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和推平葉家宅子有什麽關係呢?”張嬸突然在人群裏出聲。


    王誌成正愁話題引不下去,沒想到有人接話,真是瞌睡遇到了枕頭。


    “因為葉家宅子正好就在這條公路的路線上,必須推掉!”王誌成得意的望著葉峰誌大聲說道。


    王誌成雖然平日行為混賬,但怎麽也是村長之子,說話多少有點分量,何況是這種大事。


    周圍人聽了個明白,短暫的沉默後,一同看向葉峰誌和杜香怡,想看二人有什麽反應。


    杜香怡聽王誌成說完,腦中嗡的一聲,淚水瞬間湧了上來。抓著葉峰誌的胳膊,哭著問道:“峰誌,怎麽辦,我們的家要沒了,嗚……”


    葉峰誌也是沒想到王誌成還能來這麽一出,俗話說民不與官鬥,要真按王誌成說的,事情就有點麻煩了。


    “葉家小子,嬸子勸你一句,修路是大事,大不了推了後大家再幫你蓋新房子麽,你看這房子破的,有什麽好稀罕的。”張嬸見事情反轉,大義凜然的說道。


    見有人出頭,村民裏不斷響起附和的聲音:“就是就是,修路可是大事情。”


    杜香怡傷心的靠在葉峰誌身邊,嗚咽道:“峰誌,我不要住新房子,我就要住這裏。”


    自從被葉峰誌父母收養起,杜香怡就住在這裏,接近二十年的時間。


    這破舊的房子承載了太多美好的記憶,現在就要沒了,杜香怡想起來就又要哭出聲來。


    “你就是葉家收養的一個小狐狸精,甚至都不是咱們村的人,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張嬸抓住機會,繼續刺激杜香怡。


    “這裏更沒有你說話的份!我雖然沒有打女人的習慣,但你要是還敢欺負我姐,我不介意為張嬸破個例。”葉峰誌淡淡出聲。


    說罷,葉峰誌用手輕輕抹去杜香怡眼角的淚滴,溫柔的安慰道:“姐,不怕,有我在,沒人能拆得了咱們的家。”


    張嬸被葉峰誌看的心中發慌,哪敢繼續說話。


    見杜香怡停止哭泣,葉峰誌繼續說道,像是對著杜香怡,也像是對著所有人:“就算我家蓋新房子,新房子也隻會在舊的位置上,寸土不移!”


    此時葉峰誌已經意識到事情沒這麽簡單,就算真的修路,也不可能出現強拆情況,差點被王誌成唬住了。


    不管周圍如何議論,葉峰誌快步走到王誌成跟前說道:“你說修路就修路,文件呢?道路規劃圖呢?”


    此時王誌成正站在一邊看熱鬧,心底暗暗嘲笑:一群傻子,我說啥就信啥,這下葉峰誌這傻子沒轍了吧。


    聽到葉峰誌的質問,王誌成麵色一變,強撐著說道:“文件在鎮上馬上就會下發,路線就是這麽規劃的,你在質疑村上的決定嗎?”


    沒等葉峰誌繼續質問,一道婀娜的身影從人群中走出:“我可以證明村上並沒有收到修路的消息。”


    眾人矚目,來的人正是在臥龍村村支部工作的副村長沈秋月。


    王富貴雖然掛著村長的名頭,但他把所有的活都扔給了沈秋月,因此沈秋月在臥龍村的聲望不比村長差多少。


    沈秋月穿著白色的襯衣,領口因為天氣炎熱便半開著,傲人的胸部隨著腳步一顫一顫的,人婦的風韻盡顯無遺。


    沈秋月二十五六出頭,和村裏搞工程的高二虎結婚一年,沒有孩子,老公十天半個月都在外麵,偶爾回來一趟。


    沈秋月走到葉峰誌和杜香怡二人旁邊便停下腳步,俏生生的站在院子中間,見眾人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臉色也微微泛紅。


    在葉峰誌還是一個半傻小子的狀態時,沈秋月見杜香怡一個人奔波勞碌十分不易,暗地裏沒少幫助葉家。


    這次是聽來辦事的村民說王誌成來找葉峰誌麻煩,沈秋月才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正巧遇到葉峰誌質問王誌成,沈秋月果斷出聲。


    “村裏確實要修路了!”


    沒等周圍人作出反應,村長王富貴分開人群走了出來恨聲說道。


    王富貴後邊還跟著兩個人,一個是王誌強,另一個村裏人基本都沒怎麽見過。


    說罷王富貴狠狠地掃了一眼沈秋月,眼中的貪婪之色一閃而過,繼續開口說道:“一天天不好好工作,跑來給葉家小子出頭,是你家男人太久沒回來,準備讓這大傻小子幫你止止癢嗎?”


    村支部有這麽個風情萬種的小少婦,以王富貴的好色程度怎麽可能沒惦記過。


    隻是就算不提沈秋月出外搞工程的老公,單單沈秋月本身王富貴都不好對付。


    王富貴最開始明著暗著試探了幾次,碰了一鼻子灰,最後一次更是讓沈秋月指著鼻子罵了一頓。


    沈秋月雖然是個女人,但做人做事雷厲風行,尤其是村裏如果有女人被欺負了,沈秋月肯定會第一個出頭。


    村裏的小嫂子、嬸子、大娘什麽的,多多少少都被沈秋月照顧過,這就導致沈秋月在村子裏女人這邊的威望奇高。


    臥龍村男性青壯基本都常年在外打工,在家的大多都是婦孺老人,時間一長,沈秋月威勢更甚。


    沈秋月聽到王富貴出言侮辱自己,想也不想就回口道:“別以為你是村長我就怕你,我就是看上葉峰誌這壯小夥了,咋了?”


    沈秋月露出一副鄙視的樣子,繼續嘲諷道:“大小夥子年輕,火力又旺,不像你,老娘張開腿給你機會怕你都站不直!”


    這麽多年工作幹下來,沈秋月嘴上功夫就沒輸過,何況對手還是王富貴這麽一個男人。


    王富貴被沈秋月一頓話頂的半天說不出來話,臉憋得紅的都快發黑了。


    此時,秦建和魏軒正坐在一輛奔馳車裏,沿著平裕鎮到臥龍村坑坑窪窪的小路前進著。


    “折騰半天,終於到臥龍村了,這什麽破路啊,鎮上也不知道修一修。”遠遠望見臥龍村村口行政碑的魏軒,感動的都快哭了。


    魏軒轉了轉脖子,向秦建吐槽道:“我整個人都快散架了,要不是為了接葉哥,我才不來這鬼地方受這罪呢。”


    秦建嗬嗬一笑,擺手說道:“得了吧你,這地方有了峰誌,以後指不定有多少人要搶著往這跑呢。”


    魏軒撓了撓頭,不由附和道:“話是這麽說,可這地方也太……哎,不說了。”


    魏軒捋了捋頭發,對著開車的人說道:“胡子叔,麻煩你去問一下,就說葉神醫葉峰誌家該怎麽走?”


    “好的,少爺。”張大虎沉聲應道,隨後將奔馳車緩緩停在村口,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魏軒父親當初救過張大虎一命,後麵便跟在魏軒父親身邊,魏軒出生後張大虎就主動成為了魏軒的保鏢。


    小時候魏軒發音不標準,虎子叔叔變成了胡子叔叔,長大後也沒專門改口,反而胡子叔叔聽著更加親切。


    魏軒是張大虎看著長大的,魏軒打心底就沒把張大虎當成保鏢,而是一個對自己很好很好的叔叔。


    張大虎身材魁梧,下車後大步流星的向臥龍村村口閑聊的村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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