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生,隻對一個人服過軟。”


    陸洲說得很平靜,也很自然。


    那樣的神情,花瀲不知為何脫口而出:“是妖皇?”


    陸洲靜默著承認。


    “你也很怕他?”


    花瀲用了一個也字,因為她覺得這世上大概沒有幾個人是不怕妖皇的。海域眾妖曾跟隨妖祖主宰過這個大地,哪怕人類後來取而代之,仍無法將妖族斬殺殆盡,沒有人不了解妖族的強大與可怕。


    妖祖去後,眾妖無首,誰也不服誰。


    隻有謝清橋,是海域眾妖共同認可的王。


    “害怕妖皇很正常,對他服軟也很正常,”花瀲臉上露出引人墮落的的那種笑容,“但是,他此刻並不在這裏,不是嗎?”


    妖皇並不在這裏,所以你想要什麽,想做什麽他都不會知道。


    花瀲的言下之意很明顯。


    “你不懂。”


    話不投機半句多,陸洲閉目凝神,不再搭理她,落橋劍仍隨主人心意懸於半空,仿佛隨時都會斬下。


    花瀲見他這也不聽,那也不行,氣得披上衣服,甩袖就走,帶起門發出巨大的響聲。


    陸洲仿若未聞。


    “花姨,怎麽樣?”


    院中坐著兩道身影,黑紅長袍的是魔域之主,旁邊的正是恢復女裝的應無謠,看到花瀲氣沖沖地跑出來,應無謠戲謔的問道。


    花瀲怒氣未歇,道:“我從來沒見過這麽油鹽不進的年輕人!暗中用上了魅惑術都沒讓他有半點反應!若不是知道他的年歲,我都以為他是活了無數年歲的老怪物假扮的!”


    “花姨,我早就跟你說過陸洲心誌堅定,你不信,偏偏要去試探他,如今碰壁了也怪不得誰。”


    花瀲麵上掛不住,氣道:“我還是不信我的魅力不夠,一定是這小子喜歡男人,所以再漂亮的女人在他眼裏也沒區別!”


    應無謠想了想謝清橋的模樣,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惆悵道:“問題是,這世上也沒有一個女人能比他男人更美。”


    “……”花瀲黑著臉道:“妖皇真是個禍害。”


    “花姨你是沒見過海天界多少人道心動盪……說起來,其實各大勢力真該感謝陸洲,如果沒有陸洲收了那個禍害,我敢肯定他們一大批天才都會被妖皇毀了道途。”應無謠攤了攤手,“所以花姨你不要試圖在男色女色方麵針對陸洲了,我不覺得在有了妖皇之後,陸洲還會對其他人感興趣。”


    花瀲搖頭:“我還是不信。”


    當兩個女人在一起開始討論男人時,最好的辦法就是阻止她們,否則重點會偏得很離譜。


    魔域之主終於開口打斷她們,冷冷道:“本座費盡心思將陸洲抓來,不是讓你們考慮怎麽勾引他的。”


    花瀲麵色微變,頓時不敢再多言了。


    應無謠卻不怕,笑嘻嘻地拉著魔域之主的胳膊,“爹,妖皇的弱點是陸洲,可陸洲的弱點,又何嚐不是妖皇呢?”


    魔域之主偏過頭來看她。


    應無謠道:“陸洲道心堅如磐石,等閑不能破之,連花姨的魅惑之術都沒用,其他手段就更無法動搖他的心誌,探得您想知道的一些隱秘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等。”


    “等什麽?”


    “妖皇不是放出話來,要讓屍骨成山血流成河嗎?那就讓他殺好了,”應無謠邪氣的笑道:“陸洲能去愛一個妖皇,最重要的原因是那個妖皇是新生的,還很幹淨,可當妖皇的手上沾滿了鮮血呢?”


    應無謠說著,不知為何又嘆了口氣。


    魔域之主點了點頭,道:“也就是陸洲能這樣對付。本座一直覺得他很奇怪,分明是人域最堅守正道本心的天才,卻愛上與他截然相反的妖皇,按理說,他們成為宿敵,見麵就打才符合常理。”


    魔域之主這麽想,穿書者們這麽想,天穹劍宗的弟子這麽想,海域眾妖這麽想,天下人都這麽想。


    可這個世上,就是有那麽多常理無法解釋的事情。


    比如說,終將沉落的夕陽,比如說,無法逆轉的邂逅,再比如說,陸洲和謝清橋的愛與信任


    從他醒來已經三天了。


    陸洲不像很多被抓的人那麽渾渾噩噩,雖然此地的靈氣被隔絕,又被設下禁製,可他很清楚時間的流逝。


    在這三天裏,花瀲沒有再來過,隻有一個看似普通的侍女來送過兩次東西。


    陸洲並不擔心自己,如果魔域之主想殺他,他根本活不過這三天,所以他更加擔心謝清橋。


    謝清橋知道他是被魔域之主帶走嗎?


    若是不知,會不會很慌亂?


    一想到那雙漂亮的眼睛會染上朦朦的霧氣,陸洲的心就開始疼了起來。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小姑娘端著茶水走了進來,她看著很小,似乎十三四歲的模樣,相貌極是普通,唯有一雙清亮的眼眸讓人難忘。


    陸洲接過茶水,道:“多謝。”


    他以為她會像前兩次一樣一語不發地離開,誰知她卻停住了腳步,一字一句道:“妖皇殺了很多人。”


    陸洲的手在半空隻一頓,隨即又輕飄飄地放下,波瀾不驚。


    小姑娘仿佛不認識他一般,仔細地打量了一下他,忽然笑了起來,目光掃過那把落橋劍:“你已經改變了之前的命運,希望你也能改變之後的命運。陸洲,你必須阻止謝清橋,無論從前還是現在,或者是以後,隻有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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