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看那南一聲不吭,有些尷尬,覺得那南一點麵子都不給趙誠焰,怕趙誠焰難堪,連忙提醒:“那南?”


    那南望著父親焦慮的眼神,從他的表情也猜得出是想自己和趙誠焰搞好關係,他也是為自己好,雖然他完全搞錯了狀況。那南心頭一暖,低下頭,輕聲“嗯”了一聲,說:“我會好好報答趙哥的。”


    趙誠焰嘴角微微勾了勾,隨便撿了個話頭開始和那父聊起來。先是講了講京城的一些地理風物什麽的,之後又講京城的學校,還講現今大學專業和之後的就業等等,那父比較關心,一直在問。


    客廳裏的氣氛漸漸融洽,那南看到兩個人這麽和睦相處,心理也漸不再那麽拘束了,偶爾談到興高采烈之處,他還會插話。一時之間,客廳裏充滿了歡聲笑語。


    趙誠焰知道,雖然那副不停地和他講話,但是他更想和納蘭談話。坐了片刻,他就找了個藉口出去,你們聊吧,我去買包煙。


    那南看了他一眼,趙誠焰從來不抽菸。他這麽做,隻是想讓他和自己的父親獨處而已。


    趙誠焰朝那父點點頭,起身離開了客廳。屋子裏隻剩下那南和那父兩個人。趙誠焰下了樓,雙手放到大衣口袋裏,慢慢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先前的那位老太太看到了他,走過來問道:“小夥子,那南和他父母相處得怎麽樣?”


    趙誠焰臉色柔和,說:“還好。他和他爸爸感情還可以的。”


    老太太又說:“他們父子倆還好,但是他和她媽媽的關係就比較糟糕了。親母子怎麽會落到這種地步呢?也怪她母親,就愛賭博,視錢如命,一點也不管家裏的事情。但是,人總是要老的,到時候沒有兒女送終,那才叫一個悽慘。不過呢,作為兒子,母親有再大的不是,也該容忍一點。人都會老的,人一老,思想觀念就會變了,就會希望兒女陪在自己身邊。你多勸勸他吧,那南是個好孩子,一定不想別人在背後說他不顧念親情。”


    “好孩子?”趙誠焰來了興趣,“我對那南的以前一點都不了解,您能否給我說說?”


    “當然可以。”老太太似乎很高興,人一老,似乎就愛嘮叨,一個大帥哥願意聽他說話,她很高興呢。


    兩個人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趙誠焰就開始聽老太太講述那南小時候的事情。趙誠焰很有耐心,老太太東拉西扯的,趙誠焰都是麵帶微笑,時不時地插兩句,把老太太的話頭拉回來。


    “你不知道,那南小時候最喜歡流鼻涕了,鼻子下麵似乎永遠地掛著兩條鼻涕,很多人都叫他鼻涕王……”


    “很小的時候,那南總是被院子裏的很多孩子欺負,那孩子也總是小心翼翼地,隻是哭不敢還手……”


    “那孩子從小身體就比較弱,那麽大的年紀也才那點兒身高,被人欺負是肯定的……”


    “後來,那孩子也就不太和孩子們玩了,加上大人也不管他,他就自己一個人在旁邊安安靜靜的看書,什麽書都看,看起來挺乖巧的……”


    “比起別的孩子,他真的很乖。要是其他小孩子,早就不知道野到哪裏去了……”


    “……很多時候看到他,他都在看書。看得書太多了,他媽媽就很不高興,有一次拉著他往死裏打。”


    趙誠焰怔了怔,問,“為什麽打他?”在他的觀念裏,父母打孩子,有些不可思議。


    老太太嘆了口氣,“這就是他媽媽的不對,他媽媽脾氣不太好,遠近聞名,一有不順心,就拿孩子出氣。好像是因為考得不太好,老師就說他在看小人書。”


    趙誠焰默然。


    老太太又繼續講述,趙誠焰仔細聽著,不時點點頭,腦中開始想像那南小時候是什麽樣子。一邊聽著老太太說,一邊想像著那南的小時候情景,不知道為何,心裏就泛起一絲淡淡的疼惜。


    那孩子,小時候一定吃了不少苦。


    正說著,忽然看到不遠處的正門走來一個人,那人提著大袋子。袋子似乎很沉,走起路來歪歪斜斜的。趙誠焰站起來,旁邊的老太太說:“看,那南的媽媽回來了。”


    趙誠焰點點頭,向老太太道了聲謝,就朝那母走去。那母正在艱難的提著袋子,旁邊忽然走來一人,伸手題過他的袋子。那母抬起頭,看到了趙誠焰,怔住了。


    “伯母,讓我來幫你吧。”趙誠焰禮貌地說著,從呆怔的那母手中接過了袋子。手中一空,那母回過神來,皺皺眉,詫異而警覺地問:“你怎麽在這裏?”


    對於趙誠焰,這人總給她一種很厲害的感覺。自己訛詐了他一筆錢,見到他,總有點心虛。


    “我是和那南一起來的,我和那南是很好很好的朋友。”趙誠焰隻是笑,麵容溫和可親。


    “那南?”那母的眼睛裏忽然閃過一絲晶亮的神色,她的聲音微微提高,“你是說那南回來了嗎?”


    “是的,他現在正在屋子裏等你呢。”趙誠焰說著走上了樓梯。那南似乎特別興奮,她的腳步加快,蹭蹭蹭的上了樓。趙誠焰走到後麵望著她的背影,心裏在想:其實那母和那南的關係並非如那南想像中那麽不可挽回。


    打開門的時候,那南還在和那父說話,兩人有說有笑的,看起來相談甚歡。直到那母出現,原本還笑著的那南,忽然間臉色就變了。他從沙發上站起,拘束地看著那母。


    而那母的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母子相見,卻有幾分緊張的氣氛。


    “你還知道回來?”那母又開始冷嘲熱諷。這並不是故意的,她的說話方式一向如此,高興歸高興,但是她的說話方式依然保留著冷嘲熱諷的模式。


    一句話就給那南難堪,他嘴巴緊抿著,一聲不吭。


    趙誠焰把袋子放到客廳裏,走到那南身邊,輕輕碰了他一下,說:“剛才你媽媽聽說你回來很激動。”


    那南抬眼看了他一眼,朝那母看去。因為趙誠焰的話,那母也覺得說話不能夠太過分,說:“既然回來了,那就留下來吧。”


    那父連忙在旁邊說:“對對對,一定要留下來。”


    那南侷促了片刻,沒有回答。趙誠焰代替他答話,“好啊,正巧沒找到地方睡覺。”


    那南鬆了口氣。


    那母輕哼一聲,轉開了頭,在看到桌子上擺放的禮品盒時眼睛一亮。三步並兩步走過去禮品盒子,問:“這是什麽東西?”


    邊說著便拆開了包裝盒,趙誠焰在一邊說道:“這是一套茶具。”


    那南連忙說:“這是趙哥親自選的茶具和茶葉。”


    當初走的時候,趙誠焰聽說那父愛喝茶,特地去挑了一套茶具來,那南就在一邊想:挑這些東西,還不如直接送錢給老母,說不定他們還會更高興。


    不過對著糾結於送什麽禮物的趙誠焰,那南不好意思說出口。


    那母聞言說:“這怎麽好意思?”


    她的表情是笑著的,不過溫度不夠。她看了那套茶具,覺得普普通通的沒什麽特別,興趣自然不大。那南和她相處十幾年,自然能夠理解她的表情,就補充了一句:“別看那套茶具樣子普通,價值兩萬多塊呢。”


    “什麽?”那母拿著一個杯子正在查看,聞言吃了一驚,“你說這個玩意兒居然要兩萬多?!”


    那父在旁邊也吃驚不已,他沒想到,趙誠焰一出手居然就送他們兩萬多的東西!


    趙誠焰聽到他們的驚呼,隻能摸摸鼻子。


    那父聞言好奇地湊過去,和那母一起端詳著那一套茶具,邊看邊嘖嘖稱奇。


    “真看不出來!這東西到底有什麽好處,居然價值兩萬多,不就是泡個茶嘛。”


    “水杯也可以泡茶,幹嘛非要花兩萬多買一個泡茶的東西呢?”


    “兩萬多買了個泡茶的東西,不劃算。”


    那南邊看邊說,那父也覺得在理,說:“小趙啊,你的心意我們領會就行了,不過花兩萬多買這個東西,一點都不值得啊。你是不是被坑了?”


    趙誠焰隻好摸摸鼻子。那南在一邊忍不住偷笑,難得看到趙誠焰吃癟的樣子啊。


    趙誠焰總算知道自己的某些做法不能夠放到那南的父母身上來。特殊問題特別解決,特殊人才特別對待。


    茶具風波過後,氣氛活絡起來。剛好那母是去辦年貨,買了一大堆菜和肉。那母提著東西下廚房了,那南鼓起勇氣走了進去,“我來幫忙。”


    趙誠焰含笑對他點點頭,那南勇氣倍增。趙誠焰就在客廳裏和那父天南海北地聊天。


    整整兩個小時,那南和那母在廚房裏除了必須的交談,其他話一句也沒有說。晚飯很豐盛。那父一旦喝了酒,話就多了。趙誠焰自己本來就會活絡氣氛,這頓飯吃得還是很融洽的。


    第六十六章


    吃過晚飯之後,又在客廳裏聊了一會兒,那南和趙誠焰兩人進那南的屋子休息。


    屋子還維持著原樣,書桌上積滿了灰塵,看來是很久沒人進來了。正在這時,那父提著水桶進來,說:“我把這些收拾一下,你們先到客廳去一會兒。”


    “爸爸,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和趙哥去客廳裏坐著吧。”那南連忙走過去,接過水桶,那父搔搔頭,說:“那好,我先出去了。”


    趙誠焰還留在屋子裏,那南連忙對他說:“你先出去。”又不好意思地說:“今天晚上我們就將就一下吧。”


    趙誠焰笑了笑,“你對我不要這麽客氣。這裏是你家,我不會在意的。”


    又轉頭四下打量,好奇地看著這裏的一切。那南看他沒有出去的意思,就拿起抹布和水桶走到一邊,專心打掃起來。


    趙誠焰走到他的書桌旁,問他:“我可以看你的東西嗎?”


    那南頭也不抬,“隨便看,反正也沒什麽好看的。”


    趙誠焰就一本一本地拿起上麵的書翻了翻,看到裏麵都是些小說什麽的,還有一些作文書。


    “那上麵都積滿了灰塵,小心弄髒你的手。”那南提醒。趙誠焰毫不在意,一本一本的翻看,似乎很有興致。那南看勸不住他,就不再阻止,繼續自己的清掃工作。


    “你小時候還挺像的小女生的。”趙誠焰忽然說。那南一怔,抬起頭,就看到趙誠焰在翻看他的相冊。他嚇了一大跳,慌慌張張地跑過去搶奪那本相冊,“這本不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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