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忙在心裏盤算了一下,然後給袁老報了個數。


    袁老聽了,說:“這樣,拿出兩個糧倉的糧食,用來重賞之前有功績的將士,就說因為南北阻斷,請封的摺子無法到達江南,等外族退後,將軍再統一向兵部上摺子進行請功。”


    “這,”林正一聽頓時猶豫了,說:“可是朝廷現在沒有說法,咱們私自承諾,到時等外族退了兵部不給怎麽辦?”


    袁老嘆了一口氣,說:“那也沒辦法,總不能讓將士的心現在就散了吧!”


    林正聽得心裏暗恨,將士們在戰場上拿命去拚,得那點功績,朝廷卻吝於封賞,隻拿幾句空話糊弄,真當那幾句話是“金口玉言”啊!


    不過想到眼下這情況,也沒更好的辦法,林正說道:“那我明天撥出兩糧倉糧食,按照花名冊上眾位將士的功績,發下去。”


    袁老點點頭,說:“這事就交給你了。”


    林正想起王儒的事,趁機把想讓王儒進府衙當帳房先生的事給袁老說了。


    袁老聽了,沉吟了一下,說:“原來就是衙門的帳房先生,那身家清白自不用說,既然這樣,明日你帶他來見我吧!”


    “多謝袁老,”林正忙起身道謝。


    袁老笑著說:“難得見你肯為同鄉謀劃。”


    “王先生原來對我有恩,”林正把他和王儒當初的那些事和袁老仔細的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袁老聽了,頓時笑道:“想不到你這孩子居然還如此知恩圖報。”


    林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哪裏算的上知恩圖報,不過是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袁老摸著鬍子,說道:“赤子心腸,才更是可貴。”


    林正和袁老正說著,沈茹拿著一份摺子走到門前,敲敲門說:“袁老,您讓我寫的東西寫好了。”


    “進來吧!”袁老說道。


    “是,”沈茹進來,直接把手中摺子放到袁老的桌子上說:“這是按您的要求寫的給兵部的回折。”


    袁老拿起來,看了看,點點頭說:“寫的不錯。”


    然後把摺子遞給林正說:“你既然看了那份詔令,不妨看看這份回折。”


    林正接過摺子,翻開一看,就看到整個摺子寫的花團錦簇,每句話都是對聖上歌功頌德的,等到整個摺子看完,林正胳膊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合上摺子,林正對沈茹贊道:“好文采!”


    沈茹翻了翻白眼,說:“想說我會拍馬屁就直說,別說你,我自己寫完都不好意思再看第二遍。要不是袁老讓我這麽寫,我才不寫這樣的摺子呢!”


    和沈茹相處幾日,林正也知道沈茹雖然平時陰沉了一點,性子還不錯,也敢和他開玩笑,就笑著說:“你那可不是拍馬屁,那是拍龍屁,這樣的機會,一般人可沒有。”


    “要不我以後把這樣的機會讓給你?”沈茹撇了林正一眼說。


    “可別,我連秀才都不是,可不會寫著這些摺子什麽的。”林正忙擺擺手,這些摺子看著簡單,可遣詞用句甚至連格式卻都有規定,甚至還要避諱,一不小心犯了忌諱說不定還有性命之憂,不是經過科舉的人根本玩不轉。


    袁老看著兩個小輩在那鬥嘴,笑了笑,對林正說:“不過小林,你也得跟著沈茹學學如何寫摺子,你現在是主簿,以後難免要接觸到這些,與其到時臨時抱佛腳,不如現在跟著沈茹學學。”


    “是,袁老。”


    袁老既然這麽說了,林正隻好應道,不過好在這也算是一項才能,學了也不虧,於是林正對旁邊的沈茹拱拱手,說:“那以後有勞沈兄教導了。”


    沈茹笑了笑,說:“不客氣!”


    看著袁老還有別的事要忙,林正和沈茹就起身告辭,等到出了門,由於沈茹就在林正的隔壁,所以兩人一起結伴回去。


    兩人走在路上,林正看著旁邊不大說話的沈茹,覺得有些無聊,就一邊走一邊說道:“剛才袁老讓我跟著沈兄學習各種公文的製式,以後還請沈兄多多指點,小弟在此先行謝過。”


    “不客氣。”


    “那等會下午有空,我過去?”


    “行。”


    “可用準備什麽?”


    “不用。”


    “沈兄來了幾日,可還習慣?”


    “還行。”


    “可有什麽不合適的地方,不妨告訴小弟。”林正想到自己身為主簿,管著軍營的軍務,要是沈茹有什麽需求,隻要不超過自己的能力之外,能幫的就幫一把。


    “沒什麽不合適,很好。”


    “沈兄是哪裏人士?”


    “晉中。”


    林正轉頭無奈的看了沈茹一眼,心道我是想找你聊天,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就回幾個字,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聊天了!


    沈茹注意到林正的目光,也有些不好意思,扭過頭,說:“抱歉,我心情不大好,擾你說話的興致。”


    林正看到沈茹胳膊上帶的孝,突然想到沈茹至親剛剛去世,忙擺擺手,說:“是我不好,沒顧及到你心情不好。”


    沈茹看到林正的樣子,卻一愣,說:“你還真像一個人。”


    “有人長得和我像?”林正一聽,好奇的問道。


    沈茹搖搖頭說:“不是長得像,是性格像,都很善解人意,也很會替別人著想,氣質也很像。”


    林正也不由產生一絲好奇,問道:“他是誰啊?”


    “我的一個親人。”沈茹說道。


    林正隨口說道:“原來是你親戚,那下次那他來了,你告訴我,我去看看,既然和我性格差不多,說不定我們能交個朋友,對了,你親戚現在在哪?”


    沈茹眼中閃過一絲痛楚,淡淡的說:“你見不著他了,他死了!”


    “呃,”林正不由想拍自己嘴一巴掌,明知道沈茹家是晉中的,是外族南下的第一站,自己怎麽還沒想到這個結果。


    看著旁邊痛苦的沈茹,本想說“節哀”的林正,突然發現有些說不出口,隻好安慰道:“你要是心裏憋的難受,不妨給我說說,我這個人口風還算緊。”


    沈茹搖了搖頭,說:“我隻是想不明白,為什麽他那麽好的人,天天與人為善,卻無辜枉死,而那些心黑的掉渣的人,卻能活的好好的,上天,何其不公也。”


    林正撓了撓頭,這麽有深度的問題,他也答不上來啊。


    當然沈茹也沒指望著林正能回答,隻是在那不住的感慨,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


    於是,回來的路上,林正就聽著沈茹一直各種抱怨老天的不公,等到了林正的屋前,沈茹終於抱怨完了,看著林正,說道:“林賢弟,你真是個好人,多謝你一路開導我。”


    說完,沈茹回自己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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