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內裏有太子宮,隆福宮,興聖宮,禦苑,還有最大的建築群宮城!


    太子宮顧名思議是太子的寢宮;隆福宮裏住著的則是皇太後及太妃們;興聖宮裏住著當今皇帝的後宮妃子們;宮城才是皇帝住的地方。


    在禁內裏的每一處宮殿,都占地極大,自成一體!而宮殿與宮殿之間,又有諸多的規矩,正常的情形下,是不允許私下裏互相走動的。。


    能隨意走動的,除了皇上,就隻有太後和太子!


    其他一應人等都要請了旨意,或是有旨意召見,才可以走出各自的宮禁範圍。。


    大臣們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進行禁內的。。隻有上朝日,一應的大臣才會在侍衛與寺人引導下,進入宮城奏事。平時要請見的話,都必須要到東府裏遞牌子請見。也有小部份有特權的人是個例外,他們或是先皇賞賜的功臣,有直見皇帝的權力;或是當年皇帝,特旨恩準,可以隨時晉見的大臣。比如說吳台銘就可以不用遞牌子,直入宮城請見的。。


    不過,說一千道一萬,皇帝最後肯不肯見,那還是兩說。。。。


    蘇三曾經對這些做過一些細致的了解。。。


    也明白皇帝之所以要設下這些障礙,不過是要體現皇家的威嚴,讓所有人都覺得皇家高高在上,不可親近。。


    隻是他對這些並不認同!


    若是皇帝想聽什麽,都要經過層層的篩選,或被人控製!那皇帝靠什麽,來真實地了解這天下的情形?


    從古到今,因為消息不能相通,還不知道耽誤了多少大事!又有多少皇帝,因為不了解民間的疾苦,而做出令人發笑的政令。。。


    真正可悲的是那些永遠都沒有出過皇宮的皇帝,他們甚至連百姓長得是什麽樣子,都要靠猜。那真是讓人感到悲哀。。


    一個國家,千萬人的命運,往往掌握在馬鹿不分的人手中,這可真是國家最大的不幸。。


    當然了,他也不會去虛想什麽推翻封建王朝,去建立什麽民主國家的念頭!那不現實,沒有民主思想為基礎的民主製,那隻能是個怪胎。。


    科技推動了生產力;生產力的進步又改變了生產關係;生產關係的改變,才會影響製度的變遷。自然經濟體製下的人們,是不會產生民主觀念的。。


    知識才是改變一切的最原始動力。。


    推動社會不斷進步,不斷向高階進化的,不是皇帝,不是政客,而是科學家。。當科技發展到,每個人的物質需求,都不需要花時間去爭取的時候,社會就真正進入了一個純意識領域的進化了。。


    這些都太遠,並不是眼前這個時代可以具備的。。就算他來自科技更優異的前一世,也隻能在很小的範圍內改變一些東西。。。他並不介意自己所擁有的知識,會讓這個時代產生巨大改變,他甚至希望在自己的影響下,這個時代會在黑暗的封建帝製下少進化幾百年。。


    而想獲得這種巨大的改變,最可能的手段便是戰爭。意識形態衝突越大,戰爭的規模就會越大;每一次知識領域巨大的變革,都會伴生出一次世界級規模的大戰。。這是一個必然。從另一個角度上來看,每一次戰爭的爆發,都是一方想同化另一方的思想。。。


    原人想同化京人,京人想同化封人,封人想同化百姓!任何一個環節不服從,便會轉化成使用強力使對方服從,從古到今,從來就是如此。。


    他想保留自己的意誌,那他就必須得有保證自己意誌得到伸張的武力相配合。他要是甘心做一個普通的百姓,那倒也罷了。可是他並不是一個普通人,也並不甘心屈居於別人的意誌之下。。


    誰要讓他屈服,那誰就要麵臨他的‘戰爭’!


    林海錄就是一個例子;接下來,是整個封朝;再下來,就是京人,原人。。。


    事實上,他不可能接受這個時代,任何一個人的思維方式!他擁有著不同於這個時代的眼界與思路,便注定了,他不可能與這個時代同步!。這就是為什麽,重生的人,都不會安於現狀的最極本的原因所在。。


    蘇三在想,自己也不可能安於現狀。。。


    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他可以去改善這個朝代的飲食觀念!為了享受釣魚的樂趣,他可以去發明改善釣具!為了讓炸魚店可以開起來,他可以把先進的營銷理念進行傳播!


    將來,他一定還會有許多突破!這一切,粗看起來是自然而然便發生了的事情,但這不是不安份,又是什麽?洗發水已經在生產了,將來還會有更多新的東西。他就算甘於平靜,卻怎麽可能平靜得了?


    蘇三的腦子裏,亂七八糟地想著這些。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腦子裏,怎麽會突然冒出這許多的想法。


    也許是再次見到這個王朝的最高統治者,他的心裏多多少少有些感慨;或者是看到這禁宮森嚴,封閉,透出死氣沉沉的感覺,讓他心生抵觸。總之,是有感而發的!


    小黃門把他引到崇天門後,便有宮城直轄的太監接應過去,把他領到正德殿前。。


    在正德殿前等了片刻,一名中年太監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看了蘇三一眼微笑道:“蘇大人還真是年輕,跟雜家來吧,皇上正要見你。。”


    蘇三知道皇帝跟前有個郭德郭公公,眼見得這中年太監說話的神氣,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覺,便知道此人必是郭德無疑!


    太監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這種人是最難應付的。男人一旦連最根本的尊嚴都舍棄了,那還有什麽東西不可以踐踏呢?所以曆朝有宦官當權的朝局,都是最黑暗,最貪腐,最無道的朝局。蓋因這樣的人,心理是扭曲的,行事也毫無顧及。


    不過,這種人要是用的得當,那也並不是一無是處!蘇三身處金陵,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皇帝上的寵信。眼下蘇一還沒有完全脫險,蘇三還有依靠皇上的地方;就算蘇一脫險,遠赴成都府,自己隻怕也沒有這麽快就可以脫身,為了保險起見,皇帝對自己的寵信,還是要維持的。。


    他不可能時時刻刻地跑進宮,在皇帝麵前邀寵!這不是他的性格,他也不會這麽做。因此,自然便需要有人替自己說話。好在太監很喜歡的一件東西就是錢!


    秦公公那裏是五千兩打底,如今他受了傷,還需要準備厚禮;內侍總管太監郭德,是更為貼近皇帝的人,他自然也不能少了這個數。。


    五千兩對別得官員來說,那就算是一筆極大的開支,就算是對蘇家這樣的大富之家來說,那也經不起這樣送!可對蘇三來說,花這樣的錢,卻一點兒也不心疼。。


    蘇三認為,錢要用到緊要處!皇帝身邊的人,有時隻一句話,便能左右了皇帝的思想。而生與死,有時就在於皇帝的一句話。所以,於他而言,要給就給得對方記憶深刻,給得別人無法相比;要麽就不給。


    “怎麽了?”郭德見蘇三沒有移動腳步,往前走了兩步的身子,便又折了回來。。


    蘇三收了心神,從袖子裏抽出已經準備好的一疊銀票,上前兩步,與郭德靠得極近,才把手裏的銀票伸了過去,笑道:“有勞郭總管引路,初次見麵,以後還請公公多多照應。。。”


    郭德早已看清蘇三的動作,眉毛一挑,正想拒絕。他確實貪,但並不是任何人的錢,他都收的!在他想來,一個新近升官,才進來謝恩的官員,能有多大的手麵?為了百把兩銀子,落了這種口實,一點也不劃算!


    可他低頭一看那銀票的票麵,便吃了一驚。上頭一張就是一千兩的票麵,而且不止一張!心中一癢,手便一伸,頗為‘從容’地接過那一疊銀票,塞進懷裏。這才嗬嗬一笑道:“蘇大人客氣了。。我們這些奴才們,也就是在皇帝麵前端端茶,送送水的本事。哪裏當得起大人如此厚贈!”


    “公公不必多心!蘇三年少無知,就怕有惹著皇上不高興的時候,公公若是能從旁美言幾句,比這些身外之物,豈不強上百倍?”


    郭德笑笑,倒是覺得皇帝這次眼光不錯,選了一個這麽心性靈巧的官員:“哈哈。。走吧,別再讓皇上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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