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叮!”門鈴被按響。


    趙雪槐剛打坐完,來了客廳喝杯茶。聽見門鈴響,她心說一句真巧,人已經上前打開了門。


    門前正是田震和陸凱之兩人,老爺子站前麵按門鈴,陸凱之提著兩手的東西。


    “進來吧。”趙雪槐招呼兩人。唐姐出去買菜了,屋子裏隻有趙雪槐一個。


    老爺子熟絡地拿出一張大紅請帖遞給趙雪槐:“趙大師,這是小女和小羅的婚宴請帖,您有空去玩玩。”


    “那敢情好,沾沾喜氣。”趙雪槐接過了請帖,給兩人倒上一杯清茶,“山裏摘的苦茶,見笑了。”


    陸凱之把東西放到一邊,端著茶小抿一口,然後誇道:“好茶啊!先苦後甘,回味悠長。小子姓陸,名凱之,叨擾大師了!”


    趙雪槐點頭,道:“陸先生好,來其瓦市的路上遇到不順心的事了吧?”


    說話的時候,趙雪槐的目光落在陸凱之的眉毛上。


    陸凱之麵相長得敦實,最好的地方便是眉眼,眉毛濃且眉中帶痣,雙眼有神,這是大吉的麵相,但是偏偏眉尾散亂,右眉下有個小包,不宜出行的兆頭。明明不宜出行,又偏偏要出行,路上能順利才怪。


    陸凱之眼睛微微睜大,霎時就心服口服,驚歎道:“趙大師果然厲害!”


    “來的時候上的高速路。中途下車吃飯,我和司機在一個小店裏,遇到了偷東西的人拿刀劃包。對方被我發現,還想用刀捅我,幸好我帶著的司機是退|伍的老|兵,身手有兩下,給我擋住了,不然怕是老哥都見不到我了。”陸凱之說著,一臉的心有餘悸。


    田震瞪他:“小陸,你這事都不和老哥說!我下回可不和你一塊釣魚了呢!”


    陸凱之求饒:“老哥,這不是沒事,幹嘛還累得你操心。要不是這位大師看出來,我肯定瞞得好好的,你什麽都別想知道。”


    田震曲起手指,在陸凱之腦瓜上敲一下,用的力道挺大,疼得陸凱之呲了下牙。


    疼過這一下,陸凱之笑著揉揉頭,看向趙雪槐,直切正題:“今天來叨擾大師了,凱之想請大師去昆市看看我父親的毛病。老人家一生老實,本本分分一個人,近來身上長了些綠點,看著甚是駭人。偏偏那怪東西,臉上頭上都漲,我父親整日連門都出不得,隻能憋在小小的方寸之地,和困獸一般。”


    就陸凱之的清正麵相,他說的話趙雪槐覺得九分九為真。這樣的人,幫忙沒什麽好推辭的。


    趙雪槐點頭:“不算叨擾,我近來無事,今天便可動身。”趙雪槐隻身一人,一技傍身,手裏又有錢,去哪裏都方便。


    “多謝趙大師!”陸凱之麵上浮現感激之色。願意幫忙是一回事,但願意即刻前往昆市,那絕對是對方心善。


    田老爺子摸摸胡子,看著趙雪槐的眼裏帶兩分欽佩。他活了五十多歲,自然更知道趙雪槐這種人難得的地方,這一趟對方前往昆市,絕對不是因為陸凱之能給多豐厚的報酬,而是因為對方人品好,有孝心。


    ……


    一輛吉普車開進昆市明旺小區,停在一幢三層小樓前。明旺小區多是這種三層小樓,排列整齊適合拖家帶口一起住。這小區不算頂級,但是也非一般人能住得起的。


    陸凱之幫著打開車門,趙雪槐下車對著他點點頭。


    家門就在眼前,陸凱之有些急切地道:“大師,先去我家吧。我不在家,我爸是我異父的哥哥照顧的,我心裏有些不放心。”


    說到這又怕趙雪槐誤會,陸凱之邊走邊解釋:“我媽之前生我哥的時候,有個丈夫。後麵那個人生病去世,我媽認識了我爸,兩個人才在一起有了我。”


    “我爸媽在一塊的時候,我哥已經七八歲了,也記得他的父親。估摸著是因為這個,我哥和我爸爸關係一直不太好,見麵我哥就冷著臉。但是這回爸爸生病,我媽不願意照顧,我爸這模樣又不敢讓別人瞧見,我就去問了問我哥。本來還以為我哥會拒絕,沒想到了我哥居然答應了。隻是我哥和我爸合不來是慣常的事,我怕我哥一生氣把我爸一個人丟家裏。”


    生在一個重組家庭裏,陸凱之想到現在的家就頭疼。一發愁爸爸身上的怪毛病,二是因為爸爸得了怪病,一向和爸爸感情深厚的媽媽卻突然嫌棄起了爸爸。


    “想來你哥不會丟下你父親一個人,不然也不會答應幫你照顧。”趙雪槐道。


    陸凱之笑笑:“希望他們別鬧就好,我感覺我就是個家庭粘合劑,哪裏缺一點,我就去沾沾補補粘合一下。”


    說著,已經到了陸家門口,陸凱之按響門鈴。


    門鈴響了沒多久,一個文氣的中年人皺著眉來開了門。目光掃過陸凱之身上跟著的司機和小女孩,連文國勾起嘴角,麵上浮現譏諷之色:“凱之,我還以為你去請名醫了呢?”


    陸凱之一聽這話,就知道連文國誤會了趙大師的身份。


    “哥,爸還好吧。”陸凱之走進門,讓趙大師和司機兩進門。


    連文國撇撇嘴,道:“就那樣,在睡覺呢。”


    陸凱之鬆口氣,朝連文國介紹趙大師身份:“哥,你別誤會,這位就是我請來的大師。趙大師不是一般人,本事很厲害。”


    連文國看趙雪槐一眼,坐在一邊沙發上皺著眉看書。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東西有些深奧,連文國眉頭皺得很厲害。


    陸凱之回頭對著趙大師歉意地笑笑:“我哥是大學老師,教生物的。平常就喜歡看書,大師別見怪。”


    “我爸的房間在一樓,老人家腿腳不方便。”陸凱之今年三十五,他爸陸勇今天六十三。到了這個年紀,身體不好的多數。


    一進房間,是一股黴味入鼻。


    但是光線極好的房間裏看著卻是幹淨整潔的,中間一張大床,味道正是來自哪裏。


    趙雪槐走近,便看到床上躺著一個老人,體格比較大,頭上光禿禿的,身上蓋著薄被,隻露出手腳和腦袋。眼下露出在外麵的皮膚,都鼓起一個個綠色花生大小的包。


    華國人的正常皮膚是黃色的,黃色的皮膚上,長著一個個綠色的包,光靠想的就知道那畫麵多滲人。


    陸凱之看著躺著睡著的父親,低聲和趙雪槐說:“就是這種綠色的,一開始小小一個點,然後長成了包。我這才出去一天,又大了不少。”


    “這黴味不正常。”趙雪槐道。


    陸凱之點頭:“對,這個味道也奇怪。好像什麽東西發黴一樣,我試著擦過我爸身上的綠包,又什麽都擦不下來,就和正常皮膚一樣。也不疼,就是讓人沒精神。趙大師,這要怎麽治啊,你需要點什麽?”


    趙雪槐目光集中在老爺子包比較多的頭和臉,有些為難地開口:“你去取一杯酒、一把生米來吧。”


    趙雪槐要的東西簡單,陸凱之轉頭就送了過來。


    裝了二兩酒的瓷杯擱在趙雪槐左手裏,生米則在趙雪槐右手。


    趙雪槐吐出一口濁氣,口中念道:“聚五穀生靈之氣!”


    話落,趙雪槐的右手一張,生米飛出落在床上,靈巧地將床上的人包圍了起來。


    然後趙雪槐以指沾酒,運用著靈氣在老人上方畫了一個簡易符陣。符陣成,淡綠色的光圈蕩開,老人身上的綠包開始有動靜。


    肉眼可見,老人手足部分花生大小綠色的包開始變小。


    陸凱之“呀”了一聲,心心生喜意,居然這麽簡單就好了!


    可是下一瞬,老爺子手足部分的包變得更小,頭上的卻是突然變大了。原本光禿禿的頭上有些間隔的冒著綠包,可是那些綠包一變大,就仿佛滿頭都是綠了!


    陸凱之瞪大了眼,著急地看向立在床邊的趙雪槐:“趙大師!這是怎麽了?我爸頭上的包在變大。”


    趙雪槐看他一眼,淡淡道:“你們家老爺子,是給誰帶綠帽子了?”


    “不可能!我爸都六十歲了!”陸凱之第一反應就是反駁。他爸都六十歲的人,說白了就是土埋半截,能給人帶什麽綠帽子。


    “這是綠瘴,就是給人戴了綠帽子才能用得了的。頭上的綠還不能證明嗎?”趙雪槐聲音裏帶了兩分冷意。一開始不好開口,就是怕對方不相信,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了,有什麽好反駁的?


    “可我爸和我媽感情一直很好,他們相伴了三十六年,還能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人嗎?”陸凱之眉毛皺得幾乎要打結,努力解釋,“我……我從沒見過我爸不老實啊!”


    趙雪槐看他一眼,目光稍冷:“陸先生若是覺得我趙某人本事不濟,還是另請高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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