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擁抱的時間其實很短。


    至少與沈朝言喜歡她的這麽多年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


    沈朝言對她笑著說:“晚安。”


    “晚安。”薑阮應了一聲,便也就向家的方向走去。


    而沈朝言卻沒有那麽快離開。


    他的目光從薑阮的背影慢慢向上移,看向了剛剛那個窗口。


    而此刻,那裏已經看不見人了,隻有完全被拉上的窗簾。


    不用想,他也能知道江致此刻的憤怒。


    不過就這麽點刺激,他都忍受不了,那可真是個懦夫啊。


    對,懦夫。


    和當年的他一樣的沒用又懦弱,最讓人瞧不起了。


    沈朝言輕笑了一聲,看著薑阮進去了,便也轉身離開。


    既然陰暗潮濕的土地第一次迎接陽光,那麽他一定要把這道光留住,並且永遠的留在自己身邊,


    薑阮回到了家,第一件事便是將魚缸在客廳隨便找了個位置擺放好。


    但是現在看著卻不知道為什麽,似乎沒有之前看見時那麽讓她歡喜了。


    薑阮覺得,或許是她自己的原因吧。


    她這個人的熱情往往都是很短暫的,對於任何事情都是。


    就比如她曾經半途而廢學習的各種藝術特長,到現在也是樣樣精通樣樣稀疏。


    也例如她曾帶著正義感幫了沈朝言,但是兩次和沈朝言打招呼沒有回應,她便也就將這件事拋之腦後了這麽多年。


    但是讓她不喜歡的事,卻往往陰差陽錯持續了很久。


    比如驕傲如她,居然暗戀了江致那麽久,甚至還曾死皮賴臉的倒追。


    還也比如演戲,她根本一點都不喜歡表演。


    以前是為了考帝都大學,後來是為了賺錢,可是現在……現在是為了什麽呢。


    想到這裏,薑阮突然間便覺得有些頭痛,心情也就自然變得更差了些。


    於是她便準備上樓,早點回房間洗漱休息,卻沒有想到看見了江致站在樓梯旁邊。


    薑阮往旁邊走了些,想當做看不見,直接無視江致的存在。


    江致沒有走,而是看著她,淡聲道:“這麽晚回來,我會擔心的。”


    薑阮突然間覺得有幾分不自在,就像是……莫名的心虛。


    也不知怎麽的,她腦海裏突然就浮現起了網上傳言的段子。


    據說男人出軌了之後的那段時間,因為心虛,就會加倍的對妻子好。


    薑阮使勁的搖了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子裏趕了出去,敷衍的應了一聲,“知道了。”


    薑阮說完,便從江致身邊直接走過,也沒再看她一眼。


    酒吧。


    被江致一個電話叫出來後,又聽著他分析了半天的利弊,謝遇隻覺得頭疼。


    突然間他好像就夢回了高中的課堂,而麵前的江致就是他那最愛絮絮叨叨的班主任,在這裏給他念緊箍咒。


    於是謝遇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我實在聽不懂你們倆之間亂七八糟的關係,但是你今天話這麽多有點反常,是不是中邪了?”


    江致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


    倆人也算熟識,江致一個眼神便讓謝遇感覺不怒而威。


    於是他也隻能坐直了身子,長歎了一口氣,“所以啊我說,結婚就是麻煩,你和薑阮之間的事我聽不懂,我希望我這輩子最好也不要懂。”


    他才不要和江致一樣,去為了了解女人的心思浪費這麽多時間。


    但是作為朋友,他還是得站在江致這邊。


    於是謝遇說:“雖然我覺得你和薑阮現在的情況有點棘手,但是你自己不能混淆方向,你要知道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嗯?”


    “你和薑阮之間有什麽矛盾也好誤會也好,那都是你們夫妻自己的事情,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沈朝言這個外人鑽了空子。所以你看見什麽也好聽見什麽也好,那都不重要。”


    謝遇聳了聳肩,繼續道:“就像古代後宮那些妃子為了爭寵什麽手段都用的出來,無論對錯,全就當都是沈朝言的錯,反正麵對情敵嘛,沒必要心軟。”


    “既然你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薑阮,那麽就相信她吧,完完全全的信任她。”


    江致也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你今天說的頭頭是道,也和平時不太一樣。”


    “我前段時間交了個小明星女友,天天陪她看劇本給她選資源,我感覺自己突然就老了十歲。”


    謝遇說著便直接靠在了沙發上,“不過她有些話我倒是覺得印象還挺深的,她說女人最缺少的便是安全感,所以她們常常會患得患失,所以需要我們先給予足夠的信任,她們也才會放開心扉回饋給我們同等的信任。”


    謝遇說的一本正經,然而下一秒又歪了歪頭,笑容頑劣,“但是我覺得好麻煩,所以我就和她分手了。但如果你真的那麽喜歡薑阮,倒是可以試試。”


    信任。


    細細品味著這兩個字,江致也覺得有些別樣的複雜心情。


    他和薑阮之間,似乎一直都缺少著這樣東西。


    所以曾經他會以為薑阮介意他的家庭與過去,而如今薑阮認為他會設下連環局騙來這場婚姻。


    倘若他們之間一直能夠多一些信任,是不是也就不會走的如此艱難。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從現在開始,他便也就如同謝遇所說,去嚐試著完完全全的信任薑阮。


    無論看見了什麽,發生了什麽,永遠都選擇相信她,並且隻相信她。


    想到這裏,江致抬頭看向謝遇,臉上神情比起之前輕鬆了許多,“我知道了,謝謝。”


    第一次聽見江致這麽正式的道謝,謝遇突然覺得渾身不自在,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又看向江致,“你沒事吧?其實我也就是隨便說說,你也別病急亂投醫。”


    “沒事,我先回去了。”江致說著便起了身,留下了一句叮囑,“聽說你要訂婚了,以後也還是少來這樣的場合吧。”


    提到這,謝遇本來那漫不經心的神色直接垮了下來。


    而下一秒,謝遇的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他低頭一看,居然是楚嬌打來的電話。


    謝遇轉頭看向江致的背影,又看了看手機屏幕,低聲喃喃道:“真是見鬼了。”


    薑阮洗完澡躺在了床上,可是之前的想法卻一直還在大腦裏消散不開。


    現在想來也有些諷刺,她學習演戲這麽久,卻又似乎沒有一天,是因為熱愛所以選擇,隻是習以為常而已。


    或許等沈導這部電影拍完,她也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給自己一個好好思考的時間,比如以後,她到底想要怎樣的人生。


    她聽見了屋外的聲響,便也就知道江致回來了。


    薑阮伸手便關了床頭的台燈,也閉上了眼。


    哪怕睡不著,也不想和江致再有什麽交流。


    客廳裏。


    江致看著客廳裏多出來的魚缸,眉頭忍不住微微皺起。


    他自然知道,這是沈朝言送的,所以便也覺得越看越不順眼。


    於是他思考半天,拿出了手機撥打了宋忱的電話,還帶著不自覺的怒意。


    “明天安排人,送兩條魚到我家裏,要最貴最漂亮的魚,還要一個大魚缸。”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宋忱小心翼翼的問道:“江總,您……您是不是喝酒了?”


    在他眼裏,這話顯然不像一貫沉著穩重的江總能說的出來的。


    江致聲音泛著冷意,“你說呢。”


    宋忱立刻打了個寒顫,“我知道了,江總您放心,我這就去安排。”


    上午,許南萱便將《暗》的完整版劇本送到了薑阮這裏來。


    房間裏,許南萱一邊翻看劇本一邊猶豫的問道:“這題材是不是有點偏負麵啊,拍出來不一定能上映吧。”


    薑阮淡淡回答,“本來也就不是奔票房去的,沈導的目標是國外那些獎項。”


    “我知道,但我覺得太不保險了,如果國外沒獲獎,國內又沒法上映,有些得不償失。”


    薑阮應了聲,“不賭一賭又怎麽知道,高風險才會有高收益。”


    薑阮說這話的語氣明明是漫不經心的,可是許南萱卻又莫名的覺得,能看出她勝券在握。


    於是許南萱也就覺得,或許自己也沒有必要去勸阻薑阮,畢竟薑阮身後是薑家也是星娛,不過是一部電影而已,她有去賭的資本。


    “行,那你好好看劇本。”許南萱說著便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卻又突然想到了什麽,看向薑阮,“對了,你家客廳那都是什麽,你什麽時候開始養魚了?”


    魚?


    薑阮愣了一下也就想起來了,“沈朝言送的,那麽兩條小魚你都能注意到啊。”


    “小?”許南萱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直接上手比劃了起來,“你管那個浴缸一樣的大的魚缸裏麵養著的兩條魚叫小魚?”


    薑阮也有些茫然。


    至於浴缸一樣大的魚缸?可是昨天沈朝言送她的那魚缸的高度目測也就四五十厘米啊。


    於是薑阮皺了皺眉頭,問道:“許南萱,你是不是沒睡醒?”


    許南萱瞪了她一眼,“行了,我走了。”


    薑阮放下劇本站起身,“我送你吧。”


    倆人並肩走到了樓下。


    薑阮的目光看了一眼昨天她放魚缸的位置,然後便愣住了。


    她擺放著的小魚缸旁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新魚缸,放在客廳裏甚至讓人無法忽視它的存在感。


    薑阮走了過去。


    她看見兩個魚缸緊密相連,大魚缸裏的魚足足又人半隻胳膊那麽粗大,而小魚缸裏的魚而有了對比之下,便更顯得旁邊小魚缸裏的魚隻有拇指般大小。


    大魚缸裏的魚正在歡快的遊動著,就像是在炫耀什麽一般。


    薑阮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可能是沒有睡醒。


    作者有話要說:江致:嗬


    薑阮:?


    男人莫名其妙的攀比心(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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