近的鐵皮船。


    岸上人影幢幢,一艘艘飛舟如潮水一般的湧了過來,殺氣騰騰。


    待得近了,鐵皮船上幫眾才看到是一群頭戴鬥笠,統一黑色製服,氣勢沉雄的大漢,還有兩個年輕人和一個光頭小和尚。


    “勿那漢子,你瞅啥。哪裏來的,過我們大江幫的水路,不用交過路稅嗎?快快停船靠岸,接受檢查!”


    這問話的漢子,滿嘴熏黑尖牙,手持利刃,煞氣騰騰,顯然是個小頭目。


    而在他身後這群衝到最前麵的匪幫,更多的還是本地農家漢子模樣。他們身穿短褂,赤著腳,有的幹脆赤膊上陣,正是熱帶居民的常見打扮。


    白天打魚,晚上打劫。


    徐福的目光越過他們,落在岸上隱藏在樹林後方鐵索陣台上,那裏還有一群裝備精良的武者,個個都是身穿鱗甲,手持巨大彎刀的悍匪,背弓帶箭,數百人規模不小。他們占據著沿岸要地,隻要一遇反抗,就會從四麵八方合圍而來。


    “大江幫的口碑怎麽樣?”徐福問道。


    真宮道:“一群凶狠的水匪。雲州物產豐富,稻穀一年三熟,他們根本不愁吃穿,卻依舊對過往商旅多有劫掠。動輒全員斬盡殺絕,或者男的殺女的留,凶狠殘暴,吃人肉,喝人血,銀人妻女。”


    悟陵悟塚兩人一聽如此凶殘,頓時氣憤不已,恨不得上去幹一架。


    徐福尋思道,“來的時候,師兄叮囑過我,讓我不可多造殺孽。料想是猜到我會碰到這種情況。”


    “可現在既然他們第一個撞上了,總不能視而不見。就過去瞧瞧吧。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麽讓他們養成這般凶殘煞氣,如地獄魔鬼一般。”


    “我們飛過去,不要讓匪首跑了。”


    真焰得令,立即張開巽風帆,船槳雙翼,更在星槎周圍彈出一道防禦光罩。


    星槎丹爐動力“嗡”地全開,在船身下方噴吐出洶湧的星輝能量。


    夜空中,原本平平無奇的旅船忽然就變的耀眼無比,徐徐升空而起。


    船底下原本張揚五抓的水匪們,各個目瞪口呆,望著直往他們基地方向飛去的星槎。


    “壞了,碰到硬茬子了。”


    “兄弟們,扯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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