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隻要你拿得出東西我就給你錢。”趙雪槐語氣肯定地道,沒有一絲遲疑。錢是小事,但老太太的反應讓趙雪槐驚喜,說不定這老太太手裏真有東西!


    黃老太太眼中閃起貪婪之色,開口就欲在一百塊的基礎上大提價。


    如果是有用的東西,能賣多少錢就賣多少錢,逮著機會就使勁提價。如果有人很想要,那東西就可以翻倍提價,獅子大開口,活了一輩子,食堂工作的老太太也知道這道理。


    可是黃老先生手更快,他按住老太太因為激動提起的手,把她報數的手指掰了回來:“這事怎麽能要別人的錢,就當是我們給對方的補償。”


    黃老太有些不願意:“補償什麽?我們又不欠他們的,兒子占了那個小孩的身也是那個怪人做的。”


    “你別說你不知情,讓兒子占了人家小孩的身體,這就是差點害命!”老先生氣得發抖,說著老妻。


    老太太理不直氣也壯:“我一個不認字的老太太知道啥!我啥都不知道。東西是我的,我就愛賣錢!你別管我!”


    黃老太把黃老教師吼得麵色發白,嘴唇顫抖不知說何是好。


    把兒子黃大文真正埋葬下去,黃老太心裏的悲痛像是一瞬間少了很多。或者說她雖然寵兒子,但是更愛自己,否則也不會同意讓兒子去小偷小摸,最後因為偷盜而喪命。


    況且眼下黃大文已經沒有地方可去,隻能待在罐子裏,隻生了一個兒子的老太太更覺得後麵的日子無依無靠的,她更要為自己要些好處,以後才能活得好一點。


    可她為自己要點東西,這個老不死的還阻三阻四的,黃老太氣得眼睛都是紅的。她不管不顧黃老先生,對著趙雪槐放下話:“我有對方用過的帕子,你給我五百塊錢我就給你。”


    “好。”趙雪槐說著就欲掏錢。


    連瑞連忙攔下她,知道這位大師也是為了尋找線索,自己掏了這五百。


    連瑞黑著臉把錢給了黃老太,又看著黃老太和那位老教師大吵一架,把人氣走。


    “老太太,錢給你了。東西呢?”連瑞黑著臉問道。他對這個老太太印象太差,口氣也差得很,全然不似平常時候和藹待人。


    黃老太也不介意這個,拿著錢辨認了一下真假,才放心地把錢收到自己的褲子口袋裏去。收好了錢,黃老太又從衣服的一個口袋裏拿出一方白色的帕子。


    “喏,就是這張帕子,我撿回來的。這帕子是對方用過的,我還沒來得及洗了自己用呢。”


    黃老太是個愛撿便宜的,看著那怪人丟下的帕子是張好的瞧著還挺新,就撿了放在口袋裏,要不是趙雪槐問起老太太指不定都忘了這一茬。


    沒想到這麽一張帕子,可以給自己掙到五百塊。黃老太心裏很滿意,同時打起再找個大師給自己壇子裏的兒子做法的主意,如果可以的話讓自己兒子再投一次便宜胎。隻是這回要記得告訴兒子要學乖,不要露陷太多。


    “東西給你們了,我走了。”黃老太捂著塞了錢的口袋,就想要離開。


    趙雪槐也不攔她,由著這老太太去。不義之財如流水,是留不住的。


    話說黃老太從景江花園離開之後,回頭看了一眼整個小區,有些遺憾地想著自己還是要錢要少了。別人住這麽大的房子,怎麽會差個幾百幾千的,該多要幾個錢才是。


    黃老太是不會知道,她一離開黃大文就從壇子裏被拈了出來,然後嗶嗶說了幾句自己的心願就苦逼地飄向了自己墳墓的方向。這遺願老太太根本聽不見,不過聽見了老太太也做不到。


    女魔頭威脅他,不老實照做就直接讓他魂飛魄散,為了能轉世黃大文隻能照做。女魔頭還說了,她看著他呢,飄走的時候黃大文覺得鬼身發涼,一心就想離開。


    等他在想著別的,發現自己已經被迫鑽入了地下,消失在這世上。


    連家。


    拿了黃老太留下的帕子,趙雪槐在上麵尋到了一根短短的粗頭發,取了一半留著用,剩下的給了連瑞留存。


    “大師你手裏拿著這個,可以找到對方嗎?”連瑞心生期頤地問道,心裏盼著這位趙大師的神通可以解決那動手的惡人,最好能挖到真正想要下手的人。


    以連瑞的思路來看,他認為動手的人必然是和趙大師一般的奇人,那個請人動手的人才是背後隱藏著的罪魁禍首。


    趙雪槐淡淡一笑,說出兩個讓連瑞高興不已的字眼:“可以。”


    “日間不便行動,晚間我便做法找人。這找人是其一,能問出幕後指使之人最好。”趙雪槐說到這,眉頭一擰,眼裏露著騰騰的殺氣,“我看那些人大多是因為連局長處理目前這事材才動的心思。”


    “萬沒有讓您在前麵頂著壓力為民持法,還讓您為家人擔憂的道理!此事我會負責到底,也好讓連局長安心做事。”


    “過譽了,真的是太看得起我,都是我應該做的。”連瑞眼眶微紅,有些感動於麵前這位大師的理解。他一路的堅持,會有人理解的。


    趙雪槐反倒不覺得自己過於誇獎了對方:“能做到堅持如一,已經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了。”


    “哎,勞煩大師費心了。晚上還需要些什麽東西嗎?我先去找齊。”連瑞心裏帶著理解的敬意,細心問道。


    “需要些符紙,六炷香,一隻朱筆。另需案桌一張,一桶雞血,一桶黑狗血。其他東西我得回去拿一趟,再過來尋人。”趙雪槐說完,想想又添一句:“我回去和我師父交代一聲。”


    “那就更穩妥了,用完飯後我開車送您過去。”連瑞突然想起,忙活半天這飯點都過了。


    他搔搔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差點還真沒想起吃飯這遭,搞得大師和我們一起餓肚子。”


    聽著他這麽說,給徐錦繡打下手的喬文秀從廚房裏探出頭:“飯菜馬上就好,我和錦繡在弄呢。姐夫你和趙大師再等等,桌上有吃的,先墊墊肚子。”


    原來連瑞和趙雪槐在外麵忙的時候,喬文秀覺得自己幫不上什麽忙,就進了房間找徐錦繡。


    結果喬文秀不禁餓,咕嚕嚕叫的肚子提醒了兩人飯點到了。聽著喬文秀的肚子咕咕聲,徐錦繡笑著帶人去了廚房,然後就快手快腳地忙活氣了午飯。


    廚房有兩個人在忙活,沒過個三五分鍾提前動手做的飯菜就好了,香氣冒出來在空氣裏,勾得趙雪槐都覺得一陣餓意上湧。


    “好了,上桌吃飯。時間倉促,家常便飯,大師不要嫌棄。”徐錦繡笑著招呼趙雪槐上桌,笑容輕鬆,像是放下了一樁心頭大事。


    幾人上桌,菜一個個上來。


    “吱”門被推開的聲音響起,一邊冒出個小男孩的小腦袋,頭上有一戳呆毛在晃,顯得懵懂又可愛。


    小孩微紅著臉,看向徐錦繡:“媽媽,我也餓了,你怎麽不叫我吃飯。”


    “小勇,你睡醒了啊。媽媽以為你在睡覺,就沒有叫你,快來洗手吃飯。”徐錦繡笑著看著自己的兒子,耐心給小孩解釋自己沒叫他的原因。她目光微微漾著,隱有水光。


    小孩沒發現媽媽的異樣,他點點頭,這才走了出來。


    先叫的是自己爸爸:“爸爸中午好。”然後乖巧地叫著喬文秀和不認識的趙雪槐:“喬姨好啊!你今天好漂亮。那個姐姐也好!媽媽做飯很好吃的。”


    連瑞笑得像個彌勒佛,看起來溫柔得不得了,這才是他的小勇。


    “你快去洗手,洗完手和爸爸坐一塊吃飯。”連瑞慈愛地道。


    “好,就去。”連勇空蕩蕩的小肚子咕嚕一聲,昭示他也很餓的信號,小孩噔噔蹬地跑去洗手。


    等連勇坐上桌,最後一個湯也好了。


    趙雪槐也不見外,就著一家三口和樂滿足的氣氛下飯,吃得飽飽的。


    飯後,連瑞開車送喬文秀和趙雪槐兩人回去。


    趙雪槐回的地方自然是新宅院,她晚上打算做法的地方也是此處,連瑞隻需要把東西送到這裏就行。


    至於晚上連瑞送來的東西,就權當謝禮,這一趟忙活也不用連瑞一家再掏什麽錢財,就當是留著錢給孩子買點吃的用的。趙雪槐不差這個錢,八/九小雷劫的福報她已經賺得夠多了。


    一個躍身,趙雪槐從新院子的牆裏翻了出來,她穩當地跳在地上,感覺自己像個熱血少年,連爬牆頭這種事都做出來了。


    可熱血少年·趙一抬頭,另一家熱心的一家人拿著扁擔以及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把她團團圍住。


    興許是看她是個小姑娘,當頭的老丈收了扁擔才和她說話:“小姑娘,你怎麽爬到別人家去了,我早上就看著你爬進去,現在才出來……”


    老丈眼裏就寫著你這人不正經,還不快老實承認錯誤。


    趙雪槐哭笑不得,這老丈是把她這個主人家當做來摸東西的小偷了。


    趙雪槐笑著還沒說話,那老丈又開口了:“小丫頭,你有那個爬牆的身手,不如去當個兵喲或者幹點別的活,可不比幹那些不正當的事強。我兒子就是當兵的,一個月國家給錢,還管吃管住!”


    老丈的兒子攔住他:“阿爸,問清楚她幹什麽?要是小偷,我們就送去警察局!”老丈的這個兒子虎眼看著趙雪槐,看起來還挺凶。


    趙雪槐連忙笑著解釋:“老丈,勞您費心,這是我的院子。我家裏人住在巷子裏邊,隻是走前門太遠,我就幹脆爬牆走近路。您要是不信,我手裏也有這院子的鑰匙,家裏更是有房產證。”


    “你拿出鑰匙我看看,老竇家的門鑰匙我見過,不過他們要搬家才把這麽好的院子賣了。”老丈也是觀察仔細的,他昨兒才看過老竇家的門上,鎖門的大鎖沒有換。


    趙雪槐這院子買了沒幾天,鎖和鑰匙倒還真沒換,屋子裏也沒什麽東西。


    因此她很爽快地就拿出了鑰匙,遞給老丈讓他確認了一番。


    老丈一看,就認出了這鑰匙是真的,他們自己家用的也是這樣的鑰匙。這是把主人家當賊了,隻是這個主人家也實在不講究,居然就爬那個老高的牆。


    老丈讓自己的兒子孫子們把東西收了,說道:“實在不好意思,老丈就怕是偷東西的,弄壞了屋子。沒成想你是房子的新主人,還把你給圍上了。”


    “沒事,能有老丈這樣的鄰居,是我的福氣呢。”趙雪槐笑著道,“以後有老丈在,可不怕有人進我院子偷東西了。”


    老丈嗬嗬笑了兩聲,覺得這小姑娘挺會說話,讓他老人家怪高興的。當下老丈也是拍著胸脯保證:“成咧,丫頭你放心,這條街誰不知道老丈我熱心,我每天晚上還會巡街,可沒有那個不長眼敢過來亂搞事。”


    “晚上巡街嗎?那挺辛苦的。”晚上要做法的趙雪槐苦笑了一下,看來自己得加大工程量,先布置幾個隱匿的陣法。


    好比她師傅的院子,就不知道布置了多少陣法,在防護、攻擊、隱匿各方麵都用心不小,還兼並了淨氣、消聲等多重功效,住進去才知道各種方便。


    老丈笑著道:“那當然得巡巡,一個晚上還可以散步,二個這邊住的那些人少的家裏也可以照看一下。去年我就抓到兩個賊呢,可比那些吃公糧的厲害多了,他們老是來得比賊晚,這看家護院的,還是得大家一起來弄。”


    老丈感慨了一番,方才帶著兒子孫子離開。


    趙雪槐也是終於被放走,回去把這事當笑話講了給齊芸聽。


    沒成想齊芸也認識這老丈,當年還給老丈一家幫過忙。不過那些都是往事,對於今晚趙雪槐要做的事,齊芸不點頭也不搖頭,叮囑了一二三四的注意點,讓趙雪槐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趙雪槐笑著點頭,對於齊芸的叮囑聽在心裏。


    上回八|九小雷劫後,趙雪槐體內靈氣暴漲,丹田也擴大了一輩,相當於別人修煉十年才能有的收獲。而趙雪槐這輩子算來入行還未出一年,就有了這樣的水平,對於她出去行走,齊芸是放心的。


    準備了一番,趙雪槐在下午去了新院子一趟,布施了許多陣法。布施好陣法,連瑞在約定的時間把趙雪槐要的東西送上門來,趙雪槐收了東西就讓對方回去等消息。


    晚間回去用了飯,趙雪槐無事一般和張家父子商量給新院子開個後門,這活張家兩父子也能幹,當下應承下來。


    待到晚上七點半,趙雪槐在新院子裏擺好案桌,開始動手。


    黑暗中,三盞燭火點燃氣淡淡的光芒,照亮了桌上的一小塊地方。


    案桌前,三清祖師的像放得端正,三個香爐至於其下,可以將香點燃置於其中。


    但這個時候還不是點香的時候,趙雪槐拎著黑狗血和雞公血在院子裏畫下一個大陣。


    血腥氣在鼻尖飄著,趙雪槐心想還好老丈提醒了她一二,不然這般氣味肯定會讓不少人覺得奇怪跑出來亂看。更別說她後麵施展術法,必然也是伴有異象,不知道會引起多少人注意。


    眼下全套輔助陣法下來,趙雪槐做法也安心。


    手臂大小的大毛筆畫下陣法的最後一筆,這個結合追蹤、增加法力和引天譴三大功能的複雜陣法就成功了。


    “啪、嚓,啪、嚓……”


    細小的電光在陣法之上閃動,照亮陣法的全部模樣,血和土地混成一種詭異的顏色,攤開在地上呈現出無數道詭異的曲線,時不時的電光閃動,更顯得場麵可怖。


    趙雪槐的臉上也忽明忽暗,夜風吹動了她的頭發,月光慢慢被雲層遮掩。


    等到月亮完全被遮住的時候,趙雪槐手裏的羅盤動了。


    羅盤上的指針快速轉動,趙雪槐站在陣法中間,原本放置在羅盤之上的頭發被燒了起來,灰燼飄散在陣法裏麵。


    “颯——”羅盤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驚動了夜風。


    趙雪槐鬆開羅盤,羅盤也並未掉去地上,反倒半浮在空中。雙手得空,趙雪槐恭敬地拿起三炷香,點燃插進香爐之中。


    三炷香燃燒的時間,就是趙雪槐可以離體去尋那個留下半截頭發施法之人的時間。超過三炷香時間,今天趙雪槐再也不能找對方的麻煩。若是今夜不成,那位動手之人肯定也會心生防範,或者多做阻礙。


    總而言之,今晚動手必須成功,不然就是打草驚蛇,會讓蛇逃之夭夭。


    趙雪槐一係列的舉動,就是再加持自己隔空鬥法的能力,讓成功的幾率不斷變大。至於到底多大?趙雪槐認為她做到自己的十分,這就夠了。


    三炷香已經點燃,趙雪槐也抓緊時機,盤腿坐在準備的蒲團上,左手羅盤,右手桃木劍,以精血三滴啟動陣法。


    一道帶著暗光的紅光閃過,趙雪槐就以虛體出現在一座小院子裏。


    院子裏的主人還沒有睡,有訪客在說著話。


    昆市警察局的副局長景召笑著抖動大腿,和身邊麵色黑黢黢的男人說道:“大師可是不知道我那上司的臉色,問起他家裏事來,那臉色可真好看得緊。”


    對麵的男人不說話,景召也不在意,他和這位衛東大師認識了好幾年,雖然對方不愛說話,但錢給得夠了,那是什麽事都可以放心地交給對方。


    仔細看,坐在景召對麵的衛東臉上的黑有些不正常,不像是皮膚黑,反倒是像臉上腫了起來,那一層黑色的都像是腫起來的部分。衛東的嘴唇部分也是微微腫脹,微帶著黑色。


    景召想到新的東西,又道:“還不是那個姓連的死腦筋,誰的人都敢關。上麵早就有人看他不順眼了,他還誰的麵子都不給,真是蠢得可憐。他不管那些東西,這回被抓了兒子的那幾位讓我辦事。”


    “我可不像他那麽傻,把人都得罪死。這回動動他兒子,就是警告他。趁著他忙的功夫,那幾個有個好爹的小子我可都把檔案消了。”


    景召說了好一通,他對麵的衛東才給個臉色,神色淡淡地說道:“多麻煩,不如直接讓他死。”


    “我也想啊!您出的那個價,我掏空家底也拿不出來。”景召道。他倒是真想動手,可衛東也知道他的渴求,價格定得死高,他哪裏拿得出錢來。


    衛東聽得累了,對著景召擺擺手,這是讓對方走的意思。要不是看在景召救過他一次的份上,他可不耐煩聽這家夥說那麽多廢話。反正有了新的這筆錢,他完全可以買得起東西把自己治好,到時候就殺了一個局長送這小子又如何。


    景召也知趣,他也說完了不能和別的人說的這些話,不如聽話離開。這樣乖乖聽話,日後找衛東幫忙對方也會爽快些。


    但門一打開,景召就看到了站在門口沒有影子的詭異女人,他第一反應是後退,可腳下發軟,跌跌撞撞摔在地上。


    沒有影子的人不就是貴嘛!恐懼嚇得景召大聲驚呼道:“鬼啊!”


    “大師!救我、救我!”景召向著黑臉的衛東滾去,掙紮著逃離趙雪槐。


    “現在怕什麽鬼,兩位害死的人那麽多,何必心虛?”趙雪槐麵上帶著一抹嘲諷的笑意,走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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