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去?


    胡妙姑打量一眼陳萼,隻感覺這個膽大妄為的狂徒語氣不善,讓她本能地感覺到不妙。


    他連永嘉公主都敢用法術控製,本事有多高不確定,膽子實在是大到了沒邊!


    雖然他的確長的很英俊,又是個書生,挺讓狐狸心神搖曳的……


    但是胡妙姑還是本能地想要保住自己小命,盡可能不要讓自己的皮毛出現在明天東市的攤位上。


    “這個……”


    “就不必了吧……”


    胡妙姑尷尬地笑著,慢慢向自家小院退去。


    “不,你必須要去!”


    隨著陳萼這一聲嗬斥,胡妙姑隻感覺頭中轟鳴一聲,神智仿佛被奪走,隻剩下四個字來回響起。


    “必須要去!必須要去!”


    “必須要去!”


    回過神來,胡妙姑再睜眼看去,已經站在了一個小院中。


    院子裏麵躺著不斷哀叫的八個差役,站著一個綠裙少女、一個健壯醜陋的廚娘,一名書童、一名護衛。


    與自己並排而立的,是神色茫然的永嘉公主。


    而在她們之前,一名俊美的年輕人站在槐樹樹蔭下,正是那隔壁新搬來的讀書人。


    胡妙姑這才意識到,剛才的神誌不清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胡妙姑……精通幻術、能化作人形的兩百年道行狐狸精,居然被一個書生強行控製,聽他命令,到了這個小院內!


    明白這前因後果後,胡妙姑隻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板升起,冷汗涔涔而出。


    這是自己的四女兒說的,隻有一點修為的書生?


    這是坑自己親媽呢!


    至少有地仙修為了吧!


    難怪她一直要求全家都搬到永平坊去,原來她知道,就是怕嚇壞了我們,才一直遮遮掩掩……


    胡妙姑再也不敢抱有之前的輕鬆態度。


    不說別的,就這書生的實力,一念之下把整窩狐狸都殺了做狐皮大衣都夠了。


    “這位高人,小狐有眼不識泰山,如今方才得知。”


    “失禮之處,請高人萬萬海涵!”


    說完之後,胡妙姑深深叩拜在地,一動也不敢動,就這樣趴著、恭順地聽候高人處置。


    這態度,倒是不差。


    陳萼將目光掠過她,落在漸漸清醒的永嘉公主身上。


    “這裏是——”


    永嘉公主驚訝東張西望,看到小院內的一起,以及站在麵前不遠處的陳萼。


    “這是怎麽回事?”


    “陳萼,這是你在耍什麽戲法?”


    “我為何突然不由自主,到了你的院子裏?”


    陳萼大方地點頭承認:“沒錯,是我。”


    “你怎麽敢用這種邪術在我身上?你不知道我是皇家血脈,公主之尊嗎?”永嘉公主嗬斥道,“還不快給我解開邪術?否則等我稟報朝廷,就憑你剛才所作所為,將你滿門抄斬,也是輕的!”


    陳萼嗤笑一聲:“你隻知道公主之尊,知不知道為人的基本道德?”


    永嘉公主怒目而視:“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道德與王法,如何能加在本公主身上?”


    “所以你放蕩亂為,肆意欺壓民眾……”


    陳萼笑了笑:“這個時代的悲劇之處就在於此,一般人甚至根本拿你沒有辦法,就算天下人都知道你是錯的,隻要你不參與謀反謀逆,也不會被殺,這是公主的特權,皇家的親情。”


    “隻不過,你做錯了一件事?”


    永嘉公主不以為然:“做錯了一件事?本公主,沒有做錯。”


    “拿皇權、朝廷、官府來找我麻煩,正是你最不應該的地方。”陳萼淡然說道,“這令我很為難。”


    永嘉公主聞言,心裏麵生出一股希望,對陳萼說道:“為難?你要是從了我,不就不用為難了嗎?”


    陳萼將目光盯著她:“你一直都這麽蠢嗎?”


    永嘉公主大怒,張口想要大罵還擊或叫人來將陳萼抓起來,但是陳萼隻是手指一勾,她便發不出任何聲音,甚至手舞足蹈,跺腳大喊,也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說的為難,選項中從來沒有進入你的公主府、委曲求全這一項。”


    陳萼慢慢說道。


    “我說的為難,是說如果不管你這蠻橫霸道的公主,你勢必一而再再而三地前來找我麻煩。”


    “偏偏,在如今的統治體製中,你是皇帝李世民的妹妹,屬於可以輕鬆動用一些手段就能給我造成麻煩,勢必讓我不得不每天花精力在解決麻煩上。”


    “所以,我很為難——直接殺了你解決麻煩,不是解決的辦法吧,但要是不管你,你又不知道畏懼。”


    “想來想去,隻能帶你來開開眼界。”


    “讓你知道,你的公主身份並不能讓你無所畏懼,應當心存對人命、對道德、對他人的敬畏。”


    永嘉公主聽到這裏,雙眼中漸漸有些茫然。


    她沒聽錯吧?不是在做夢吧?


    眼前這個書生,是真的認真考慮要不要殺死自己這個永嘉公主,以絕後患這種事?


    他好大的膽子!他怎麽敢做這種事情?


    這不應該啊!我可是公主!


    “看上去,還不能明白什麽叫做敬畏啊……”


    陳萼想了想,從“太清法”中使用出一個類似於“一夢黃粱”的法術,一手指點在永嘉公主身上。


    永嘉公主頓時陷入夢境,神情漸漸變幻不定——她還記得自己是公主,隻是不記得自己為什麽突然轉世投胎到了下輩子,成了一個窮苦人家的女孩。


    要更改永嘉公主的性情,知道禮貌和客氣,必須要讓她經曆另外一種不同的人生才行。


    眼看永嘉公主漸入佳境,陳萼示意興文、陳武將八名差役都扔出院門,打掃一下院子。


    陳武將差役身上的銀錢都摸出來,笑嘻嘻地回來稟報:“少爺,修院子和大門的錢綽綽有餘了。”


    陳萼早已經能夠點石成金,對於這些其實也並不在意,隻是讓他退到一旁。


    又將興文喚過來,說道:“胡妙姑,抬起頭來。”


    一直趴伏的胡妙姑連忙抬起頭來,盡可能讓自己笑得更加真誠自然,麵對這厲害的書生和一個莫名其妙被叫過來的小書童。


    “興文,昨日在回家路上,你遇上的是她嗎?”


    “很像,但是好像不是。”


    興文看著胡妙姑,慢慢說道。


    他仔細回想昨天遇上的那個女人,雖然記不太準那個女人的樣子,但是他感覺不是胡妙姑。


    “這個胡妙姑看上去很和氣,昨天遇上的那個卻帶著一股凶狠的模樣。”


    興文說完,陳萼看向胡妙姑。


    “凶狠一下給我看看。”


    胡妙姑聽陳萼和興文對話,心裏感覺不妙。


    跟自己比較像,昨天又遇上了這個書童……難道是我們院中的某個狐狸精按捺不住,對書童下手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是大禍臨頭!


    會是誰呢?


    二娘?三娘?又或者和我同輩的十七姑?


    四娘說的真沒錯,這群母狐狸真是半點也不靠譜,隻知道耍樂子。


    一邊想著,一邊擔憂恐懼,且有些無可奈何,胡妙姑隻好依照陳萼說的“凶狠一些”,呲牙、擺出一副要咬人的模樣:“嗚嗚嗚!嗚嗚汪!”


    陳萼不悅:“你是狐狸,又不是狗,擺這個樣子幹什麽?”


    胡妙姑陪著笑:“這還不夠凶狠嗎?”


    “少給我嬉皮笑臉!”


    陳萼嗬斥道:“我不信你不知道怎麽表現凶狠模樣!”


    胡妙姑心道:我這不是擔心真表現的太好,被小書童誤認為昨天的那個狐狸嗎?


    而且,最好小書童也感覺我不像,我才能回到家裏,趕緊帶狐狸們撤退——有這麽一個厲害的書生,這鬼地方是沒辦法呆了!


    不過,陳萼明顯不是容易糊弄過去的。


    胡妙姑無奈之下,也隻好表現出自己平時在人情場上迎來送往的三成演技,一副凶巴巴、瞪眼張眉的模樣。


    興文頓時一個激靈:“像!更像了!”


    “簡直一模一樣!”


    真是她?


    陳萼的目光掃過來,似乎帶著莫名的殺機。


    胡妙姑頓時慌了:“小書童,你不要亂說話害我!”


    “我昨天可沒有在路上看到你,我連你到底是怎麽回事都不知道!”


    興文又仔細想了想,向陳萼說道:“少爺,的確不是他,但是跟她很像……”


    陳萼微微點頭,說道:“那就跑不了,應當是隔壁狐狸精中的一個。”


    “胡妙姑。”


    “小狐在!”


    胡妙姑身體微微打顫,急忙應著。


    心中不斷暗罵哪一個不知輕重的騷狐狸,給自己一家惹來滅頂之禍……


    “你們這些狐狸,也是膽子不小。”


    陳萼說道:“胡四娘跟幽蘭說,你們這些狐狸精並沒有真正害死過人,我也沒見到你們宅邸裏麵有血光之氣,還以為你們真的有尺度。”


    “沒想到,你們居然會在大街上強行吸人元氣!”


    “你可知道,昨日興文被吸走的元氣,足以另一個健壯男子重病垂死?全賴興文底子厚,非同尋常,這才隻折損了身上的部分元氣,現在還能好端端地能走能跳。”


    興文聽得大吃一驚:“啊?少爺?我何時被吸走了元氣?”


    他隻知道自己昨日喝酒誤事,倒是不知道昨天一次喝醉,一次迷糊代表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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