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容忙道:“在呢。”


    雲觴一臉複雜:“他就是曲烽。”


    柳容不明所以:“曲風,知道啊他叫曲風。”


    齊爽指了指桌子:“昨天那張賣身契上寫著呢。”


    雲觴一把甩開柳容的手,著急道:“不是!是……是那個曲烽!”


    二人均是一愣,對視一眼,這才恍然大悟:“鷹……”


    不料才吐一個字就被雲觴猛地捂住嘴巴,“噓!!!”


    柳容整個人都怔住了。


    齊爽反應到快,已經開始拉著雲觴顫抖,湊到他耳邊小小聲說:“鷹……鷹揚將……將軍,曲……曲烽?”


    雲觴羞赧的閉上眼睛。


    齊爽磕磕巴巴:“你……你……你朝思暮想了十年的那個,將,將軍!”


    雲觴捂著臉使勁點頭。


    “哇!”齊爽拚命搖雲觴的肩膀:“天賜良機啊!一個失了憶的簽了賣身契的任你擺布的男神就在眼前啊!你還不快上!下藥灌酒捆綁臍橙什麽的先上了再說啊!我說隨便一個小倌怎麽能長得這麽帥!”


    雲觴被他說的剛剛降溫的臉又唰的通紅,那一個個讓他心跳加快的手段一股腦被齊爽塞過來他簡直要窒息了。


    被自己下藥灌酒捆綁臍橙的曲烽……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不敢……


    雲觴瞬間冷靜下來。


    齊爽簡直要把他鄙視死了,雲觴扭過頭不看他。


    還是柳容這時候鎮定:“鷹……”


    他剛說一個字,就被雲觴加齊爽拚命‘噓!’,於是隻得改口說:“他這樣的人,怎麽會淪落至此?”


    雲觴撓撓下巴:“我還沒來得及去查,但是看他身上好像沒什麽傷勢,隻是失憶了……”他頓了頓,又道:“雖然失憶了但是並不傻的樣子,而且目前看來,他不相信我。”


    齊爽拍著大腿說太遺憾了。


    雲觴瞪他一眼。


    柳容冷靜分析:“有沒有可能是他遇到了襲擊?才變成這樣?拍賣他的明珍樓一定脫不了幹係,而且……”


    他說著,看了雲觴一眼。


    雲觴心頭一凜。


    氣氛從方才的粉紅泡泡一下子凝重起來。


    齊爽看看雲觴,看看柳容,不解:“而且什麽?”


    雲觴調整了一下心態,告訴齊爽:“我不是為了氣丹華才買下他的,這是一筆交易。”


    齊爽恍然大悟。


    雲觴在外揮霍的大部分錢都不是雲家的,他背著雲家,一直和黑市有來往,這點柳容和齊爽都是知道的。


    他也不是因為頭腦一熱,就一擲千金。


    雲觴想起數日前,一個多次合作的人找上門,托他做個中間人,在那晚以雲觴的名義拍下明珍樓最後一件珍寶,一個籠子裏的男人。


    畢竟他雲七少爺在地下黑市也是個響噹噹的人物,以他的名義拍下此人,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對方開價很高,他有些心動,加上黑市那群見不得光的生意人是不敢找上雲家的,歸根結底隻是自己的私事,便答應了。


    至於最後的美人魚怎麽就變成了曲烽,想來也是那人動了手腳。


    他忽然想起丹華,丹華似乎也知道這件事。


    這其中曲折,他暫時沒想明白,在發現箱子裏是曲烽之前,他也沒想過弄明白,隻想著將人按約定買下送走,然後拿錢走人。


    對方開價很豪爽,無論他出價多少,按他最終出價的三倍付以報酬。


    可是,箱子裏的人是曲烽。


    柳容幽幽的看著他:“你會把曲烽給他嗎?”


    雲觴斬釘截鐵:“不給!”


    這回答利索的齊爽笑出聲:“好樣的!”


    柳容苦笑一聲:“那你可要背上言而無信的名聲了。”


    雲觴咬著嘴唇,麵色有些凝重:“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齊爽:“你擔心他們報復?”


    雲觴搖搖頭:“找我的人,說按我最終出價的三倍付報酬,也就是三千金,可據我的了解,他自己是不可能輕易拿出三千金的。”


    柳容擰眉:“你的意思是說,他可能也隻是個中間人?”


    雲觴點點頭。


    齊爽‘嘶’了一聲:“那這水可有點深啊,將軍出徵得勝歸來,人卻不知所蹤,這種時候有財力和勢力敢動他的,基本都是那上麵的人吧。”


    “得勝?”雲觴抬起頭:“他得勝歸來?”


    齊爽:“對啊,你不知道?半年前我聽人說他得勝歸來了啊。”


    雲觴忙問:“那之後還有他的消息嗎?”


    齊爽搖搖頭:“沒了,我也就隨耳朵那麽一聽,估計是趁他返回京都的途中下的手?”


    柳容輕聲道:“阿觴,若真是我們猜的這樣,這人,你怕是惹不起。”


    雲觴低頭絞緊了手指。


    柳容勸他:“若是黑市裏的人,頂多找你一個,若是……朝廷的人,你可是會連累整個雲家啊。”


    雲觴的眼珠動了動:“那,那大將軍呢?我們把曲烽送回京都?交給大將軍他們?”


    柳容苦笑:“隻怕我們帶著他走不了多遠就要被人截殺了。”


    三人一陣沉默。


    雲觴快把下嘴唇咬破了,腦中靈光一閃忽然道:“也不一定。”


    二人忙抬頭看他。


    雲觴掰著指頭算道:“你想,大將軍如今已是不惑之年,曲烽又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皇上十分看重,曲烽突然消失,朝廷能不追查?”


    他看著自己的三根手指:“曲烽失憶被送進明珍樓,後來被拍賣顯然是明珍樓沒有想到的,這是一方;雇我的人藏得很深,經由兩個第三人,加上自己動手腳導致曲烽被拍賣,這是一方,如果我現在將曲烽扣下,那我又是一方。”


    “如果那人的勢力真如此龐大,敢明目張膽的截殺搶人,為何不直接上明珍樓要人?明珍樓也隻是富商而已,至於搞得這麽麻煩?也許,他是怕把事情鬧大,他怕朝廷看見他。”


    雲觴眼睛越來越亮:“也許……他的手沒有我們想的那麽長,他的膽子也沒有我們想的那麽大,隻要曲烽好好地在我們身邊,他就不敢動手!”


    齊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有道理,隻要曲烽好好地待在明處,他是不是真的失憶了,真的落單了,他的武功還在不在,誰也說不好,那你半路截下曲烽,對方說不定會擔心是曲烽給他下套引他出來,就更不敢動手了。”


    雲觴一拍他的大腿:“對!咱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齊爽頓時樂了:“那還怕個屁啊!準備下藥灌醉捆綁臍橙啊!”


    雲觴的臉又紅了:“滾!你除了這些下三濫的還能想點別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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