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渭不以為然:“這還好吧,愛幹淨而已。”


    “三遍呢?”


    “嗯?”


    “十遍呢?”


    “沒那麽誇張吧……”


    宋祁燃好像和他槓上了,決心要說服他,讓他承認自己以前是一個怪咖,他回過頭得意道:“最後拆下來換成了新的。”


    “而且有精神潔癖,居然連----性----生活都放棄了,完全不能和女人做。”


    “也許是gay也說不定。”


    宋祁燃回過頭一本正經地回答,然而眼睛裏卻閃著調皮的光茫:“嗯,也有這個可能。”


    蘇渭被他逗笑了,然而很快就笑不出來,他仰起頭的時候視線正好落到二樓的陽台上,陽台欄杆處倚著上一個女人,披散著枯黃的頭髮,光裸著胸脯對著他,將手指放進了嘴巴裏吮---吸。


    這種露---骨的挑---逗把蘇渭嚇了一跳,他趕緊低下頭看地麵。


    宋祁燃沒有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也一愣,等循著蘇渭剛才的視線望去,這才瞭然地笑了一下,但是著笑意並沒有讓他更溫柔,那精緻的眉宇間顯然藏著明顯的不悅與厭惡。


    “喂,居然害羞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像個寬厚的兄長,然而接下來的話卻讓蘇渭大吃一驚,“雖然失憶了,但是做人總還是要有點根植於靈魂的原則的,精神潔癖也比對那種女人有感覺要好得多吧。”


    沒想到宋祁燃會說出這種刻薄的話,蘇渭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突然間變臉的宋祁燃還真是不好應付。


    “走吧。”


    蘇渭快步跟上他,當那個女人被甩在身後的時候,她竟然手舞足蹈地大聲招攬起來,一時間,不少居民都從屋子裏探出頭來。


    這兩個衣著不凡的男人瞬間引起了一陣騷動,有人看見了停在巷口的車,便吹起口哨,大聲叫嚷:“兄弟,從哪裏來的呀?”


    也有人對那個女人憤怒地叫著:“裱子!”


    有個胖男人一掌摑到她臉上,發出清脆的巴掌聲,蠻橫地將她拖進了屋屋內。


    “砰!”的一陣摔門聲。


    鬧笑聲四起。


    饒是蘇渭一個大男人,也覺得這個地方很可怕,總覺得會他強裝冷靜地跟在宋祁燃的身後。


    他們最後停在了一個獨棟的單元樓前。


    這裏已經比較偏僻了,在巷子的最深處,周圍長著荒糙,屋子的牆壁上用紅油漆寫著巨大的欠債還錢之類的字。三樓和五樓估計沒有人住,玻璃窗已經被敲碎,留下空蕩蕩的窗欞,像一張張貪婪的大嘴。


    蘇渭定神審視:“我們……要上去嗎?”


    “剛才嚇到你了嗎?”


    “嗯,不過我覺得接下來的比較可怕。”蘇渭咽咽口水,“話說這刺激貌似大了一點。”


    說真的為什麽要到這種古怪的地方來?


    這裏就跟鬼屋差不多,如果有人告訴蘇渭這裏發生過靈異事件,他一點也不驚訝。


    宋祁燃笑了一下,眉宇間竟然透著得意,他伸出手握住蘇渭的手,特地往風衣袖子裏攏了攏:“現在不怕啦?”


    誰說的?蘇渭用眼神反對。


    宋祁燃挑眉。


    在幽暗狹窄的樓道裏拾階而上,因為太窄,兩個人隻能一前一後向上走,因為年歲悠久的緣故,樓梯已經殘破不堪,布滿厚厚的塵土。蘇渭左手被宋祁燃牽著,右手勉強撐在表麵滿是沙礫的粗糙牆壁上。


    cháo濕冰冷的觸感在手心蔓延。


    兩個人相牽的手猛地聳動了一下,蘇渭差點因為重心不穩而向後載倒,他心裏一驚,惱怒地嚷道:“發什麽神經!”


    宋祁燃回頭嘲笑道:“膽子這麽小?”


    這邊的樓梯建得很不規範,高高低低的讓人走不穩,一不留神摔下去可不是開玩笑的。但是這種時候蘇渭實在是沒法一本正經地解釋,隻好含糊道;“太危險了。”


    宋祁燃審視他,看滿意了,就把相握的手扯到自己腰上用手肘緊緊夾住:“囉,這樣總安全了吧。不過是逗你玩罷了,這麽較真,還是讓我來保護你吧。”


    幼稚!


    不知道為什麽,宋祁燃的情緒從剛剛就開始有點不對。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剛開始接觸的時候不知道有多暖,一副大哥哥的樣子。雖說蘇渭到這把年紀當然不會需要大哥哥這種鬼,但是實在想不到這麽一個溫雅的男人實際上這麽難纏,自說自話的能力已經到一種境界了。


    他隱隱覺得自己的脾氣也在一點一點地失控。


    藍休的家裏住在頂樓,一路上,蘇渭簡直就像個熊孩子被大人夾在腋窩一樣,那麽難堪地被攜帶上樓。


    氣喘籲籲地爬到最後一層,門還是敞開的,外麵是敞亮的天光,仿佛被這方形的門框匯聚在一起,顯得異常耀眼。


    他們到達了藍休從前的“家”。


    寬闊的地麵印證了蘇渭一路的猜測,所謂的家就是天台罷了。


    空地上除了巨大的水箱,就是一間用木板搭建的小屋子。木板之間還有幾道稀疏的fèng隙,隻能靠在外圍搭上墨綠色的橡膠皮來遮風擋雨,


    蘇渭忍不住皺眉,這環境簡直太差,真是難以想像藍休從前是怎麽在這裏生活的。但是宋祁然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的驚訝,他大概在之前就已經來過。


    走進卻發現木板和橡膠布都是嶄新的,完全沒有經曆日曬雨淋十多年的破敗。


    打開門,屋子裏也是格外整潔,生活用品齊全。


    “你讓人打掃過這裏嗎?”


    “沒有,”宋祁然掀開鋪在床上的被子坐下,修長的雙腿自然地伸展開,“真的不記得了嗎,是你叫人維護這裏的。”


    蘇渭沒有坐,站在狹小的房間裏很拘束,垂下頭可以看見地上鋪著腥紅的厚重布料,因為料子太差,表麵淨是些毛球,這樣隨便鋪一鋪權當是地毯。


    也許藍休雖然嘴上避諱著這裏,但是還是從心底愛著這個破敗的“家”吧,以至於離開了十幾年,還是努力維護著這間木板房,即使再也不會踏進一步。


    “而且你出事之前來過這裏,下著暴雨往這邊趕,還住了一晚上。”


    “你怎麽知道?”


    “鄰居說的。”


    “這種地方居然還有人住?難道我之前遇到了什麽事?所以才會出車禍?”


    蘇渭突然意識到自己跌進了一團陰謀裏。這個世界上就連重生都可以發生,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可怕事件蟄伏在陰暗的角落裏?


    “你臉色很差,是想起什麽來了嗎?”


    蘇渭搖搖頭:“就是有點慎得慌而已。”


    宋祁燃像看新鮮一樣看著他:“你出了一場車禍,整個人就好像把膽子丟到爪哇國一樣。”


    蘇渭沉默,他差點忘記了,這個人也是說起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主。


    見鬼的出車禍!


    出巷口的時候司機還在那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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