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久兒是他的孩子,久兒的身上有著他的骨血……


    晗若搖了搖頭,突然想起當年才生下久兒的事情。


    那年在晗若快要臨盆的時候,雖然有江承顯和閻翌磊在晗若身邊,但兩個大男人卻對生產的額事情一點都不懂,就連自稱醫術高明的閻翌磊,望著要生小孩的晗若都沒有辦法。


    生久兒的那天,晗若難產,又遇見暴雨,那是江南有史以來最大的暴風雨,就連平靜的睡眠都猛漲起來。穩婆遲遲不肯來,江承顯和閻翌磊隻好都在街上去請穩婆,但望著這樣的天氣,沒有一個穩婆願意出來接生。


    雨越來越大,湖水越漲越高,掩過了行走的路麵,江承顯和閻翌磊在回來時,被漲水斷了去路,讓他們在原地寸步難行。


    晗若越來越痛,身子越來越虛弱,聽著門外隻有暴風雨,而沒有人的動靜,她的心沉得厲害。


    是在沒有辦法了,晗若隻好用麻繩,把自己的腿分開綁在床柱子上,她拚命的嘶吼著,但久兒遲遲不願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痛暈了幾次,但每次醒來時,她又用力嘶吼,整整一天一夜,他才生下久兒,可自己卻差點死在了雪崩中。


    晗若用著自己最後的力氣,她自己剪掉久兒的臍帶,自己為自己縫合著傷口,當閻翌磊和江承顯回來的時候,晗若早已昏死在床上,旁邊躺著滿身青紫,哭聲笑得可憐的久兒。


    那時望著渾身青紫的久兒,晗若臉眼淚都沒掉過,就連月子也沒有過,他就開始四處找人,求人,隻要誰能救久兒的人,不管多遠,她都會去,審視什麽都可以不要。


    但……除了閻翌磊從未放棄過久兒以外,其餘的大夫或遊醫,都搖頭說久兒沒有救。


    那時的晗若覺得什麽都失望了,連還未生下久兒時,那殘活的希望都要快被熄滅。


    而且當時自己沒有奶水,久兒總是挨餓,身子也一天比一天虛弱。


    在閻翌磊毫無辦法的情況下,他對她說,讓她回去找雷凜然,畢竟他是塞北的霸主,消息或什麽的都比他們逛,若真的想要久兒活命,那就回去試試。


    走投無路的晗若聽了他的話,她也抱著久兒回去了,當時想,就算雷凜然在怎麽說其他難聽的話語,她也要去試試,就算他再不喜歡她,再不想看見她,她也要求他救久兒,那也是他的骨肉啊……


    但當她抱著久兒回到塞北的時候,整個塞北都在歡騰著,蒼冥山莊的門外,就連才被的街上都全是喜慶的顏色。


    當時整個塞北的人們都在歡呼著,都在熱鬧著,晗若走到山莊門前,才知道蒼冥山加油喜事,而且裏麵賓客雲集。


    晗若想上前,想進去,但卻突然莫名的害怕。


    知道哦啊有路人議論,它才知道是雷凜然的小少爺滿月……


    再跳崖的時候,他就知道淩依珞已經沒有了小孩……至於這個小孩,估計又是另外的新寵所生的吧……而且還是在她為離開時,不認識的新寵。


    鞭炮聲頓時響起,蒼冥山莊的侍衛走出來發紅錢,所有人都在歡聲笑語的上前領錢,但久兒卻突然在她懷裏哇哇大哭。


    晗若愣住了,嘴唇微微的顫抖著。


    “久兒不哭……是鞭炮聲嚇著你了嗎?……娘帶你走,咱們不回去了,娘另外在去給你找大夫,娘要看著你長大……”


    那一刻,是晗若生下久兒時,第一次哭,哭得絕望,哭得害怕。


    纖弱的身影,消失在塞北熱鬧的街道上。


    她知道,她是永遠不會在回到蒼冥山莊,也不會在把孩子帶回去。


    因為她也從未忘記,雷凜然曾經回答過他一個問題,當時她說,如果他們的孩子,他會把他訓練成翱翔在空中的雄鷹嗎?……當時他的話語肯定,肯定地讓她心寒。


    “久兒……沒關係,娘在你身邊,娘想辦法救你……


    馬車外,又下起了細雨,晗若為久兒蓋上薄被。


    如果當年不是閻翌磊從未放棄過,或許久兒的身上還是青紫,或許也早已去見閻王了。


    回家……


    她晗若,隻要有久兒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如果雷凜然現在知道久兒有毒在身,或許不會在開口說久兒是他的孩子吧。


    曾經聽人說過,男人在不喜歡那個女人,但看見那女兒為他生了兒子,他也會讓女人在他的身邊……如果他知道久兒渾身是毒,是不是也會叫他回家?


    回家……這樣想來,她或許不是為了他。


    在說他和她,何時有過家,又何時相愛。


    與安倍就不該有的牽絆,早就該結束了……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布簾再次被人拉開,站在外麵的依然是君蒼昊。


    “你們餓了吧,我給你拿了一些糕點。”君蒼昊便說,邊把食盒放了進來,但卻看見晗若的眼裏有著霧氣。


    “如果真的捨不得他,還是和他回去吧。”君蒼昊坐倒在晗若麵前,語帶柔聲,一臉認真的說道。


    晗若愣了一下,扯開笑意。


    “你想到哪去了,我絕對不會和他回去,在說我已經決定要嫁給你了,怎麽會和他回去……還是你反悔了。”晗若的手握住了君蒼昊的大掌,雖然沒有用力,但她知道君蒼昊會明白她的心思。


    君蒼昊笑了笑,把晗若摟進自己的懷中,但懷中的身子,卻依然僵硬著。


    “你放心……過去的苦,你不會再受了。”


    晗若眼睛飄忽著,然後木然的點了點頭。


    君蒼昊放開她,淡笑的走出了馬車。


    晗若的左手,撫摸上自己的手臂,仿佛剛才君蒼昊就在她身上的溫度還在……但可惜的是,不知冷暖的她,怎麽也感覺不到。


    對於君蒼昊,晗若是真的不明白,他在她身上能得到什麽,居然可以對她這般的寵愛……看來老天還是戀愛她,讓她在要離開的時候,還有人能如此的待她。


    隻是不管對方真心與否,她都愧疚得不能償還……


    馬車行駛了四天,才走到君蒼昊在京城的附中。


    還未進府,府上的下人們都出來迎接。


    君蒼昊淡笑的把晗若摟進府中,對於這些動作,雷凜然隻能冷眼的看著,黑著臉。


    在趕路的這幾天,晗若對於他的存在如同沒有看見,就算他在她的麵前,她也隻是冷淡的如同寒冰,就算他想要接近久兒,晗若也可以的會把久兒拉來。


    這麽多年,他雷凜然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這般的無視。


    但都怪自己活該,如果當年那麽的心疼他一點,那麽的在乎她一點,或許也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君蒼昊坐在大殿的正中央,下人們對著他磕著頭,也有一些鶯鶯燕燕跪在蝦米那。


    晗若的嘴角扯出笑意,男人……唯一,真是假的可以。


    但無所謂,至少現在君蒼昊會寵她。


    “這將是你們的新夫人,以後他需要什麽,下麵的人都不許含糊。”君蒼昊厲聲的說道,也在下人的麵前表明,晗若在他心中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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