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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嗚嗚~


    低沉的號角聲悠揚的響起在大地天空之間。


    恒河風站於關隘之上,看著遠處魔族的大軍在號角聲中集結。一個個黑點在魔族大營前的曠野上組成了軍陣,軍陣相連,逐漸充斥了視野。


    恒河風身邊,一字排開的是遠東的獸人士兵們。後排是精靈弓手。再後麵是一輛輛投石車,和一些從黑石城運至的弩箭車。他的兩翼山脈上,是很多屬於要塞防禦體係的側翼陣地。陣地上放置著投石車,滾石,還有麵前插著無數的利箭精靈士兵們正在全神貫注的等待命令。


    要塞體係的左翼由赫莉率領,右翼卡德負責。


    恒河風親臨一線,巴頓則坐鎮後方,指揮全麵防禦作戰。賽內斯裏昂以及精靈王撤退至西區繼續組織後勤。


    在雄關的後方,魔族看不到的山穀中,沿著穀道兩側放滿了後方獸人們星夜趕製的軍需輜重。中間,席地而坐待命,隊列蔓延直至西區的是龐大的備戰軍團,沿著穀道向後,那些魔族更無法看不到的地方,還有著很多駐紮西區的軍團們隔著怒蒼和奔流,同樣的在待命之中。


    穀道中的獸人們仰望著關隘上的天空,聽著風中傳來的離這裏還遙遠的魔族號角聲,他們在等待著。他們在等待著長官指令的同時,明白自己的生命已經開始倒數,可是這些獸人們並不害怕,因為身後就是他們的家園。


    當前麵的戰友們死去,他們會立即衝上城頭接替戰友們的位置,在和魔族的鏖戰中,在捍衛家園的廝殺中追隨戰友光榮的死去。而後,他們更多的戰友,會前來替代他們的位置,擔當他們的責任。


    直到打敗魔族!遠東必勝!


    這個時候,城關上傳來了恒河風大人的聲音,恒河風大人在笑,在說:“聽到沒有,魔族在吹響我們遠東崛起的號角!光榮,屬於我們!”


    是的,光榮屬於我們。


    遠東軍的士兵們大聲的答應著,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武器。


    他們的頭頂上,精靈們連夜趕工,製出的一麵嶄新的遠東軍旗幟正在飄揚。


    陰天,黑土,石關,鐵甲寒光之上,那朵蒙塵千載卻一直還被傳唱於世的紫荊花再次迎風怒放!


    魔族大軍正在前進,鼓聲催,號角鳴。龐大的軍團卷起的蕭殺之氣充斥四野八荒。


    黃金獅子王旗烈烈。


    旗下的海恩斯神情複雜的看著那麵旗幟,他身邊昨日還在心中質疑他命令的諸將們都驚懼萬分。五百年未見的前朝旗幟再現,其中代表的含義,和恒河風的雄心不言而喻。陛下說他不死,神族就會滅亡!


    這不是危言聳聽!


    便是暗藏鬼胎的撒克遜人也感受到了這份沉甸甸的壓力。


    陛下說的沒錯,一旦此戰不能剿滅恒河風,那麽在他的領導之下,遠東將會和蘭斯一北一西,將形成夾攻亞特之勢,若和神族有著亡國之恨的精靈們再回條頓,那麽亞特將三麵受敵!


    城關上的恒河風同樣的在看著下麵的旗幟。精靈王的陳詞在在他的心中回響著―我雖不能有幸生活在傳說中的美好歲月中,但我希望能參與締造下一個超越往昔的時代。


    數百年前紫荊花凋零於那隻黃金獅子的麵前的時候,竊取了中土世界的魔族可曾想到在數百年後,會有一個人類會率領著各族聯合的軍團,橫空出世,並讓她再次盛開?


    海恩斯看到了這麵旗幟的時候,他在心中,又在想著什麽?


    城上城下,鐵甲如潮洶湧。


    隔了萬軍,對視著宿命的敵人海恩斯。站於遼闊的天地之間,感受著引的英雄折腰的遠東江山,如畫一般壯麗,和大地上金戈鐵馬鼓角爭鳴的豪邁,熱血澎湃的恒河風不能自己,也無法抑製,他一手扶著歎息之牆,一手指著下麵的魔族,告訴身邊的士兵們。


    遠東的領袖大聲的道:“我們正在締造一個屬於我們的時代。在這個以鐵和血為序的大時代中,就讓我們以他們的敗亡為開篇吧,遠東軍的將士們!”


    “跟隨大人!”


    雷鳴一般的嘶吼聲從關隘上響起,從穀道中響起,一直蔓延到了西區大地。群山被豪氣感染而做和,怒蒼之上,屬於遠東的戰鼓,敲響了!


    海恩斯仰望著雄關:“不惜一切代價,不惜一切代價!進攻!”


    “是,陛下!”魔族諸將轟然響應。


    就此,一場結局能影響整個天下的戰爭終於真正開始。大陸上新崛起的領袖,和一個數百年強悍帝國的至尊,在遠東大地上用純粹的力量,用最殘酷的方式開始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戰場之外,躲避了魔族搜查的文淵部正在待命。


    紫荊花要塞處的戰爭已經打響。


    而麵對騷動的士兵們,文淵道:“不要辜負了大人的信任,我部,繼續養精蓄銳。直至最關鍵的時候,再發出那最關鍵的一擊!”


    “我們隻有一次機會。”文淵說。


    遠東,也隻有這一次機會,但這句話文淵沒有說,因為他相信統領大人會勝利的,對此他從沒有動搖過。


    與此同時。


    蘭斯帝都。


    一支兵馬向著邊關疾馳而去。


    怒蒼邊關,和邊軍統領本部之間的道路邊,親衛在山腳下環繞警戒四方,而山峰上帝國邊軍的兩員重將正在密談。


    “唐恩。”


    “老子和你說話呢!”


    唐恩默不作聲的看著宋諾烈。宋諾烈緩緩的了歎了口氣:“這是監察廳的線報幹的。”


    唐恩終於開了口:“大人,我從十五歲為蘭斯效命開始,就跟隨在你的帳下,從親兵到親兵統領,然後到外放軍團長,到副統領。我為蘭斯效命多久就跟隨大人多久,我了解大人。”


    “是啊。那時候你我還年輕。記得那個時候諾伊維爾這個混蛋整天偷雞摸狗,不過仗著家世好才混到中央軍統領的,他打仗其實不行。而羅格從小就是個假正經。”


    唐恩想笑,卻笑不出來。


    宋諾烈臉上倒是有著點笑意:“不會打仗的果然死了,假正經的果然反了。就剩下你我還在苟延殘喘。他們倒舒服。死了就死了,還有恒河風保著他們的家人,元首還真的不敢動。”


    “大人不怕我告密麽,我幹副統領很多年了。”


    宋諾烈大笑起來:“你這個老不正經的,比較起來,遠東的副官卡德就像當年的你,恒河風就像當年的我,隻不過,我們沒這輩年輕人出色啊。”


    “殿下也很出色。”唐恩終於提到這個問題了。


    “要她走吧。老夫擔這個風險,老夫手握邊軍數十年,元首就是要動我也先掂量幾分。”


    “還是我來吧。大人,你沒來過。”


    “你也跑不了,元首還不知道你我?不知道的話他就不會派托馬斯這個蠢貨來了。橫斷一戰損我十萬兒郎。還是恒河風出息,隨即就在遠東坑了魔族十萬。哈哈。”宋諾烈想到了開心的事情笑了起來。


    “假如在這個時候出兵亞特。魔族必定撤回。恒河風會抓住機會的。”


    “.......”


    “孰輕孰重。”唐恩低聲的道。


    “孰輕孰重?我還要你教導?”宋諾烈罵了一句,然後扯過這個話題是一聲冷笑:“我就想簡單的過過日子,隻要不動我,我也懶得去想,他們的家人現在還算平安,我也就懶得去問。”


    “大人不是派人去帝都登門一次的麽。還不是做給元首看的。”


    “哼。”


    宋諾烈腿一伸,坐在了一塊石上,渾身沒有一點重將氣質,在那裏斜著眼睛看著唐恩:“十三軍團十五軍團騎馬帶刀去休假了?”


    “我知道大人會為我遮掩的。”唐恩也坐了下來,他直接不要臉了。


    宋諾烈哭笑不得:“你是非要把我拖下水不成?”


    “大人,我們兩個糟老頭都要進棺材了。下水不下水還不無所謂麽。”唐恩深深的吸了口氣,神態認真了起來:“大人,你知道我看到遠東軍的時候,感覺到了什麽?”


    “什麽?”統領知道當年的副官七竅心腸,宋諾烈坐直了。


    “感覺到了又一股力量的崛起。終會和亞特蘭斯可以並肩的力量。帝都之後眾將凋零,我蘭斯實力也大損。亞特實力也大損。恒河風異軍突起於遠東,麵對現在的恒河風,你認為元首真的有辦法麽?他就是把殿下抓了回去,恒河風就不是恒河風了?”


    “有屁放全了。”


    “你就別再想我女兒嫁給你兒子了。”唐恩大怒。


    宋諾烈頭疼的忙道歉,反正沒有下屬看到。


    “大人,我想這天下要變了。元首一錯,錯在讓恒河風先揚名天下,現在難改口。昨日的英雄今日的叛賊誰相信?二錯錯在讓恒河風跑了,假如當日恒河風為國平叛死於亂軍也就算了。結果隨著恒河風一跑...”


    “三錯,錯在派出監察廳的蠢貨去遠東。去了又打不過人家。三萬人灰溜溜的回來,連鎧甲都給扒了,為了遮羞,這些家夥定要大肆說對方的強大,而再加上一些有心人,比如遠東那邊士兵的家屬們暗中宣揚,帝都的真相終是遮擋不住,搞的豪門冷了心。而他們又怎麽會恨恒河風?殺他們的是誰?”


    “還有呢。”


    “四錯,錯在養了個虎子,可惜早早戰死。”


    “五錯,就是殿下了。”宋諾烈搖搖頭:“殿下是個好女子。擺放在恒河風麵前,這也會是個難題啊。”


    “有什麽難的,扶著殿下登基,再退位禪讓於他就是。女人發起花癡來江山算個屁呀。”一想到幸苦養育了這麽大,卻死活都要嫁給對麵這個家夥兒子的女兒,唐恩就仿佛失去了初戀一般的心碎。


    “你還真敢說。”男方家長瞪著唐恩。


    唐恩的心酸還沒消呢,於是繼續冷笑道:“有何不敢,你去告我不成?看我女婿的麵子上我告訴你的,就算不從龍,不下注,最好也別偏袒,免得招人怨恨。怕你老糊塗將來害了我女兒。我就錯在也養了個女兒,她居然還看上你家兒子。”


    “你的意思,是暗中支持恒河風了?”


    “誰暗中支持他。我說我們不參合這些事情行麽,你我都這麽大歲數了。膽小的很,殿下要走,這遠東軍凶神惡煞的我們怎麽辦?總不能殺遠東軍吧。魔族那邊嘛,我麾下有幾個軍團長喝多了,狗膽包天的互相打賭,然後有人帶著軍團出去轉了一圈,我們一聽說了,立即把惹事的家夥抓了回來,然後打幾十軍棍嚴懲了一番,不就行了?”


    “........”


    遂,前來覲見殿下的邊軍統領宋諾烈,及唐恩副統領,在監察廳密探的注視下,百般挽留,卻隻能很無奈的目送堅持要走的殿下啟程,在遠東軍的簇擁下離開了邊關,向遠東方向而去。信鴿將此消息傳回帝都,元首勃然大怒,嚴責宋諾烈唐恩的同時令那部離京的監察廳兵馬立即快馬追擊。


    同時也飛鴿傳令沿途城鎮駐軍,以及監察廳部隊進行攔截。不惜一切代價無論如何必須將鍾離珊留於蘭斯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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