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幾乎讓人陶醉的聲音悅耳清脆,餘音繞梁般遲遲不願散去。


    垂死掙紮的章鬲也幾乎是一瞬間沒了動靜,安靜地看著那道水幕愣愣出神。


    董清秋卻隻感覺渾身毛骨悚然,全身瑟瑟發抖,身處極寒之地。


    那聲在董清秋耳中,如九幽之下而來的聲音。


    痛苦,嘶吼,恐懼,絕望般的身臨其境,讓人不寒而栗。


    金甲神人威嚴的聲音回蕩在四周:“仙母降世,賜福人間!”


    董清秋聞言抬起頭看向水幕,一旁還沉醉的章鬲,也不怕死的一直盯著水幕。


    兩人隻見水幕兩側同時邁出一條腿,穩穩落在一朵盛開的蓮花上。


    刹那間,響起鴻音仙樂。


    伴隨著鴻音仙樂,還有五彩霞光,連綿扭轉,滿天霞光。


    水幕中爆發出縷縷金光,無形中一股強大的威壓,讓人喘不上來氣。


    一道金波如水滴漣漪一圈圈擴散開來,瞬間壓彎了兩人的脊梁,將頭狠狠向地麵壓去。


    豆大的汗珠從兩人額頭滴落,在空中化成一條冰錐,在地麵上摔成兩截。


    突然,空氣中夾雜著一股奇怪的味道,但由於被威壓得動彈不得,隻能抽一下鼻孔,來辨別到底是什麽。


    正在疑惑的董清秋,發現自己的手掌還在快速恢複,小心翼翼地嚐試著和截祖骨的聯係,發現不受影響後,心中急躁起來。


    可惡!傷勢恢複得也太慢了,根本不可能在半柱香完全讓身體恢複。


    但還是緩緩抬起頭,想要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心中所猜想的那樣,如果真的是,或許自己還能賭一把!


    畢竟現在的她可不認識自己,或許自己可以利用她的大道,來讓自己擺脫章鬲控製。


    確定主意後,便時不時看向那道水幕,眼神犀利,生怕錯過任何細節。


    仙樂大氣清亮,卻夾雜著對世間的一絲哀情若有若無,但又真真切切,悲痛哀鳴。


    每走出一步,那雙穿著長筒黑金貂皮鞋的腳下就生出一朵蓮花,不讓雙腳挨地沾染凡塵俗世。


    腳下步步生蓮,心頭步步生花。


    章鬲虔誠匍匐在地,渾身瑟瑟發抖。不敢沾染仙母之姿,將頭深深埋在雙手之間,用寬大的衣袖想要遮住自己醜陋的麵容。


    董清秋雖然害怕,但還是抬著頭想要看一看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


    靠著截祖骨才能在冰麵上行動的兩人,這時腳下的寒冰在女子聲音出現的瞬間,消失不見。


    腳下生出五朵蓮花,那兩人才從水幕中完全走出。


    眼前的兩人身高八尺,頭戴紫檀木簪束高冠,身穿平絨修身繡鳥獸黃土長衫,腰係白玉清河蟒蛇帶,腳穿黑紫金貂長尾靴。


    走出個步步生威,看淨個世間喃喃。


    身如高山勁鬆。


    肩上抬著一個玉如意,頂頭雕花形似龍,玉杆如竹身自正。左手心裏還握著一直眼,右手心裏還長著一直耳。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隻見那路旁骸骨,不見那嫋嫋炊煙換得那滿堂歡樂。


    前麵兩人一直腳踩蓮花行出七八步,身後的水幕中又走出兩人。


    相同的穿著打扮,容貌隻會更勝一籌。


    這次兩人肩上抬著的玉杆,左雕龍,右畫鳳。


    每走出一步,都會發出龍鳳齊鳴,上稟天,下告地。


    前麵的兩人走了三十五步,水幕中這才露出一角。


    比皇宮裏,皇帝住的宮殿簷角上立著的神獸還要氣派。


    直到看見一半整體,董清秋才明白過來,這是由三十二位三道仙抬著的轎子啊!


    感到詫異的卻是沒有任何侍女相隨,如果真是這樣,還倒是符合人們對她身份的認識,以及她大道根本的所在。


    前世的董清秋,以為那些道仙都是清苦貧窮,不問世事,不進紅塵的神仙。


    除了極個別的道仙,采陰補陽,同門相殘,哪一個不是山下普通人心中山上神仙所有的樣子?


    後來,隨著境界的提升,眼界的擴大。董清秋才知道,山上的那些所謂的道仙,都是一群視人命如草芥的東西。


    簡直和那些魔道的道仙毫無區別!隻是身為正道的他們掩飾得比魔道的那些好得太多了。


    現在看來,其實隻有極個別的道仙,才是真正的心懷天下,以世間眾生為己任,證道為民;以清貧為樂,以尋仙訪友為樂,以守心降妖除魔為重。


    隻是這類道仙如鳳毛麟角一般,少之又少。


    就是這幫存在的道仙,任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


    幾百年,幾千年後,自己建立或者所屬的宗門,會被一群頂著名門正派的金絮其外的道仙,運作一己之私,為己謀利,圖謀不軌的工具。


    不蔓不枝的蓮花,最終還是凋零在淤泥之中。


    最後再從淤泥中破土而出,驚天破地,不蔓不妖,潔身自好。


    世間從不會缺少這種人,也不會沒有這種人。


    隻要有黑暗,就會有人站出來,高舉著火把帶領著人們前行。


    盡管他們是孤身前行,無人理解。


    這也是前世董清秋所想做的人,而現在不想了。


    整體出現的轎子,讓人歎為觀止,仿佛這不是神仙坐的轎子,該有的樣子。


    轎子的四角分別樹立著用極品神仙石雕刻而成的四聖獸。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轎子的整體是用一整塊,天然白玉胚胎雕刻而成,但卻十分簡潔,沒有絲毫點綴。


    周身潔白無瑕,給人一種轎子裏的是一個神聖不可侵犯,隻可遠觀不可褻瀆焉,冰清玉潔,吹毛求疵都找不出任何汙點的仙子。


    水幕中最後兩人走出,轎子的整體才展現在董清秋麵前。


    董清秋眼中的轎子隻是用白玉雕刻而成,隻是抬轎子的人數多點,用料奢侈一點,剩下的幾乎毫無亮點。


    整體晶瑩通透,顯得單調。


    但是金甲神人眼中卻又是另外一幅景象。


    那是一副仙樂齊鳴,羊脂白玉的仙女漂浮在轎子四周,身後拖拽著金光漣漪,手提花籃化作點點星光,如銀河九天,變成銀河簾幕,轎子金碧輝煌,點綴的事物更是五花八門。


    轎頂是用琉璃瓦,鳳凰羽裝飾而成。


    琉璃瓦映照著太陽的直射,反射出五彩繽紛的畫麵,那是東煌飛天霞光圖。


    鳳凰羽是每一隻鳳凰身上,最漂亮的一隻羽毛,能將轎子遮蓋得密不透風,可見實力之強。


    這兩樣東西組成的轎頂,有水火不侵,清靜養神,吸收周圍道源滋養身軀的作用。


    普通人坐在裏麵,吸收著琉璃瓦帶來的最純粹道源和鳳凰羽安心神驅邪祟的功效,可以返老還童年年益壽,靜心穩神,一目十行。


    轎子四周則是用千年蛟龍皮覆蓋而成,裏麵的木材全都是十萬年紫檀金木,轎子上麵的裝飾,卻是由七道仙親手雕刻而成。其中的價值更是不言而喻。


    就是那兩根長達數十米的轎杆,更是來頭不小。


    是由那修為達到八道仙的龍,在奄奄一息之際,活生生抽掉脊梁製作而成。


    世間的龍族早已不足百條,況且還是兩個修為達到八道仙的龍。


    這對龍族的損失來說,不亞於自斷一臂。


    至於那十六名手提琉璃紫金盞的侍女,其中修為最低的為四道仙,至於修為最高的則是和轎子裏所坐的仙母不分上下。


    但卻因為身份出生低微,就算擁有逆天修為和驚人天賦,在仙母轉世麵前,也隻能做一個提燈侍女。


    腳下蓮花消失,三十二人虛空停於地麵。


    前麵的十六人輕輕將轎沿向下壓去,後麵的十六人則是輕輕抬起。


    那道如銀河般的轎簾,無風自動緩緩打開。


    而在金甲神人眼中,卻是由那名修為最高的侍女,輕輕撥弄開來。


    一隻穿著淺色繡花鞋的玉腳,輕輕踩在肮髒的地上。


    那是一雙如白玉羊脂的腳,腳背筋骨清晰可見,腳踝一手就可全握,跟腱纖細筆直。


    翠綠的裙擺剛好顯露出隱隱腳踝。


    翠綠的裙帶在微風下翩翩起舞,讓人望穿秋水,如流水中若隱若現的潔白雙腿,自叫那些登徒子浮想聯翩。


    三十二抬轎人和十六位提盞侍女,以及金甲神人全都顯現出一抹震驚之色,卻又極快的恢複平靜,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


    從轎子上下來的年輕女子,抬腳輕輕邁過玉杆,笑如春風扶起用秘法寄身在石像上的後母山先烈。


    轉身看向跪地的兩人。


    “你們兩人為何在此攔我?”


    如心頭水聲滴落,響徹心間的聲音響起。


    寒冷無比,不帶任何情緒。


    見兩人低著頭,瑟瑟發抖,無法言語。


    年輕女子皺著眉,略顯生氣。


    隨後揮動指如青蔥的玉手,兩人這才大口大口地喘氣起來,如老牛喝水。


    兩人雖說解除了禁束,可還不是不敢隨意動彈,更不敢抬頭隨意沾染仙容。


    “抬起頭來!”


    那道凜若寒霜,不近人情的聲音再次響起。


    章鬲率先抬頭看去,激動無比。


    在看到那張臉的瞬間,心中所有的邪念蕩然無存,隻剩下深深的悔恨,如種子發芽般在心頭,根深蒂固,一茬又一茬,讓悔恨的情緒不斷侵蝕著自己,內心那道堅弱的防線。


    而在董清秋眼裏,那是一張世間少有的臉,幹淨天真,笑容少有,似乎總有傷心事在心頭。


    眉如柳葉,雙眼皮有著一雙含情眼,下邊還有一處分明的眼袋,眼角勾勒出天生狐媚眼,不似那眼角翹如月。直叫人有一種眼有星辰卻又處處含情,不受凡塵俗事沾染,幹淨!


    鼻梁挺拔,兩腮無肉,左臉鼻梁處有一小黑痣,右臉臉頰旁也點有一個小黑痣,鼻孔如蠶豆。


    嘴唇薄如蟬翼潤如油,上唇如山脈連綿,下唇如荷花外翻,露出一對門麵齒,笑而含蓄,嘴角不似笑。


    等再次看見她,董清秋心頭還是會微微顫抖,不是害怕,而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情感。


    而現在也隻是心中苦笑一聲,隨後一笑而過。


    如今你看我如眾生蜉蝣,卻不知我看你如花瓶插花,愛美不愛人。


    “你們為何人?我看你們如坐井青蛙觀天,為何會有如此力量驚擾於我?”


    玉手輕輕一揮,手中赫然多出一物。


    “大膽,仙人眼皮底下,還敢私藏?”一旁的金甲神人威嚴的聲音訓斥道。


    正準備偷偷藏起截祖骨的董清秋,眼見放在身後的截祖骨出現在她的手上,也隻能默默認栽。


    雖然惋惜,但也慶幸,自己的傷勢,基本恢複得差不多了。


    “此來何物?”


    章鬲正要回答,卻被一旁心懷鬼胎的董清秋搶先一步:“稟報仙子,這根骨頭叫做鬼骨,可以讓人力氣變大,一拳打死一頭牛也不成問題。而且還能恢複自己受傷的地方。”董清秋嘿嘿笑著,給麵前的女子解釋道。


    “哦!鬼骨?”


    年輕女子將截祖骨拿在手裏四處打量著,還是看不出什麽門道,卻又能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其中的力量。


    “我看不像吧?”


    虛空瀟灑而坐,看著兩人,不再言語。


    一旁的章鬲,見眼前仙子都已經這樣問了,以為真的是那個地方來的人,故意這樣說的,急忙說道:“上清峰罪人,懇請祖師,饒我一命!”


    說罷,老淚縱橫,調輕避重地訴說著自己這四年來的罪行,並且還不忘將一旁的董清秋拉下水。


    因為上清峰這個地方,說謊隻能生不如死,隻有坦白一切,才會免除一死。


    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卻失去了自由,會被積壓在一座不見五指的小房子內,孤獨活完一生。


    這種死亡是可怕的,一種折磨心靈和肉體的死亡。


    自己是從上清峰逃出來的,所以明白其中的利害。


    如果跟在自己身邊四年的董清秋真的是上清峰的弟子,那這一路的殺人放火,殘害生靈他也有份,他也難逃其咎。


    如果被證實,那麽他的下場將會和自己並無一二。


    “還望祖師明鑒,這一路的殺人放火,當屬你們派到我身邊化名為董清秋的弟子殺人最多,還望祖師明察。”


    年輕女子哦了一聲,懶惰地靠在沒有椅子的虛空上,眯著眼在思考著什麽?


    鬼骨?罪人?上清峰?董清秋?弟子?


    這兩人所說的上清峰可是那古籍中所記載的上清峰嗎?


    傳說道祖悟道成聖的地方,飛升之後又一氣化三清,再次經曆世間所有,從而再次悟道成聖,脫離光陰的限製。


    以道界為道,觀看著數百萬年的朝生暮死,想要尋求到生命的起源和意義,來解脫世間一物死一物生的規律。


    其中道祖的一個分身,在脫離肉體成聖之際,留下了自己的軀體,創立了上清峰。


    留下十六字真言:救世,降妖,除魔,正道,守心,忘名,不爭,無為。


    並且不顯世,不爭世。


    一名守護道祖軀體的凡人,舍棄了自己的肉體,另辟他法附身在了道祖的肉體上,瞬間被肉體所留的道源撐破魂魄,消散於道界的時間長河之中。


    原本的肉體也隻留下了一節腿骨,被上清峰一個愛與萬物精靈和普通百姓講道的年輕人所得。


    後被道祖點化,飛升於天,化名截祖。


    而自己的肉體則被那些精靈精怪,蠶食殆盡,隻留下一根腿骨無法吞噬,隻能分給一名道仙。


    而那名道仙帶著腿骨,去往上清峰,潛心修煉,千百年來從不露麵,一心隱世,枯坐悟道,不問世事。


    上清峰無人知曉身在何處,有人僥幸走入其中,獲得仙緣。也有上清峰弟子帶回罪無可赦之徒,積壓於此。


    等等一些機緣巧合,上清峰隻因為機緣緣分,從不會主動降世收徒。


    上清峰的弟子也始終以十六字真言為本心,刻苦修行,從不參與世間糾紛。


    上清峰的弟子,總是在道界的某些地方,斬妖降魔,匡扶正義,用手中的一把三尺清峰劍來斬斷世間所有不平事。


    上清峰弟子一生隻出三次劍,但每一劍都足夠驚天地泣鬼神。


    年輕女子如星辰的眼睛,明亮閃爍,看向兩人。


    纖細如翠竹的手指指向章鬲:“你說人都是他殺的?”


    “沒錯都是他殺的。”章鬲說道。


    “你就沒有殺過一個人嗎?”


    章鬲還想狡辯,卻被問得啞口無言,張著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你真的是上清峰弟子嗎?”


    年輕女子站起身,低下高貴的頭顱,看著咽口水不敢與自己對視的“小孩”。


    董清秋別過頭,黝黑的臉上,通紅一片:“稟告劉娘娘,我……”


    “劉娘娘?”年輕女子突然說道:“你怎麽知道我是劉娘娘的?你是不是認識我?可我卻不認識你?”


    董清秋急忙磕頭,不讓對方從自己臉上察覺到什麽。


    劉娘娘,劉彩柒。


    上一世,功虧一簣全都拜你所賜。我怎會不認識你?


    現在你不認識我,但過不了多久,你將會知道我是誰。


    “說!”


    劉彩柒突然斥聲詢問道。


    這一聲嗬斥將四十九人,威壓得不敢大喘氣。


    見對方遲遲沒有回答,劉彩柒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手指道:“你不說我就殺了你。”


    忽然想到什麽,又補充一句:“反正你殺了那麽多人,你死有餘辜。本仙子也算為天地,上清除害了。”劉彩柒刻意將“上清”二字咬重。


    董清秋感覺額頭滿是緊張的汗水,將頭埋入黃土中,期望能遮蓋自己的神情變化。


    忽然聽到上清二字,瞬間就有了主意,立刻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我聽上清峰的師兄們說的,他們說‘在後母山有一個叫劉彩柒的仙母降世,為人和善,拯救蒼生,對為禍世間的妖孽從不顧惜,並且有一顆憐憫眾生的心,最見不得山上的道仙,欺負山下的普通人。以解救眾生,斬盡邪魔,為自己的大道’還望仙女姐姐莫要生氣。”


    董清秋語氣哽咽,好像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委屈的不讓自己哭出聲,但還是小聲的哽咽著。


    劉彩柒隻是瞥了一眼,冷冷說道:“我有說過我是後母山的仙母降世,劉彩柒嗎?”


    董清秋愣在原地,眼神中滿是驚慌,看了眼對方不善的表情,裝作委屈地解釋道:“仙女姐姐,剛剛那個金黃石頭大叔說的,所以我才鬥膽猜測你是傳說中那個美麗無暇的仙女姐姐,如果我猜錯了,也希望姐姐不要生氣,你長得也不比劉仙子差。”


    “嗯?仙女姐姐!你是在說我還是在說她?”


    “啊?”


    董清秋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時,對方已經不接自己的話茬。


    “你說他是上清峰弟子?你憑什麽確定他就是?”劉彩柒反問一旁的章鬲。


    原來恢複神誌的章鬲,在說過上清峰後,又神誌不清起來,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


    這就是上清峰秘法,隻要逃離或者尋求機緣的上清峰弟子,在世俗外隻要說出上清峰三字,就會胡言亂語,瘋癲成性,有關上清峰的機密隻會是隻字不提。


    “罪人章鬲,剛剛在城裏的一家飯館吃飯,被人認了出來。剛剛又在這裏,他親口承認他是上清峰弟子,剛剛城裏的那個人就是他的師兄,他還說剩下的人馬上就到,然後仙子你就來了。所以我們這才大打出手。”章鬲將手指向董清秋,將事因的前前後後說了出來。


    劉彩柒不溫不火說道:“那麽看來你還真是上清峰的人?”


    “你說你們上清峰在什麽地方?”劉彩柒忽然問道。


    董清秋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旁的章鬲卻聽出了貓膩:“祖師你不就是上清峰的弟子嘛?怎麽會不知道?”


    劉彩柒冷冷看向章鬲,然後質問道:“我又說過我是上清峰的弟子嗎?”


    “什麽?你不是上清峰的人?”章鬲驚慌問道。


    “本仙子有說過,我是上清峰的弟子嗎?”劉彩柒又重複一遍,不再理會章鬲,而是看向做賊心虛的董清秋。


    章鬲雙眼通紅,全身發熱,脖頸青筋暴起,眼睛無神地看向麵前的女子。


    劉彩柒看著模樣突變的章鬲,嗤笑一聲,不再理會。


    劉彩柒拿著截祖骨一時半會兒,竟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


    一個自稱是上清峰的罪人,一個自稱是上清峰的弟子。


    真讓人頭疼。


    劉彩柒輕輕拍拍腦袋,想要將裏麵的煩心事,一股腦全都倒出來。


    這時,一旁的侍女走了上來,問道:“仙子,要不我們……”


    那名侍女不再言語,而是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啪”


    “一條人命在你口裏沒得就這麽輕鬆嗎?那我也殺了你好了,你這種蛇蠍心腸的人留在世上隻會添亂,還不如趁早給別人讓位,誕生一個新的事物。”


    侍女捂住臉,急忙認錯:“仙子,奴婢知錯了。”


    劉彩柒看著跪地委屈的侍女,隻覺得一陣煩心。看著她的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等回去,自己去下門幹打雜吧!”劉彩柒道。


    根骨被廢,心有不甘的侍女忍不住想要哭泣,卻被麵前的仙子瞪了回去。


    剩下的侍女則幸災樂禍地看著,那名當出頭鳥的侍女,心中暗自發笑。


    劉彩柒突然想到了什麽,朝兩人說道:“你們兩人都是和上清峰有關,我一個小小的後母山無權幹涉。”


    劉彩柒撓撓頭,說道:“不如這樣好了,讓道祖來審判你們好了。”


    董清秋看向已經如活死人一樣的章鬲,又看向已經變出一張紫檀木桌的劉彩柒,不知如何是好。


    我傳奇的一生,難道就要這樣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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