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險起見,徐向北強壓下內心的不安,問了一句:“你怎麽知道樹的事情,難道你還兼職聽林師?”


    “怎麽可能,我隻是稍微懂一點聽林師的技能啦,傾聽樹的聲音是最基本的哦,就和你們這些翔士的空識類似。(.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希達把目光從天花板上收回,說話時露出的笑容稍微有些勉強,可惜徐向北此時的注意力都被內心湧起的越來越強烈的不詳預感所占據,所以他並沒有注意到少女的異常,也沒有聽到她之後的低語,“假如我真的隻是個聽林師,那就好了。”


    徐向北開始焦躁起來,按照他玩了那麽多遊戲看了那麽多幻想小說積累下來的經驗,每當主角或者主角隊裏的某人有不祥預感的時候,那預感多半會實現。


    在這種焦躁感的催促下,他向身邊的希達求助道:“希達,你有沒有辦法立刻把我送到城裏去,這裏應該是諾德森那棵大樹的一部分吧,應該有能用滑行板隧道通到樹幹低下去吧?”


    “我們現在就在小諾的樹幹的最下麵一段裏啊,滑行板是無法上下移動的,所以要到地表去就必須要接住別的方法在樹幹裏移動,”說到這希達頓了頓,用右手按著自己的額頭苦笑著,“但是那個移動方法……怎麽說呢……”


    “算我求你了,希達,事情過後我給你寫很多很多的冒險故事當點心,好吧?”徐向北這大話張嘴就來,這純粹是小時候蒙家裏錢出去買街機幣落下的後遺症。


    希達歪著腦袋,狐疑的盯著徐向北看了老半天,接著她輕歎一口氣:“算了,這次就幫你吧,本來作為同族就應該互相幫助的嘛。”


    說完她領著徐向北穿過整個圓形的圖書館大廳,徑直走到一麵裝滿以紅色做封麵的書本的書架牆前,抓住書架的邊緣輕輕一拉,書架就像一扇門扉向一側打開,露出藏在書架後麵的一顆一人多高的橢圓形的蛋,那蛋正對著他們二人的那一麵還有一個長方形的開口,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科幻電影裏的飛船逃生艙。


    在希達的催促下,二人一前一後鑽進蛋裏,開在蛋殼上的口子就自動闔上了,隨後整個蛋就搖晃起來,徐向北覺得這蛋正在緩緩的移動。


    希達的說明證實了徐向北的猜測:“接下來我們會進入小諾的養料上行管道,小諾會把我們送到目的地的。”


    話音剛落徐向北他們乘坐其中的巨蛋就劇烈的搖晃起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突然被丟進水裏的乒乓球,忽上忽下的顛得徐向北的胃一陣痙攣。而且這蛋的牆壁光滑得可以,連個扶手都沒有,想抓個什麽東西都辦不到,這讓徐向北的感覺更加糟糕了。


    徐向北一看坐在對麵的希達,發現少女也是一臉菜色,於是他想當然的問道:“你不喜歡這種旅行方式,就是因為這個緣故麽?”


    少女一邊按住自己的嘴巴,一邊微微搖頭,用痛苦的語調回答:“如果光是這樣那就好了,現在還隻是在毛細養料管裏而已,等到進入養分上行的主幹道,就會……”


    這回不用少女說出來,徐向北也明白這個就會後麵接的是什麽東西了,因為就在那個瞬間,他們乘坐的蛋體大幅度的晃動了一下,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被什麽巨大的活物從嘴裏吐出來一般,這晃動讓徐向北整個人向前撲倒,他的腦門在響亮的碰撞聲中和希達的額頭裝到了一起。


    這還沒完,還沒等二人眼裏由碰撞產生的星星和小鳥消失,蛋就在上行的營養液的推送下以恐怖的速度向上升起,同時在寬闊的上行主幹道裏翻滾起來,天旋地轉之中徐向北能做的就是和希達抱在一起不住的發出悲鳴。


    當蛋體終於停下來的時候,徐向北的腦海裏一片空白,過山車之類的東西坐過了以後尚且會給人留下“好刺激”“或者好惡心”之類的感想,並因此能夠成為遊樂場裏的賺錢大戶,剛剛坐過的這個東西坐多幾次就隻會讓人提前得帕金森綜合症而已……


    徐向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皮膚因為密密麻麻的虛汗而顯得粘乎乎的。(.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希達的狀況也和徐向北差不多,少女正趴在徐向北的胸口,大口的喘著氣,一顆顆汗珠沿著她細嫩白皙的皮膚緩緩滑落,最終滴到徐向北的胸口上。


    “所以說,”希達的聲音讓人覺得她大概馬上就要掛掉了,“我才不喜歡這種以這種方式出門啊。”


    這個時候徐向北才發現目前二人的狀況桃色意味十足,在剛剛那一連串的翻滾中,他們倆的身體已經緊緊的糾纏在一起,希達的臉就埋在他的胸前,細細長長的麻花辮和少女纖細的手臂一道盤上了他的脖子,扁平的胸部緊貼著他那依然有些凸起的腹部。而徐向北左腿上,異常清晰的傳來與某物接觸的觸感,已經被汗水濕透了的布料的那一邊的某個部位,使得徐向北的鼻粘膜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膨脹感――似乎這種狀況再繼續下去,他的鼻血就要噴薄而出了……


    身體糾纏在一起的一對男女大汗淋漓氣喘籲籲,任誰看了都會誤會的吧,哪怕他們倆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


    這個時候希達終於緩過勁來(我以我的人品擔保這句話之前沒有被和諧掉的部分,真的by作者),她從徐向北身上退開,拉開蛋殼上的門,像是什麽事情也沒發生似的對徐向北說道:“我們到了。”


    蛋外麵是一件小木屋,木屋的牆壁上掛著一張掛毯,掛毯上繡著和大圖書館的鐵門上非常相似的徽記。小屋裏空無一人,隻有擺在桌上的茶杯還在默默的冒著熱氣。


    “這裏是距離大火發生地點最近的聽林師值班哨,”希達一邊抹著頭上的汗水,一邊對徐向北介紹,接著她抬起手往小屋的門口一指,“出去下了樓梯就是第十四棧道,往右手邊看應該就能看到著火的地方了。”


    第十四棧道,徐向北在心裏默念了一遍,他立刻想起來,這不正是老布朗的酒館所在的棧道麽?想到這刺骨的涼意又一次襲擊了徐向北的後腦勺,他迫不及待的衝向小屋的門口,卻在屋門旁邊停了下來。


    徐向北扶著門框,回頭看著依然佇立在原地的司書少女。他稍微頓了頓,就明白了希達的意思:“是這樣啊,就要在這裏說再見了,對麽?”


    希達又恢複了剛剛與徐向北見麵時那副知性又賢惠的模樣,她以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徐向北,臉上恬靜的笑著,說話的聲音輕柔悅耳:“是啊,就此告別吧,記得你還欠我很多篇關於天空的出色的冒險故事哦!”


    “喂,你不是說這次算是幫我忙的麽?”徐向北非常欠抽的回了這麽一句,沒準對希達吐槽已經成為他本能中的一部分了。


    “男士怎麽能這麽小氣呢!讓女士三分這是常識啊,常識!”希達立刻鼓起臉,剛剛那超有氣質的形象瞬間崩潰,可沒過幾秒又恢複成原先的樣子,她的臉難道是旺仔qq糖做的麽,彈性那麽好,變來變去都不會皺……


    “其實,我是覺得,”少女邊說邊向徐向北邁了數步,停在徐向北跟前,“如果留下了某些約定,就會不由自主的對重逢充滿了期待,這樣子不是比一句單薄的‘再見’要好的多麽。”


    徐向北笑了,他衝少女豎起大拇指(這動作真沒品味),爽朗的回答道:“說得對,那麽,我們就這麽約定吧,下次見麵一定給你寫很多很多的冒險故事。”


    “恩,約好了喲。”


    告別了希達的笑臉,徐向北跑上第十四棧道,結果他立刻看到了他最擔心的事情:棧道那一邊正燃著熊熊大火的,正是老布朗的酒館。


    他的心髒一下字發緊,胸口變得透不過氣來,他強壓下身體上的不適,邁開腳步向著棧道那邊那跳動的火紅色狂奔起來,同時在心裏大聲的呼喊:“辛蒂、多菲、辛西婭,你們千萬不要出事啊!”


    靴子碰觸棧道發出急促的“咚咚”聲,飛速奔跑讓小腿上的肌肉漸漸的像是注入了重鉛一般沉重起來,急促的呼吸讓肺部像是火燒一樣的疼痛著,卻依然無法讓徐向北停下腳步。


    “別過去啦!”奔跑中隱約聽到有什麽人在向自己大喊,“為了防止火勢蔓延,聽林師們把那邊全封鎖啦,他們不會讓你看見他們作法滅火的樣子的!”


    可徐向北立刻就把那聲音拋到了腦後,依舊竭盡全力奔跑著。


    這時候,有人抓住他的領子,一把把他拎了起來。


    “喂,你要去哪?”老布朗的聲音鑽進徐向北的耳朵,讓他清醒了過來,“我們要是真被那火困住了,你過去也沒用的吧!”


    徐向北回過頭,看著禿頂老頭那飽經風霜的臉。


    老頭大嘴一咧笑了起來,他放下徐向北,拍拍他的肩膀,用刻意裝出來的不滿語氣說道:“你是看不起我老頭還是怎麽著,我建立的據點怎麽可能不留點後手?這邊來!”


    說著他把徐向北領進棧道一側一扇挖在樹立的小門中,往門裏的客廳一指:“這裏有幾套民居都是我們的,旁邊那套民居和我們的酒館之間挖了密道,火剛著我們就撤退過來了,然後就一直在這邊觀察勢態的進展。”


    徐向北順著老布朗的指尖看去,正好對上辛德蕾拉和多菲雷亞那擔心的目光,辛西婭則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似的坐在客廳的桌子旁邊喝茶,。


    徐向北拖著因為突然放鬆下來而顯得有些無力的身體,走到客廳的桌前,一把拉過自己的兩名羽翼少女,將她們緊緊的抱在懷裏,絲毫不介意辛西婭手裏的茶灑了他一身。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反複呢喃著,於是辛西婭那混著驚訝和不滿的臉柔和起來,辛德蕾拉用額頭輕輕摩擦著徐向北的下巴。


    就在這時候,一把陌生的、細若蚊蠅的、怯生生的聲音鑽進疲憊不堪的徐向北的耳朵。


    “那、那個,請問……”徐向北尋聲望去,驚奇的發現兩名有著一模一樣的外表的少女正膽怯的擠在一起,縮在客廳的牆角,其中一名正微微抬著頭,從遮住眼睛的劉海後麵畏畏縮縮的看著徐向北,聲音也哆哆嗦嗦的給人一種驚弓之鳥的感覺,“請問,您是我們的主人大人麽?”


    徐向北剛要納悶,老布朗的聲音從客廳的正門傳來:“啊,對了對了,差點就忘了,五十個鑽石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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