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猶不及,別說惹人眼紅,隻怕以後出門遊玩,也得時時注意莫露了馬腳。


    “是我疏忽。”徐思年先摸了摸鼻子,“且放心。”


    劉拂便也放心將事情交給他。


    隻見徐思年先是向著台下眾人行了一禮,又向著高台上的謝知府、劉守備與其父徐同知拱手道:“原是學生一時興起,毀了他二人互辯,還望大人們判罰。”


    大人們自然不會對他如何。


    謝知府撚須笑道:“聚星樓文會開辦以來,少有如今夜這般酣暢盡興的時候。月有陰晴圓缺,過尤不美,便自此了結,判劉、周二生為魁首與輔正,眾位覺得如何?”


    “輔正”之名,可比“第二”好聽多了。


    也不知徐思年圓的是她的麵子,還是大人們的麵子。


    劉拂道:“周兄才高,學生並無異議。”


    倒是那被誇做“才高”的周行一臉不高興,撇嘴正欲開口,就被劉拂暗地裏狠掐了一把。


    周行眉頭緊鎖,強壓下顫音,冷聲道:“劉雲浮無異,學生自也無異。”


    他緊抿著唇,示意自己再不開口,在狠瞪了對方一眼後,腰上的力氣才鬆了。


    待評判已定,劉拂才道:“既是魁首輔正不分首次,那大人們所必備獎勵,學生再不敢一人獨專。”


    強自忍痛,站的筆直的周行似笑非笑望向劉拂,並不開口接腔。


    原來不止牙尖嘴利,還是個記仇的。


    劉拂笑嘆口氣,向著不明所以的徐思年比了個“觀音”的口型。方才徐思年並不在聚星亭前,約摸著是不知道那第三件獎品的事。


    徐思年雖仍不明所以,但還是果斷幫腔道:“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難得劉魁首有此雅意,更是皆大歡喜。”


    聽到徐思年亂解詞語,劉拂幾乎要噴笑出聲,想到他是在幫自己說話,硬是忍了下來。


    不過“表現、表彰”兩詞共用一字,誰也不能說他有錯。


    台下眾人早已被劉拂純潔無害的樣子蒙蔽,聽她大度心中對這小小少年更是喜歡,就也擁著她的意思各抒己見。


    本就是佳節歡慶,眼見百姓喜樂,謝知府等人自不會駁回。


    誌得意滿的劉拂,向著單手撐腰麵色沉沉的周行笑道:“唐皇有三鏡,‘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周兄覺得,我可否做那諍友良伴?”


    周行冷覷徐思年一眼,又冷哼一聲,向著上台的路望去:“你的獎品來了。”


    美人抱劍執燈而來,依舊穿著那身單薄的紗裙。


    徐思年看著這“獎品”,已是震驚無語:“阿拂……”


    “周兄定會助我一臂之力的。”劉拂可憐兮兮望向周行,“周兄,你我互為諍友,可不能見著我小小年紀便沉迷於美色之中,誤了前程。”


    “誰與你互……”


    聽著眾人鬧笑,周行隻恨不得捂住她那張口無遮攔的嘴。他到底顧忌著男女大妨,沒再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


    兩人對視數息,到底是更要點臉的那個敗下陣來。


    看著那七彩流光的花燈,便是見多珍玩異寶的周行也忍不住心生讚嘆。


    小姑娘們,大抵都會喜歡這種東西吧?


    額角抽痛的周行嘆口氣,將手伸向少女手上的玲瓏燈:“花燈贈美人,我自不好相爭。”


    好不容易被遺忘的“孰美”再次被人記起,正巧這時台上四人都容貌非常,更是引發了無數竊竊私語。


    真是口上不饒人,哪怕把自己連帶上,也要爭口氣。


    聽著四周讚揚,便是臉皮厚如劉拂者,也忍不住微紅了臉頰。


    劉拂接過周行手中燈柄,倒轉過來重新塞進少女手中:“便如周兄所說,花燈贈美人,那美人與花燈,小弟便都讓與周兄了。”


    美滋滋取過少女手中寶刀,劉拂向著台上官員笑道:“稟大人們,學生已選好獎勵了。”


    她舉起握刀的手,直指向天。


    雪白的刀鞘與雪白的手指,在月色下熠熠生輝。


    名次已定,勝負已分,獎品已發,接下來唯一的活動,便是今年的魁首與並未輸陣的輔正一同,與知府大人等官員一起登高樓觀上元煙花陣。


    而在此之前,還有一點兒私人時間,讓他們處理自己的事。


    “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麽……”劉拂笑望蔣存,“蔣兄,說好的今夜請酒,可還作數?”


    有那小觀音在,一些話,此時暫時不方便說明。


    “阿拂……”聽出劉拂話中意思的徐思年一驚。


    劉拂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她正了正神色,輕聲道:“三巡酒後,兄長們但凡有疑,雲浮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作者有話要說:  心疼周三1s


    第二十九章 ·煙花


    一時靜默。


    不知過了多久, 才聽到方奇然滿含不解的聲音。


    他困惑極了, 來回看著周行與蔣存,像是不認識一般:“你們……何時如此勤學好問了?便是有什麽疑難之處, 也不必拉著雲浮大節下的說吧!”又向著劉拂笑道, “小孩子家家,快去看你的煙花去, 莫理這兩人。”


    周行與蔣存下意識對望, 同時觸到對方眼中的問詢之意。


    他們互換一個眼神,十分默契的閉口不言。


    若方奇然知曉二人心中想法,一定會大罵一心看他笑話的兩人無情無義。


    可惜的是, 此時的他還什麽都不知道。抬手招來身後的小廝,方奇然取過一襲狐皮鬥篷, 他見劉拂欲要推拒, 便笑道:“夜涼如水,高樓不勝寒。這好皮子我也捨不得相送,且借你穿一晚。”


    方家乃是歷經幾朝的豪族, 即便方侍郎已從本家分出獨立門戶,身家亦無法估量。


    前世那個每到天災,便被聖上授意帶頭解囊捐贈的同僚,似乎就是方奇然的曾侄孫。曾從方小少爺手中拐到無數珍玩的劉拂抿唇一笑, 拱手謝過方奇然,不再拒絕。


    那鬥篷才被劉拂穿戴好,一貫體恤下人的方奇然,就忍不住瞪了身後的小廝一眼。


    上好的狐皮裁剪得宜, 油光水滑的下擺正好垂至劉拂腳踝,不大不小,很是合身。


    明顯是趁著上台的這一個多時辰,臨時改出來的。上等的狐皮經此一改,不知要廢了多少去。


    但凡是個眼不瞎耳不聾的,就能看出方奇然不願摧折劉拂臉麵的良苦用心。


    想起自己方才言之鑿鑿,方奇然訕笑一聲,很是不好意思。他萬料不到帶來的小廝如此實誠,連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深意都不懂得。


    一向寬待下人的方奇然扭頭,瞪了小廝一眼。


    如此尷尬境地,實屬平生第一次。


    不待方奇然開口緩和下氛圍,周行就已攀上他的肩頭:“裁下來的邊角皮毛,不如給雲浮做些毛領手攏耳暖,也省的浪費了那些好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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