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省弟子中,有些參加過上一屆玄青會的人,大多都記得有齊星辰這麽個人。他四年前的時候,年紀也比如今的趙雪槐大不了多少,但還是強勢地拿下了第一,這說明對方本事還是值得肯定的。


    兩個第一之間的強弱比較,別說剛剛吃了虧的弟子想看個結果誰強誰弱,其他人也心生好奇和期待。


    就這麽著,趙雪槐被越來越多弟子看著,好似她才是焦點。


    可她身邊的氣旋子還和齊心蘭吵著呢。


    氣旋子不同意這樣處理,之前吃虧的都是他的弟子,眼下他恨不得一巴掌把這個齊心蘭拍飛出去!


    還和齊芸一個姓呢,就齊心蘭這樣,齊芸那女人能一個打五。氣旋子對齊心蘭有些瞧不上眼,揮手阻止道:“比什麽比?連點規矩都不懂!你的人既然壞了規矩,那這個交流賽就作廢!”


    氣旋子一點麵子沒給齊心蘭留,暴怒是一個原因,對於齊家人的厭惡又是一個原因。想著齊芸幹掉了齊興偉那個小子,氣旋子就覺得心頭痛快。


    何況齊心蘭這女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居然還想從他和鄭濂嘴裏問出齊芸的消息,當真是白日做夢!


    “作廢?我看是你們這第一人吹噓作假的成分太多了吧?還什麽天資聰慧,人傑地靈,打著這個口號拉我們的弟子來你們雲省,也是好意思!”齊心蘭把弟子的事誇大,給自己找茬的行為也找出了合理的借口。


    其實弟子們的流失為何,齊心蘭這個管事的當然心裏有數。一個四九城規矩太多,資源少;二個是外麵世界誘惑力太大,雖然雲省玄青會拿了第一的事招了不少的術師過來這邊轉轉,但也沒那麽大的效果。


    氣旋子哼一聲:“吹噓?這麽多人都給我們雲省捧場嗎?你腦子是真不好使,還是假不好使。”


    氣旋子從頭到腳地打量齊心蘭一圈,不怕氣人地說道:“你這要是腦子真不好使,就別出來丟人。這要的假的不好使,你今天讓那些弟子動手是故意的不成!”


    說到“故意”二字,氣旋子怒瞪齊心蘭,臉上滿是威嚴。


    鄭濂也在此時看向齊心蘭還有她身後一直在小聲勸解的人,肅色道:“齊副會長、錢副會長,你們這麽多弟子都出手沒控製好,還請給弟子們一個解釋吧?”


    “傷人那位道友用了不該有的陣法!”


    “把我打落的道友在他應該判輸的時候還動手!非要爭個輸贏,簡直有病!”


    “就是故意的,交流什麽交流!你們這些人吃飽了撐的,跑來打我們幹嘛?!”


    群情激憤,雲省山陽觀的弟子麵上都帶著不滿,其他省的弟子們也是仗義執言。


    齊心蘭怒上心頭,暗道還不是你們不肯把齊芸交出來,不然她才懶得到這麽小地方來。要不是齊芸,她哥也不會死!


    不同於齊星辰不怎麽喜歡自己大伯,在天賦平庸的齊心蘭眼裏,她哥齊興偉還是罩著她的靠山呢。往日裏齊興偉在四九城的時候,誰敢朝她這麽吼?


    齊心蘭掃過那些大呼小叫的小子和小丫頭片子,眼睛氣得發紅。


    齊星辰皺著眉,上前一步拉開齊心蘭,對著鄭濂、氣旋子道:“兩位前輩見諒了,我們協會中人確實失手過多。但這和我四九城在嚐試新的製度有關,近些年天地靈氣漸弱,弟子們潛心修煉也得不到什麽大的突破,才有了激進一點的比鬥。”


    “對對,實在對不住你們的弟子。回頭我們一人送上一份禮,算是歉意。”錢副會長點著頭附和齊星辰的話。


    這小子比他媽靠譜啊,矮胖的錢副會長鬆口氣。其實齊星辰說的理由他也想到了,甚至還不止一個,可他不像齊家人有個厲害的老爺子護著,鍋不能背。齊星辰站出來也是應該的,畢竟攪事的是他齊家人,還是他親媽。


    聽著齊星辰的話,台下那些四九城協會的弟子們也是在心裏擦了把汗。他們的想法和錢副會長不約而同,他們可沒有一個好爹好爺爺護著,隻能靠自己掙點東西來填充自己的荷包。


    可在座的也沒有蠢人,夏季山聲音不小地嘀咕:“騙誰呢?還以為我們是三歲小孩嘛。有那個空和自己人打架,怎麽就不出去做點好事,還可以積德。”


    夏季山靠著趙雪槐坐,而趙雪槐坐在氣旋子身邊,他口裏出來的話也就全部落在了氣旋子鄭濂包括齊家母子的耳裏。


    眼看那個小弟子的一句話又要激起母親的怒氣,齊星辰頭疼了一下。


    下一瞬,齊星辰果斷地站了出來,擋在齊心蘭麵前。


    他對著雲省能做主的鄭濂道:“鄭前輩,小子聽說雲省這位趙道友很是厲害,想討教一二。這回一定記著守規矩,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會。”


    他朗聲而道,聲音讓所有人都聽得到。


    最後他的目光落到趙雪槐身上。


    果然還是要打,趙雪槐站起身,也是風度翩翩道:“切磋點到為止,還請齊道友指點。”


    不打是不可能的,自己人都吃了老大的虧。不說氣旋子看著弟子們受傷而生氣,趙雪槐在觀裏住了幾天也有點生氣。


    打不過你大伯,還打不過你個大侄子嗎?!趙雪槐心中有些憤憤,想起了自己前陣子的狼狽,記憶尤深,也就油然而生一股連坐的衝動。


    兩人跳上木台,各站在一方。


    “趙姐給你啊!”夏季山頂著氣旋子的臭臉,拿著一把桃木劍拋過去,臉上笑容燦爛。他心思簡單,痛快了就表現出來,不高興就生氣。


    趙雪槐接住那把桃木劍,就這麽一個簡單動作,無數弟子都給她喝彩,好像她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


    其實就是做得讓人心裏暢快,不遲疑地上場就博得了除四九城人之外所有人的好感。


    不講規矩的囂張,誰看得慣呢?所有人都在老老實實地講規矩的,你給我不講規矩了?!那明顯地會犯眾怒。


    規矩的製定和實施,隻有所有人遵守才有其意義。


    看著趙雪槐手裏有了東西,陸壯挺著傷,同樣把一把桃木劍拋給齊星辰,不讓自己人落於下風。


    陸壯淒慘得很,背上被羅定海胖揍了一通,臉上也沒逃過,一邊的臉腫起,好似被破壞規矩受委屈的是他一樣。其實陸壯也是心驚,那個大高個怎麽就那麽大的力氣,被他用五雷陣劈了還有力氣來揍他。


    “嘶——”陸壯吸了一口氣,目光不移地緊盯著台上。


    看客們處於高台階的位置上,看著場下十分清楚。


    場中兩人互相抱拳禮貌了一通,就開始動手。


    齊星辰挑著劍,一劍簡單但快速地此處,隱有破空聲。


    開招簡單,且由自己開招容易把主動權掌握在手裏,這是齊星辰的打算。而且剛剛他母親激起了眾怒,他絕對不能贏得太過分,讓對麵這個小姑娘麵子丟得太多。


    最好的情況,應該是贏一點點吧,齊星辰這般想道。


    看他動作中規中矩,趙雪槐挑著眉,三兩下挑拍回去。論到使劍,趙雪槐底蘊可比他足。而且這半年來,趙雪槐跟著齊芸練太極,在劍法上也有新的領悟,看似樸實的動作卻難以抵擋。


    一接手,場中“鏗鏘”之聲響起,懂的人知道,這是把靈力灌入了桃木劍裏,方才使得桃木劍有了那般力道。


    一開場就灌住靈力的打法,也是極消耗靈力的,讓後麵的戰鬥有著無限的翻盤可能性。


    在其他人的驚呼聲中,齊星辰皺起了眉毛,他怎麽覺得自己在和一團棉花比,怎麽都不得勁。


    趙雪槐唇角勾起個笑,畫下符陣的最後一筆。


    齊星辰的腳下立馬出現三五個地坑,緊緊地綁住他的腳,讓他行進的動作變得遲緩無比。


    試想一個人在往前跑的時候,拔不出腳是一種什麽體驗,眼下的齊星辰就有著這樣的糟糕體驗。


    他剛剛方才刺出一劍,但是因為腳的問題,使得他這一劍根本刺不中趙雪槐,宛如一個小孩在拿著巨劍玩耍。


    齊星辰吐出一口氣,盯著對手的眼睛變得幽深,他手上格擋著趙雪槐可能的偷襲,左手掐動法訣解決了自己腳下的法陣。


    可是這個陣法剛解,一陣風夾雜著水撲麵而來。


    這種小法術是場中可以用的,造不成什麽大的傷害力,但是折騰人好用啊!


    “哈!落湯雞!”


    “漂亮!”


    台下人看得激動了!


    看著齊星辰成了落湯雞,趙雪槐壞笑一下。


    這種等同於羞辱的場麵,如何讓齊星辰不生氣。但點到為止的切磋,他必須得壓製住自己的脾氣。


    眼下最重要的是贏了對方並且玩弄得更過分!齊星辰知道,自己要挽回麵子,光是贏是不夠的,到時候人人記得他的狼狽,讓他怎麽見人!


    齊星辰咬著牙,招招猛攻,也是暗地裏偷偷地下著法陣。他準備的第一個法陣,正好是剛剛趙雪槐潑了他一身的水的小法術,轉瞬就成。


    可他對麵的人,就好像知道他要做什麽一樣。一個閃身,躲了過去,還用招式勾得他險些又淋了水。


    場中修為最強的,當屬幾個年紀的長輩,這些人看得出場中兩人差距,心裏對勝負早就有了數。但可惜四九城來了兩個副會長,卻都是修為一般的。原因無他,管事的齊心蘭這麽個修為不如自己兒子的人,那會願意給協會招些厲害的人來壓製她。


    所以四九城這邊,沒有幾個人一眼看出問題的,先前還以為齊星辰能贏過那個小姑娘呢!


    但事實是,趙雪槐目前的修為是勝過齊星辰的,若說對著齊興偉加上她從未見過的捆仙鏈,她一時失手,那是正常的。何況對方還提前準備了一通,布置了幾個陣法消耗她體力靈氣。


    但對上同輩,趙雪槐敢說沒幾個人能在這種基本公平的交流賽上贏過她。不靠特別的武器,也不靠“陷阱”,更不靠親長。


    齊星辰被欺負得老老實實,他也想還手啊!可是玩不過對麵這個妖怪一樣的女人,他懷疑這個女人簡直不是人。明明聽說是個突然出名的人物,想必修習術法不久,但卻給他一種他大伯的感覺——自己弱小到被玩弄。


    一簇小火苗燃起,火苗小得在允許範圍內,齊星辰的衣服袖子被燒了一塊。


    一潑水突然像噴泉一樣冒出來,衝擊到齊星辰下巴,惹得哄笑聲一片。


    ……


    齊星辰一招劈出,結果趙雪槐到了他後麵,桃木劍擱置在他的脖頸上,透著一股涼意。


    齊星辰吐出口濁氣,勉強擠出一個笑:“在下受教了,趙道友在陣法上勝我多矣。”


    趙雪槐完全沒下狠手,隻靠著一個又一個小術法撩亂了齊星辰的陣腳,讓他後麵失了平常心,手慌腳亂地丟著臉。


    一停下來,齊星辰就想到了幾十個不讓自己剛剛狼狽成那樣的方法,或許給他一點時間,他還可以想出一些報複回去的招式。


    但結果隻有一個——趙雪槐贏得敞亮又利落,還眾望所歸。


    不過齊星辰一直被戲弄也沒有犯規,倒是讓受傷的弟子們消了火。他們要的,也不過一個公平,眼下對方狼狽也肯遵守規矩,就讓他們滿足了。


    欺負他們算什麽本事?上來欺負最厲害的啊!


    夏季山帶著師兄弟們給趙雪槐賣力吹噓。


    “趙姐威武!趙姐最強!”


    “威武!”


    “打得漂亮!”


    “再潑他水!給他洗臉!”


    他們對於趙雪槐的認可、鼓舞、誇讚,一句句刀子一般落進齊星辰耳裏。對方誇那個女人,可不就是在嘲笑他。


    強撐完過場,齊星辰拖著濕漉漉的一身回去換洗。為了怕被人笑話,他還不能走得太快。


    齊心蘭可顧不上那些,她擔心兒子出了別的差錯。


    這麽多年裏,她這個兒子可沒輸給過別的人,除了贏就是贏。這雲省絕對是邪了門了,她哥在這裏遇到齊芸那個女人,兒子也遇到了對方,想著趙雪槐,追趕齊星辰的齊心蘭眼裏閃過一絲殺意。


    進了房間,齊心蘭才攔住齊星辰,有些遲疑地問道:“星星,你沒事吧?”


    被喊著小名,齊星辰皺起眉:“你能不能不要再叫這個幼稚的名字了,我去洗澡。你坐這自己想想,你今天問題出在哪!每次都要我說,到底是我兒子,還是你是兒子!”


    齊心蘭被寵壞了,腦子基本不會動。丈夫又是死得早,故而早些年全身心都在兒子身上,等到齊星辰大了她才沉迷於權勢,享受著那種掌控他人的快感。


    被兒子說了,齊心蘭就坐在一邊等著齊星辰洗澡出來。


    至於她的錯誤?她哪有什麽錯,那個齊芸殺了自己哥哥,不就是該殺人償命嘛!自己作為親人,哪有不幫著報仇的道理。齊心蘭想著想著又恨上了不告訴她齊芸下落的鄭濂和氣旋子頭上。


    不對,這回還多了一個,剛剛欺負她兒子的女人,那個小丫頭片子也很討厭。仗著自己心眼多,就可著勁欺負她兒子。


    等齊星辰洗完澡出來,褪去一身狼狽。


    齊心蘭抬頭看著他,想著兒子身體,關切地問道:“星辰你沒事吧?剛剛在身上發現傷口沒?”


    “沒事。”齊星辰冷著臉,“你說說你剛剛為什麽讓那些人下狠手,我不是說了不要太過分。”


    “誰讓他們不給麵子!要是乖乖交出齊芸下落,我哪裏至於跟這些人計較。”齊心蘭也皺眉,顯得怒氣衝衝。


    齊星辰胸膛一陣劇烈起伏,在氣惱中想起自己的要求母親一向不會違背這事。他疑惑問道:“你見的那個鄭家人和你說什麽呢?”


    “那個人,他可慘了,都氣暈了。”齊心蘭想著有點同情,鄭家把鄭大海處理了,她對於鄭家的印象還算過得去。


    她這話說得齊星辰都想暈過去,還可慘。這要是他氣量小一點,現在暈倒的就有他一個!


    “他是不是和你說鄭濂很過分,雲省的人都很過分,不給麵子。有讓你在交流會下狠手的意思?”齊星辰看著自己的母親,心裏有些崩潰。


    齊心蘭還真點了點頭,反應過來有點不對,聲音像蚊子嗡嗡一樣小聲。


    “對,就是他激的我。之前我不是答應了你,克製一點嘛。可是他一說,我就給……忘了。”齊心蘭有點心虛。


    “鄭家!”齊星辰吼了一聲。


    鄭家的人尚不知道,自己激齊心蘭的事讓齊星辰給記恨上了。


    此刻的道觀裏也隻有四九城來人住的地方氣氛比較低沉,其他地方可是熱鬧得不行。


    長輩們散了,木台上卻是熱鬧了一陣又一陣。


    a省的大師兄又過來了,要和趙雪槐打一場。


    b省的唐哥帶著已經成了對象的婷妹妹,兩個人黏糊在一塊說話。隻是說著說著,女朋友的眼睛就緊盯著另外一個女人不放了。


    張放也是躍躍欲試,手癢得和另外一個弟子動手過招起來。


    不過大家好歹相識一場,手上分寸絕對是有的,真正的點到為止不過如此。


    高樓上,看見這邊弟子三五成群,那些和鄭濂喝茶的人也滿意了。弟子們不用操心,他們也正好和人耍耍嘴皮子。老實說,老待在一個地方,那也是無聊得很。這昆市的冬日,較別處別有一番感覺,雖然城市不過繁華,但樸實帶著一種美的韻味,讓人看之心靜。


    交流賽完了,趙雪槐才被送回去自己的宅子那邊。


    然後趙雪槐徑直走後門,和後麵對著的那戶老丈撞見,打個招呼回去看師父去。


    一陣兒沒見,趙雪槐就像離家的燕,想齊芸了。


    可她到了門邊,卻發現門戶緊閉,三五個陣法刻在門上。


    解開那幾個陣法,趙雪槐收到了一隻紙鶴。


    小小的白色紙鶴拆開,齊芸有力瀟灑的字體布在其上:


    ——緊急閉關,勿擾。再解三五陣法,有給你護身的寶器,記得拿走。


    師齊芸留。


    寶器?趙雪槐心頭一跳。


    普通人求一法器難得,而術師求一寶器難度不下於普通人拿一個法器,寶器的稀罕程度可以想象。


    可自己的師父,給自己搞了個寶器?


    趙雪槐收好紙鶴,繼續解陣法。


    從門外,踏入門裏,整整一個時辰過去,趙雪槐方才拿到齊芸留下的東西。


    一個銀色小鈴鐺,用皮繩串了起來,固定在一個繩結上,而繩結的長度看著是係在脖子上的。


    趙雪槐拿著寶器稀罕了一陣,才掛在了脖子上。


    走出幾步,鈴鐺聲攪得小印章都忍不住出來冒頭。


    “呀~”


    好吃的~


    拇指大小的小人兒趴在你口袋裏,冒出有著一張可愛大眼的圓臉的小腦袋,趙雪槐被可愛得心頭一顫。


    “呀!”


    主人,我想吃。


    “不行。最近壞蛋多,這個是師祖給了保護我們的。”趙雪槐解釋了一句,讓小印章乖乖呆在口袋裏,不要冒頭。同時也答應了小家夥,隻要他老實地帶著,等會到了趙雪槐的院子裏就讓他出來探險。


    小印章點著頭答應了,期待起主人的新院子。他長得很小一個,一草一木都是新奇的。


    可趙雪槐走回小院子的時候,卻看到隔壁老丈家裏冒出一股騰騰的新鮮鬼氣。


    那股鬼氣詭異得很,像是新鬼生出的鬼氣,可那其中又夾雜著人的生氣。


    趙雪槐踩在自家的牆頭上,居高臨下往隔壁院子一看。


    院角處,一個女人擠在男人懷裏,慎怪道:“二哥,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眼下要說話不算話了嘛!”


    那趙雪槐眼熟的男人卻道:“你放開我,你都嫁人了,還找我做什麽!”


    “你說我找你做什麽?二哥……”女人聲音裏帶著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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