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媽撓了撓腦袋,隻略略笑了笑,小聲道:“我這兒還真想讓太太給個恩典呢,前兒我那兒子從莊上回來,瞧見了這綠柳丫鬟,便有了念想……”


    王媽媽的男人和兒子管著杜太太陪嫁過來的莊子,等閑很少往府裏來。因為各人的嫁妝都是自家人打點的,所以劉七巧也沒見過。杜太太便隻開口道:“還沒拜見過少奶奶呢,倒是先惦記起少奶奶的人了。”杜太太隻頓了頓,繼續道:“再說,李媽媽的兒子春生看中了那個叫紫蘇的,說是想早些娶進門,我念著七巧才進門,原來大郎房裏的丫鬟還沒用熟絡,就先擱了下來,這事兒好歹也要有個先來後到的,你兒子今年也才剛二十,再等等!”


    王媽媽聽杜太太這麽說,自然是點了點頭,陪笑道:“等自然是要等的,隻不過先跟太太說一聲,好歹以後若是有別人也存了這心思,太太先想著我就好了。”聰明伶俐的大丫鬟可是搶手貨呢。王媽媽尋思著,以後劉七巧自然是要當家的,綠柳作為劉七巧的陪嫁丫鬟之一,將來定然也是要做管事媳婦的,她一輩子陪著太太,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找的媳婦也一定要是一樣的才好。


    “放心吧,我留心著了,過幾日跟七巧說一聲,你就大可以放心了!”杜太太說著,隻靠在榻上靠著閉目養神了起來。


    劉七巧來到杜老爺書房,見裏頭靜悄悄的,硃砂上前替劉七巧打了簾子,她低頭進去,便看見杜二老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落了一下,繼而開口道:“侄媳婦來了啊。”


    劉七巧進門就先給杜老爺和杜二老爺見了禮數,才坐到了杜若的下手邊。杜二老爺想了想,才開口道:“王爺的意思是,這件事情還是從下頭報上去的好,至於報上去之後,他自然會想辦法讓三司會審,把那些人清一清。”


    恭王爺如今戰功赫赫,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再加上最近世子爺在雲南又立了功,在朝中一時風頭無兩,若是由他參與合格事情,定然是十拿九穩的,可就怕皇上心裏要忌憚起來。


    杜老爺聽了杜二老爺話,低頭念著山羊鬍子,想了半天道:“王爺終究是過來人,比起我們是謹慎得多。”這貪汙受賄的罪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全賴皇帝的心情,如果一招不能將英國公給拉下馬,死灰復燃的話,隻怕到時候就要引火燒身了。杜老爺擰了眉頭想了半天,隻開口道:“若是說動了朱家的人上告,把安濟堂的案子翻出來再審,要是真能證明朱老闆的死是有人滅口,那就另當別論了。”


    劉七巧也跟著擰眉想了半天,又瞧了一眼杜若道:“上回狀告安濟堂的狀書是包探花寫的,這次若是再請他寫狀告朝廷命官收受賄賂的狀子,你覺得可行嗎?”


    杜若想了想,隻搖頭道:“包兄眼下隻等著開年掛職,在翰林院當一個庶吉士想來是沒問題的,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得罪了權貴,反倒不好了。”


    劉七巧卻笑道:“我瞧著他倒不像是一個怕得罪權貴的人,況且他以前就是做狀師的,官司能打到總督府,應該也是小有名氣的,若是這次他告倒了那些人,對於他來說,是福不是禍。況且,既然王爺已經答應了下麵的事情由他安排,我們應該相信王爺。”


    杜老爺和杜二老爺一時也都陷入了深思,劉七巧想了想道:“安濟堂賣假藥,理應獲罪,朱老闆賄賂官員,也是罪責難逃,就算他的罪名夠死上幾次,也應該由朝廷來判決,而不是有人私下裏動用私行。如今朱姑娘找上了我,帳本罪證就在手中,我自然是想幫她的,但是若是爹和二叔有什麽為難之處,七巧也一定不會堅持己見的,畢竟此事牽連甚廣,我也不想寶善堂有什麽事情。”


    杜老爺看了一眼劉七巧,隻嘆了一口氣道:“七巧,你是一個奇女子,當初安濟堂賣假藥,你要將它繩之於法,如今假藥的事情也已經告一段落,你卻要為安濟堂的老闆洗冤伸冤,叫我怎麽說你好呢!你說的對,犯罪自然要用大雍律例來判,絕對不能讓人藐視律法,動用私刑。大郎,你明日去拜訪一下那位包探花,問問他是否願意接這個案子!”


    “用不著相公去,我去就可以了。”劉七巧想起包探花,心裏還是忍不住要笑起來,不過她倒是認為,越是外表嘻嘻哈哈的人,其實內心也是應該有一顆正義之心的。要是包中隻也是一個懼怕權貴之人,又怎麽會因為替人伸冤而放棄自己考功名呢!


    杜若想了想道:“罷了,我下帖子讓他跟七巧一晤吧。”


    眾人談妥了事情的後續,便起身離去,杜若跟在劉七巧身後,隻見她低著頭慢慢的往前走,隻開口問道:“七巧,你平常並不愛管閑事,為什麽這次這麽堅持要幫那位朱姑娘?”


    劉七巧扭頭看了一眼杜若,玩笑道:“因為朱姑娘是個難得的美人,我幫了她,好把她納回來給你當小妾呀!”


    杜若正經問話,誰知道被劉七巧這麽一說,反倒惹的一臉通紅,隻甩了袖子道:“人家正經問你,你倒是跟我玩笑了起來,我要小妾做什麽!”


    劉七巧見杜若急了,這才開口道:“有些事情我沒同爹和二叔說,怕他們知道了心裏會不好受。”


    “怎麽了?”杜若上前,拉住劉七巧的手腕問道。


    劉七巧略帶著鬱悶嘆了一口氣道:“昨日我見了朱姑娘,她說安濟堂的那些假藥都是她二叔採買的,朱老闆根本就不知道,那些藥鋪的掌櫃也是被朱老闆的弟弟買通了,對賣假藥的事情隻當不知道。安濟堂賣假藥是真,卻是被自己親兄弟害的,這事情著實讓人聽了心寒。朱老闆算不得大jian大惡,最後卻死了,這裏頭多多少少也有寶善堂的責任。既然朱姑娘能信得過我,我自然是想幫她一把的,哪怕是讓她父親能死得其所,也是好的。”


    杜若聞言,也是一愣,兄弟間的異心才是真的防不勝防啊!若不是朱二爺無情無義,大概朱姑娘也不會將這帳本交出來。杜若隻點了點頭道:“明日一早我就派人給包公子下帖子,你們約在什麽地方?”


    “就約在雅香齋吧,那邊是朱姑娘的外祖家,如今也隻有那個地方稍微安全一點,明日一早我也派人去雅香齋送個信,下午未時二刻見吧。”


    兩人回了百糙院,劉七巧去淨房洗漱之後,便有些疲累的先寬衣躺在了床上,杜若跟著從淨房出來,見劉七巧正躺在床上伸懶腰,便隻湊過去在她耳邊道:“七巧,你今兒在安靖侯府,說晚上要……”


    “要什麽?快睡覺!”劉七巧翻了一個身,聲音就已經帶著一點混沌,隻接著道:“我明日一早還要去王府一趟,今兒安靖侯府的事情,還要好好跟太太和老太太說清楚,免得兩個老人家擔心。”劉七巧隻說著,便已經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杜若在她臀瓣上捏了一下,她隻扭了扭臀,繼續睡她的大頭覺。


    杜若無奈,也隻好吹熄了蠟燭,蓋著被子睡下了。過了良久,杜若安然入睡,劉七巧才睜開了眼睛,這兩天發生了那麽多事情,她到底是不能安然入睡的,想起那朱姑娘,便隻又鬱悶的嘆了一口氣。“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如果朱老闆真的如朱姑娘所說,是一個純粹的商人,那麽他的血債,劉七巧還真的很想幫他討回來。


    劉七巧又嘆了一口氣,才閉上眼睛,卻忽然感覺腰間一緊,便知道杜若的雙手又纏了了上來,劉七巧正想用力推開,那邊杜若卻睜開了眼睛開口道:“七巧,你居然假裝睡覺來騙為夫!”


    劉七巧內心一陣狂汗,隻就著月光戳了戳杜若的臉頰道:“你不是也睡了嗎?怎麽又醒了?”


    “睡不著。”杜若翻身,單手枕著頭,麵對麵的看著劉七巧,隻低下頭在劉七巧的額頭上親了一口道:“你答應我的事情還沒完了,我又如何睡得著?”


    劉七巧趕緊翻身裝睡,卻被杜若給扳住了身子,帶著杜若氣息的吻便撲頭蓋臉的迎了上來,劉七巧輕輕的嚶嚀了一聲,蜷縮在杜若的懷中。劉七巧便半推半就的移了移身子,兩條腿懶洋洋的耷拉在一旁。


    杜若見她這幅模樣,就越發覺得來勁,隻伸手在她腰線上捏了一把,湊到她耳邊道:“怎麽了?不想來?”


    劉七巧隻勉為其難道:“肉吃多了也會膩的,瞧你那樣……啊……”


    杜若哪裏肯聽,隻扛著劉七巧一條腿,喘息道:“那你等著我也吃膩了再說,嗯?”


    劉七巧哼了一聲,把頭靠在杜若的脖頸間,紅著臉貼在他的鎖骨處,雙腿使了些力氣勾住了他的腰身。暗暗咬牙,在杜若的肩頭留下一排深深淺淺的牙齦,氣喘籲籲的想:等老娘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時候,看我不榨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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