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衶連忙彎下腰咳嗽了起來。


    “還有,你現在吩咐姥姥,叫她準備讓晗若續命的藥,不管明日她能做出多少,她都必須做。”


    “爺,這樣會打草驚蛇的。”煜衶緩過氣,連忙說道。


    雷凜然連忙閉嘴,拱手,快步的轉身離去。


    煜衶離去後,留下雷凜然靜靜地站在這夜裏,衣袂隨風擺動,他的身影,寂寞的讓人心痛。


    第二天一大早,原本應該晴朗額天氣,卻陰沉著,曙光被烏雲遮住,透不出一絲光亮。


    晗若早早的叫醒了久兒,認真的為自己梳洗了一次。


    這次,她要讓自己,精精神神的走出這山莊,沒有任何遺憾的離去。


    “夫人,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是否給你端進來。”丫鬟端著早餐,在門外說著。


    晗若還未開口,久兒便打開了房門。


    “娘,我們早些把飯吃了,我們就早點走。”久兒那雀躍的心情是如此的明顯


    晗若笑著點了點頭。


    “對,早些吃了,早些走。”晗若喃喃額說著,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當晗若牽著久兒走出別院的時候,煜衶早已等在了山莊外麵。


    “夫人,馬車已經備好,請隨我來。”煜衶做了個請的手勢。


    晗若抿了一下紅唇,眼睛下意識的往左右看了看,單周圍如故的風景和人群,還是讓他的眼裏劃過了失落。


    煜衶領著晗若,卻沒有帶她來到山莊的前門,而是讓他和久兒走平日裏,挑菜,挑柴走的後門。


    晗若站在門前,嘲笑的搖了搖頭。


    或許她一輩子認識的人裏麵,要心狠,隻有雷凜然吧,要無情,也隻有他吧,就連這個時候,也都不能讓她從大門離去。


    後門外麵備著兩輛馬車,一輛馬車是讓晗若和久兒乘坐,而另一輛馬車卻是堆放著很多東西。


    而且還有這兩名侍衛還在往上麵搬著雜物。


    “那輛馬車裏麵,有我替夫人準備的一些塞北小吃和土特產,夫人回到江南後也可以吃到。”


    晗若呼出口氣,冷淡的開口“這些就沒有必要了,我和久兒準備回京城,回君爺的府上,路途遙遠,這些東西反而會成為累贅。”


    晗若的話一落,煜衶愣了一下,他抬高眼瞼,卻清楚的看見,背著晗若站的那名侍衛,停下了正準備搬上馬車的東西。


    “夫人就帶上吧,上麵還準備了久兒愛吃的那些糕點。”煜衶急忙開口。


    轟!轟!


    一個悶雷響徹天際,甚至還伴隨著如同樹枝一樣的閃電。


    “還是算了吧,天就要下雨了,很多東西帶著也不方便。”晗若邊說,邊用手捂住久兒的耳朵,怕久兒害怕雷的響聲。


    “夫人,並不是很多貴重的東西,你還是帶著吧,那馬車上也有著馬夫……”煜衶的話還沒有說完,晗若就搖手讓他不要再說下去。


    “夫人!”後門的小道上,傳來了小息的聲音。


    煜衶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他低聲的咒罵“為什麽她來了。”


    晗若轉身,看見小息頂著大肚子,快步的朝她走來。


    晗若連忙走上前,“都這麽大的肚子了,走路還這麽急。”


    小息看著晗若,眼淚在眼裏打轉。


    “我原本剛才想來找夫人,可他們說你要走了?我就急忙的趕過來。”


    “我有急事,今日必須要回京城,以後我還會回來看你的。”晗若用力的握著小息的手,她不知道今日這一別,他們是不是還有機會見麵。


    在這裏,唯一給過她溫暖的人,就隻有小息。


    小息正準備說話,天空突然嘩啦啦的下起了大雨,還時不時的伴隨著雷聲和閃電。


    “煜衶快帶小息離去吧,她這身子淋不得雨。”晗若把小息的手,交給煜衶。


    她轉頭看了看放著雜物的馬車,嘆了口氣,心裏想著,煜衶也算是細心的人,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為她準備這些,看來小息嫁給他,沒有選錯郎。


    馬夫放好凳子,晗若把久兒抱上馬車,在她準備上車額時候,晗若還是忍不住,回了頭。她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還是有著一絲沉重。


    “夫人你保重。”煜衶急忙開口。


    晗若望著煜衶卻掛上了嘲笑,突然想到了什麽,她提高聲貝的說:“以後見了我,不要叫我夫人,我擔當不起……而且我自始至終都不是這裏的夫人。”


    煜衶和小息愣在一旁,誰也不知道說什麽。


    雨越下越大,淋濕了晗若的青絲,她伸手朝小息的方向揮了揮手,然後踩上凳子,一步一步的走進馬車。


    馬夫揮動自己手上的鞭子,晗若急忙拉開馬車上的布簾,她看著雨水中那雄偉的建築,看著眼前逐漸遠去的人群,她的心居然絞痛。


    過去在這裏的總總,還是在她記憶深處讓她的心發寒和疼痛……


    煜衶把一直哭著的小息,抱緊山莊裏,他又連忙走到後門。


    他打著油紙傘走到一直站在雨中的侍衛身邊。


    “爺,雨越下越大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雷凜然搖了搖頭,一身侍衛打扮的他,眉宇間的愁容越發的明顯。


    他的眼睛動也不動的望著在雨中變成黑點的馬車,腦子裏卻全是她上馬車時的情景,她每靠近馬車一步,他的心就痛一下,她踩著凳子時,他的心仿佛寂寞得讓他如同發麻一樣的痛,然後毫無聲息的蔓延到他的全身。


    “爺,再不回去,他們會起疑心的。”煜衶再次開口勸說。


    雷凜然的嘴角往上揚了揚,雨水早已沁濕了他的臉,視線也變得模糊。


    他現在想嘶吼,他現在想向人訴苦,他現在立馬想叫她回來,但這一切他現在好像都不能做。


    而且他明白,或許這一次讓她從他身邊離去,就真的好比五年前她從他手中滑落一樣,不會再回來。


    “煜衶,她會回來吧?”雷凜然的聲音沙啞,自始至終都是垂敗。


    煜衶點了點頭。


    “夫人會回來的,隻要這邊的事情一完,你去接夫人,她就會回來的。”煜衶的語調,挺起來像在安撫著一個小孩。


    因為此時,煜衶的心裏很清楚,或許晗若這一走,她是真的不會再回來,她和爺之間的誤會也註定不能再解開,而且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早已經沒有了牽絆,再說晗若身上額毒,誰又能解呢?就算這麵的事情,順利解決麽就算晗若能回來,他們的日子會多嗎?


    雷凜然苦笑的搖了搖頭。


    “煜衶,我或許是真的輸了,我知道她不會回來了,她這次去的是京城,不是江南,她去的是另一個男人溫暖的懷抱……原本以為不把牢裏的侍衛放出來,我就天真的認為,她或許不會想起他,看來我一直都錯了。”雷凜然的聲音,早就變成絕望,絕望到沒有了翻身的地步。


    “不會的,夫人會回來。”煜衶依然重複著一樣的話語,單在此時真的變得沒有了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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