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良儀還,還餵公主喝了奇怪的茶……”秋濃說著猛的對梁佩紋磕頭,“紋嬪娘娘贖罪。奴婢沒有照看好公主,是奴婢的罪過,可奴婢實在是拗不過江良儀,求紋嬪娘娘贖罪……”


    向芳洲在一邊聽著秋濃的說辭,冷冷一笑。感情這一切都是為江意芙而下的套,真正的目的是害朝朝,根本沒想過會殺出個她,她隻是倒黴的撞進來而已;可想來梁佩紋必定不會放過這個能除三雕的良機!


    既然你這麽狠心貪婪,那就別怪我以牙還牙,將計就計了!


    江意芙聽著秋濃這顛倒黑白的話,氣的又發起狂來,對梁佩紋破口大罵。這可真是一點形象也沒有了,可她才罵了兩句就被太監緊緊捂了嘴,拖到一邊看管起來。


    她身為那把利用的鏽刀,已經沒什麽用了!梁佩紋眯眼看著生死不明的朝朝,眼角露出一絲得意與寒涼。


    “我要見寶妃娘娘。”向芳洲忽然冷靜出聲。


    梁佩紋頗感意外的看她。


    “寶妃娘娘對我有恩,我卻沒保護好公主,這是我的罪過。我要親自向寶妃娘娘謝罪,求得一絲心安。”她輕蔑瞥梁佩紋一眼,都不願正眼看她,好似會髒了自己的視線。“我至少還有心。這次算我活該,隻請你給分薄麵,讓我了卻一件憾事。紋嬪放心,我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梁佩紋嘴角微翹,“你一向是聰明的。”


    ~~~


    鍾唯懿確實是在朱櫻寶身邊,朱櫻寶醉眼朦朧的被扶進了內室,冬何守在她身邊照顧。她想著朝朝有綠蕙看著沒什麽事,就迷濛的睡了。鍾唯懿進來看了她一次,見她睡得熟就沒叫醒她,又出去了。


    朱櫻寶睡得一會兒,隱約聽見有小孩子的哭聲。她煩躁的哼了聲,想著怎麽睡個覺都有人吵,能不能把那個孩子哄一哄啊,哭的那麽傷心,讓人聽了心裏也難受。


    然而思緒模糊間,她忽然想起朝朝。她在哪裏,好像她來這裏之後就沒見到過她。不是吩咐過綠蕙把朝朝帶回來,不準亂走的嗎?怎麽現在朝朝在外麵哭,是又淘氣了!


    朱櫻寶閉著眼,也不知是醒了還是在夢中,口裏叫道:“朝朝!朝朝回來!”手裏一邊揮舞著!


    守著她的冬何見她這樣,想是朱櫻寶睡得入了魘,忙叫醒她。


    朱櫻寶緩緩睜眼,額頭上全是虛汗。她徐徐的呼出一口氣,靜了片刻,沙啞著聲音問:“朝朝呢?帶她過來。”


    冬何端來溫水,小聲回答:“公主還沒回來,想是在外麵玩耍吧!”


    朱櫻寶擰眉看她:“胡說,我明明聽見朝朝在哭,就在外麵!”


    冬何一臉迷茫。


    朱櫻寶心裏忽然一窒,變得慌亂起來。她一下坐起,也不穿鞋就往屋外走去。冬何連忙跟著她,她推開門,看著空空如也的外間,呼吸亂了。


    “快去找朝朝,馬上把她帶回來,快去!”朱櫻寶尖厲凜冽的聲音傳來,冬何愣了下,等看到朱櫻寶眼裏的恐懼和瘋狂後,忙不迭的叫人尋找朝朝。


    朱櫻寶腳步虛浮的走回屋裏,臉色蒼白。她捂住自己絞痛的心口,感覺這一次,朝朝可能……出大事了。


    屋裏慢慢的喧鬧起來,朱櫻寶就定定地坐著,也不說話,也不詢問情況。直到一個微胖的人影顫顫的跑進來,籲籲的喘氣卻半天不說話,她動了動手指,抬眸看向來人。


    是常林士,他一臉憂懼的看著朱櫻寶,白胖的臉上滿是糾結。他欲言又止,看的朱櫻寶擰緊了眉頭。她冷冷盯了他一會兒,啞聲問他:“朝朝呢?她……”


    她忽然哽咽,聲音顫抖的說不出後麵的猜測。常林士看著她這絕望的樣子,眼裏一熱,一下跪在她麵前,臉抽了抽,聲音尖銳悲嚷道:“娘娘,公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文之八十八 誰把誰放在心上


    就在這後殿裏,元宵之夜徹夜明燈。


    原本的歡聲笑語,在一過子時發生的事後,全部消失無蹤可尋。


    隻因為,在這晚,齊嵐懿年的長公主被謀害,吉凶難測。


    舉宮震驚,陷入恐慌悲傷中,長公主重傷垂危,帝妃震怒,嚴令徹查。


    在宮內還沒離開的大臣全部被禁於殿內,等待調查。後宮所有妃嬪也被宣來大殿,等著詢問排查,羽林軍都圍在大殿四周,聽候皇帝的旨意。


    朱櫻寶到達朝朝所在的暖室,看到一臉灰暗,毫無生氣的朝朝,幾欲昏厥。任誰看到這個模樣的朝朝,都會認為命數已盡,回天無力了。


    朱櫻寶被後來趕到的綠蕙扶到軟榻上順氣,扇風餵水忙了一陣朱櫻寶才吐出一口氣,緩了過來。


    朝朝……朱櫻寶無力的睜眼,眼裏澀澀流不出淚來。


    她的寶貝兒,此刻就在不遠的地方,雙目緊閉,呼吸淺淡,生死難卜。


    朝朝是被誰害的?她還沒找出兇手,還沒救回朝朝,怎麽能就這麽倒下。朝朝還在等著她,此刻在這殿內所有的人,沒幾個是真心喜愛朝朝,把她放在心上想她一世無憂,平安長大的。


    隻有她,生朝朝愛朝朝的一位母親,隻有她堅信朝朝會安然無事,順利度過這一劫。所以她必須堅強,誰都不可靠,誰都不可信——


    朱櫻寶平復下呼吸,睜開時眼裏是堅韌與清明。敢對她的女兒下手,她不都不知道用三百六十五種死法裏的哪一種來弄死她才好!


    朱櫻寶嘴角勾起殘忍的笑,冷瞥一眼流著冷汗為朝朝診治的禦醫,她道:“諸位可不要給我說盡全力了這句話,救不回公主,你們就全都拿命謝罪!”


    眾禦醫驚恐不已,連連點頭拚了命給朝朝看疹施針。


    朱櫻寶冷冷看著,眼裏不露一絲情緒。也許是在這沒有人情味的深宮呆久了,她自己也變得心冷殘忍了。


    “娘娘,紋嬪娘娘說,她找到了害公主的兇手,想要見您。”常林士垂著頭到朱櫻寶身旁小心說道。現在的她就是一團火,遇到誰噴誰!


    “叫她進來。”朱櫻寶轉身走到外廳,漠然盯著窗扉上貼著的剪紙。“把兇手也帶來。”


    梁佩紋款款進來,看到朱櫻寶冷淩的表情微微一頓,而後又神色自然的向她行禮。正欲說她準備好的說辭,卻被朱櫻寶略過開門見山的問:“你說你抓到了兇手,兇手是誰?你怎麽知道她是就兇手?”


    梁佩紋一愣,而後微慌的笑笑,徐徐道:“他們正在押來的路上,娘娘見了就明白了。至於我說他們是兇手,自然是親眼所見,公主身上的掐痕,不就是出自他們之手嗎!”


    說到後麵,她眼裏飛快的閃過一絲得意與期待。然而心裏其實很亂的朱櫻寶根本沒注意到這些,她聽著梁佩紋說的事實,手指微顫。


    ~~~


    “娘娘說帶他們過去要審問,現在就押過去。”茶房外,一個太監尖聲尖氣道。


    守著的太監應下忙打開門,拉扯出向芳洲與江意芙,後者還在掙紮,狠狠瞪著推搡她的太監。然而她的嘴被堵住,發不出叫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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