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你一直不回家,把她接過來照顧也好。小孩子有時候也很敏感,有人陪著會好一點。”


    宋祁燃嘆了一句:“阿休,你好大度啊。”


    蘇渭狐疑地看著他,他雖然暗自告誡自己不要亂接話,但是又一是管不住嘴:“大度什麽?瀟瀟我也很喜歡,不過是住幾天的事。”


    宋祁燃笑:“我聽說帶著孩子的單身漢很容易在婚戀市場打折,但是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宋祁燃這是把他當女人了?


    蘇渭想了一下,又想了一下。


    這,是不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呢?


    不和宋祁燃計較,他轉身往電梯外麵走。


    今天司機不會來接人,所以他們自己開車回家。


    剛走兩步,宋祁燃便連忙趕上來,一下子牽住他的手。他大概是感覺出蘇渭不高興,連忙上前止損。


    蘇渭走了兩步,就感覺出對方像隻狗狗一樣在後麵搖著他的手求關注,蘇渭無奈地回頭推了宋祁燃一下:“我沒有做嬸嬸的意向你懂嗎?”


    “……阿休,你不會在這種事上和我爭吧?”


    “……”


    “體力活不適合你。”


    蘇渭氣笑了:“你就不能不要動不動就暗示我是個女人。”


    “因為我明示的時候你都聽不懂啊,”宋祁燃一本正經地說,“我說我愛你的時候你都不回應我。”


    “……”


    “非要我惹你生氣。”


    “我哪有?”


    “我愛你。”


    蘇渭一噎,不明白怎麽會有這麽幼稚的人!


    宋祁燃露出果然是這樣,看吧看吧的表情。


    蘇渭氣惱的看著他,仰起脖子挑釁地回了一句:“哦!”


    話音稍落,便唔地一下被吻住了。


    有一個沒有安全感的戀人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這一點蘇渭和宋祁燃都深有體會,但是兩個人都在努力地用自己的方法化解這些問題,所以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仍然在無形之中縮短。


    譬如宋祁燃的方法,就是抬出自己的殺手鐧——孩子。


    這孩子當然不是他生的,但是如果男人有孕育的功能,他倒不介意讓蘇渭有一個。


    蘇渭對孩子有一種天然的好感,他覺得孩子世界上單純無垢的生物,他們又可愛又純潔。


    宋祁燃看著對什麽都豎起柵欄,將別人攔在外麵將自己圈在裏麵的蘇渭對宋瀟瀟露出最沒有防備的表情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這一步走對了。


    蘇渭將宋瀟瀟抱在自己的懷裏,半大的孩子很樂意親近她,伸出手牢牢圈住蘇渭的脖子:“休叔,我好想你!”


    宋祁燃坐在一旁看著宋瀟瀟抱在蘇渭的耳邊嘰嘰呱呱地小聲說著,隱約聽見“我有一個秘密告訴你”“你不要告訴別人”“我還有一個小秘密要告訴你”這樣的話,再看蘇渭很給麵子地一一聽著,不時笑一下,就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向小侄女學習一下。


    晚上吵吵鬧鬧一直到九點,小孩子作息一般比較規律,到十點鍾就差不多要睡了,蘇渭給她講了十幾分鍾的故事,宋瀟瀟就上眼皮一搭一搭地往下眼皮上扣。


    蘇渭回房間的時候,宋祁燃已經坐在床。上了。


    屋內燈光打很暗,隻有床頭還留著一盞小燈,他手上拿著一台平板在看文件。


    見蘇渭開門進來,就問:“睡了嗎?”


    “嗯,沒一會兒就睡了。”蘇渭輕手輕腳地往浴。室去,洗了個澡,坐在床邊吹頭髮。


    吹了幾分鍾,宋祁燃從床頭爬過來從他手上接過吹風機,蘇渭自然而然就給他了。


    “我聽說瀟瀟現在還在請家庭教師上課?”


    “是啊,之前曼芝身體不好,想盡量把她留在身邊算個安慰,所以到年齡也沒有去學校。”


    “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好?小孩子還是要多和同齡人接觸,況且她父母都這樣了,她一個人在家裏呆著,就算有傭人看著,難免有時候孤單。”


    宋祁燃幫他吹頭髮的手頓了一下,他說:“是我安排得不妥,過兩天我叫人挑挑合適的學校。”


    蘇渭猶豫半晌,他扯了扯宋祁燃的袖子笑問:“喂,你是不是捨不得?”


    宋祁燃垂下眼:“有一點。”


    蘇渭難得看到這樣的坦誠脆弱的宋祁燃,他頂著濕漉漉的腦袋頂了頂宋祁燃的肚子:“你怕她被同學欺負?”


    “瀟瀟從來就是養在家裏的,像掌上明珠一樣,曼芝把她當作人生的個希望,很愛護她。我大哥,雖然在家庭上不算稱職,但是也是很疼愛她。”


    所以其實不是很擔心。


    蘇渭還在自顧自地安慰他:“你做叔叔的肯定也會緊張一些,幹脆以後把她接過來,放在身邊養你總該放心吧。”


    “一直嗎?”


    “一直也沒什麽問題吧,反正家裏也不會再有小孩。”


    “我也可以一直呆在這裏嗎?”


    蘇渭聞言一愣,他看到宋祁燃小心翼翼試探的眼神,心一軟:“你不是一直在這裏嗎?”


    有的人又笨又不會說話,安慰一個人隻能靠笨拙地頂人肚子,但是還是努力體貼著,宋祁燃輕輕掐著他的後頸,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笨死了。


    蘇渭被弄得有點癢,他縮起脖子往後躲,一不小心差點栽下床,宋祁燃眼疾手快把他拎回來,兩個人一下子壓到床。上。


    蘇渭看著自己身上的人,輕聲說:“宋先生,能不能挪一下?”


    宋祁燃用側耳貼在他的胸前,貼了一會兒,直到蘇渭有點喘不上氣了,才起身把他拉回枕頭上。


    “睡覺。”


    第二天蘇渭翹班了。


    從總裁辦公室接線進來,宋祁燃說要帶他去見一位長輩。


    蘇渭有一點驚訝,他重生這麽久,一直都隻和藍家大宅的人接觸,現在勉強上個班,但也不算是個完全自由的人,沒想到宋祁燃居然肯大大方方地介紹人給他認識。


    他掛斷電話,將桌子收拾一下,把要交接的文件事先給任清靈又交代了一下要做的事情,這才乘電梯到等四十層宋祁燃。


    員工們看到他都站起來問好,但是蘇渭可以分辨出他們和榮威的員工之間的很大不同,雖然會彎腰鞠躬,但是沒有那麽熱切,一個個地理智自持,身上都帶著冷淡的驕傲感,除了一個人。


    “哎呀呀,董事長您來了呀,快請進。”王戟頂著一副五顏六色的眼鏡就向蘇渭屁顛顛地跑來了,他是宋祁燃的特助,但是蘇渭最近才偶爾和他碰過兩麵,之前宋家出事,被訓得狗血噴頭的助理裏沒有他,那個時候他在夏威夷度假。


    他看到蘇渭之後很熱情,因為剛出門辦完事,將文件放回自己的位置上之後就殷勤地跑到茶水間打了一杯咖啡送到蘇渭麵前。


    蘇渭接過:“祁燃說有事要出去,我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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