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麵膜的時候動表情是大忌,很容易出皺紋的。所以她強忍著麵部肌肉的抽動,含糊不清地問麥辛:“老闆……你幹,幹嘛?”


    “啊?哦哦,我就想問你下,要怎麽去浦東國際機場,”她看到緩緩壓著麵膜的邊角,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打擾你了。”


    “沒事,不過,你要去機場幹什麽?”


    “……”麥辛別過頭,錯開她的視線,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想去送threee戰隊的人去法國。”


    她說完,發現緩緩半天沒說話,有點疑惑地轉頭,卻看到後者無奈地盯著她。


    “老闆,你是不是忘了,後天是你deadline,要給企鵝交人設原畫了。”


    “……”


    “而且早上10點還要帶到企鵝那邊開會。”


    “……”


    “算了,看你表情我就知道,你全忘了,”她扶著額,對她家老闆,已經不抱任何期待了:“所以,你畫了多少。”


    “兩張……”


    “……”這回輪到緩緩沉默了,她抬手按下額角的青筋,“我是不是得去跟企鵝談延時間的事情?”


    “不用,”麥辛也覺得不好意思,趕緊說道:“其實我有思路了,很快就能畫完的。”


    說完不等緩緩回應,她便轉頭回了房間。先把工作檯上的畫稿收拾了一遍。麥辛用了一個小時理清思路,然後開始開工,埋頭苦畫。


    精神高度集中地畫了半天,麥辛回過神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


    這種通宵趕稿的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畢竟創作是需要靈感的,而大多數時候,靈感來得很突然,所以導致麥辛經常不分時間場合地跑回工作室趕稿。


    說來也奇怪,她並不覺得很累。


    緩緩中途來看過她幾次,有點擔心她的身體狀況,卻又不敢打擾麥辛,隻能把吃的放在旁邊給她。


    交稿前十個小時,麥辛終於畫完了所有的人設,所有的神經一下子都鬆懈了,才感覺到無可控製的疲憊。


    緩緩抬手看了下表,勸她:“老闆你去睡會兒吧。”


    “不用,沒事……”


    作為一個起床困難戶,麥辛怕自己一睡就醒不來了


    “你不是要去送機嗎?這麽憔悴太嚇人了,被人家看到不太好吧?還是睡一覺吧。”


    “……”


    不得不說,還是緩緩懂她,知道打蛇要抓要害,這話一說完,麥辛立即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


    “那,我就去睡一會兒好了。”


    緩緩一陣無語,但也覺得鬆了口氣,“好的,我一會兒叫你。”


    結果這一覺睡得差點遲到,起床困難戶名不虛傳。被緩緩從被子裏挖出來,一直到坐車去企鵝那邊開會,全程麥辛都是一副恍恍惚惚的狀態。


    睡眠不足,以至於連反應都慢了半拍。


    之前去戰隊取材認識的roy和她們關係還算不錯,過來打招呼,麥辛都像沒認出他一樣,好半天,才回了一句:“你好……”


    搞得roy哭笑不得,真擔心她開會的時候怎麽辦。


    好在大家都知道麥辛不喜歡說話,人設原畫在ppt上投影出來的時候,看著邊上緩緩補充的注釋,也能理解。


    緩緩深諳國內做事的風格,本來也就對企鵝有氣,有心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展示完所有的人設以後,她沒什麽笑容,語氣卻很客氣地說:“這麽多人設,我們老闆在拳頭半年都接不到那麽大工作量,如果各位有修改意見的話,希望能談判一下時間和內容方麵的僱傭合同。”


    簡單一句話,要我們改,可以。但是對不起,請加錢。


    一聽到要搞合同那麽麻煩的事情,坐在卡爺身邊的某個高層趕緊客套又討好地笑道:“基本上沒什麽修改意見,細節部分我們自己處理就好了,非常感謝這次合作!”


    其實說的也沒錯,畢竟麥辛的名氣擺在那裏,這方麵國內幾乎沒有人比她更權威,這次企鵝能請到她,算是卡爺用了點手段,否則短時間裏那麽大工作量,對方肯定不會願意接,所以哪裏還敢要求那麽多?


    “的確沒什麽要改的,”卡爺看著某個不知神遊到何處的女孩子,眼底帶了一絲笑意,他低頭看了眼電腦:“人設比我想像中豐滿太多,文字設定方麵,我們內部會進行二次修改,至於形象,請放心,絕對會尊重原畫。”


    這句話倒是很受用,緩緩滿意地笑了,突然想跟老闆邀個功,她期待地看向自家老闆。


    然後發現麥辛居然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垂著頭,閉目養神了。


    “……”


    等開完會,緩緩痛心疾首地教育她:“老闆!你怎麽可以在開會的時候睡著?太丟氣勢了!”


    “我忍不住……我也不想的啊。”麥辛羞愧地說。


    她沒辦法,聽著幾個人說著官腔,就覺得無聊,越無聊,越困,眼皮就不受控製地沉下來了。


    這些都可以以後再聽,麥辛現在有更著急的事情。一出會議室,她的瞌睡蟲就跟不翼而飛了一樣,完全沒有一點困意。


    拉著緩緩問道:“不說這個了,緩緩,我現在打車去機場,要多久?”


    已經十二點了,最多還有一個半小時,他就要che了。


    “這邊嗎?”緩緩翻出百度地圖查了下,“不堵車的話,一個小時多一點吧。”


    太好了,還能趕上。


    剛想用手機叫輛車,就聽到緩緩在邊上同情地說:“可是老闆,我十分鍾前就幫你叫了車,現在高峰期,沒有司機接單。”


    “……”


    不知所措地麥辛,正不知道怎麽辦,旁邊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卡爺靠在她們後麵的拐角處,也不知道聽了多久,他把口袋裏的車鑰匙拿出來,溫和地笑了笑,看著麥辛:“不知道有沒有榮幸,送麥小姐一程?”


    作者有話要說:  kwee:雖然隔了大老遠,但老子還是聞到了情敵的味道= =


    第43章 送你離開


    卡爺手握方向盤, 目視前方,偶爾朝副駕駛座投去幾次目光。


    他發現麥辛抿唇端坐在位置上, 看上去很緊張, 便閑聊一般隨口問道,“是要去給男朋友送機嗎?我記得threee戰隊是今天出發的。”


    男朋友?麥辛微微一愣。


    是了,差點忘記……上次場館被他偶遇自己和kwee一起之後, 卡爺還在誤會他們倆個的事情。


    麥辛不知道怎麽解釋,她本來就不擅言詞,上次說了不是,對方以為她是不好意思, 完全沒有相信的意思。所以這種時候,選擇沉默就可以了。


    或許, 她內心也並不想解釋。


    “是的, 馬上要去msi比賽了, ”麥辛避重就輕, 自動忽略了他第一個問題, 飛快地答道。


    密閉的空間裏, 她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和壓抑。這跟坐在kwee車裏不一樣, 和他相處的時候, 她會緊張會慌亂也會不知所措,但唯獨不會像現在這樣, 覺得每一秒都是煎熬,恨不得去機場的路縮地成寸。


    雖然很不習慣,但她知道人家肯送她過來是好心。麥辛抓著安全帶, 不敢多看駕駛座的方向,她低著頭喃喃道:“卡爺,謝謝你送我去機場。”


    “嗬嗬……”他輕笑,語氣帶著揶揄,“聽到麥辛你叫我‘卡爺’總覺得奇怪。”


    “啊,奇怪嗎?”麥辛尷尬地笑笑,她是聽到大家都這麽喊,以為他喜歡別人這樣叫他呢,“抱歉啊,我跟著大家叫的……”


    “我沒有別的意思,”恰好一個紅綠燈,卡爺停下車,側頭溫和地沖她笑笑,“麥辛,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沈漸涵。”


    他這個突如其來的請求,讓麥辛懵了一下。他們之間總共也沒見過幾麵,絕對說不上熟念,依照工作關係,叫他一句沈總才是應該。直接叫名字什麽的……一時半會兒還真覺得有些別扭。


    沒有聽到想要的回應,反倒是身邊的人突然沉默了,沈漸涵心裏也有幾分無奈。但想想麥辛的性格,覺得這樣的確有點為難她。


    算了,還是應該慢慢來的。


    他換了種口味,語氣輕鬆地笑道:“不然你還是叫我carry吧,我沒別的意思,麥辛你可以把我當朋友相處。”


    他沒有抓著不放,麥辛心裏鬆了口氣,訕訕地說:“好,好的。”


    她以前遇到不想接觸的人,不想麵對的事,都會選擇直接迴避或者沉默。對方見她沒有配合的意思,一般都會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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