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有個歷史遺留問題,需要提及一下。王爺是郡王,所以她的嫡女,按照道理是可以被封為縣主的。可是因為王妃沒有嫡女,也沒有將庶女記到自己的名下,所以原先可以得的封號,就這樣沒了。但是二太太呢,確實有嫡女,偏偏又輪不上封號,為了這個二太太也曾和二老爺提起過,當然,事情的結果和上次一樣,不過是被二老爺給罵了一頓,然後再也不敢提起了而已。


    所以,二太太也因此特別的高看自己這個嫡女。幸好周菁無論從人品還是樣貌上,也確實有王府嫡女的風範。但是這些內裏的故事,卻是王妃和老王妃都不知道的。也隻有二太太鬱悶生氣的時候,才偷偷的拿出來跟自己女兒說說,還教育她一定要活出王府嫡女的派頭。


    周菁聽老王妃這麽說,自然是紅著臉,低著頭,一副貞靜嫻淑的模樣,隻笑著道:“孫女兒脾氣不好,那還不是老祖宗慣得,如今倒是說起孫女來了,老祖宗好沒道理。”


    老王妃聽了,隻伸出手指戳著她的額頭道:“瞧瞧她這一張嘴,比你母親還厲害幾分,我也放心了,你這樣就算嫁了出去,也不吃虧的。”


    眾人又笑了一回,兩個庶女妹子看上去膽子小很多,在她們說話的時候,不敢插嘴,隻是恭恭敬敬的聽著她們說笑,也不敢跟著一起笑出聲來。看來雖然她們在老王妃這裏待遇是平等的,可是在二太太那裏的待遇,顯然是比周菁差得多的。


    大家說笑完了,菜也已經上的差不多了。因為有王妃在,所以今日壽康居的菜也清淡很多。到了正式吃飯的時候,飯桌上的規矩還是嚴格的,所以大家都不說笑,隻安安靜靜的用飯。


    劉七巧看了一圈,見今日春月卻沒在老王妃麵前服侍。在老王妃麵前服侍的,是以前跟在春月和秋彤後麵的小丫鬟夏荷和冬雪。


    劉七巧是個站不住的個性,在房間裏站了一會兒就覺得腿疼。王妃知道她前幾日身子不好,便索性對讓她道外麵廊下候著,裏麵有青梅照應,用不著她。劉七巧笑著福身去了,在外麵的遊廊上坐了下來。


    “春月姐姐今兒怎麽不在呢?”劉七巧知道春月的家人不認她,她自然不會告假什麽的,是以在老王妃這裏沒見到她,便覺得有些奇怪。


    “春月姐姐今日病了,所以老祖宗讓她休息一天。”那丫鬟說著,正要離去,劉七巧又問她:“看過大夫了嗎?”劉七巧想起上次在法華寺,春月的樣子似乎就已經不太舒服,後來她拒絕了她的好意,最近太忙,劉七巧也沒功夫管她的事情,今兒聽說她又病了便有些奇怪。


    “沒有,春月姐姐說,她隻要休息休息就好了,奴婢看著她就是腸胃有些不好,最近總不能吃什麽,和我們在一起也是從來不碰任何葷腥的。”小丫鬟說的隨意,可是劉七巧一聽,便覺得有些不對了。這怎麽聽都像是懷了孩子才會有的反應。如果說在法華寺的時候她才剛剛開始有反應,那麽這會兒隻怕孩子都已經又長了一個月了。


    這種事情要是被主人家知道,還想待在府裏當丫鬟那是不可能的,看來這後院,還當真不平靜了。可是……這孩子到底是誰的呢?這王府裏麵能下種的男人太多了,劉七巧蹙眉想了想,又道:這跟我自己有什麽關係呢?什麽時候竟然這樣關心起了別人的事情。


    劉七巧放走了那個小丫鬟,和其他丫鬟又聊了起來。沒多久這壽康居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劉七巧認得她,她是二太太身邊的房媽媽,也是二房最老資格的下人。


    房媽媽臉上帶著幾分焦急的神色,見外頭守著的都不是二太太的丫鬟,隻在壽康居門口急的轉了幾個來回。劉七巧見了,便上去搭訕道:“媽媽,太太姑娘們正陪著老祖宗在裏麵用午膳呢,媽媽有什麽事情,需要奴婢進去幫你通報一聲嗎?”


    房媽媽麵露難色,可眼下又沒有別的丫鬟,壽康居的丫鬟她也指示不動,便隻好上前對劉七巧道:“七巧,你能把二太太給喊出來一下嗎?二房那邊出了點事情,還要她想想辦法。”


    劉七巧見房媽媽的臉陰沉,又帶著幾分著急,便點了點頭道:“那奴婢進去說一聲。”


    劉七巧進門,見大家才方放下了筷子,正閑聊著,便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子,又對二太太道:“二太太,外麵房媽媽在外頭,說是有急事找你。”二太太平常在老王妃麵前素來表現良好,聽了便隨意笑道:“有什麽急事是不能當著老祖宗的麵說的,你去把她喊進來,一把年紀的人了,來了壽康居,也不進來給老祖宗請安。”


    劉七巧原本想說,她若不是什麽尷尬事情找你,一早隻讓我通報了進來,何必在門外巴巴的等呢?二太太這回隻怕要在老王妃麵前丟臉子了。但劉七巧向來都是一個懶得惹事上身的人,便點了點頭,出去把房媽媽給喊了進來。


    這下房媽媽到底是尷尬了,滿屋子的姑娘丫鬟們,她實在說不出口,隻好先向老王妃和王妃行了個禮。老王妃見她吞吞吐吐的,知道必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的事情,索性飯也已經吃完了,就讓幾個婆子帶著姑娘們先走了。


    “有什麽話你就說吧,在老祖宗麵前,你還這般裝模作樣的做什麽?”二太太自己覺得把二房治理的鐵壁銅牆一般,料想也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雖然心裏免不了一點點小後怕,但還是撞著膽子開口說。


    房媽媽聽二太太這麽說,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隻擰著眉頭道:“住在梅香院那個,今兒一早也不知道吃了什麽,肚子疼了起來,我去看的時候,人已經昏迷不醒了。我逼問了她那個貼身丫鬟,那丫鬟說,那姑娘懷了我們二少爺的孩子,見太太你不肯明媒正娶的要她,就一狠心把孩子給打了,我看見了那大出來的孩子,估摸著有三四個月大,已經是個成型的男胎。”


    二太太一聽,整個就傻了眼,從凳子上猛的站了起來道:“這小賤人,我非要去扒了她的皮不可,帶壞了我兒子,還做出這種事情來!萬一要是真的死在了府上,還當是我們王府逼死了她不成?”


    王妃見二太太這會兒隻顧著生氣,已經是說不出任何有建設意義的話來了,便急忙道:“現在她人怎麽樣?還暈著嗎?有沒有差人請大夫去?”


    房媽媽攤著兩隻手道:“我才從那邊過來,人還沒醒,隻聽說下麵還在流血,流了一床榻子了,她隨身帶來的那個丫鬟求著我救命,我隻好來找二太太來了。”


    “七巧,你快去喊了二門上的小廝,馬上去請杜太醫過來。”王妃當機立斷的先讓人去請了太醫,又轉身對那房媽媽道:“這事情除了你和那院裏的丫鬟,沒有別的人知道了吧?這種事情斷不能讓人知道,不然傳出去了,對琰哥兒的名聲不好,便是好人家的姑娘,知道我們家裏出過這種事的,隻怕也沒人願意嫁過來的。”


    二太太一向起她跟命根子一樣寶貝的大兒子,頓時覺得生活都暗淡無光了起來。不過,這件事情不幸中的萬幸,就是它發生在了王府,而不是在梅影庵裏頭,不然的話,王府的名聲,就真的全被這位表小姐給交代了。


    劉七巧到外麵吩咐完了小廝,進來道:“太太,不然奴婢過去先看看那位姑娘?”按照劉七巧的專業經驗來看,這位表小姐應該是用藥流之後,沒流幹淨,所以造成了流產後的大出血,導致失血過多性休克。這種症狀現代來說最好的就是做一個清宮手術,但是在古代顯然是沒有這個科學條件可以完成的。


    劉七巧方才也聽到那房媽媽說,孩兒看上去已經有三四個月大了。這種情況依靠藥物流產,是完全流不幹淨的,而且劉七巧並不知道藥流的藥材裏麵有多少對身體有害的物質,這樣高危險的藥流,很有可能造成終身不孕。


    王妃聽劉七巧這麽說,也點點頭道:“你先過去瞧瞧,無論如何先把大人保下來,怎麽說她如今也住在王府裏頭。”


    劉七巧點了點頭,讓那房媽媽趕緊領了自己過去。這時候二太太才回過神來,有些愣怔的看著王妃道:“太太,怎麽我們二房會出這種事情,真是……”二太太覺得自己是有苦說不清了。


    王妃知道這裏麵的緣故,也知道那姑娘和老王妃之間的關係,故而她也不能把話說的太重,隻起身安撫著她道:“事情都已經這樣了,那也沒辦法,如今倒是難辦了,依我看,若是她肯伏低做小,你就把她留下吧。”


    二太太隻含著眼淚道:“我原本就是願意留她的,是她不肯做小,一個勁兒的鬧,我能有什麽辦法,如今搞的二房裏頭烏煙瘴氣的,倒叫我的臉麵往哪裏放去。”


    老王妃從頭到尾便一直聽著,一直都沒發話,這會兒聽二太太這麽說了,才開口道:“等過了珅哥兒媳婦的七七,把琰哥兒從書院接回來,上回你姐姐家的侄女,我看著挺好的,就這麽著吧,先娶回來,王府從來都不是這些狐狸精使心眼的地方,她不想做小,偏讓她一輩子做小。說的跟貞潔烈女一樣,還不就是看上了王府的富貴,又拉不下這臉麵嗎?不然能巴巴的還沒過門就扒了男人的床?你去告訴她,想富貴,可以,跟她的姑奶奶一樣,做姨娘,否則王府願意養她一輩子,當個老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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