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吧,我想等瘟疫結束再向陛下提。”查爾斯·布蘭登漫不經心地說道,似乎並不在意,和安心第一次向他提瑪德烈公主和他的事時的關注態度判若兩人,看來,愛情對男人來說永遠排在事業之後。


    安心沒有過多深究,直接切入正題:“薩福克公爵大人,有沒有興趣再和我合作一次?”


    “哦?”查爾斯·布蘭登雙手抱胸,眯起了眼睛。


    “我想請您將領地上種滿甜菜。”安心端起杯子,又是牛奶,皺眉,看來茶葉也得從東方進口,從時間上看哥倫布已經發現了美洲,怎麽歐洲人還沒喝上咖啡?這件事有時間也要想想辦法才行。


    “甜,甜菜,你是說甜菜?”查爾斯·布蘭登仿佛不相信他所聽到的話,瞪著眼睛再次同安心確認道。


    “沒錯,就是甜菜,公爵大人,您怎麽了?”安心看到查爾斯·布蘭登的臉突然紅了,充滿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你種甜菜做什麽?”查爾斯·布蘭登這麽問著臉越發的紅。


    “製糖。”安心就把她的想法同薩福克公爵說了一遍,說完後就看到他的臉不再是紅,而是變白了。


    “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合作?”安心刻意忽視了他的驚訝,平靜地問道。


    “你確定我們用甜菜和牛奶就可以生產出蔗糖,就是那種來自東方的昂貴的東西?”薩福克公爵似乎還是不能相信這種事。


    “當然,想像一下,全歐洲都是我們的市場,肥皂的事我有欺騙你嗎?”安心突然覺得難怪穿越人士都能在古代混得風生水起,做一個現代人簡直太占便宜了,她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看著公爵眼裏漸漸冒出的光,她知道事情成了。


    “可是,你為什麽不和你父親……合作?”薩福克公爵疑惑地問,沒道理這種好事不便宜自家人。


    “大人,如果我父親知道我有製糖的方子,他會算我技術入股嗎?還不是白白貢獻給他,你也知道,隻有男性繼承人才有權繼承財產……”安心早就想好了理由,其實是她根本就不想和那個小人有任何的瓜葛。


    薩福克公爵微微點了點頭,相信了她的說法,“你知道因為肥皂的事,我的領地有點人手不足,要是想大規模生產的話,可以讓其他人入股嗎?”


    “當然,隻是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我有技術股在裏麵就好了。”安心說完舉起了牛奶杯,做了一個要和公爵碰杯的姿勢,她知道他會拉國王進來的,和國王分一杯羹,生意才會長久。


    這樣一來,他們三個就成為了利益的共同體,而利益,是維繫穩定關係的最好的東西。


    在回來的馬車上安心一直想為什麽自己一提到甜菜,公爵就會臉紅,想來想去終於想起了自己在書上看到的對甜菜的介紹,輕輕“啊”了一聲,忙用雙手捂住了臉。


    因為甜菜中富含“硼”元素,在古代歐洲被當做製春藥的原材料。:)


    第十章王後免死法案(一)


    安心很慶幸她接受了國王的邀請,更慶幸的是安·博林身體關於騎馬的記憶一點都沒有失去,這樣她就省去了要學很多事情的麻煩,並且額外獲得了一個散心的新途徑:在馬背上享受深秋溫莎的艷陽和霍姆公園的清新空氣,這比呆在陰暗的倫敦塔裏更有助於她感冒的痊癒。


    發現了製糖的方法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在秋天的歐洲被夜風吹了一夜,如果不著涼那就是金剛鐵打的身體了。


    從薩福克公爵家回來,安心就發現感冒的症狀排山倒海般向她襲來。


    如果放在現代,感冒沒什麽大不了的,但是截止到二十世紀,因為流感爆發而死去的人不計其數。


    所以在當時,重感冒的病人絕對會被列入病危的行列,並且安心的症狀和霍亂的最初症狀很相似,她可不想讓人再把她當成霍亂病人給隔離起來。


    當然也不能找那些“庸醫”們,他們除了放血就沒有其他辦法。古代的歐洲人認為人所以會生病是身體裏元素的不平衡,所以隻要放點血,元素就會重新達到平衡,病也就好了。而安心相信,對於感冒,治與不治都需要兩周的時間恢復。


    問題是,在自己生病的這段時間裏怎麽能瞞過其他人,最主要的還是那個每天三餐都需要她陪伴的亨利八世,她發現他現在越來越粘她了。


    不過還好,安心剛剛生病就到了秋季的傳統狩獵季,各地的領主和貴族們都要從各自的封地趕來,狩獵活動恰好為期兩周,之後會進行慶祝活動,慶祝狩獵的成果和豐收。


    而狩獵,是亨利八世最為喜愛的活動,用他的話說,臥床的那段時間,他真的怕自己再也端不起獵槍來呢。


    所以,對於自己的邀請遭到安心的推辭,除了稍微不那麽高興之外,亨利八世也沒有勉強她,他的心早就飛到森林中去了。


    這樣,安心就有了兩個星期的時間把自己的感冒養好,隻是需要珊妮經常去廚房要一些在廚師看來奇奇怪怪的比如薑、甜菜、酒之類的東西,薑用來去寒氣,酒用來發熱時擦身體降溫,安心不知道這裏能不能找到板藍根,不然就更好了。


    不過因為拒絕了國王,安心多少還是有些不安,所以當她被邀請參加慶祝宴會的時候,安心就再也沒有理由拒絕了。


    宴會被安排在晚上,此時安心正在和亨利·都鐸、薩福克公爵以及瑪德烈公主在溫莎城堡西麵湖泊邊上的糙坪上騎著馬散心。


    找個時間要試試這個身體是否記得那些叫不出名字卻有著複雜舞步的舞怎麽跳,既然這個身體連騎馬都記得。


    本來想悄悄找人來教她舞蹈,這麽一生病就沒學成。


    重生為安·博林,從語言到各種宮廷禮儀再到生活的各個方麵,安心全部要重新學起,對於目前的生活環境,她還沒有做到如魚得水,還處在適應期。


    這給了她很大壓力,經常怕自己的舉止露出破綻。至少,作為一個在法國宮廷侍奉過王後的女官,不會跳舞,是怎麽都說不過去的。


    安心微微眯著眼,迎著和煦的秋風,暗自得意於無師自通的騎術,心裏美美地盤算著。


    “嗨,美麗的女士,我有禮物要送給你。”一個比秋風還清慡的男聲在安心的耳邊響起。


    第十章王後免死法案(二)


    “陛下。”安心微微一驚,不知道他是怎麽出現在她旁邊的,卻仍然微笑著側頭看向他。


    四個人最開始的隊形是兩個尊貴的男人並排,而安心和比自己要尊貴一百倍的瑪德烈公主並排跟在後麵,這讓她有點誠惶誠恐。


    安心知道歷史上瑪德烈公主是不喜歡安·博林的,她第一次見到她是國王從馬上摔下的那一天。


    雖然沒有同瑪德烈公主有過近距離的接觸,但是從她那次看自己時戒備的眼神,她知道歷史的記載並沒有錯。


    而今天,她竟然肯騎著馬同她並排,雖然她話不多,但是看起來心情不錯。


    安心主動打招呼,公主也很客氣。


    想來一定是薩福克公爵替自己說了一些好話,或者,公主感激她對自己的哥哥生病期間的照顧,而最重要的是,她是一個陷於戀愛中的小女人,這一點,從她一直追隨著薩福克公爵的眼神就能看得出來。


    不管怎麽說,要想在宮中生存,少一個敵人總不會有什麽壞處,何況還是這麽重要的敵人。


    兩個男人在前麵似乎是在商量著什麽,安心也想借這個機會多討好一下公主。


    就走神了那麽一下,亨利八世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換過來了,再看前麵,早換成了公主和公爵,一對背影看上去簡直可以媲美秋日的景色。


    “為什麽不猜猜是什麽禮物?”亨利八世斜睨著安心的寬沿羽毛帽下被風吹得泛紅的臉頰,甜膩膩地問著。


    安心皺了下眉,這次是什麽?上次是小鹿,那麽,“麅子?”裝出煞有興趣的樣子,心中抱怨,為什麽這個男人一定認為女人會喜歡動物?


    亨利八世搖頭。


    “為什麽要送我禮物?”還是問清楚的好,所謂無功不受祿。


    “你應得的。”他胯下的白馬離她的小紅馬越來越靠近,眼看著馬頭就要貼在一起了,她看了都有點害臊。


    “哦?”安心一幅我怎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亨利八世的臉還要再靠近,卻被安心的帽沿給隔開了,“我是否應該下令淑女的帽沿不得寬於2英寸?”他瞪著帽沿說道。


    “您當然有這個權力,如果您不在乎被全國的淑女們稱作暴君的話。”安心也笑著戲謔他,更慶幸自己今天在幾十頂帽子中選擇了這一頂,現在看這個選擇是多麽的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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