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懷疑許昀郡是不是偷看了霸道總裁小說,這台詞妥妥的霸道風味。


    明明是他偷拿了她的東西,竟然還這麽理直氣壯。


    她哼道:“我才不是你的,我是我爸媽生的,我是我自己的。”


    他擺起道理:“感情講究平等,我是你的,你自然也是我的。”


    明雪不明白這男人為什麽突然這麽偏執,索性她也爭理起來:“在我是你的之前,這照片就是屬於我的,所以你先把照片還給我,我再考慮你這話的可行性。”


    許昀郡質疑了句:“這照片屬於你?那我先問你,你是從哪兒拿到的這張照片?經過所屬人允許,是正經途徑嗎?”


    她賴賬:“總之沒人追究,拿到手就是我的。”


    許昀郡看她這副死不認賬的樣子,忽然笑道:“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去問問明老師,想必他應該知道這張照片的來源吧。”


    竟然拿她爸來要挾她,果真是蹬鼻子上臉了。


    遊泳包裏麵什麽也找不到,明雪放棄從他身上搜刮,也放棄跟他理論,將包往他懷裏一塞:“你太討厭了。”


    說完也不理他,徑自走進女更衣室。


    換好衣服出來時,見他還站在外邊原處,目光也不掃他,就從他身邊越過。


    許昀郡見她鬧小脾氣了,加快腳步上前攬住她肩,想要將人往懷裏摟。


    明雪雖然沒有掙脫,但側著身子朝外,就是不給他好好摟住。


    她遊泳完摘掉泳帽,長發半濕蓬亂地散落,別扭間他就看著她的後腦勺,鼻尖依稀能聞見她清晨洗過的發香味。


    明雪找到自己來時騎的自行車,將包往車兜裏一放,對他表示:“我要回去了,你自己一個人吃飯去吧。”


    許昀郡拿手把住她的車頭,一張小照片從他手中遞出。


    明雪看著那張當初她偷偷摳下來保留的小照片,此刻被他看全了再來還給她,心裏邊就很不是滋味。


    即便她已經毫無保留地向他表達愛意了,也不希望他看見這種類似證據的小物件,這和上回的錄音是同一個道理,她純粹不想讓他太得意,因為她知道自己在他身上討不到類似的得意。


    她沒有接,將頭往另一邊撇著,扁著嘴不想搭理。


    “為什麽這麽生氣?”


    許昀郡見她似乎比在教室那次要生氣,頭一回見到這樣的表情還挺生動,就拿手捏捏她的小臉蛋,又摸摸她的小耳垂,最後將手搭在她的後肩,服軟道:“我隻是沒想到你居然會留有我的照片,想了解我女朋友過去的想法,有什麽不對呢?”


    她語氣透著冷硬,又帶著那麽一絲委屈:“想知道我過去被你看輕後,明明不想再理你了,又偷偷摸摸厚顏無恥地將你的照片留下來,然後你心裏就很得意很舒服嗎?”


    臭男人都是一個德行,在一起了還想扒她的過去,扒她過去如何喜歡他,好提升自我的滿足感,明明他喜歡的是現在的她,過去怎麽樣與他何幹。


    “你看出我得意了?”他算是知道她在哪方麵不樂意了,用哄人的語氣說,“知道你留著它,我是很高興,我甚至想象到你當時用什麽辦法拿到手的,又怎麽偷偷躲過你爸的眼線,但是這份高興會換做更多的喜歡,加注在你身上。”


    來回爭論,終究是誰敵得過對方的喜歡而已。


    明雪忽然覺得,真這麽計較也挺累的,難道為此她以後要克製住自己的喜歡嗎?因為他的喜歡遲了七年,她每次都要斤斤計較嗎?


    如果感情真的能對等,這世上哪還有什麽暗戀,一旦暗戀開始,就注明了先動心的那一方要孤獨忍受漫長的歲月,不計回應地等待大概率無望的結果。


    這些人中,有的會擇時戳破,或成全或終止;也有的會在某一刻清醒,彎道折回及時止損;還有的終其一生保留初心,卻始終無法說出那句話。


    她還算是幸運的,彼時已是七年後,在她最好的年紀,他們久別重逢,甚至是他先向她表白,成就了她這段暗戀的初衷,有了一個圓滿的結果。


    自我疏通後,又或許是因為他說要加注的那份喜歡,明雪將臉轉過來,伸手把那張照片要了回來,捏在手心裏。


    許昀郡見她臉色好轉了些,低下頭與她平視:“一張照片比我看得還重,難道我大活人站在麵前,還不夠讓你看一眼?”


    明雪拿拇指撫過照片中的人,仍未看他:“你們不一樣。”


    他不解:“哪兒不一樣?”


    “他年輕,還是小弟弟。”明雪忽然想到什麽,就想滅滅他的得意,“你沒聽我說過嗎?我最喜歡小弟弟了,就喜歡這個年紀的。”


    許昀郡蹙眉,狀似更不解:“你難道不知道,是個男人都有小弟弟?你這個喜歡太基礎了。”


    明雪聽了臉色一紅,知道他是故意曲解成另一個意思了,抬手把他放在後肩上正摸她肩帶的手打開,狠瞪了他一眼:“是,你很小。”


    這話一出口,她就感覺踩了老虎須,畢竟剛才他站在泳池邊,她親眼看見那什麽玩意的很突出,外加在淋浴間裏,他還似有若無地借機蹭她大腿,被包裹的事物灼熱堅硬。


    “你確定?”果然這話讓許昀郡不由提聲,眉心也愈發緊蹙,看著她的眼神透著一絲有征兆的危險。


    明雪看見他握住車把的手在捏緊,怕這一時失言出口的話會令自己遭殃,趕緊抓上他手臂防止人起怒,快速安慰被傷到男人的尊嚴:“開玩笑的,你別當真,我是想說你,你不小的。”


    他換了種疑惑的表情:“那你的意思是說很大?”


    呸,什麽跟什麽。


    明雪不明白事情怎麽發展到這麽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她現在要跟他解釋究竟是大還是小的問題嗎?


    她雖然看過成年人片子,但生理上還是個純潔少女啊。


    “我怎麽知道啊,我又沒有見過。”她得趕緊把這個話題帶過去,不能讓他趁機陷入其中反反複複折磨她,於是跳到正經的話題,“那個,我肚子好餓,要不現在就去吃吧。”


    他仿佛樂在其中,帶著兩層意思問道:“所以吃了以後,你就知道是大還是小了?”


    她實在想不到怎麽應付了,徑自坐上車墊,把他的手打開,一邊蹬著車子一邊羞惱地罵:“你滾!”


    “那一起滾?”他鬆開了車把,見她快要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在身後追喊了句,“我在宿舍區外等你。”


    明雪加快騎車的速度,頭也沒回,像被人追一樣。


    想到剛才被調戲,她很想就這麽放他鴿子,讓他長長記性,可一回到宿舍,她第一件事反而是挑衣服吹頭發。


    她堅信,她是被美食所誘惑的。


    明雪故意拖了近半個小時才下去,出宿舍園區時,他的車就顯眼地停在對麵。


    暑期的傍晚時間,這條路上基本沒有什麽人,且目前他不再是在校老師,明雪走近時也沒像以前那麽顧慮,開門後就坐上車。


    許昀郡幹等多時,待人進來時看了眼。


    她穿了條淡黃色吊帶長裙,臉上化過淡妝,鬢邊長發都被一個草莓發夾固到同一弧度,從後落下來垂到前肩,發尾處還帶著柔順的微卷,俏皮可愛又明豔大方。


    “等久了吧。”明雪享受著他側視過來的目光,悄悄攏了下耳際上的發絲,“我們女生約會本來就挺費時的。”


    許昀郡的目光從她緊身飽滿的胸前移開,啟動車子說:“不久,女孩子是要精心打扮,先得讓自己開心,才能讓她身邊的人也開心。”


    這話聽著倒是挺上道的,她受寵若驚地誇了句:“你還挺有做男朋友的覺悟嘛。”


    許昀郡默認:“女朋友這麽漂亮,我當然得尊重她漂亮的資本。”


    經驗告訴明雪,過度正經就是不正經,她斜著眼看他:“那要是別人覬覦你女朋友,你會吃醋嗎?”


    他想也沒想道:“隻要不是腦門上印著她的名字在我麵前招搖過市,別的暫時還能接受。”


    果然,還記得幾個月前那事呢。


    如果她不表示一句,他將來怕是要沒完沒了地翻舊賬了。


    “那是人家的自由,你要是願意,也可以在腦門上刻我的名字,那樣我說不定會感動得立刻嫁給你。”她說完眨眨眼睛期許地望著他,“這是專門給你的福利哦,你願意嗎?”


    他一盆冷水潑下來:“除非我腦袋被門擠了。”


    好聽的話不會超過三句,明雪哼著別過臉,懶得去看他的臭臉。


    許昀郡已將車從西門開出去,他打著方向盤,對身邊的人說道:“以後別老是拿後腦勺對著我,我不愛看你的頭皮屑。”


    明雪聞言立刻摸了把頭頂心,早上她才剛洗過頭,哪兒來的頭皮屑,這人每次想表達一個意思,還非得添一句損人的話。


    果然放棄嘴甜的小弟弟,換來的就是毒舌男友口不應心的傲嬌愛意。


    她現在忽然有些後悔,那天在車內,就不應該那麽快被他迷惑,怎麽也該先吊著他。


    不然他到現在還以為,自己永遠是被感動被成全的那一方。


    可事實她已經被感動了,隻好認清現實,看著前麵的路問道:“男朋友,請問我們現在要去哪兒吃飯?”


    “你喜歡吃什麽?”他問。


    “我隨便,什麽都可以,能吃飽就好。”她特意添了一句,反正他是知道她食量的,也懶得裝了。


    許昀郡心中有了數,點頭說:“那就吃自助餐吧,可以順便觀察你胃口的上限。”


    明雪認命了,她的男朋友,怕是這輩子都不會說好聽話了。


    但許昀郡這句話隻說了半句,沒說的後半句是,還想從她吃自助的種類看出,她平時最喜歡吃什麽,或者不喜歡吃什麽,這樣以後再出去吃飯,他就有提前選定的範圍了。


    結果到了那兒,他才發現她是真的什麽都不挑,隻是不知是不是素久了,會更愛吃肉食,一塊牛排才被他切好奉上,她已經在暢想下一塊牛排了。


    他怕她吃撐了沒機會吃別的,回絕道:“沒有,半小時內隻能拿一份。”


    “那不是還有你的那份嗎?”她拿著叉子往嘴裏塞肉,一臉被食物充實的滿足感,“這個牛排好好吃啊。”


    他替她撥著小龍蝦肉,提醒說:“煎牛排的師傅跟樓下西餐廳的是同一個,你喜歡下回可以去樓下吃。”


    嘴裏吃著這頓,聽他說著下頓,明雪眼前一亮,提前問起來:“下回是什麽時候?”


    許昀郡撥完擦擦手說:“我後天要出差,一星期後回來帶你去。”


    “那我就要守寡一星期了?”她塞著滿嘴的肉問道。


    桌下的小腿忽然被人摩擦,明雪渾身一顫,瞪大眼睛抬頭看對麵的人,隻見他嘴角略勾著抹曖昧的笑意:“你願意的話,可以跟我一起,每天住在酒店裏。”


    “我不去。”她立刻拒絕,那等於是送入虎口,直接讓人吃了。


    “每天都帶你吃大餐,旅遊逛風景也不去?”他誘惑她。


    她心底早已做定不跟他天天接觸的打算,堅決搖頭:“不去。”


    “這就是你做女朋友的覺悟?”他看似不太高興,“有時間也不陪著我一起?”


    明雪將盤中最後一塊肉叉起來,往對麵人的嘴裏送,他猝不及防,配合著張口吞下。


    放下刀叉,她立刻又吃起蝦肉,說道:“我隻是不想打擾男朋友的工作,希望他專心辦公事,將來賺錢輕鬆點。”


    許昀郡緩緩嚼著剛才她送過來的肉,說:“能每天看見你,也能讓我輕鬆。”


    明雪低頭默默吃東西,這話倒是很中聽。


    他接著問:“所以什麽時候,我能天天看見你?”


    對麵的人目光直白熱烈,明雪聽懂他這話什麽意思,故意曲解:“那還不簡單,視頻啊。”


    他舉例:“早上醒來也能視頻?”


    她把嘴裏的食物吃幹淨,輕咳了一聲,覺得他暗示過多了,自己也沒必要逃避,畢竟早晚得麵對。


    “我隻是覺得,那樣子太快了。”


    許昀郡沒有強製她,隻說:“我以為,你的喜歡很早就準備好了,看來比我要慢熱。”


    並非那樣,在她決定跟他在一起時,她有想過他會否一時衝動,又或是短時間內的喜歡。她現在想做的,就是跟著他的節奏平衡相處,她可以張弛有度,但她怕太快會提前耗盡他的熱情。


    於是她想到一個賭約,說:“三個月吧。”


    許昀郡看著她。


    明雪繼續往下說:“交往三個月滿,我們要是還沒有分手,我就試著跟你住在一起。”


    “這是男朋友的試用期?”他似乎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認知。


    她把他早前的話拿出來複述:“是你說的感情講究平等,你是試用期,我也是試用期。”


    許昀郡當麵給她開了扇後門:“我可以直接給你pass。”


    “那你會不會太草率了?”她雖然喜歡在他跟前掩飾自己的一些小缺點,但或許是他某些時刻的縱容助長了她的信心,現在反倒願意把某些缺點露出來,“我有時候脾氣也很臭,喜歡跟人頂嘴,不愛服輸,還有一堆我自己都找不出的缺點,可能需要你來發現。”


    “你所謂的缺點,就是你認為醜陋的事跡嗎?”應對她的坦白,他也立刻表態,“那天我就說了,我還挺喜歡的。”


    明雪七年前就了解他這人,表達事物不喜歡用極端類的詞語,比如非常或者很,因此當他再一次用“挺喜歡”來表示,還是立刻戳到她了。


    她想,當時能在短短時刻被他蠱惑,或許就是因為他的這句——我還挺喜歡的於她來說,這遠遠比“我非常喜歡你”以及“我很喜歡你”來得動聽。


    所以當下這一刻,她靜了下來,隻是忽然很想感受這種被“挺喜歡”包圍的感覺。


    但是吃完回去的車上,她依然堅持三個月的有效期。


    許昀郡沒有反對,隻說了一句:“與國同慶。”


    回到x大第七宿舍區,天差不多剛黑。


    明雪下車時,許昀郡也從另一邊下來,他還有時間,就陪著她順著園區外的小道走路。


    路上偶爾有幾人,也都是匆匆路過,並沒有過多注意雙方的樣子。


    明雪放心地被許勻郡牽著手,走進了通往河邊的小林子。


    到了甬道中間處,他忽然停了下來。


    她不解地抬頭看他,許昀郡攬過她的腰,雙手將人摟到跟前,忽然低頭啄了下她的唇。


    心知他是借地又要吻上了,但這兒並不是多麽私人的地方,一旦外邊有人過來,很快就會發現他們,所以她隻好睜著眼,集中精神抽離這個曖昧氛圍,觀察注意周圍動向。


    見她吻得這麽不專心,他幹脆吻上了她的眼睛,用行動強迫:“把眼睛閉上。”


    頭一回被人吻眼睛,她立刻軟化了,索性也不管了,心想要暴露就他暴露吧,她隻管藏好自己的臉就行。


    將來被有心人看見,傳言就是某國經代課老師在校內與人幽會擁吻。


    被吻的人是誰,她不認識。


    或許是空幽的環境被夜色染上了朦朧感,許昀郡的吻並不熱切瘋狂,卻又不失溫柔繾綣,他緩慢地掃蕩完她的口腔,接著往她脖頸處輕咬。


    明雪自動摟著他的頸項,不知何時與他相抵的胸間膈著一隻手,慢慢地那隻手變戲法似的又從外伸到了裏。


    陌生的觸感讓她敏感,拿手把住他的手腕子,卻不是阻礙他的進展,而是適時讓他找到彼此都舒服的握姿。


    他低頭湊近胸前埋著的腦袋邊,輕笑了聲:“吃什麽長大的?”


    她噘著嘴,抿了抿剛才被他吻過的地方,使勁往他前襟擦:“反正不是吃你家大米長的。”


    “形狀挺好。”他拿手擠了一下,又歎似道,“看來以後我要研究一下食材,好好供養一下。”


    手上嘴上都被他占著便宜,她心裏不得勁,故意往他脖子上呼氣,又往他腋邊撓癢,嘴裏吐字道:“老色胚。”


    他被她撩得起火,很有想扒了她裙子的衝動,但時機不對地點不當,也就抽回手掌,老老實實將人摟緊了幾分。


    待他以為那火瀉下去了些,卻在鎮定良久鬆開她的刹那,低頭一瞧著實可笑。


    而此時天上的明月,也正彎得過分。


    那天過後,明雪主動約了俞沁一次。


    俞沁將自己的心聲吐露後,便微笑表示已經放下了。


    可明雪暫時沒有看出放下的姿態,這隻是一種自我期望並努力想要擁有的狀態,它隻是一個將來時。


    換做是她,也會當著別人麵故作輕鬆,但隻是自欺欺人。


    她私底下跟許昀郡打聽過,得知的倒並非是一個讓人心碎的版本。


    陳老師的確有未婚妻,但卻是家中安排相親認識的,倆人之間認識不足半年,實打實也沒俞沁喜歡他的時間久。


    但或許事物都有它的定數,如果沒有機緣巧合的安排,或者人為情愫的變動,尋求體麵的師生情緣很難再被刻意打破。


    明雪再一次從別人失敗的例子中,體會到自己的幸運。如果許昀郡沒有向她表白,即便她感知到他對她的關注,她也永遠會以為他隻是拿看她出醜的角度在觀望。


    之後一段日子,明雪沒見到俞沁了。


    再一次得知她的消息,是暑假快要結束,她已經在遙遠的北方,提前熟悉起另一個城市的生活。


    明雪看見她朋友圈中出現了一個年齡相仿的男生,兩人一塊出遊合照,她欣慰地想,俞沁是屬於在彎道前及時刹車的人。


    暑假結束,大三開啟。


    明雪因為跟許昀郡約會,暑假有一半日子在校溜達,順便還做了幾份兼職。


    她心滿意足地數著到手的錢,準備在教師節當天請人吃飯。


    開學回校日,室友們都黑了一圈回來。


    一見麵還是日常調侃吹皮。


    倒是有一樁稀奇事,那就是蘇亭脫單了,她的男友明雪認識,就是當初讓她幫忙招待的申辰。


    得知自己竟然無意間又成了姻緣牽線者,明雪沾沾自喜,連著問他們交往到一起的細節。


    蘇亭本還羞澀地答著,忽然一轉眼,看見明雪的手機殼,好奇心就來了。


    “你也交男朋友了?”她奪過她的手機看,上麵那霸道的八個字,顯然就不是單身狗的品味。


    蘇亭這一叫嚷,談茜跟程藝蘿也看過來了,紛紛唏噓。


    “怎麽暗落落什麽也不透露,就交上男朋友了?”


    “快點,從實招來。”


    “先把他的大名報上。”


    明雪還沒做好讓她們震驚導致自己被逼問的準備,嗐了一聲:“就是一個手機殼,你們想太多了吧,我就是不想被搭訕,所以才用上了。”


    蘇亭啥也不信:“裝,繼續裝。”


    “真的沒有啦。”她把自己手機拿回來,生怕下一秒她的對象就發消息過來敗露了。


    談茜直接問:“你先說是不是我們學校的?”


    明雪並不掉入她的陷阱:“學校裏的選擇太少,我以後要找,大概率找校外的。”


    程藝蘿也接著給她洗腦:“他很帥是吧?”


    明雪回道:“我的眼光,當然不錯啦。”


    蘇亭拍案:“那還不從實招來,我都招了。”


    明雪被她們連番夾擊,軟磨硬泡,短短時刻就擋不住,招了一半:“是有一個,但是我現在還不好說,因為我們之間才剛剛開始,感情還不算穩定。”


    談茜猛然一聯想:“你對象不會是霸道總裁,大佬級別吧。”


    明雪扯掉她那些亂七八糟的頭緒:“別瞎想,他就是一普通工薪階層,給別人打工的。”


    程藝蘿問:“這麽說他比你大?”


    明雪打定主意不說,但覺得總有一天會讓她們知道,某些方麵也無需造謠,就透露了一點:“嗯,他是我爸的學生,在校慶會上認識的。”


    蘇亭拍大腿歎惜:“嗨呀,可惜了,要是許老師該多好呀。”


    畢竟她當初親眼所認,覺得許昀郡對人有好感。


    談茜附議:“我也想過許老師能跟你在一起呢。”


    程藝蘿也表示:“你跟許老師這麽有緣分,辯論會後真的沒有聯係了嗎?”


    明雪見她們一個個離正確答案已經這麽近,卻又不知真相的樣子,內心就十足想笑,表麵上卻不為所動:“我那位,雖然不是老師,但是也不比許老師差啊。”


    “什麽時候請吃飯啊?”程藝蘿問道。


    這是她們這宿舍不成文的鐵例,但凡有人交男友,就得讓此人男友請大夥吃一次飯。


    蔣非遲當初就請她們四人吃過飯。


    可明雪想到上學期,許昀郡也請她們吃過飯了。


    不過這是身份前的事,要是她把再度請客的事說給人聽,估計他還是挺樂意的,畢竟這就昭示他的身份公開化了。


    明雪嘴上應著室友們,說時機到就請,背後則在盤算著,自己請人吃飯一事。


    教師節那天,明雪先是給她家明老師發了個紅包,又發了一段感人肺腑的感恩教師語錄,最後附上一大朵鮮紅的玫瑰花表情包。


    明老師一頓感動就誇她說:“你是爸爸教過最得意的學生。”


    得意的學生轉頭就給她另一個老師發祝福語。


    小明月:許老師,今天是你的節日,教師節快樂!


    小妖精:教師節的禮物呢?就一句祝福?


    小明月:禮物就是一頓飯,送到你家,好不好?


    小妖精:你先上樓,我結束就過來。


    明雪放下手機,就準備出門打包晚餐去了。


    她所謂的禮物,就是花錢買頓吃的,然後跟他一塊兒窩在家享用。


    暑假的時候,她曾去過許昀郡的住處,不過並沒有過夜,隻是逗留觀賞,看看他平時的生活習慣。


    進了他住的單身公寓,她才知道這地理就在學校南門對麵,也在當初那家請客的火鍋店上麵,還可以俯瞰x大整個南操。


    這次明雪是按密碼進的門,進去以後她直奔廚房,找需要用到的碗盤筷子等,又去冰箱裏搜刮了一陣。


    許昀郡家的冰箱,裏麵基本沒有食物,冷藏櫃有的也都是些礦泉水,或者咖啡及功能性飲料。


    明雪掃了一圈,隨手拿了瓶水,關上門以後,打開喝了一口。


    閉眼喝水的時候,忽然腦中閃過什麽畫麵,她猛然覺得不對勁,再度轉身去開冰箱門,盯著剛才吸引她視覺的某個點。


    手伸了進去,她拿到一個保鮮膜包著的東西,似乎是一根小棍子。


    明雪將棍子上的保鮮膜層層脫掉,赫然發現這竟然是一顆草莓味棒棒糖。


    她下意識就去看生產日期。


    時間竟然是八年前,比她認識許昀郡還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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