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立鴻還沒醒,鄒語就讓警方帶走了,原因是和喬立鴻合謀故意殺人,涉嫌包庇和誘導。


    江凱趕過去的時候,根本沒有接觸的機會。


    鄒語膽子小,一進去警局,原先還有些克製,警察也不是傻子,江靖才提供出來的證據又有些“確鑿”,兩人見麵的錄像和照片都有。


    這下,鄒語心虛啊,但她也對故意殺人據死不承認,隻說喬立鴻是為了保護她,讓她好好生活,江凱喜歡溫舒韻,喬立鴻又和靳紹煜有仇,所以就報複了。


    這麽解釋好像也沒什麽不合理。


    最後靳紹煜和溫舒韻也被拉去做筆供,夫妻都是戲精,將一個被害人的身份演繹得淋漓盡致,想要從他們口中知道一點貓膩,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就是被害人,接二連三被陷害的被害人!


    喬立鴻還在昏迷,案件調查也就受到了阻礙,總不能把他拉起來審訊吧?


    再說,這人生死未卜呢。


    鄒語的罪也判不了,江凱正準備將她保釋回家,結果,警方再次收到報案,鄒語曾經是一個二十幾年前“死”了的人。


    喬家的養女喬佳琳。


    這一發現,讓警方震驚了,覺得裏麵故事不少,馬上又對鄒語進行了新的一輪盤問。


    不招沒關係。


    警方有時間磨蹭,不打不罵,就是折騰,那燈光照射,十幾個小時不讓睡,鄒語一開始還嘴硬,最後沒法,把江靖才的事情說出來。


    當然,隨之招供的就是喬立鴻買凶殺人。


    “喬立臨車禍並沒有死,喬立鴻準備在車底安裝炸彈,再次引爆,讓他死,可是我發現了,我苦苦求著他,讓他不要這樣,後來他答應我。”鄒語聲音嘶啞,眼神空洞,像是在訴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為什麽他會答應你,你們以什麽作為條件?”女警察不斷寫著,抬頭問。


    鄒語沉默了一會,自嘲一笑,“因為我懷了他的孩子,而他,當時也不可能娶我,他結婚了,以這個孩子為條件,我救了喬立臨。”


    “後來,我發現他完全想不起之前的事情,就設置一場意外,讓我也死了,實際上,我們是搬到國外去,喬立鴻也同意了,因為有人幫我照顧孩子,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在殘缺的家庭中長大。”


    “你的臉是在出國之後整的,難道喬立臨沒有懷疑嗎?”警察說出她的疑惑。


    “沒事,前幾年,喬立臨臉受傷包裹著臉,時不時還要進行手術,很少看到我真實的模樣,而且,他的記憶紊亂,時常失憶,靠藥物治療幾年後才有好轉。”鄒語搖搖頭。


    這也就是江靖才為什麽從來沒懷疑的原因,因為他也發現自己時常記憶力不好,所以對她的話比較相信。


    警察正在做筆錄,她低著頭呢喃,“如果沒回來就好了,還在國外就好,一直在國外,一家人一起…”


    她聲線悲涼,還哭了起來,肩膀不斷顫抖著。


    可,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同情,實在太自私了,為了一己私欲,讓另一個家庭去承受這種失去至親的痛苦,現在還要陷害。


    自作孽,不可活!


    鄒語斷斷續續又交代一些,隨著案件的深入,江靖才的身份也不得不曝光。


    上流社會引起一陣轟動。


    要知道,喬立臨可是當時喬郭最器重的小兒子,相貌卓然,為人溫和有禮,在商場的手段卻很冷厲,是冉冉升起的神話。


    靳紹煜就很像他。


    首先坐不住的就是喬立豪,本來以為喬立鴻躺醫院,老爺子差不多也要死了,剩下就是他和靳紹煜爭,結果喬立臨回來了?


    對於這個弟弟,他向來不喜。


    比他有能力的人他都厭惡!


    也就對喬立鴻有好感一點,沒想到這才是藏得最深的一條毒蛇!


    ——


    外界的議論,沒有幹擾到靳家人。


    今天,是靳碟的忌日。


    一家人很早就從a市回到c市,江靖才也隨行了,盡管老兩口看到他依舊不適應,但也沒什麽好說,想起自己那個短命的獨女,更是歎氣連連。


    靳碟被葬在河源墓地,靳紹煜買了一束白菊,而江靖才卻買了一束粉玫瑰。


    “漂亮的花。”小家夥今天穿來黑色的上衣和黑褲,指著江靖才手上拿著的花,說了一句。


    上次來看靳碟,他還很小,沒有印象,這一次他感到很新奇,不過爸爸媽媽都沒說話,他感覺到一股壓抑,今天也比平日安靜一些。


    “恩,奶奶喜歡漂亮的花。”江靖才看著他,倍覺親切,衝他笑得慈愛。


    “奶奶。”小家夥歪著頭,跟著重複,這對他來說,是個新詞,和腦海裏的人物對不上,他大眼露出迷茫,江靖才看著他,眼底流出痛楚。


    小蝶啊,這可怎麽辦?


    靳紹煜臉色也不自然起來,將小家夥抱過來,轉了一個方向,杜絕和江靖才講話。


    江靖才身子一僵,瑉緊唇,把懷中的花抱緊,也沒有再說話。


    溫舒韻看著靳紹煜,心底無奈。


    墓地身處半山腰,空曠寂寥,踩著一層層階梯往上走,每一步都有些沉重。


    到了靳碟的墓碑前,上麵放著一張她的黑白照。


    穿著小白襯衫,紮著馬尾辮,笑得露出一排牙齒,帶著開朗陽光。


    溫舒韻沒見過她,單單看照片,她便覺得這是一個自信的女人,渾身充滿著朝氣,麵容嬌媚,難怪會吸引來當時被譽為天之驕子的喬立臨。


    他為了她,和家族決裂,毅然奔走他鄉。


    是幸運呢?還是不幸?


    餘秋鳳將酒和食物拿出來,排放在前麵,她紅了眼,捂嘴哭出聲來,看向江靖才,動了動嘴,最終還是一句話沒說。


    命苦啊,命苦有什麽辦法?


    江靖才盯著那張照片,將花放下來,拳頭緊握,站在一旁。


    沒有人看到,他放在衣袖裏的手在抖。


    即便他們不說,他也知道,靳碟是抑鬱症死的,在得知他死後患的抑鬱症,鬱鬱寡歡三年後,撒手人寰。


    那時的他,遠在國外,迷茫看著“妻兒”,感動於鄒語為他的付出和陪伴,盡管這些年,他與鄒語有名無實,但也磨滅不了兩人相處幾十年,他還是做好一個丈夫應盡的責任。


    每每想起,痛不欲生。


    若是能選擇,他也希望死去,活著的人啊,比死了痛苦多了。


    “嘟嘟,來。”


    靳紹煜跪下磕頭之後,溫舒韻對站在一邊的小家夥招手,柔聲說著,“給奶奶磕頭。”


    小家夥一臉迷茫,他還是走了過去,乖巧跪下來,一跪到石泥上,他就皺眉了,抬頭看向溫舒韻,“媽媽,嘟嘟不舒服。”


    小孩子皮嫩,這麽跪下去的確有些難受。


    “小煜啊,讓他起來吧,你媽不會說什麽,嘟嘟還小。”餘秋鳳心疼他。


    人都死了,在意這些儀式又有什麽用呢?讓活人受罪。


    “可是嘟嘟可以的,嘟嘟是小男子漢。”靳紹煜沒出口,小家夥就先出聲,看著墓碑,稚嫩的聲音出口,“奶奶,嘟嘟有很聽話,會好好聽話。”


    照片上的人依舊笑得耀眼,他眼神清澈天真。


    在場人聽了,一陣心酸劃過。


    江靖才看著小家夥,很久才轉移目光,重新落在墓碑上,心道:小蝶啊,你若是在,肯定會喜歡這個孩子,小煜和小韻把他教得很好,我會好好活著,把你欠缺的那份愛,一一補給他們。


    祭拜過後,眾人準備離開,江靖才卻留了下來。


    靳家人也沒多問,率先離去了。


    江靖才在墓地坐著,一直陪她聊天,從中午到傍晚,看著夕陽漸漸落,他嗓音有些啞,熱情卻沒減,“夕陽挺美,這裏風景不錯,隻是你一個人,肯定覺得孤單了。”


    “那個小家夥,像極了小煜小時候,不過乖巧很多,古靈精怪的,討人喜。”


    “為什麽不等我?也是了,要等好久,你耐心那麽差,肯定失望了。”


    …


    他用手,細細把她墓碑周圍打掃幹淨,念叨著,“這麽愛幹淨,你該嫌棄了。”


    末尾,給她磕了幾個響頭,久久沒抬頭。


    眼淚濺落地麵,化開了。


    活著的那個人很煎熬,真的很煎熬。


    ------題外話------


    更新晚了一些,明天見,我主動坦誠,沒有萬更…我明天會努力萬更的!


    要有目標,有夢想,萬一實現了呢?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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