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阮隻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往後連退了好幾步,扶著牆才站穩了身體。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隻是麵無表情的望著那個要潑她硫酸女孩人。


    路人們已經上前將女孩製服住,有人打電話給110報警。


    而那女孩還像瘋了一般的對著她的方向開始嘶吼著。


    “薑阮!你他媽就是個表子!天天水性楊花勾三搭四,你以為你是誰啊!”


    聽見薑阮這個名字,在場有很多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薑阮身上。


    而薑阮望著女孩,憤怒到極點讓她反而格外平靜。


    眼前女孩才十七八歲的模樣,明明應該是天真爛漫的年紀,但是她那年輕稚嫩的臉龐此刻卻被怒意充斥,甚至有幾分扭曲恐怖。


    女孩望著她,嘴裏嘶吼著的都是些極為難聽的髒話,就仿佛薑阮是她的仇人一樣。


    而此刻孟詩瑤也終於從震驚裏反應了過來,連忙跑到薑阮的身邊扶住她,關心的問道:“怎麽樣阮阮,有沒有受傷?”


    薑阮搖了搖頭,略帶些疲憊的閉上了眼。


    耳邊是一片喧囂吵鬧,有人在勸架為了控製住那女孩,總而言之便是吵的讓她頭疼。


    薑阮突然覺得,有些累。


    她將臉埋在了孟詩瑤的肩膀上,這麽久時間也都沒有說一句話。


    直到耳邊響起警笛聲,這片混亂也總算是畫上了個短暫的句號。


    孟詩瑤伸手拍了拍薑阮的背,聲音裏也滿是心疼,“沒事了沒事了,別怕。”


    警局。


    事情處理完了,這就是一起典型的黑粉惡意攻擊。


    警局對黑粉做了處理,而薑阮這邊在坐了筆錄後,便是讓她先回去休息。


    而此刻,門被打開,江致大步走到了薑阮身邊,眼底神色是掩不住的慌亂。


    江致先看了薑阮一眼,確定了她沒受傷後,便壓下了心底的擔憂,先去和警察簡單的交談了幾句。


    他眼底神色帶冷意,有些不怒自威。


    孟詩瑤拉了拉她的手,小聲道:“阮阮,是我聯係江致的,我覺得這件事還是他來處理比較好。”


    薑阮抬眸,看見江致出現在這裏,絲毫也不例外。


    但她依舊沒有說話。


    孟詩瑤看著她,忍不住更是擔心。


    今天從頭到尾,隻有做筆錄的時候薑阮做了回答,也隻是很簡短的幾個字,顯然她是真的被嚇著了。


    而江致也交涉完畢,轉身走到了薑阮麵前。


    麵對此刻這樣盡顯脆弱的薑阮,江致有些無措。


    江致的聲音溫柔,低聲道:“阮阮,沒事了,我們回家了。”


    薑阮沉默幾秒,然後點了點頭,又看向孟詩瑤,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那我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不要擔心我。”


    孟詩瑤何嚐看不出薑阮是怕她擔心所以在強裝鎮靜理智,於是也隻能點頭,“好,你回去好好休息。”


    薑阮起身,主動挽住了江致的胳膊,“走吧。”


    江致感覺到了薑阮的手握的極緊,就像是沒有安全感的孩子。


    而薑阮走的也很慢,下台階時險些一覺踏空,江致連忙伸手扶住她。


    下一秒,江致便俯身,打橫將薑阮抱起,走向了不遠處停著的車。


    薑阮沒有反抗,也沒有說任何話。


    直到江致將她放進車後座,她眨了眨眼,一滴眼淚終於在眼眶裏堅持不住滾落下來。


    到底為什麽啊……


    她又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明明都不了解的人,憑借著網絡,為什麽就能夠討厭她到這種程度呢。


    難道她真的做過什麽錯事嗎自己都不知道嗎?


    江致俯身,伸手擦了擦她臉頰上的眼淚,輕聲哄道:“別哭,不是你的錯。”


    薑阮看向他,眼底有幾分錯愕。


    她有些意外,江致居然能讀懂她的想法,而不是單純的以為她在因為之前發生的事情而恐懼。


    江致說:“是她做錯了事情,她也會受到應有的懲罰,你很好,這都不是你的錯。”


    江致說著便坐在了她身邊,然後將車門關上。


    他緊握著她的手,沒有放開。


    而薑阮也沒掙脫,似是默許了這一舉動。


    在這種時候,無論握著些什麽都行,總歸需要給她傳遞些許安全感。


    薑阮閉上眼,讓自己的心情極力平複。


    而司機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踩下油門,車緩緩開動。


    而回到家中。


    傭人已經放好了熱水,薑阮便也就去泡了個澡。


    從浴室裏走出來時,她便看見了桌上放著一杯牛奶,底下墊著一張紙條。


    薑阮拿起紙條,上麵的字跡她也熟悉,是江致的。


    隻有簡單的一句話。


    [喝杯牛奶早點休息]


    薑阮將紙條放在了一邊,然後拿起牛奶小口的喝了起來。


    牛奶還是熱的,喝著也讓她舒服了些。


    室內的空調也被開了,溫度恰到好處的舒適。


    薑阮喝完牛奶便躺在了床上休息。


    她知道此刻,自己的熱搜詞條可能又多了那麽一兩個。


    不過她現在很累,也不想看了。


    困意漸漸湧上,可是偏偏又睡不著。


    隻要薑阮一閉上眼,腦子裏回想起的便是今天的畫麵。


    女孩那仇恨厭惡的目光,以及地上硫酸腐蝕的場景。


    但凡她躲的再慢一些,那些腐爛的空洞的就就不是地磚,而是她的肌膚。


    薑阮覺得自己的眼底有些酸澀,但是卻又幹幹的,根本也哭不出來。


    隻是,那場景卻依舊像噩夢一樣不斷的在薑阮腦海裏重複,讓她根本無法入眠。


    直到淩晨兩點,也依舊如此。


    而雨不知道何時也下了起來,窗外雷聲陣陣,電魚交加。


    而這樣的雷雨天氣,還是在深夜時,便總會讓薑阮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比如她最開始去國外的時候,人不生地不熟,居住的地方也不夠安全。


    在一個雷雨天氣,便有劫匪早已盯上了獨居的薑阮,跟在她身後意圖搶劫。


    薑阮運氣還算好,隔壁的白人女孩正巧帶了男友回家約會,那倆人救了她一命。


    而從此以後,每到雷雨天,薑阮的心情便不可控製的會差一些。


    今天又正巧,碰上了這種事情。


    薑阮徹底沒了困意,她批了件外衣,便起身到了桌前坐下。


    窗外暴雨和雷電依舊交織,她伸手抵在臉頰上,靜靜的望著窗外發呆。


    對於薑阮來說,這個夜晚,有些過於漫長。


    書房的燈還亮著,即使到了深夜也未熄滅。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江致自然也不可能輕易的睡著。


    當然,更多的還是因為擔心,擔心薑阮可能會做噩夢睡不好,所以他得清醒的在這等著,以防有什麽意外情況發生。


    當然,沒有情況也就是最好的情況。


    網上輿論議論紛紛,薑阮被黑粉潑硫酸的事情一時間也上了無數的熱搜與各個娛樂新聞的頭條。


    公司之前準備的那些方案已經都不必再用了,無論之前發生了什麽,單憑被黑粉潑硫酸這一點,大眾的同情心也都已經偏向了薑阮,這是最合適不過的“公關手段。”


    但是江致並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他知道,這件事會給薑阮帶來多大的傷害。


    而今天也和那邊交涉了,因為硫酸並沒有潑在薑阮身上,所以這刑罰的上限並不高。


    即使他施壓,也隻是在範圍內的最嚴重而已,這讓江致覺得遠遠不夠。


    在深夜,任何細小的聲音都會被放大。


    明明隔著兩扇門,江致卻聽見了薑阮屋中重物摔落的聲音。


    江致便立刻起身,走到了薑阮房門前。


    他伸手輕輕敲了敲門,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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