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餘洋心裏反而沒有半點輕鬆,喉嚨裏像是卡了魚刺。雖然是被人陷害駱毅強上了駱可依然是雷打的事實,駱可所受的苦難一點兒也沒有減輕,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好多事情都無法再去挽回。


    “叔叔,你怎麽了?”駱毅看到餘洋麵色蒼白,呼吸不暢,忙坐到他旁邊,輕揉著他的胸口,給他順氣。


    餘洋按住對方溫柔的手,微閉著眼睛,“小可還在炎蛇的第三基地,我把他留在那裏了。”


    駱毅碧色的雙眸黯淡下去,似乎明白的什麽,但是他依然輕揉對方的胸口,“叔叔……我會去救他的。”


    “小毅……”餘洋靠倒在沙發上,“你不怪我嗎?”


    “怪你什麽?”駱毅握住他的手,卻輕輕咳嗽起來,臉色越發蒼白,透著一絲虛弱。


    餘洋聞到藥水的味道,隱約還有一絲血腥味,他睜開眼睛,看到發顫咳嗽的駱毅,緊張起來,“小毅,你的傷口,是不是裂開了?”


    “唔……”駱毅將隨身準備好的藥丸吞咽下去,緩了一會兒,“肺部受傷,估計要養一陣子了。”


    “小毅,”餘洋含在嘴裏,醞釀了好久才吐出對方的名字,對方雖然身體虛弱,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思考和行動,餘洋很想問他,“你身體都這樣了,這段時間是怎麽搜集的這些資料?”然而話到嘴邊卻突然變成了那三個字。


    “對不起……”


    “叔叔,你不用擔心,我底子好,復原很快。”


    “不,不是這個。”


    “駱可哥哥嗎?即使叔叔你不說,我也會去救他的,他是我哥哥。我們之間的誤會還是我們自己化解最好。”


    “不,不是的。”


    “叔叔,你別哭啊……”駱毅伸出手指,拭去對方眼角的淚,嘆著氣,“你選了哥哥?”


    駱毅以前就聰慧,卻從來不曾這般帶給他震動。餘洋盯著他的雙眼,碧色的雙眸平靜祥和,熟悉的感覺再次浮現,那雙能參透人心的眸子,他許久以前就見過。


    “叔叔,其實你不要對我內疚,你當初和哥哥在一起的時候,我知道我已經輸了。我以為哥哥死了,所以重新拾起希望。現在哥哥既然還活著,你選擇他,我也無話可說。”駱毅有些機械的說著這些話,胸口不平的一起一伏。


    “小毅,你變了。”餘洋被駱毅帶給他的那股祥和與平靜給震驚了,他三十多歲的人了似乎還不如一個孩子看的開。想起以往對駱毅的誤會,隻覺得刺痛不已,除了道歉,他幾乎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對不起……”


    駱毅搖著頭,低頭看著餘洋的左腿,“叔叔,你腿上的炸彈必需盡快拆除。”


    “炸彈?你知道?”駱毅怎麽什麽都知道?


    “嗯,我準備好了專家團,都在船上,現在正等著你呢。”


    “……”


    “你以為,我怎麽找到你的?”駱毅擠出一絲笑意,按響旁邊的鈴,“叔叔,你暫時放心的把你交給我吧。你左腿的炸彈還有跟蹤功能,恐怕這時候另一個人已經知道你逃出來了。”


    鈴聲落了,幾名醫護人員到位,抬著擔架,等待著命令。


    “叔叔,去吧。我準備去營救哥哥。”駱毅催促著發呆的餘洋。


    餘洋已經沒有剩下選擇的權利了,他對駱毅的信賴前所未有的加劇。他沒有理由不去相信一個肯這麽為他付出的人,他順從的躺在擔架上,被抬進手術室。


    手術室的燈被打開,駱毅在客廳等著,兩者離的很近,從客廳幾步就可以走到船上特製的手術室。


    “希爾,謝謝你幫我這麽多。”駱毅對著旁邊的男子說道。


    “您真的打算就這麽放棄他了?”男子有些意外,“您真的是越來越像大少爺了……”


    “誰說我放棄了?”駱毅嘴角輕輕上揚,碧色的雙眸閃動流光,“大哥到最後不還是投降了?”


    “那少主您剛才……”


    “我剛剛說的都是真的。”駱毅輕輕說道,“我救出哥哥後,把他們一同安置在鷹之眼。這樣不好嗎?”


    “哎,我是不明白你們這些東西。您這樣做又何必呢?何況他們未必會照你說的做。”


    “叔叔想的很美好,隻怕哥哥未必這樣想。”


    “?”


    駱毅扶著胸口,頭上開始冒汗,傷口又開始痛了,心裏沉甸甸的一堆事情。要他這麽輕易就放棄怎麽可能呢?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過家家,何況現在叔叔還是單身一人。隻要留他在身邊,鐵杵也能磨成針。楚少秋和駱可之間的關係實在令人懷疑,雖然不知道叔叔知道與否,不過這個楚少秋要遭殃了,他上次給自己傳訊息的時候就隱藏著一股告別的味道,似乎要從這個世界消失一般。


    他突然間想起那個和駱可麵容相似的男孩,他忍著疼痛,皺著眉問道,“希爾,那個男孩怎麽樣了?”


    “他情況不妙。”


    “他的身份查到沒有?”


    “暫時還沒有。少主,您該休息會兒了。”


    “嗯,等手術室的燈滅了我就走。”駱毅抬頭凝望著相隔不遠的臨時搭建的手術室,裏麵躺著他最為重要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男孩和駱可的身世有關


    大叔要在駱毅船上休養兩日鳥


    親們不要擔心,不會太虐的


    第六十九章 決心


    手術進行了一個小時,手術室內一片忙碌,主刀醫生氣定神閑,雖然上頭有壓力,但是這種手術他似乎並不放在眼裏。對於別人來說這中手術很難做,但是對於鷹之眼這簡直是小兒科。他們長年研究如何將微型炸彈,監視器嵌入人體,動物體內,所以拆除炸彈也是駕輕就熟。主刀醫生一路輕車熟路,摸準微型炸彈的位置,讓旁邊早就消毒完畢準備就緒的拆彈專家來看。然而,問題卻發生了,那微型炸彈像極了鷹之眼最新開發出來的嵌入式自爆炸彈,可是仔細檢查後,卻發現不是。


    手術室內的人員開始緊張起來,餘洋左腿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被撐開大張著。時間刻不容緩,本來以為隻要拆彈專家拆除炸彈,就一切安好,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狡猾,做了一些細小的改動,讓他們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駱毅在外麵焦急的等待,沒有人過來通報恐怕情形不妙。他喚來一名小護士,帶他去做全身消毒,準備進入手術室。說來也巧,他剛做完進入手術室的準備,一名醫務人員就急匆匆趕來,請他過去。


    “少爺,您別動怒,這種炸彈我們從未見過,並不是鷹之眼所造。”一專家愁雲滿麵,眼底有些畏懼。


    駱毅走進餘洋,旁邊的醫務人員知趣的挪開。他仔細審視著那個炸彈,然後小心往後退了幾步,退到那專家麵前問道,“看這外形很像是鷹之眼的,有哪裏不同?”


    “不錯,這盒子確實是我們的,可是裏麵有過改造。”專家堅定的說道。


    “哦?”駱毅眉頭緊皺,沉思片刻後說道,“自爆技術誰做的最好?”


    “微型自爆技術當然是鷹之眼。至於林家,說實話屬下實在不認為他們能改裝的比我們好……”


    “恩,我知道了。”駱毅快步走到手術台前,一手抓住餘洋,對著醫生點頭,示意他們繼續。


    “少爺,真的,真的要拆彈嗎?這個一碰就會自爆的……”


    駱毅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說了繼續操作。


    “少爺,不然請您迴避。”再場的人無不滿臉冒汗,這炸彈非同兒戲,整個手術室都能給炸飛,自己的小命怕是難保,可是辛格的繼承人也在這裏,這個影響就大了。


    “繼續!”駱毅嚴肅起來,霸氣十足,雖然臉色蒼白,嘴角發青,年紀尚小,可是他這一聲夾著鼻音的命令著實讓人產生了畏懼之感。


    主刀醫生乖乖重新操刀,顫巍巍接近那個寫著警告的炸彈,狠狠心,猛的觸碰下去,然後閉眼等著一聲巨響,接著是自己玩完的生命。然而,巨響並沒有如期而至,直到他安然的將那該死的炸彈丟到盤子中,它依然安靜如初。


    專家一臉茫然,迫切的抓起那該死的東西檢查,然後一臉僵硬。駱毅深吸一口氣,見餘洋依然安詳的睡著,心裏一陣安慰,說剛才不緊張是騙人的,還能活著再見到他真的是一種幸福。


    他催著專家一同離開手術室,摘下口罩,壓低聲音清晰地問道,“說吧,你發現什麽了?”


    “少爺,這,這簡直是天大的玩笑!”專家一臉搓猶不及。


    “怎麽了?”駱毅眨著眼睛,彎彎的眯起,“這根本就不是炸彈對吧?”


    專家一臉愕然,“您,您怎麽知道?這隻是一個定時器和一個跟蹤器,然後用了鷹之眼的微型炸彈外殼。”


    駱毅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血色的臉上蕩漾著異樣的笑,“林夕說起來就一個愛玩的孩子,他們林家本來就不擅長弄真玩意兒,唬人倒是有一套。”


    專家冷寒,心裏想著,其實少爺您和那個“愛玩的孩子”林夕年齡是一樣的。


    “炎蛇知道被耍了,你說會怎麽樣?”駱毅斜視這專家,好像在問他話,又好像在自言自語,他抱著玩味的心態想看一看到炎蛇那些人惱怒的表情。其實駱毅也就這麽一想而已,說實話,他嫉妒炎蛇的那個男人,他可以裝出表麵上雲淡風輕的樣子,可是每當一個人躺在病房裏,就不斷的做著噩夢。夢見那個男人擁抱親吻餘洋,這些逼真的夢境折磨的他日漸消瘦。這段時日炎蛇那個混蛋到底有沒有對著叔叔亂來,他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駱毅的表情變得可怕,旁邊的專家已經招架不住而瑟瑟發抖。而駱毅則陷入亂想當中,他不敢對著餘洋發作,他不是他大哥辛格源,可以去默默守候,他不死心,他想要得到,想要占有。之前他嫉妒駱可,可是現在他更嫉妒那個男人。


    那個強大恐怖的男人,他比自己成熟,比自己自由,這些駱毅會小小的計較一下。然而,最讓駱毅發狂的是,那個男人和自己心愛的人足足相處了二十二年,占有他長達十幾年。這麽長時間的獨占,如果換成是駱毅,他一定會把對方捧在手心裏,而那個男人居然這般狠心,最後居然將他囚禁折磨。駱毅心疼又心痛,如果自己能夠早出生十幾年該多好!他一定不會像他大哥那麽傻,隻知道呆呆的仰望,脖子都擰了酸了,仍然隻是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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