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洛城主少公子的他消息靈通,聽說有人報案發現了一具屍體,再查下去,發現死的人正是扶澈,便欲上山問問蘭若,這事是不是與他有關。想不到正巧聽到門口有幾個弟子在議論蘭若的事,說他犯了殺人的重罪,將被處以清陽門內最嚴酷的刑罰“誅心劍刑”,不知還能不能活。


    “今天你們不讓小爺見到那小子,小爺就把你們清陽門一把火給燒了!”清河不依不饒地放狠話道。


    “洛公子,別來無恙啊。”昔懷一揮手示意弟子不必再攔著了。


    清河一見是蘭若的師姐昔懷,忙跑到她的跟前,麵色嚴肅地說道:“昔懷姑娘,我要見他。”


    “顧白死後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現在問他話,他也不答,送去飯菜,他也不吃。”昔懷輕聲說道,語氣裏充滿了無奈與痛惜。


    “他就是個傻子!昔懷姑娘,讓我去見見他吧。”清河再一次懇求道。


    ☆、大結局


    清河跟著昔懷向囚室深處走去,這裏既陰寒又潮濕,沒有半分生氣。囚室主要是用來關押清陽門緝拿的禍亂人間之妖的,有時也會用來囚禁犯下重罪的門內弟子。


    昔懷在一間牢房前停住了腳步,隻見蘭若正呆坐在牢房中,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昔懷用眼神示意守牢房的弟子打開門。


    “師姐,這沒有師傅的命令……”弟子顯得有些為難。


    “這是蘭若的朋友來見見他的,這可能都是他們的最後一麵了。你是我們的師弟,連這點同門之情都不顧了嗎?”昔懷緩緩地說道。


    弟子一思量,還是打開了牢房的門。


    清河立馬沖了進去,在蘭若麵前蹲下了身子,平視著他,柔聲喊道:“蘭若?”


    蘭若並無半點反應,像是身處於另一個世界裏。


    “混蛋!”清河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舉起了右手,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洛清河!”昔懷驚訝地瞪大了雙眼,怒道:“你在做什麽!”


    清河並不理會,看著蘭若,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現在的這幅光景對得起誰啊?是對得起為你殫心竭慮的師姐,是對得起服毒自盡的顧白,還是對得起……”對得起為你寢食難安的我啊,不過後麵半句話,清河沒有說出口。


    蘭若聽到“顧白”的名字,睫毛微動。


    “他死是為了你能活著,你明不明白!他不要成為別人威脅於你的軟肋,他要成為保護你的盔甲,他要蘭若再無弱點、肆意放縱地活著,替他看遍他來不及看的大千世界。”清河緊緊地盯著蘭若,緩緩地說道。


    蘭若聞言,淚又控住不住地往下流。


    “你要活著,一定要活著,那樣他才沒有白死。”清河揪住蘭若的衣袖,一字一句地說道。


    “為什麽一定要用他的名字來勸你才能有效呢……”清河隻覺得心有些痛,他默默地為蘭若擦幹了淚。


    蘭若麵無表情的臉上終於出現了情緒的波動,他失控地抱住了清河,撕心裂肺地哭著:“清河……”


    清河為他的舉動一驚,隨時平靜下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小聲呢喃道:“痛快地哭出來吧,哭出來就沒事了……”


    十年前的那個夜晚,清河的娘親因身染惡疾,回天乏術而死去時,他也哭得這般撕心裂肺,可就算再怎麽哭,再怎麽難過,走了的人都不會再回來了。所以他小小年紀便離開了家,外出學醫,希望用醫術留住那些轉瞬而逝的生命,就算隻是少了一份死別也好……


    有了求生的念頭後,蘭若硬是挺過了那誅心劍刑,受刑後虛弱的他被兩個弟子架著,馬上便要被送入無盡井了。


    “蘭若,你在裏麵好好地活著。十年後的這日,我會來接你的。”清河誠摯地說道,眼神是不移的堅定,“到時候帶你喝酒,帶你尋歡,帶你去看洛城滿城盛放的蘭花。”


    “好,我們約定了,小孩。”蘭若慢慢地舉起了手,握拳與清河的拳頭一碰,輕輕地一笑。


    清河注視著那個背影漸漸遠去,十年後,他仍會是孤身一人地來接蘭若,蘭若也許會問他為什麽不娶妻不生子,而他會告訴蘭若,有個傻子在等一個不會回來的人,而他在等這個傻子回頭瞧瞧身後的他。


    昏暗的燭光照映著燈下風情萬種的美人,幽蘭梳著頭髮,低聲說道:“蓉屏,明日便是計劃開始的日子了。我去求了七王爺,等我魚目混珠取代李知府送給方玦央的舞女後,你便可以離開了。”


    “不要!小姐,我生死都要追隨著小姐……”蓉屏跪倒在幽蘭身邊,目光戚戚地哀求著。


    “蓉屏,我是身不由己,整個蘇府的仇我一定要報,可你不是。去尋一處地方,安穩地度過餘生吧。”幽蘭扶起了蓉屏,囑咐道。


    “小姐……你不要趕蓉屏走,蓉屏隻想陪著小姐……”蓉屏的聲音中已是帶著濃濃的哭腔了。


    “我意已決。蓉屏,現在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幽蘭的語氣變得強硬起來。


    “是……”


    天色微涼,在一個山穀處,一群黑衣人埋伏著等待著獵物的到來。一輛馬車緩緩駛來,絲毫沒有察覺到將至的危險。


    領頭的一個黑衣人一揮手,暗箭瞬間齊發,刺中了那個馬夫的身體,他霎時便失去了性命,馬兒受驚地亂跑,黑衣人們持劍從山頭跑下,攔住了馬車。黑衣人掀開馬車的簾子,隻見一個麵容姣好的女子和一個侍女在馬車內瑟瑟發抖,驚恐地望著他們,嘴裏不住地念著:“你們想、想幹什麽……不、不要殺我……”黑衣人拉出兩人,劍出鞘的功夫便了結了她們的性命。


    一個新的馬車夫駕著馬車,朝著安陽奔赴而去,似乎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坐在馬車裏的幽蘭與七王爺另派來的一個扮作婢女的殺手花影對視了一眼,默默無言。


    蓉屏站在高處,目送著那輛馬車漸行漸遠。“小姐,接下去的路,蓉屏不能再陪你了。”直至視線中徹底沒了那輛馬車的影子,她才轉身離開,她朝著懸崖慢慢走去,臨於崖前,崖風將她的衣袖吹得上下起伏。她是蘇家家生的奴才,自小在蘇府長大,老爺、夫人、少爺、小姐,每一個主子都待她很好,她做不到帶著那樣的記憶獨自苟活在世上。


    “你這小丫頭脾氣倒挺烈。”少爺蘇華的聲音忙不迭地闖入她的腦海之中。蓉屏淡淡一笑,張開了雙臂,慢慢地倒下……


    這年的九月初三,方將軍的府邸像往年一樣舉行了一場從早到晚的宴席,方玦央坐在席上看舞從清晨看到日暮……


    他一仰頭將一杯酒一飲而盡,這些庸脂俗粉都不得她的半分風韻。


    “將軍,接下來這位是李知府特意從長州送過來的家養的舞女,據說可是一舞傾城啊。”一個侍從看方玦央興致缺缺,忙介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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