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朝朝這狠心勁是遺傳了誰,抓著頭髮就不撒手。朱櫻寶偏著頭硬是沒有掰開朝朝緊抓著的手,到底不敢對她用力,隻能忍著氣,等綠蕙來。


    ☆、文之四十一有誰來愛?


    綠蕙進來時看到這兩人僵持著的場麵,驚訝不已。


    孩子抓著母親的頭髮不肯撒手,小小的臉上還一臉委屈,似乎是有人欺負了她。


    而朱櫻寶卻因為忌諱著孩子柔弱的身體,不敢下狠力扯開她,就以這偏著頭的怪異姿勢,盛怒以待。


    綠蕙忙上前去哄著朝朝,輕輕拍著她的手,一根一根掰開她細小的手指。


    朱櫻寶咬著唇重重的呼吸,看著別的地方以轉移這一幕讓她暴躁的場麵。


    這個小屁孩真是要氣死她了,今天偏要來惹她和她過不去。抓她的頭髮不鬆手不說,還在綠蕙麵前裝委屈,不治治她以後還不得翻了天!


    心裏想著各種收拾朝朝的方法開解氣!到底還是孩子氣,雖然已經生了孩子,但還是沒有一個母親該有的成熟,有時她憤怒時的想法,真是會讓人哭笑不得,懷疑她是否真是一個有孩子的女


    人!


    出神間朝朝已經鬆開了手,被綠蕙抱起在懷裏哄著。


    朱櫻寶眼裏冒火的瞪著乖巧的趴在綠蕙懷裏小聲哭著的朝朝,幽怨的眼神讓綠蕙和朝朝都不敢直視,她隻得轉了個身,背對著朱櫻寶。


    朱櫻寶頹然的坐在床邊上,頭髮散亂,神情惱怒。


    朝朝受委屈了還有人哄,她呢,這樣被人欺負了誰來關心呢?


    眼裏漸漸就湧出淚來,朱櫻寶也癟了嘴,呼吸漸漸沉了。


    眼裏清晰的畫麵越來越模糊,她努力的睜大眼,直直盯著朝朝的腦後,不想讓自己的脆弱流露出分毫。


    朝朝的小頭上已經長出了很多頭髮,還很長了呢!


    她的膚色也紅了些,不再是之前的粉白了!


    她怎麽又把手拿到了嘴邊呢,之前不是糾正過很多次不讓這麽做嗎,她怎麽這麽不聽話啊!


    看她嘴裏嗚嗚的叫著,臉上卻沒有淚水,這分明是假的嘛!綠蕙還好脾氣的哄那麽久。


    要是她的話……


    要是她的話,又該生氣吼她了吧!


    咦,眼裏怎麽漸漸清晰了。朝朝耳廓上還有一個小痣都看得到,之前沒有注意過啊!


    朱櫻寶看著朝朝,腦子裏又一團糊糊了!


    忽然覺得臉上一片涼意,她低頭一抹,指尖沾染的全是淚水!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她強忍的淚,就這樣流了下來。


    不是很堅強嗎,怎麽一有委屈,就受不住了呢?


    這樣子,還怎麽做一個堅強能幹的單身母親啊!


    朱櫻寶用手負氣的大力抹去臉上流的淚,不想讓綠蕙看見這麽丟麵子的事,她放輕呼吸走出去。


    忽然覺得泄氣,之前自己設想的種種,好像都在日復一日的惶恐和迷茫裏改變了呢!


    一切都沒那麽簡單!朱櫻寶心情低落的坐在屋外的台階上,眼裏的濕潤絲毫未減,反而因為沒有人見證她的脆弱而愈演愈烈。


    她吸了吸鼻子,手掩在臉頰上,淚水就順著指縫流了下來。


    日光下,她肩頭慫動,背影蕭索。風聲輕響,也帶著她竭力掩蓋的抽泣聲,縈繞天外。


    ☆、文之四十二 她甚至等不到它花開


    並不是所有的不滿和難過,都會在時間的流逝裏變淡的。


    朱櫻寶的信念和信心,在不安裏漸漸有被打散的跡象。


    和朝朝鬧了別扭,她也沒想著要去和解,雖然朝朝是小孩子,但是在七八個月這樣認人得月份,還是會和朱櫻寶置氣的。


    朝朝不理朱櫻寶了!


    全靠綠蕙哄著才聽話些,而這恰好也成全了朱櫻寶給朝朝斷奶的想法。


    她身體虛弱,也沒有充足的奶水能再餵養朝朝了。


    總是有太多人來打擾她的生活,她生出一股疲憊感,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了。


    在這裏住著已經不安全了,與那些身份不明的人糾纏不清,她的生活隻會一團糟。


    所以還是趕緊走吧,趁著事情還沒說破,到她不得不參與的地步。


    綠蕙時刻帶著朝朝,朱櫻寶就把每間房子裏的東西查看了一番,看看有什麽要帶走的。


    其實他們的家當真的少得可憐!


    屋子裏最值錢的也就是一些首飾和裝飾物了,還有一些書籍,帶走也不麻煩!就是不知道離開以後能不能派上用場——把他們當了拿來換點錢置辦家用!


    而……這個小的破落院子,又該怎麽處置呢!這個她來到的,擁有的第一個溫暖安全的窩!


    她親手打理出來的沖滿生機和幸福的院子,這裏有著她懷孕時傻傻的畫麵,生產時痛苦的尖叫,對陌生人尖牙利嘴的嘲諷,和朝朝寂寞時互相依偎的嘆息,和綠蕙猜疑時的心酸,與朝朝置氣時的啼笑皆非!


    這裏有著那麽多鮮活快樂的畫麵,那麽多難以忘懷的事情,那樣記憶猶新的初次相見,怎麽捨得就這樣扔掉?她兩個人生嶄新的第一次都在這裏,這裏雖然不是最好的住宅,但卻是她最喜歡最溫暖的家!


    她站在屋簷下,微眯著眼看著斜陽下有著淡淡餘暉的青磚綠瓦,地上還有已經含苞的花草,她甚至等不到它花開。


    真的要走,這也不過是能落腳的一個寒酸的院子而已。


    朱櫻寶狠狠心,深吸口氣,轉身進了屋繼續收拾家當。


    ……


    “夫人,小姐睡了。”朱櫻寶正滿臉是汗,喘著氣將床板翻開的時候,綠蕙進到房裏對她輕聲道。


    “嗯,你辛苦了。”朱櫻寶抬頭看了她一眼,用沾滿灰塵的手抹了下額頭,又繼續手裏的動作。


    看著朱櫻寶額頭上站著的灰塵,綠蕙皺了皺眉,掏出手絹,遞給朱櫻寶:“夫人,我們真的要走嗎?”


    朱櫻寶接過手絹,隨意的抹去臉上的汗水,看著綠蕙淡淡道:“怎麽,你不想離開?”


    “不是……”我是怕主子爺來了,找不到我們。當然綠蕙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她看得出夫人對


    任何一個表示要帶她和小姐走的人都很排斥,不論是兄長還是主子爺。


    所以,她沒有說出自己的不安和焦慮,隻能看著朱櫻寶折騰著自己,不敢明說。


    看朱櫻寶站著仿佛又走神了,綠蕙無奈的嘆了口氣,出去準備做晚飯了。


    最近夫人因為勞累吃得很多,她得多做點有營養的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要考計算機了,習題做得快暈了。


    ☆、文之四十三 可是,我累了


    當下已經是七月,天氣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麽炎熱,朱櫻寶用溫水把自己沖洗了一番,準備休息了。


    忙活了快一個月,她才把要帶走的東西收拾好。要帶走的有價值的都裝起來了,而沒用的大件就準備找個時間低價處理了,至少能做點盤纏不是。


    至於去哪裏呢,朱櫻寶還沒想好,畢竟她對這個齊嵐皇朝不是很熟,目前來這裏也一年了,卻不知除了錦城還有哪裏是氣候宜人,適宜在那裏隱姓埋名過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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