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個人,玄奘、孫悟空、豬悟能、小白龍四個還算正常,還有一個背著火紅鐵塊、艱難行走的沙悟淨,到了這莊院外,住了進去。


    那莊院內,原來有一個風韻猶存的寡婦,領著五個女兒,想要招女婿。


    玄奘看得出來其中古怪,又和孫悟空目光示意後,便知道又是一層佛門考驗。


    懶得理會這些佛門菩薩的試探,也不和他們多說什麽,全當他們是在狗放屁。


    孫悟空看破究竟,自然不會動心;小白龍也沒有動心。


    豬悟能有點動搖,不過想到家裏麵有一個妻子翠蘭,自己總不好對不住翠蘭,也隻能忍痛割舍這寡婦的五個女兒誘惑。


    沙悟淨倒是想有什麽想法,可惜這一段時日以來,時時刻刻都被這火熱鐵塊折磨著,稍有不努力之處,身上就冒出一股鐵板活魚的香氣。


    現在是隻要有空歇息,就感覺活下來真好,其餘時候腦袋一片空白,真是能活一會兒是一會兒,十分艱難困苦。


    不要說什麽寡婦、女兒,就是天上的仙子,他也快認不清是男是女了。


    停下腳步,大口灌下一水缸的涼水;渾身冒起熱騰騰霧氣,將這整個院子都變成霧中仙境一樣,沙悟淨才算是有了點活過來的感覺。


    總而言之,這一夜並沒什麽意外,取經一行人平安度過。


    就在他們度過這個夜晚的時候,幾千裏外的山上,一個人也正在和陳萼說話,說的正是佛門安排菩薩變化,去試一試“禪心”這件事。


    “他們這一難,倒也算容易……”


    月光下,白衣如水,觀音菩薩身上帶著淡淡清香,微笑說道。


    陳萼好奇地看著她。


    “嗯,怎麽容易?”


    “因為佛門知道你這個促狹之人盯著,又知道玄奘跟你說了幾分嘴上陰損,玄奘又是個不守葷素戒律的……真要和玄奘辯論佛法試一試禪心,隻怕誰都下不來台,到時候取經之事還做不做?”


    觀音菩薩目光看著陳萼,不知為何就是帶著一股淡淡的笑意。


    “你這樣說,對我簡直是個打擊。”


    陳萼有些無奈:“說的好像我是什麽惡毒之人,傳授給玄奘什麽流毒無窮的手段一樣。”


    “其實,我隻是希望大家都講一講道理。”


    “比如佛門算計我,要讓我家破人亡,這件事總不能就讓我甘之如飴吧?為何我反抗就是錯誤?”


    觀音菩薩聽他說起這件事,又想起當初洪江之上他做的缺德冒煙事,被他這話氣笑了。


    “把佛祖定下的取經人投入豬妖身上,你還好意思說?”


    “這就有問題了,佛法說眾生平等,為什麽佛陀和豬妖,和凡人不平等,還有誰高誰低之分?”陳萼對觀音菩薩提出觀點。


    觀音菩薩卻是搖了搖頭,根本不和他辯論。


    “這樣的話,我們原來每一次見麵你都要說,我卻是有些好奇,你這種離經叛道的話,是你師尊傳授的嗎?”


    “譬如皇帝也會說,國法麵前,王子與庶民同罪,你認為這話也是真的嗎?”


    陳萼笑著抬頭,看著天空上皎皎明月。


    “我不管皇帝說的是不是真的,我若是見到了,便要讓他說到做到,不是真的也要隨我心意,變成真的!”


    “同樣的道理,我不管佛祖和佛門為何口嗨什麽人人平等、眾生平等,又有佛陀金身超越眾生,又要肆意安排眾生命運。”


    “這事情來到我頭上,冒犯了我,不是真的,我也要讓他變成真的!”


    觀音菩薩聽著他的話,看著他的英俊麵孔在月光輕灑下宛如一幅畫,不由地怔了一怔。


    這個陳萼,是個天真的人吧?


    天真到,將王子與庶民同罪,將佛法雲眾生平等當做是真的,一定要較真下去……


    不,他又不是個天真的人,他還很自我。


    他明知道佛門這麽說,還有其他解釋,其他背景,還能通過其他方法自圓其說——他就是抓住這一點,就是要用這個來對付佛門。


    “真不知道,你這樣的天真又自我的理想,從何而來……”


    觀音菩薩說道。


    陳萼勾起嘴角:“從我的大道中來……”


    也從我的過往故事中來。


    靜默良久,陳萼忽然想起一件事,看向觀音菩薩:“既然他們今日給玄奘試禪心,你怎麽沒有去?”


    “本來是想要我去的,不過我找個借口推辭了。”


    觀音菩薩微笑著,注目陳萼的神情:“你是想要讓我去,還是不想要讓我去?”


    陳萼原本正在想著事情,忽然聽見這麽一句話。


    品味一下後,看向了觀音菩薩。


    從長安之時,他就感覺觀音菩薩有些奇怪;後來觀音禪院一事,再見麵觀音菩薩說起她自己是妙善公主,陳萼就有了猜想。


    隻不過,陳萼再是前知如神,也不會在這件事上十分肯定。


    畢竟觀音菩薩是佛門中的菩薩代表,最出名的菩薩形象。


    甚至於整個佛門的廣泛流傳中僅次於如來佛祖,被眾多黎民百姓所熟知。


    這樣一個佛門中最堅定,最中堅的菩薩,真的會對陳萼這個與佛門為敵的人動心嗎?


    直到此時此刻。


    觀音菩薩問出這句看似平常友人的話,陳萼便終於知道這件事不必再猜測了。


    觀音菩薩的的確確對自己,有了非同一般的相處角度。


    否則,她不會留下自己當初購買金鯉魚的五兩金子。


    否則,她不會拒絕試禪心,更不會在拒絕之後,還專門來問陳萼會不會在意……這不是佛門的菩薩應該做的事情。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確定這個變化後,陳萼首先是真有些不能置信。


    其次,卻是又自顧自地微笑一下。


    自己還是被某些記憶中的形象牽絆,忘記了如今自己的身份,忘記了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佛門的認識。


    自己已然是大羅金仙,這是其一。


    佛門口稱眾生平等,卻是並不平等,口稱六根清淨,實際上也根本不清淨,佛門之內佛祖菩薩也會有喜怒哀樂,也有七情六欲。


    觀音菩薩原本為佛門忠心秉持,並不意味著她原來就是沒有感情的,這是其二。


    所以,看似不能置信,也不用大驚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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