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身子都是老毛病有什麽好瞧的。”


    “最近夜裏,你咳醒的次數多了,屬下實在是不放心。”


    “唉。”燕宸嘆了口氣,又笑著看向傲英,溫聲道:“勞你費心了,不過我這一身病啊,沒人能治好的。”


    “大人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怎麽沒人能治好啊!我就能治好啊!”爽朗的男聲從外麵傳進來,燕宸一驚,扭頭看向書房外麵——這聲音怎麽這麽熟悉?


    他覺得心中揪得疼,在看清來人之後更為震驚。而這震驚很快被喜悅淹沒,燕宸久違地露出了開懷的笑容,“白徐?!!”


    來人正是白徐,他一身突厥百姓的打扮,對著燕宸行了個禮,而後說到:“故人,久見了。見你安好,白某欣喜。”


    白徐也甚是激動,這幾句話說得略帶哽咽。


    傲英見狀,知燕宸與這位“白徐”定是舊識,便行禮退下了。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帶上門。


    “你教的孩子,倒是機靈。”


    “論七竅玲瓏心,誰比得過白神醫?”


    “哎呦喂,你這麽說白某可要驕傲了。”


    “這麽多年過去了,白神醫這自戀的毛病可是變本加厲了。”


    “你口是心非的症狀,也是越來越嚴重了。”


    “哈哈哈……”忍不住大笑起來,燕宸上前抱了白徐一下,又給了他胸口一拳,“身為大涼的醫丞,不通報便來突厥的大克伯府上,還大搖大擺地進我書房,白徐你好大的膽子!”


    吃痛地揉著胸口,白徐說:“我兩個月前就辭官了好嗎,而且我還是你們府上招來當郎中的,拿著燕府的令牌走進來的,要說膽子,也是大人您借給我的啊。”


    一別七年,白徐說話還是這麽精巧乖滑,卻讓燕宸倍感親切。若是說在帝京為臣的三年他唯一的朋友,那便是白徐。縱使悔莫及是這人研製的,可白徐卻是一次又一次救了他的命。


    “我是真心把你當朋友。”白徐說,“所以,聽傅雲亭說你還活著,便趕過來要和你這個老朋友一聚。”


    “得了吧,你那點心思,我還看不透?”燕宸嘆息,“你是為了梁玄靚來的吧。”


    “哎呀,我看你才是七竅玲瓏心,一下子就點破我的目的。”


    “這有什麽好點破的。”燕宸笑著,“你都是太子的老師了,為梁氏賣命,是應該的。”


    “哎呦,可別說了。我可不想當什麽帝師,那都是腦袋懸在脖子上的活。”白徐湊到燕宸身邊,笑嘻嘻地說到:“唉,你知道我這人就喜歡搗鼓藥材醫書什麽的,這次來呢,一是探望你,畢竟當年害你也有我一份責任,我也是真心把你當好友,二是嘛……”


    “二是聽說梁玄靚雙目失明,生死未卜,所以過來探探虛實?”燕宸替白徐把話說完,而後摟住他的肩膀,說:“白徐啊,你倒也不必對往事耿耿於懷。你是梁玄靚的臣子,為他做事理所應當,我不會怪你。如今你想看梁玄靚,我也不會阻止。兩國交戰,約法三章,我不會因為一己私慾,而壞了大局。至少我現在是突厥的大克伯,阿跌舍爾不讓我殺他,我不會把梁玄靚怎麽樣的。”


    這麽一說,便是白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白徐瞬間就有些抹不開臉麵,他尷尬地笑了兩聲,想著要說什麽話。燕宸卻拉住他的胳膊,說:“我帶你去見梁玄靚。”


    “誒?”


    這天氣要入秋,熱乎氣也就少了許多。哥舒安趁著白日裏,去後園摘了點花來做香料。她知曉漢人喜歡佩戴香囊一類的物件,就總想著給燕宸做一個。可這人平日不是忙公務就是在書房,根本不回臥房。她便隻能獨守空閨,數著指頭過日子。


    “小姐,你不能這樣。”吉娜勸說她,“你應該主動點。”


    “可……漢人不是都喜歡委婉溫順的女子嗎?”


    “話是這麽說,可大克伯是一等英雄,怎麽會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樣啊!”把香囊塞到自家小姐的手裏,吉娜笑道:“英雄都愛美人,小姐你可是咱們突厥公認的第一美人,又這麽溫柔賢惠,您親自把繡的香囊給大克伯,他一定很開心。”


    “會嗎?”


    “一定會的!”吉娜繼續說到,“到時候大克伯肯定會知道小姐您多好。”


    這麽一說,哥舒安也心動起來——若是真能換得大人的笑容……


    可她沒想到的是,還沒到燕宸的書房,她就在半路遇到了燕宸,而且燕宸身旁還跟著一個男子,雖然是突厥打扮,卻能看出是個漢人。她慌忙上前行禮,“大人!”


    燕宸聞言停下腳步,看到是哥舒安的時候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是你啊”。


    白徐看得茫然,“這位是……”


    “克伯夫人。”燕宸說。


    哥舒安轉向白徐,柔聲道:“妾身燕柔。”


    突厥女人穿著漢人衣裳,說話還是漢人強調,這實在是有趣。白徐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了一下,便尋思出一些關係。他拱手欠身,笑道:“在下白徐,是府上的新來的郎中,見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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