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風兄。”劉拂放下摺扇,抱拳道,“祝你旗開得勝,得償所願。”


    徐思年抿唇一笑,用拇指拭了拭嘴角,點頭應下。


    望著徐思年遠去的背影,劉拂輕嘆口氣。


    他到底是因何如此急進,她並非心中沒數。前世對方雖未趕著上場,但在建平五十七年赴京時,亦是帶病上場。


    由此可見,徐思年或是命中該有此一劫。


    隻是這劫,不該由她而起。


    “阿拂,咱們什麽時候去接鬆風兄?”謝顯興致勃勃數著近日所嚐的北地美食,“若是傍晚,剛好帶上羊肉餑餑,好讓鬆風兄填填肚子。”


    “哪會如此慢呢。”劉拂失笑,起身舒活了下筋骨,“以鬆風兄的本事,怕中午便能出來了。”


    在問過徐思年的小廝,知道朝服已準備妥當後,劉拂又吩咐了他隨時備好熱水,就攆著謝顯回房休息。


    正午時分,休息妥當的劉拂便與謝顯坐在車內,向著皇城而去。


    他們到時,正見徐思年從東華門外出來。


    “鬆風兄。”劉拂躍下馬車,笑著向麵色極差的徐思年揮手致意。


    作者有話要說:  四年:鬼知道我經歷了什麽


    第一百零六章 ·廿歲


    徐思年對今日所遇之日閉口不言, 劉拂沒有追問, 還幫他岔開了好奇滿滿的謝顯的心思。


    當天晚上,焚香沐浴後著朝服出屋。


    此時已近午時, 院中除了劉拂與謝顯外, 別無他人。


    “我想著你此時心情不佳,就沒讓大哥他們過來。”


    徐思年低頭一笑:“阿拂知我。”


    他拍了拍語言又止的謝顯, 對二人道:“你們什麽都莫問, 問了我也無法說,不過名次之事,要比之前樂觀許多。”


    “那就好。”劉拂拱手, “宵禁已至,我與顯二哥都不好相送, 便在這裏祝鬆風兄心願得償。”


    徐思年抿唇回禮, 定定望了劉拂許久。


    他最想要的,早已得不到。


    本以為早在方奇然等人出現的那天,他就已擺正了心態, 可是在今日的太和殿上,當他看到笑望自己的皇太孫時,才真正意識到——


    之前所有的不在意,其實都是故作大方。


    在大著膽子與皇太孫對望的瞬間, 他才真正發現自己是從心底裏嫉妒著蔣存與周行。


    也是在那一刻,他才發現,即便身為同知之子,對於劉拂, 依舊是他高攀。


    前幾日的種種異處,全是苦心積慮的為他鋪路。


    目光略過劉拂,伸手攬住謝顯的肩頭,輕笑道:“想來用不了幾日,為兄便可衣錦還鄉,這幾日恐無時得見,你正好想想有沒有什麽書箋口信,需我傳回去與伯父伯母的。”


    說罷又回首望向劉拂:“也正好代你去看看春媽媽。陳家兄妹有手信要稍的,緊著時候讓他們準備妥當。”


    劉拂望著徐思年遠去的背影,輕嘆口氣。


    明顯察覺到二人間不對勁的謝顯湊了過來,低聲問道:“阿拂,你還好麽?”


    “沒事。”


    劉拂搖了搖頭,收回目光:“剛好咱們最近發現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你正好讓鬆風兄一併回去,孝敬謝大人與謝夫人。”


    看來之前在信中與徐思年說好的,在他高中進士後陪他返鄉的承諾,是不必兌現了。


    一直以來,她高估了徐思年,也高估了自己對男女之情的了解。


    暫時冷一冷,或許才能更好的將友誼延續下去。


    至於周行……劉拂搖頭輕嘆了口氣。


    “顯二哥,夜已深了,咱們各自安歇吧。”


    ***


    第二日,今科進士名錄就被傳唱至全城。


    徐思年的名次算不得多好,但也仍在二甲之列。


    受旨過午門的沒他,跨馬遊街的沒他,徐思年跟在一眾同年身後,按部就班的上謝恩表,至孔廟叩拜聖人與祭酒、司業二官。


    如徐思年早前所說的,當他成為進士之後,忙碌比之中舉更勝十倍。不論是江南道會館的宴席,還是各路同年相請,亦或是拜謁座師,沒有一個可以缺席。


    以致於直到他五月初五準備動身回金陵,以免誤了假期晚歸時,才終於抽出空來與一眾好友聚聚。


    賀喜宴,同時也是送行宴。


    席上觥籌交錯,徐思年難得的沒有多看劉拂。


    他的改變被一直關注著對方的周行全看在眼中,略一思索就明白是為了什麽。傷勢剛好的周行才鬆了口氣,就發現劉拂對他的態度也有了變化。


    與徐思年對望一眼,周行挑起唇角,舉起酒杯。


    長路漫浩浩啊……


    詩句才在腦海中浮現,想起下一句是什麽的周行便崩直了嘴角,輕“呸”了一聲。


    與在金陵時近乎朝夕相處的情景相比,這一場相聚堪稱。加上都為徐思年的時歡欣不已,直到月上中天時,眾人仍未盡興。


    但顧慮著明日徐思年即將遠行,再喝下去實在不妥,便在互道珍重之後散場。


    在約定了明日辰時初於南城門外的折柳亭處再見後,方奇然與蔣存就架著半醉半醒神飛天外的周行離開了徐家的小院。


    待到了武威將軍府客院,灌了周行整碗解酒湯後,方奇然就準備告辭。


    他剛壓下想要起身相送的周行,就聽到一旁正在絞帕子的蔣存疑惑道:“說起來,太孫今日竟沒來?”


    蔣存將冰涼涼的帕子扔在周行臉上,另取了幹帕擦淨手上水珠:“阿行,莫不是雲浮忘了給殿下下帖子?”


    周行、方奇然:……


    見周行不答,蔣存蹙眉道:“你早知曉?怎不勸勸她?就算不知太孫身份……但日後相見提起此事,總會尷尬。”


    從醉意中驚醒的周行甩開濕帕,壓下舉棋不定的方奇然的手,坐起身來淡聲道:“今夜宮中有宴,所以皇太孫無法偷溜出來。”


    蔣存:!!!


    方奇然:……


    周行眼中的昏昏然早已不見,嚴肅的目光直刺蔣存:“阿存,你若將戰場上……不,平日裏的警覺,挪上一分一毫到人事往來上,怕是不會問出這樣的傻問題。”


    蔣存並未因他話中無禮而動怒,反倒是看向了方奇然。


    當看到方奇然緊鎖的眉頭,與跟自己一般無二的深思神色時,才轉而望向周行。


    他長腿一埋,就已到了床邊,居高臨下地逼視著周行:“阿行,你與靖寧侯府……”


    不待蔣存說完,周行就已大大方方地點了頭:“是。”


    對著麵前兩個真情實意為自己操心的好友,周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堪稱輕鬆平和的笑意:“其實我也從未想過,自己與他們會何解的如此順利。”


    靖寧侯府,祁國公府已病逝多年的先國公夫人薑氏的母家,亦是周行的母族。


    “我跟老夫人間雖還有些生疏,但賢妃娘娘與靖寧侯對我還算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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