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下驚堂木後,陳萼笑著離去,隻留下典史、捕頭等人麵麵相覷。


    良久之後,門房才開口,小心翼翼地說:“黃老爺……”


    之前看上去“昏死”的黃通判立刻翻身站起,臉色陰沉。


    “黃老爺,你說這事應該怎麽辦?”


    捕頭等人都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起湧上來,問道。


    黃通判陰著臉:“什麽怎麽辦?”


    “我們的家產……可都被他用妖法給審問出來,這下要怎麽辦?”


    “總不能真的聽他的,把咱們的銀錢、財產拿出來八成交給他吧?”


    眾人紛紛說道。


    黃通判冷冷一笑:“放心,還有辦法!”


    “我回去就請有道之士來和他做法打擂,順便書信一封送給上官,再些奏折稟報朝廷。”


    “這等依仗妖法的知府,朝廷一定不會放任!”


    眾人頓時都是大喜,跟黃通判商議完畢,堅定了反抗決心,連連點頭而去。


    當日下午,黃通判剛剛寫好書信和奏折,派出去尋找和尚道士鬥法的心腹還沒出門,捕頭帶著捕快們便一股腦闖進來,將他全家拿下。


    黃通判頓時傻眼了:“捕頭,你跟我們不是一起的嗎?”


    捕頭無奈叫道:“我是跟你們一起的啊,可我就是不受控製,我身不由己!”


    “這還講不講規矩,講不講武德……”


    黃通判還想再大叫一聲,卻被一塊破布堵住了嘴。


    緊接著是不甘心獻出錢財的書吏、典史、門房……


    眾人上午才離了知府衙門,下午就被捕頭率領捕快全部抓住。


    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些貪官汙吏本來就是膽大包天,上一任江州知府都可能是被他們所害;這一次陳萼展現一些法術能力,他們的確害怕,但是一聽要拿八成財產,沒有一個肯舍得的。


    所以,陳萼雖然說要用他們,最後給他們一點生機,他們自己不抓住,還要蓄謀反抗。


    這就不要怪陳萼,將桌子一掀到底了。


    人要是上了貪心貪欲,比妖魔鬼怪都可怕,都要執著。


    吃過人的妖怪,尚且要放棄一切,隻求陳萼饒他不死。


    貪過錢的人,卻能夠為了錢,繼續利益熏心和陳萼鬥下去。


    “人都抓齊了,該殺的,就殺吧。”


    陳萼坐在府衙,對著空氣淡淡說著,指揮著那捕頭做一次“英雄好漢”。


    江州城中央大街,那捕頭押著黃老爺等人站在大街口,一個捕快敲著鑼,將眾百姓都叫來。


    一眾捕頭、捕快,皆是雙目無神,呆呆模樣。


    等百姓們來的差不多了,隻見那捕頭的目光呆滯,站在被堵著嘴的黃通判身後,大聲叫道:“眾百姓聽著,我與這黃通判、典史、書吏等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想當初我被他羞辱,立誓要殺盡這等惡人……”


    “今日正是我率領兄弟們,報仇雪恨之時。”


    說完之後,又念道:“自幼曾攻經史,長成亦有權謀。恰如猛虎臥荒丘,潛伏爪牙忍受。”


    “不幸奸賊所害,那堪浪跡江州。今年幸得報冤仇,血染鬧市街口。”


    眾百姓紛紛叫好,其中不乏眼紅抹淚的。


    “好漢,我也受他們所害!”


    “我原以為捕頭不是好人,原來這樣忍辱負重,好漢子!”


    “黃通判害死我一家,還命來!”


    叫完之後,捕頭將手一揮:“兄弟們,動手,報仇雪恨啊!”


    捕快們尚未動手,百姓中早有人拿著石頭砸過來——隻因這黃老爺等地頭蛇在江州稱霸數代,將近百年時間,王朝變幻更迭,他家富貴權勢一點不減。


    黃老爺等人手上早有累累血債,金銀珠寶上盡是百姓血淚,因此江州百姓早就忍耐不住,一擁而上。


    陳萼控製的捕頭、捕快尚未機會動手,百姓們便把黃通判等人都活活砸死,咬死了……


    從府衙內看到這一幕,陳萼也是不由地沉默片刻。


    平日裏小民可欺,須知有朝一日,民心可畏……


    法術雖利,不及人心所聚,這樣令人看了震撼感慨。


    貪官汙吏等既然已經處置掉,陳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就方便多了,無非是挑選剩餘忠厚老實的外地人來補上差缺,然後令知府衙門迅速運轉。


    他設想的建立孤兒院、興修水利、安撫民生,改善耕種等種種措施也即將有條不紊地開展,再也沒有任何阻礙。


    而且因為查抄土豪富戶的金銀財產,半點不缺銀錢,運轉起來必定遊刃有餘。


    站在雲端之上,觀音菩薩看著江州鬧市街口這一幕發生,又隨著百姓散去,漸漸平息,不由地微微搖頭。


    這腹中沒有半兩墨水的捕頭,口中所念詩詞,毫無疑問正是陳萼所做。


    “文才與誌向可稱為絕世少有,可為何偏要這樣荒誕不經,又要和佛門為難?”


    “如今佛祖也動怒,發佛旨令你闔家有難。”


    “你呀,自取災禍,不可救也。”


    喃喃說完之後,觀音菩薩又不由回味“恰如猛虎臥荒丘,潛伏爪牙忍受”這兩句,總感覺陳萼似乎意有所指。


    總不會——他也在磨牙磨爪,等待西行取經之事吧?


    觀音菩薩想到這裏,又臉色微冷。


    佛祖有令,陳萼闔家有難,要歸入九九八十一難之中。


    任憑陳萼如何奸滑邪門,這一次,他是逃脫不得,也沒有可能看到西行取經開始了!


    ————————————————————


    陳萼返回自家宅院,殷溫嬌正有些擔心翹首相望。


    “郎君,那官麵上,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


    “我看你耽擱了足足一日時間,怕是那些奸滑胥吏不好對付吧?”


    陳萼微笑道:“還行吧,收拾幹淨了。”


    殷溫嬌訝然:“收拾幹淨?你是說他們都已經心服口服了?”


    又驚歎道:“郎君好本領,我聽說過些許這方麵傳聞,有的堂尊要和胥吏們鬥好多年才能分出勝負;還有的堂尊,被胥吏們鬥敗。灰頭土臉。”


    “看來江州府的胥吏們都是知情識趣的,還算好胥吏。”


    陳萼聞言,不由地哈哈大笑:“是啊,他們都很知情識趣,這就爽快投胎去了!”


    殷溫嬌嚇了一跳:“郎君,你這——”


    “朝廷怪罪下來如何是好?”


    李玉英也聞聲走來,微笑道:“滿堂嬌,你也是想的太多。”


    “難道朝廷本來不會怪罪陳萼嗎?”


    殷溫嬌聞言,也是頹然無奈——是啊,本來陳萼拐了兩個公主,也是大罪。


    收拾掉江州的胥吏,倒也是債多了不愁,反正擔驚受怕也沒用,不如相信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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