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偷窺一眼敵人


    韓瑞和平常起床一樣,穿衣出去洗漱,隻是在洗漱的時候更粗狂一些。


    如若不是知道他是曾經雪姬一族的長老,那還真的就以為他就是行在山野當中的野夫。


    從他打開門的時候,韓瑞就感覺道有好多雙眼睛在危險的看著他。


    但是他怎麽可能會露出什麽破綻,裝作毫無察覺的樣子洗漱之後,回到了柴房開始整理柴火。


    不一會兒,胖廚也起來了。


    雪無塵本想同韓瑞一起起來,但是韓瑞製止了他。


    與韓瑞不一樣,雪無塵年紀輕,是斷然不可能起這麽早的。


    做戲要做細致。


    韓瑞交代雪無塵讓他在胖廚起來之後再起來。


    等到胖廚出了屋子,雪無塵才慢慢的起來。


    收拾利量之後,三人都開始忙碌了起來。


    原本雪無塵到了柴房去看看,韓瑞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回廚房裏麵。


    畢竟這麽小的一個柴房分兩個人也屬實有些太奢侈了。


    雪無塵回到廚房的時候,已經有了幫手來了。


    胖廚看見雪無塵過來眼前一亮,趕忙招呼他。


    “哎呀你來的正好,這廚房的幫手還是不夠。”


    說著遞給了雪無塵一筐土豆讓他削皮。


    “我看你們柴房也用不了兩個人,要不你就在廚房幫忙算了。”


    雪無塵接過土豆,道:“好啊,正好我爹也是這麽說的,他要是累了我就換他去劈柴,我們兩個換著給你幫忙。”


    “哎呦,多俊的一個小夥子啊!”


    管家請的廚房幫廚大多都是一些大娘們,看見雪無塵這樣的小夥子都走不動了。


    “小夥子叫什麽啊?


    家住哪裏?


    成親了嗎?”


    雪無塵擼起袖子和那個大娘坐在了一起,道:“我叫劉禹,家在往南的一個村子裏,沒成親但是有未婚妻了。”


    那大娘哎呦了一聲可惜道:“唉多俊郎的小夥子啊,我還想著給你說一門親事呢。”


    雪無塵嘿嘿一笑道:“謝謝大娘,我未婚妻和我感情很好,就不麻煩大娘了。”


    “哎喲!”


    雪無塵旁邊的那個婦女道:“瞅這孩子嘴多甜啊,一口一個大娘,不像別人,一嘴一個奶奶。”


    “大娘哪裏像奶奶的模樣啊?”


    雪無塵往那人臉上看看,嗔怒的說:“我要不是怕大娘嫌我膚淺,我都想喊大娘姐姐呢!”


    廚房內一陣歡聲笑語,雪無塵的性格開朗,不一會兒就和她們聊在了一起。


    雪無塵看著她們臉上的笑容,心想該問正事兒了。


    低頭不斷摘著菜,像是漫不經心的問:“哎大娘,你說這殿下什麽時候來啊?”


    “今天我來的時候在後門遇見有官兵來和管家說話,”大娘回憶了一下道:“聽他說是國君還要為殿下祈福,大概在正午的時候才能來吧。”


    雪無塵嘿嘿一笑,道:“國君對殿下真好,唉,我還沒有見過殿下長什麽樣子呢。”


    “嘿”大娘樂了,道:“瞧你說的,跟我們見過似的…”


    她沒說完被一旁的人打斷道:“這大皇子和三皇子我們有時候在街上能見,這二皇子一年也不出宮門一次,還真是沒見過呢。”


    “你要是好奇,等一會兒忙完了,你去門口等著殿下看看唄,”旁邊的大娘給雪無塵出著注意,“或者等有什麽機會給殿下送飯了,你去瞅瞅。”


    雪無塵眼睛瞬間亮了,但他還不能表現出來,道:“真的嗎?”


    “這有啥真的假的?


    反正我們一會兒忙完就沒什麽事情了,是吧胖廚?”


    胖廚正在炒菜,聞言回頭笑道:“是啊,想看就去看看,這有啥。”


    “小年輕好奇心重,不像我們老了,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來了。”


    雪無塵嘿嘿不好意思的笑著,手上的動作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若是瑞葉殿下今日搬進府內,那或許今日他們也會將玉仙藻給移動到這裏。


    雖然說韓瑞與他都抵不過府內的暗衛,但是先看看再伺機而動也無妨。


    等活快忙完了,雪無塵起身,道:“我去幫我爹劈柴。”


    馬上到了時間,胖廚的驅寒湯熬了快一天一夜了,此時正是關鍵的時候,給雪無塵擺了擺手也沒說話。


    雪無塵來到柴房,此時韓瑞正在拜訪他剛剛好劈好的柴。


    他裝作興奮的模樣,對韓瑞道:“爹,剛才大娘跟我說,一會兒忙完我可以去外麵看看殿下討喜勒。”


    韓瑞一愣,隨即道:“你可不要耽誤了幹活。”


    雪無塵知道他是什麽意思,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看過就回來了。”


    到了快要正午的時候,雪無塵柴房的活也幹完了,往廚房又繞了一圈,與他們做了別,從後門溜了出去。


    下人是不能從正門走的,雪無塵繞道後門,後門連著郊野。


    雪無塵繞了好大的一圈,才來到了正門。


    正門的街邊兩處,已經有了很多百姓。


    他們都是今天來討喜的。


    這瑞葉殿下兩百多年來這外麵居住,自然喜錢要比前麵兩位殿下要高的多。


    雖然瑞葉府邸在荒郊,但是今日前來祝賀的官員也不少,其實都是看著寧瑜的麵子來的。


    因為瑞葉的身體不好不宜迎客,所以這些官員等著把禮送完就會回去了。


    在道路的正中間,還有不知道何時鋪上的紅布。


    紅布從皇城一直延綿到了瑞葉府。


    城內百姓都為瑞葉出城的陣仗感到震驚。


    國君早上在登月台往下看,遠遠的就看到了那延綿不覺的紅包,眉頭微皺,問旁邊的侍衛:“那是什麽?”


    “是為二殿下今日出城準備的紅路。”


    國君的眉毛皺的更深了,雖然瑞葉此刻才出城是很值得慶祝,但是從皇城一直把紅布鋪到了郊區,未免也太鋪張浪費了。


    “這是誰準備的?


    如此鋪張浪費!


    ”


    “陛下…”侍衛看了一眼生氣的國君,壓低了聲音道:“是寧大人準備的…”


    ……


    良久國君都沒在開口。


    寧瑜準備的,自然也不會用國庫裏麵的錢財…


    “罷了,誰讓他有錢呢…”


    寧瑜做的生意遍布整個凜冬皇朝,幾乎大大小小的行業都有他的涉足。


    僅一年的稅,就養活了半個凜冬皇朝的官員。


    也是有其中這麽個原因,國君對寧瑜又敬上了一分。


    裏三層外三層的百姓在路的兩邊圍著,讓雪無塵根本就沒機會進入到外圍。


    好在他的個子高,在旁邊的房子上找了個台階,扒著立杆眺望著路的那端。


    人群熱熱鬧鬧的站立了許久,已到正午,卻沒一個要回家去吃飯。


    雪無塵不懂周圍百姓是為了什麽,隻艱難的站在台階上往路的另一端看著。


    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烈陽高照,此時已經是正午了。


    雪無塵一邊心想這瑞葉殿下怎麽還不來,便聽得一陣鞭炮聲響。


    緊隨著的,是路那端的百姓的熱鬧哄笑的聲音。


    沒由來的,雪無塵開始緊張了。


    隻眨眼的一個功夫,街道另一端,便出現了一團模糊的影子。


    “快看快看!


    殿下來了!


    ”


    原本等的有點兒蔫兒了的人群瞬間炸開了。


    而後開始有人不斷的往前麵擠,雪無塵見他們擠,他也去往前麵擠。


    因為個子高力量大,居然直接擠到了最前麵。


    影子越來越近了,打頭的是一個人騎了一匹馬過來,後麵才跟著瑞葉殿下的馬車。


    而那最前麵的人,是雪無塵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容顏。


    寧瑜騎著馬領著隊伍往瑞葉府不斷走著,他看著周圍的群眾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隻在偶爾往回看的時候,臉上才有一絲的暖意。


    不多時,隊伍已經來到了瑞葉府的前麵。


    馬車的後麵有一個男人不斷的在往下撒著什麽,雪無塵隻顧著怒視著寧瑜,沒看清撒在人群當中的是什麽。


    直到他被湧動的人群衝到馬車前麵,他才看清那人往下撒的什麽。


    剛看清他就驚了。


    他是想過這殿下很有錢,畢竟是皇子。


    起初聽胖廚說會撒喜錢的時候,他還不以為然,以為就是銅板什麽的。


    結果…


    那瞬間往下掉落的金色葉子,屬實是讓雪無塵開了眼了。


    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麽豪橫的喜錢。


    就算是皇子,也不能這麽謔謔吧?


    馬車後麵的那人手裏拿著的那一大袋子東西,裏麵全是裝的金葉子而且還不是薄薄的一層金,是撒下來直接往下麵墜的金葉子。


    因為雪無塵在最前麵,就被直接帶到了撒錢的那人的正下方。


    有好幾片金葉子,都是直接掉到了雪無塵的頭上。


    而且看剛才一路上過來的架勢,這金葉子恐怕是撒了一路…


    不多時,馬車後麵的那人把一大袋子金葉子全部給撒完了,把金絲繡的布袋子往懷裏麵一揣,大手一揮道:“好了好了!


    沒有了!


    往兩邊散開!


    殿下要出來了!


    ”


    人群立馬往兩邊散開了,而雪無塵也趁這個機會,混到了道路的對麵。


    他手中攥著四五個金葉子,緊盯著紅馬身上的人。


    那人似乎心情非常的愉悅,今日還穿了大紅的衣衫,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個迎親的隊伍。


    寧瑜先是回頭看了一眼,隨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長腿一伸,從紅馬上下來了。


    他此刻意氣風發,好像有什麽了不得的好事發生。


    行至馬車的旁邊,上麵的馬夫立馬的恭敬下來,而後取了一個馬凳放在馬車下麵。


    轎子是很華麗的轎子,光是馬凳,就有六節台階。


    寧瑜三步並做兩步,踏上了馬車。


    微微彎腰,扣了扣馬車木框。


    “殿下,到家了。”


    馬車內傳來一聲嗯,繼而寧瑜修長的手指打開了馬車上麵的伸拉門簾,而後又慢慢的掀開了簾子。


    玉手往裏麵一伸,隨即迎接了瑞葉出來。


    這一副景象被百姓看在眼裏,有好事者多言道:“嘿!我還以為這人是誰呢,原來是一個太監!


    ”


    “太監怎麽了,太監能坐上汗血寶馬給殿下引路,你能嗎?”


    有人聽不慣反駁道。


    那人冷哼一笑,道:“我是不能,但是我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男人,哪像太監一樣啊,男不男女不女的陰陽人。”


    說罷不理會別人,掂了掂手中撿到了兩片金葉子,擠出人群往外走。


    “回家吃酒去咯…”


    嘴賤者說完中傷人的話便轉身離開,完全不會理會自己出言傷到的人,而他又覺得,沒人能聽到他說的話。


    走到一個小胡同裏,一陣寒風吹過,他竟然還覺得是天氣突變,裹緊了自己的衣服,吐了一口唾沫道:“這鬼天氣…”


    話音未落,喉嚨便被一隻強有力的手鉗住。


    正午時分,散戶家喂的公雞長鳴,一個男人隨著雞鳴靈魂墮入地獄。


    胡同內走出一個黑影,一個暗衛把從那人手中拔出來的兩片金葉子隨手往地上一扔,繼而消失在了太陽下。


    寧瑜變成閹人,眾暗衛從來沒有對他有過一絲的嘲笑。


    當然,有別人會嘲笑寧瑜,也隻會死路一條。


    與此同時,瑞葉扶著寧瑜的手,從馬車裏麵出來了。


    他今日穿的比在房間裏麵穿的還要厚,但是因為外麵有一個袍子,所以也看不太出來。


    出來了一瞬間,他眯了眯眼睛,此時太陽正肆虐的照耀在他的臉上。


    一年當中,他沒有什麽機會能這麽沐浴在陽光下,大部分時間,他都待在房間內。


    今日太陽好,他的心情也很好。


    被寧瑜攙扶著下了馬車,象征性的和百姓招了招手,徑直回了瑞葉府。


    而一旁的雪無塵看著著一副景象,心中翻湧成浪。


    殿下是看著了…可是…就這?


    就他一個人?


    雪無塵往後麵長長的一條路上看了看,幾乎全是各種各樣的箱子。


    雪無塵不甘心,他也沒走,一直留在了門口,進去一個箱子,他就要去感知一下。


    但是直到最後一個箱子都進入了府內,他還是沒感知到玉仙藻的任何氣息。


    心中疑惑不已,導致他有些愣神,差點兒就從正門往府內走了。


    好在現在府前站著的不是外人,而是接客的管家。


    管家一看來人是雪無塵,皺著眉把他轟了下去,低聲嗬斥道:“去去去,你一個廚房的幫手也配走正門?


    快滾回後門回去幹活!


    ”


    好在這管家沒什麽心眼,把雪無塵轟了下去,就繼續迎客。


    雪無塵下去之後,慢悠悠的往後門走去。


    走了一會兒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看自己,隨即又緊繃著身體加快了步伐。


    好在這府內出來討喜的人也不是他自己,在後門的時候有好幾個下人都正喜笑顏開的往裏麵走著。


    雪無塵回到廚房,大娘招呼他道:“回來啦?


    討到喜沒?”


    雪無塵嘿嘿一笑,“討到了,謝謝大娘!”


    大娘聽他說討到了,隨即往身上抹了抹水,小聲問道:“討到了多少,跟大娘說說。”


    雪無塵沒說話,笑著把握著金葉子的手伸到大娘眼前打開了一下。


    “嘿喲!好家夥!”


    雪無塵隻瞬息之間就把手又給伸了回去,笑著往後麵柴房跑了過去。


    已經到了柴房裏麵,他還聽到大娘的喊聲:“金葉子啊!我滴個乖乖嘞!早知道金葉子我也去了!


    ”


    “還是那麽厚的金葉子!


    足足有五個勒!


    ”


    熱鬧聲還在不斷的傳來,此刻雪無塵已經回到了韓瑞身邊。


    韓瑞已經把接下來三天的柴火都劈完了,此時正躺在草垛邊上閉著眼打盹兒。


    聽到動靜之後微微睜開了眼,就看見雪無塵進來。


    先是對著韓瑞驚喜了一番在外麵撿到的金葉子,而後又愁眉苦臉小聲的對著韓瑞道:“沒有感知到仙兒的氣息。”


    韓瑞原本裝作開心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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