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說,陳牧手中的白毛像一種植物,有的人說他是他見過的一種妖獸,有的則說是城北一個詭異的老頭身上長的毛發……


    總之,眾說紛紜。


    陳牧將其中不靠譜的消息都剝除掉,剩下的隻有幾條可能與案件有關。


    陳牧覺得先去城北,找那個詭異的老頭看看。


    這老頭,住在城北的貧民窟中。


    這一片區域,所有的房屋幾乎都年久失修,甚至許多屋頂在隨風飄動。


    陳牧和付玉玲二人帶著麵具剛踏入貧民窟,便冒出來許多衣衫破爛的人,向他們乞討。


    “求求兩位大善人,施舍點吃的給我們吧。”


    在這群乞丐當中,陳牧還看到了當初付玉玲指使的那個小乞丐。


    陳牧衝著付玉玲翻了個白眼,接著將一些霞玉分給了乞丐。


    這些乞丐激動地接過霞玉,對著二人連連拜謝。


    “小乞丐!”


    陳牧將小乞丐喚來。


    小乞丐愣了愣神,四下環顧。


    “就是叫你。”陳牧笑道。


    小乞丐點了點頭,邁著小腳丫子朝著陳牧走了過來。


    就在小乞丐走近的時候,陳牧突然惡作劇脫下了戴在臉上的麵具。


    這小乞丐一看到是陳牧,想起自己前幾日欺騙過他,扭頭邊跑,畏畏縮縮地躲在一個中年婦女的背後不敢靠近陳牧。


    “過來吧,她不會傷害你。”付玉玲輕聲笑道,也脫下了麵具。


    小乞丐本來還害怕地拉著中年婦女的衣角,但是一見到付玉玲後,馬上笑了起來。


    “姐姐!”小乞丐的聲音如同風鈴一般。


    “帶我去找白毛老頭,我會給你不少好處。”陳牧再次說道。


    聽到好處,小乞丐有些心動了。


    “還不快帶叔叔去!”中年婦女將小乞丐推向前。


    叔叔?


    喵的!


    陳牧臉黑得像鍋底。


    小乞丐無奈,隻好帶著陳牧往這貧民窟的深處走去。


    但是她卻一直往付玉玲那邊靠。


    小乞丐走在前麵,邁著小步子,像個企鵝似的東倒西歪的,樣子很是可愛。


    看著小乞丐可愛的模樣,陳牧笑了起來。


    “付玉玲。”


    “幹嘛?”


    “多虧了這小乞丐,讓我白撿了個老婆。”


    “我嘴巴又欠抽了是嗎?”付玉玲瞪著陳牧說道。


    “姐姐是你老婆?”小乞丐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回頭睜著小圓眼問道。


    “真乖!”陳牧笑著捏了捏她的臉。


    付玉玲則懶得搭理陳牧。


    隨著往貧民窟深處走,路的兩邊,都是餓得隻剩下皮包骨的人,他們眼眶深陷,對每一個路過的人都下跪叩拜,以期望得到施舍。


    簡直難以想象,兩裏外,就是淩風城繁華的街市!


    陳牧歎了口氣,隨手扔過去一些霞玉,接著繼續跟在了小乞丐後頭。


    三人來到一間公共茅屋。


    髒亂惡臭,使付玉玲捏住了鼻子,差點惡心嘔吐。


    “白毛老頭就在那邊?”小乞丐指著公共茅屋挨著的一間草屋說道。


    “謝啦。”陳牧笑道,將一袋霞玉遞給了小乞丐。


    “謝謝叔叔。”小乞丐做了個恭喜發財的動作。


    “是哥哥!”陳牧翻了個白眼。“你叫什麽名字。”


    “小晴。”小乞丐小聲地說道。


    “哥哥記住了,你走吧。”


    小乞丐拜謝,正想離開。


    付玉玲拉住了她,又給了她許多霞玉。


    “姐姐。”小晴擺手說道:“你以前給過我很多錢了,這錢我不能再要。”


    付玉玲卻依舊把霞玉塞到了小晴的懷中,並囑咐她保管好。


    小乞丐感激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就跑開了。


    “想不到堂堂倉木峰女魔頭,對一個小乞丐如此關心。”陳牧笑道。


    “誰是女魔頭!你給本姑娘說清楚。”付玉玲叉著腰喊道。


    “你和小晴以前就認識?”陳牧問道。


    “嗯。”付玉玲輕輕點頭。“她剛出生那年,我第一次隨我爹來淩風城,天降暴雪,小晴的母親就帶著她在雪中乞討。小晴身上就裹著一件小毯子,渾身都凍紫了。我看她們可憐,我便給了她們母女一些錢。”


    “原來如此。”


    “我和她們母女倆頗有緣分,之後我來了許多次淩風城,可每次都會碰到她們。彼此也漸漸熟絡了。不過,一年前,我再次來到淩風城的時候,卻隻在街上看到了小晴一人。一問之下,才知道她母親被城西一個惡霸給活活打死了。後來,我就去城西殺了那惡霸替她報了仇。沒多久,妖僧就出現在了淩風城。我爹便不讓我再來淩風城了。所以,一年多我都沒見過小晴了。直到前幾日跟你到這,在城中再次碰到了她。如今的小晴,在貧民窟中,吃著百家飯。”說著,付玉玲的神色都有些傷感了。


    陳牧想不到,這付玉玲這女魔頭內心,竟然也有這麽柔軟的地方。


    “你要是覺得心裏悶得慌,我可以抱抱你。”陳牧笑道。


    “你就這麽沒心沒肺!”付玉玲惱怒道。


    兩人慢慢接近了白毛老頭的茅屋,努力地忍受著旁邊茅廁發出來的惡臭。


    這草屋裏麵很簡陋,就是一張朽壞的床,一張椅子,椅子上掛著一件白色的皮毛。


    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怎麽沒人在家?”付玉玲皺著眉頭說道。


    “你們找誰?”忽然,空無一人的草屋中傳出一個沙啞的聲音。


    “是誰在說話?”付玉玲警惕道。


    兩人左右環顧,卻沒有發現說話的人。


    頓時,兩人警惕了起來。


    就在此刻,椅子上掛著的白色皮毛竟然動了!


    慢慢地翻轉,接著竟然露出了一雙黑洞洞的眼睛。


    這一幕,差點將付玉玲嚇丟了魂。


    “你們找誰?”


    白毛老頭慢慢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原來這白色皮毛竟然是白毛老頭的後背!


    剛才兩人都沒有看出來這原來是一個人!


    隻見這白毛老頭全身長滿了細密的白毛,最短的有一寸長,最長處則有兩寸。


    就連臉上,也都密布了白毛。


    加上此人身體壯實,乍一看,很像白色的猿猴。


    又像穿著白色吉利服的人。


    這白毛老頭著實讓兩人一驚。


    不過畢竟兩人都是修煉者,所以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就在這時,係統忽然在陳牧耳中播放了一支歌曲:


    “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毛毛……”


    此情此景,配上此bgm,陳牧哭笑不得。


    “狗係統,你以為你很幽默是嗎!?再皮一下,小心老子收拾你!”


    陳牧真想跳起來給這係統一巴掌!


    “冒昧來訪,還望莫見怪。”陳牧對著白毛老頭抱拳道。


    白毛老頭擺了擺手。


    “我們二人來此,隻是向你請教一件事。”陳牧接著說道。


    “二位請說。”


    陳牧將在案發現場得到的白毛拿了出來,遞給了白毛老頭。


    “請問老人家可見過這白毛?”


    白毛老頭拿著白毛湊到眼前,打量了一番。


    接著連連搖頭。


    “這白毛和我身上的有些許像似,但是更軟更細,倒像似城外的一種妖獸。”


    “妖獸?”陳牧和付玉玲兩人異口同聲。


    之前他們在城中調查的時候,也有人說過這白毛像似一種妖獸的毛發。


    老者似乎怕兩人不放心,於是還主動將自己的手伸給兩人檢查。


    兩人摸了一下,果然比案發現場得到的白毛硬,質感完全不一樣。


    就在這次,陳牧忽然捂著腦袋喊叫起來。


    “啊!”


    “陳牧,你怎麽了?”付玉玲急忙問道。


    “我腦袋好疼。”陳牧低下頭抱著腦袋。


    “老人家,可否借你的床讓他休息一下?”


    白毛老頭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付玉玲便將陳牧攙扶到草屋內的床上。


    陳牧躺下來後,付玉玲替他做了檢查。


    並沒有發現問題出在哪裏。


    “沒事,付玉玲,你繼續向老人家打聽,我休息片刻就好。”


    “你別逞強!”付玉玲說道。


    “閉嘴,讓我安靜點!”陳牧怒吼道。


    “你死了活該,虧我還關心你!”付玉玲委屈地喊道。


    說完,付玉玲生氣地甩了甩衣袖,丟下陳牧一個人躺在床上。


    她自己則再次返回白毛老頭身邊,詢問了起來。


    “老人家,你可知道這妖獸的蹤跡。”


    “我倒聽別人說過,這妖獸很是厲害,渾身長滿了白毛,時常出沒在城東五十裏外的峽穀裏。而且這妖獸隻有夜間出沒,很久才顯露一次蹤影,所以城中知曉得人並不多。”白毛老頭說道。


    “你可曾見過?”


    “莫要折煞我也。”白毛老頭擺手道。“我一介凡人,可不是仙人,見到這妖獸豈有活命的道理。”


    “這倒也是。”


    就在這時,陳牧站了起來。


    “你身體好了?”付玉玲驚訝地問道。


    “是啊,就剛才那一陣,不知道什麽情況。”陳牧摸了摸腦袋。


    “老人家,我們打擾了。”陳牧對白毛老頭說道。


    “哪裏的話。”


    “走吧?”陳牧對付玉玲說道。


    “不多打聽一些?”付玉玲反問道。


    “跟這老人家無關,我們去城外看看。”


    說完,陳牧率先走出了草屋。


    付玉玲則一頭霧水地跟在了後麵,這陳牧怎麽才問了一兩句話就離開了,也不調查清楚,不像他的作風啊。


    付玉玲在離開平民窟的一路上都撅著嘴巴。


    “幹嘛,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陳牧笑道。


    “剛才怎麽不疼死你!”付玉玲沒好氣地說道。


    “剛才我是裝病的。”陳牧笑道。


    “什麽意思?你耍我?”付玉玲雙目冒火。


    “不是耍你,而是耍那白毛老頭。”陳牧拍了拍付玉玲的肩膀說道。


    “不是,我現在完全搞不清楚你到底在說什麽!”付玉玲感覺腦袋都有些混亂了。


    “那白毛老頭有問題。”陳牧笑道。


    “你怎麽看出有問題的?才接觸了沒一會,況且他也給我們檢查過了他身上的白毛,確實和案發現場的不一樣。”付玉玲疑惑地說道。


    “你看著貧民窟的人,是不是全都瘦得隻剩下皮包骨了?”陳牧指著兩邊坐在屋門前的人說道。


    付玉玲點了點頭。


    “你再回憶那白毛老頭,不覺得他身體很健壯麵色也很紅潤嗎?”


    “確實如此!”經陳牧這麽一說,付玉玲也才醒悟過來。


    不過,他馬上接著說道:“可是,這並不代表白毛老頭一定有問題啊,說不定他天生體質如此。”


    “確實,有可能他本身比較壯實。但是他作為一個凡人,生活在這片貧民窟中,他所表現出來的舉動卻完不像這裏的人。”


    “哦?”


    “我們一路走來,這些貧民都是卑躬屈膝的,看著路人眼中都充滿了祈求。但是,那個白毛老頭,卻沒有任何這樣的表現。這隻能說明一點,他的物質並不匱乏,他不缺少食物,所以不用祈求別人。”


    “原來如此!”付玉玲恍然大悟。“所以他背後必然有人給他供應!”


    “不錯,你還不算笨。”陳牧笑道。


    “那你為什麽要裝病?”付玉玲不解道。


    “我裝病,隻是想找個理由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進到屋子裏麵調查。”陳牧笑道。“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住在那件草屋裏,如果是,那麽他的床上肯定也會留下他身上的白毛。”


    “那你查得怎麽樣?”付玉玲急忙問道。


    “他床上確實有白毛。”


    “哦。”付玉玲有些失望。“那說明他確實是生活在貧民窟中。”


    “我隻說床上有白毛,卻沒說白毛沒有問題。”陳牧莞爾一笑。


    “白毛有什麽問題。”


    “因為我在床上發現了兩種白毛!”陳牧從口袋將兩種白毛拿出來遞給付玉玲。


    “一種是他身上的,跟人體的毛發一樣。而另一種,則細密得多,你看,是不是和案發現場的一模一樣!”


    付玉玲驚訝地看著這兩戳質地不一樣的白毛。


    “這說明,這白毛老頭,必定接觸過妖僧!”陳牧斬釘截鐵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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