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致這問題問的莫名其妙,甚至讓薑阮覺得有些幼稚可笑。


    而薑阮也從中聽明白了信息,今天沈朝言那臨時加的兩場戲絕對是江致的安排,為的就是阻攔她和沈朝言一起吃晚飯。


    又不是七八歲的小學生,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上攀比什麽?


    更何況,現在的他又哪來的資格幹涉她的人生和交友。


    薑阮點了點頭直接應了,“是啊,不行,因為我討厭你。而且遠不止這些,對我而言,甚至多看你一眼都會讓我覺得渾身不自在。”


    “所以江總,我可以下車了嗎?”


    江致不再看她,用無聲表明了答案。


    笑意淡去,狹長的眸裏似帶著冷冽,卻又有著些說不出的落寞,一閃而過。


    薑阮覺得,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


    在薑阮的認知裏,江致這人,心一向比外表還要冷。


    她的主觀判斷曾經錯的有多荒唐,她還記憶猶新。


    車開了有一段時間,期間江致和薑阮說了幾次話,但是她都選擇了充耳不聞。


    直到車在餐廳前停下,服務生看見車牌便熱情的迎了上來,顯然江致是這裏的常客。


    服務員帶著他們來到了靠裏窗邊的位置坐下,將菜單遞給了薑阮。


    薑阮推開,直接道:“一杯白開水。”


    那服務生有些無措的看向江致。


    江致對他點頭示意,“按我平時點的來,一樣兩份。”


    菜品擺上,薑阮看著更是覺得沒有胃口。


    她望著江致,“菜也上了,所以到底有什麽話,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江致低頭,切了一塊盤中鵝肝,從容不迫道:“就不能隻想和你一起吃頓飯嗎?”


    薑阮嗤笑了一聲,身體後仰了些,靠在椅背上,就這樣看著江致。


    她的態度不言而喻。


    倆人無聲對峙,這頓飯顯然也並不愉快。


    直到薑阮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母親打來的電話。


    薑阮接起。


    那邊母親的聲音帶著焦急,“阮阮,你快點過來一趟吧,你爸暈倒送醫院了!”


    薑阮立刻站了起來,“怎麽回事?哪家醫院,媽你別急,慢慢說。”


    “我現在還在醫院,具體情況還沒出來,我先把地址發給你。”


    “好。”薑阮掛了電話,拿著包便匆匆向外走去,根本來不及江致一眼。


    江致望著她的背影,微眯了眯眸,沒有阻止,而是也起身跟上。


    這裏的路段是實打實的高消費區,進出的一般都是私家豪車,想要看見出租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至少要走到十幾分鍾遠的路程,才能到前麵的路口去打車。


    薑阮的手抵在自己心髒處,努力讓自己的呼吸平靜下來。


    這種時候她更要冷靜下來。


    突然間一隻手伸出握住了薑阮的,男人聲音冷靜,像是突然掌握了主導權,“我送你。”


    薑阮被拉著走了兩步,抬頭見是江致,本能的便想掙脫開。


    然而,江致卻握的更緊了些,“別浪費時間。”


    話糙理不糙。


    即使麵前這人是江致,為了早些趕去醫院,她也顧不上太多。


    薑阮拿著手機,壓住聲音裏的慌張,報出地點,“第三人民醫院。”


    車開的極快,薑阮雙手握緊放在身前,在心裏默默祈禱。


    爸爸千萬不能出事啊。


    想到過往種種以及家裏這幾年的情況,突然間便像是一根稻草落在她的身上。


    薑阮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她閉上眼,任由長發垂落遮住了大半邊臉,緊抿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抽泣聲。


    這些年她刻意去忽略的壓力,卻又隨時像是定時炸彈一般。


    無聲的崩潰,一片寂靜。


    江致偏頭看了她一眼,喉結微動,卻沒有說話,但車速卻又加快了些。


    直到車在第三人民醫院門口停下。


    車剛停穩,薑阮的想打開車門卻未果,顯然是江致將車門鎖上了。


    薑阮轉身看向江致,深呼吸了一口氣,“開門。”


    她說話時聲音裏還有些許顫音,臉龐上淚痕依稀可見。


    “拿著。”


    江致說著伸手抽取了兩張紙巾塞進薑阮手中,然後按下了鎖車鍵,並沒有要再強留她的意思。


    薑阮立刻便下了車,在走近醫院之前還是拿紙巾擦幹淨了臉上的淚痕,快步向電梯處走去。


    江致望著她的背影,隻覺得心裏有幾分說不出的煩悶。


    印象裏的薑阮永遠是人群裏最矚目的中心,她喜歡笑,也喜歡撒嬌,雖然不怎麽講道理,但在他眼裏卻依舊萬般可愛。


    她不應該掉眼淚的。


    江致想著,手不自覺的摸到了口袋處,而往日放煙盒的地方如今卻空空如也。


    早在得知她回來的那一天,他便將所有的煙都扔的幹淨。


    因為他知道,薑阮討厭煙草味。


    江致拿出手機,將電話打給了宋忱,吩咐道:“查清楚,薑家最近發生了什麽。”


    薑阮根據著母親發來的地址匆匆趕到,推開門看見的便是父親躺在病床上虛弱的模樣。


    薑阮快步走近,將門關上“爸,你怎麽樣了?”


    薑母坐在病床前,那雙昔日美麗溫柔的眼裏也透露著些說不出的疲憊,看見薑阮時卻笑了笑,“沒什麽事,就是些老毛病了,你爸這幾天沒睡好一時情緒激動才暈過去。都怪媽剛剛太激動了給你打了電話,嚇著你了吧?”


    薑阮的目光落在母親身上,在身後的手卻握緊了些。


    越這樣說沒事,她就越擔心。


    薑阮繼續問道:“情緒激動?到底發生什麽了?”


    薑父搖了搖頭,“也沒什麽,不就是公司裏那點事太忙了,我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薑母也點頭附和,“是啊阮阮,你好好拍戲就好了,不用太擔心家裏。”


    薑阮從床頭櫃拿了個蘋果,不作聲,隻低頭給父親削著。


    “你們總是這樣,有什麽事都瞞著我。高三那年家裏出事,你們倆不肯告訴我,直接就把我送出國去讀書。好像隻要不讓我知道,有些事情就不存在一樣。”


    “我二十三歲了,早就是成年人了。我也是這個家裏的一份子,我不想永遠被你們保護,這樣我永遠都長不大。”


    薑阮說完,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了父親。


    父親沉默了許久,也終於開口,“最近投資的項目出了問題,估計血本無歸。負責經手的小組我已經全部做了處罰,但是損失卻是無法逆轉的了。”


    “知道了。”薑阮點了點頭,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拿出了一張卡放在了床頭,“爸,這是我這些年攢的一點錢,當然主要都是回國後賺的。我知道這些錢對公司現在的情況來說隻是杯水車薪,但是應該也足夠緩一時之急了。”


    “密碼是媽媽的生日,接下來我工作的每一筆片酬也都會打進來的。”


    薑父伸出一隻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喃喃道:“我們阮阮長大了……真的長大了……”


    就連母親也在一旁偷偷的抹眼淚。


    薑阮抬起頭,眼睛看著天花板,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


    她以前到底是有多麽荒唐,才會讓父母把她當成溫室裏的花朵,一點點苦也沒讓她吃過,每每家裏出事也從來都不敢告訴她。


    而如今的她,早已過了那個無知無畏的年紀。


    家裏隻有她一個孩子,有些責任即使她曾經也躲避過,如今也該承擔了。


    因為父親身體的緣故,薑阮心裏實在是擔心,所以這幾天每晚也都是回家住的。


    即使父親努力裝出輕鬆的模樣,薑阮也能看出他的壓力愈發大了,常常一頓飯下來連筷子都動不了幾下,就會回書房去繼續辦公。


    每到這時,薑阮便會有幾分無力感,她似乎什麽都做不了。


    對於公司的經營管理她一竅不通,這幾年除了演戲,她什麽也沒學會。


    所以薑阮也隻能夠多接了幾份商品的代言拍攝,在短期內盡量的多拿到手一些錢。


    直到今天回去,薑阮卻意外的發現,在父親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是由內而外真正散發出的喜悅。


    飯桌上,父親主動開了口,宣布公司的危機解除了。


    薑阮眼底有疑惑,問道:“資金是怎麽供應上的?”


    薑父解釋了起來,然而薑阮越聽眉頭皺的越緊,問道:“匿名資金?直接打入公司賬戶?”


    薑父點了點頭,“我們這邊查不到對方的身份信息,但是的確是實打實的資金,隨時可以使用。”


    薑阮放下了筷子,麵色嚴肅了起來,“這麽大一筆錢還不留名,你當是有人在做慈善嗎?”


    薑父說:“法律部已經確保了,這筆資金屬於合法來源,屬於自願捐贈範圍,公司可以直接使用,並且對方沒有追回的權力。”


    聽到父親這麽說,薑阮一時間也有些茫然了。


    自願捐贈?


    難道……還真有人在做慈善?


    作者有話要說:江*做好事不留名*當代大慈善家*致


    自願捐贈是我瞎編的我不懂這個不要杠我嗚嗚嗚!


    我看著我的存稿,明天的更新你們應該會喜歡(暗示)


    大家的每一條評論我都有很認真的看!但是晉江每次回複都要輸驗證碼很麻煩所以我就不一一回啦!正在努力存稿中,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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