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就不像話了……


    紂王陳萼心中想道。


    和黃滾、賈氏他們提前透風,當然是要保住他們,順便也是對黃飛虎這位武成王誅心,讓他看清楚,自己父親和妻子都不是和他一路的。


    既然已經提前透風了,賈氏再出什麽事情,豈不是顯得自己無能?


    心念一動,一道遁光卷了賈氏,帶到陳萼麵前。


    九侯女正站在陳萼旁邊,見到陳萼若有所思,忽然就有一道奇怪光芒落下。


    緊接著便現出一個香肩半露,神情茫然的嬌豔欲滴的夫人。


    九侯女看向陳萼,對他的一貫荒唐,也並不意外,隨後向外走去,並且撤去了周圍宮女。


    她走的倒是快,不過未免也太小看陳萼——怎麽也不至於做下藥迷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


    笑了笑,抬手一彈,法力激蕩。


    賈氏周身的藥性便都被彈飛出來,本來伸到衣衫內,揭開繩結的手筆停頓下來,迷茫地看著陳萼。


    然後漸漸回過神來,臉上迅速變得通紅。


    “大王?”


    “嗯,不錯,是我。”陳萼回答。


    賈氏急忙低頭,將衣裙整頓好,行禮道:“妾身參見大王。妾身因正準備和黃飛虎恩斷義絕,服下那藥丸,一死了之。”


    “本意是遠離皇宮,不知為何,恍恍忽忽就來了這裏。”


    “我如今見了大王,是否會損毀大王聲譽?還請大王讓我離開皇宮自生自滅。”


    陳萼便解釋道:“那藥丸不是好東西,你一片堅決之意,清白之心,我是明白的,可是你小看了這藥丸的主人。”


    “我若是不把你帶過來,給你解去藥性,今日你就會渾身燥熱,最後神誌丟失,不由自主除去衣服,以一個女人最淒慘的模樣曝屍鬧市之上。”


    賈氏呆住了,臉色慘白一片。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黃飛虎給她的,不僅僅是這樣一顆毒藥。


    還是這樣一顆,羞辱她人生最後時刻、將她所有名譽全部損毀的藥丸。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原來我想著,一死了之和黃飛虎徹底斷絕夫妻情分,他卻比自己斷的更快,更狠!


    賈氏喃喃說著,夫妻多年的情分轟然破碎不說,連最基本的相敬也做不到,還要如此侮辱與我!


    黃飛虎,你如此絕情可恨!


    賈氏的臉色一變再變,由慘白變作紅潤——這不是她想通了,而是心血翻湧,一時間直衝腦門,頭腦一片空白。


    此時此刻,她才是真正意識到,自己已經被黃飛虎徹底割舍、拋棄,甚至已經不算是黃家人這個事實。


    她的家人,沒有了……


    目光茫然地轉了一圈,看向眼前唯一一個人。


    “大王,我應該怎麽辦?”


    “沒什麽可怕的,不就是和黃飛虎斷了關係嗎?”陳萼安慰道,“你再找新的也就是了。如果你不願意再找新的,也可以獨身居住,這也沒有什麽。”


    “不!”賈氏的聲音有些異樣。


    “那你還要做什麽?”陳萼詫異。


    賈氏微微咬著牙,臉色的表情毫不掩飾地訴說她的恨意,她從沒有這麽恨過這樣一個人,正如同她原本全心全意地愛著那個人。


    他曾經是她的山,他曾經是她的天。


    如今,山林和天空,拋棄了她。


    她若是就這麽灰溜溜地離去,倒是讓黃飛虎還能幹淨、從容地赴死;她偏不要這樣做!


    “大王,妾身可不會斷了和黃飛虎的夫妻關係。”


    “妾身要讓黃飛虎知道,他的正房妻子賈氏,和別人有了關係且安然無恙,聲名無損——他不是愛惜名聲,要我不體麵的死去,要找到反叛大王的根據嗎?”


    “我不僅不會死去,還會好端端地當他的妻子,還要告訴他,我就是偷人了;他這個蠢貨去跟他的主公一起去死,最好死不瞑目,永不安息!”


    賈氏咬著一口白生生的牙齒,似乎在啃咬黃飛虎的血肉一般,臉上竟然露出了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從原著中的貞潔烈婦,到絕望之下的扭曲改變,眼睜睜發生在自己麵前。


    陳萼也是不由感歎:“你這是何苦來由?黃飛虎糊塗,算不得大錯,看在飛燕的麵子上,我到底也不會處死他。”


    “他怎麽能不死?”


    賈氏先是有些惱恨,隨後又笑起來:“對,好極了,他不死才是最好的!”


    “我要他每天每夜,以後都要活在悔恨煎熬之中!”


    說完這話,她的目光忽然化作了一汪秋水,聲音帶上了柔媚:“大王,黃飛虎要算計的,不僅僅是妾身,還有你……”


    “你就不想報複他嗎?”


    說著話,她撩開衣裙,邁動腳步。


    褪下鞋子,黑色絲襪踏在冰涼的地磚上,一步一步,搖曳生姿,向著陳萼走來。


    陳萼明白了她想做什麽。


    這個三十二歲、熟透了的婦人,要用自己的方式,來報複自己狠心的丈夫黃飛虎。


    “怎麽報複?”


    “當然是,狠狠地,在他的夫人身上報複回來!”


    賈氏挑著衣服,站在陳萼麵前,帶著一絲誘惑的意味,說著。


    “這樣好嗎?君不見臣妻……”


    “那這樣呢?”


    ……此處省略兩千字……


    黃飛燕聞訊而來……又省略兩千字……


    “大王,你也真是荒唐!”


    黃飛燕與賈氏穿好衣服後,紅著臉對陳萼抱怨。


    “還有嫂子,這到底怎麽回事啊?”


    陳萼便把黃飛虎給賈氏的藥丸作用說了一遍,黃飛燕也是聽得又氣又急:“大哥這簡直糊塗!難怪嫂子這樣生氣!”


    不過,心裏到底還是感覺不自在,暗道: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把跟別人,尤其是大王歡好吧……


    哪有你們夫妻相愛相殺,轉頭和我搶男人的道理?


    “飛燕,從今之後,賈氏就住在你宮內吧。”陳萼開口說道。


    黃飛燕和賈氏頓時都有些不太情願。


    “大王,這不好吧?她到底是我大嫂……”


    賈氏也說道:“大王,妾身還要出宮去氣一氣黃飛虎,我可不想跟他斷了夫妻關係。”


    陳萼搖了搖頭,伸手把她抱在懷中:“你該不會以為,我還讓你回黃家去,跟黃飛虎過夫妻生活吧?”


    “大王……”賈氏頓時羞澀難當,連忙推拒。


    之前是特殊情況,又懷著對黃飛虎的恨意,她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現在,她怎麽也不可能當著黃飛燕的麵,作為她的嫂子,跟紂王卿卿我我。


    可惜陳萼全然不是她和黃飛燕能夠拒絕的。


    賈氏到底是半強迫半自願地被送進了黃飛燕所住的宮殿,姑嫂兩人同住一間宮殿,麵麵相覷,著實有點尷尬。


    另一邊,黃滾押著黃飛虎、黃飛彪、黃飛豹三個兒子,已經跪在了皇宮門外,請罪叩見大王。


    而申公豹已經帶著假死的姬昌,悄然準備混出朝歌城去——姬昌的棺材隊伍比較惹人注目,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是不會湊在一起的。


    紂王陳萼通過化身大夫陳萼的視角看著這一幕。


    黃滾父子的事情,稍後處置便可。


    正如同陳萼所說,一開始就是看在飛燕麵子上,不打算對黃家趕盡殺絕,況且現在還有“你老婆真潤”的加成,黃飛虎等人更是不會被殺死。


    相比較,擊殺姬昌,可能引發的天地大變動,這些都是細枝末節。


    擊殺姬昌……


    一個處理不好,引發天地變動,自己就得從這個世界提前離去。


    叫來玉石琵琶精,按住她的肩膀紋路,聯絡上女媧:“即將的天機變動,你不要參與,最好能和我聯手……”


    “哼!”回應他的,是女媧娘娘的一聲冷哼。


    和陳萼明麵上聯手,被其他聖人敵視,這一條路是女媧娘娘絕不會選擇的。


    隻不過,陳萼的話,對她來說也是一個提醒。


    等一下如果有什麽情況,自己千萬不要急匆匆冒出頭去,以免遇上其他聖人,被人看破了虛實。


    要在這個世界,找一個盟友,實在是不容易。


    就如同,他在這個世界經曆的女人,終究大多要成為過客一樣。


    開始動手吧。


    “呼!哈!”


    兩陣齊刷刷的聲音從朝歌城門處響起,一直精銳的軍隊,接管了朝歌城門,包圍了想要混在人群中離去的申公豹、姬昌兩人。


    與此同時,另一個城門處,姬昌的棺材和西伯侯的隨從們也都被攔下來。


    被發現了!


    姬昌低聲急叫:“道長救我!”


    申公豹笑道:“主公莫憂,不過是一些凡夫俗子罷了,我要騙過他們,半點也不難。”


    張開口,口中一撮,噴出一道黑色煙霧。


    這並非是什麽神通法術,隻不過是他最喜歡用的旁門幻術,此時此刻用出來,那些精銳的士兵也隻感覺愁雲慘淡,暗無天日,一個個驚慌不已。


    也就在此時,黑霧散去,一個身影站在申公豹、姬昌兩人麵前,麵帶微笑。


    “法術?”


    “西伯侯姬昌,你手下能人不少啊,還有練氣士投效在你門下?”


    “大夫陳萼?”


    姬昌吃驚叫道,如果是薑子牙在這裏,他一點都不會吃驚。


    薑子牙的智慧,他是熟悉的,薑子牙也通曉一些道法,他也是知道的。


    他實在沒想到,一個幫紂王斂財的心腹走狗,居然還有這種手段。


    申公豹也是驚訝:“這是何人?能破我道法?”


    “你這也算是道法?糊弄凡人的東西,不登大雅之堂,你要是在昆侖山玉虛宮內說這是道法,你師尊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陳萼淡淡說道。


    申公豹聞言更是心中一驚:能說出昆侖山玉虛宮的名諱……這人跟腳並非尋常散修,也是有來曆的!


    “敢問道友,原來在哪一處仙山洞府修行?貧道申公豹,在闡教、截教都有些熟悉的好友……”


    陳萼微微搖頭:“今日,卻不是要說你的事。要拉關係交朋友談道法,我們改天再說。”


    “西伯侯姬昌,裝死要逃離朝歌……對商湯不忠之心已經暴露無疑,今日要麽姬昌束手就擒聽候發落,要麽就死在這裏吧!”


    申公豹眼睛轉了轉,哈哈笑道:“道友,你何其愚也!”


    “如今天命在西岐,天意乃是西岐取代商湯,你既然有一身的道法神通,就應該順從天命而行事,如何敢逆天而為?”


    “若聽我一聲勸,隨我同歸西岐,共保西岐聖主,這是順天應命;若你不聽我的勸,小心你成為那封神榜上有名之人!”


    陳萼故作詫異:“哦?封神榜上有名之人?”


    “你的意思是,你是執掌封神榜,主持封神大事的人?”


    申公豹半點也不心虛:“不錯,正是我!”


    “那封神榜,現在就在你手中?”


    “那倒不是。”申公豹很自信,“我雖然是天命封神之人,但是時機未到,師尊定然是不會輕易給我封神榜的。”


    “我想,這一次隻要我保扶西伯侯回到西岐,一飛衝天,從此龍不再困於淺灘,師尊便要賜給我封神榜了。”


    說到這裏,看見陳萼正用一種略帶嘲諷的眼光看著自己,申公豹頓時心內不悅:“怎麽,你不相信我說的?”


    “不是我不相信你說的,隻是,據我所知,封神榜已經下了昆侖山,在真正的天命封神之人手中。”陳萼微笑著看向申公豹和姬昌,“這麽說,你其實不是天命之人,姬昌也不是天命之主,你們兩個現在是純粹自我感覺良好呀。”


    申公豹隻感覺胸口一悶,難以置信地看向陳萼:“你……你胡說!”


    “天意要興西岐,這天下大勢,你敢說你不知道嗎?西岐之主,夢見猛虎長出雙翅,正對應我的坐騎飛虎,難道我不是天命之人?”


    陳萼點頭:“猛虎長出雙翅,這說明姬昌夢見的是黃飛虎吧?跟你有什麽關係?就算是對應你坐騎飛虎,那也是跟你的坐騎有關係,你到底哪裏看出來,你自己就是天命之人?”


    姬昌聞言駭然:搞錯了?我其實最重要的股肱之臣,應該是黃飛虎?對啊,我夢見的是飛虎,那不就是黃飛虎嗎?


    這個申公豹胯.下的老虎雖然能飛,也沒有長出雙翅;除此之外,申公豹更是跟飛虎沒什麽沾邊的……


    申公豹也被陳萼的解釋弄懵了,隨後又想到黃飛虎,心裏麵頓時發狠——不就是一個黃飛虎嗎?抽空弄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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