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澄看著消息,好久都沒說話。


    老章跟柯澄在會議室,小心翼翼問:“你……還好吧?”


    可千萬別受大刺激,人傻了。


    柯澄沒忍住點了一根煙,問:“什麽時候的事情?”


    “其實貝霄來沒多久我就感覺老板不太對,試探過一次,老板直接承認了。”


    柯澄麵無表情:“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那個什麽……”老章有點心虛,“老板沒說可以告訴別人,我也就不好說。”


    柯澄:“嗬。”


    “你……還好吧?”


    “我能有什麽不好。”柯澄狠狠抽了一口煙,“又不是跟我過日子,我管別人的事情做什麽,我就是覺得……”


    覺得昔日的前輩漸漸在他記憶中變了樣子,已經變成了會談戀愛,還談的是他手底下選手的男人。


    這件事情讓他很淩亂,他之前總覺得閔灃言是他的前輩,現在這個前輩泡了晚輩的晚輩,兩個男人在一起,讓純直男柯澄更淩亂。


    “沒事。”老章一副過來人的口吻,“習慣就好。”


    柯澄抽完煙,把煙頭掐滅,又是一聲長歎,“你說這好好的,怎麽就要兩個男人一起過日子了,這兩個男人也沒辦法生孩子,將來養老可怎麽辦?”


    老章實在沒忍住翻個白眼,“你能不能收收你那個窮-逼的思維,兩個男人怎麽了,他們想要個孩子可以領養,再說了,隻要有錢,錢足夠多,養老根本就不是問題好嗎,你覺得沒人養老那純粹是你窮。你看老板像是缺錢的嗎?老板家裏麵的錢已經多到可以用來燒紙玩了。”


    “……好吧。”


    窮了好多年,這些年才開始有錢的柯澄其實不太理解有錢人的生活,不過畢竟是別人的事情,他也不會幹預。


    **


    貝霄一路半睡半醒,忽然覺得身邊的車門被人拉開,有人雙手抱起他。


    他勉強睜開眼,迷糊地問:“怎麽了?”


    “沒事。”閔灃言輕聲說,“你繼續睡。”


    貝霄敵不過睡意,很快又睡著。


    再迷迷糊糊有意識時是他感覺有人扶起他,將一杯水送到他嘴唇邊上,說:“喝點水,吃藥。”


    水是溫的,貝霄喝了幾口,將藥咽下去。


    “會不會很難受?”


    貝霄搖頭,咕噥道:“我睡一會兒。”


    他閉著眼睛,感覺身邊一直有人在看著他,他想說點什麽,卻困得睜不開眼。


    **


    貝霄睡著後閔灃言在書房開了幾個電話會議,四點多開完會不太放心貝霄,又去客房看看。


    他站在門口敲了兩下門,沒人回應後就推門進去。


    貝霄還在睡,隻不過睡相不太好。


    貝霄真正睡著時不會平躺著,姿勢反倒奇奇怪怪。


    他把被子夾在兩腿中間,手放在胸口,臉蹭著枕頭,發出細微的呼吸聲。


    看起來很可愛。


    閔灃言蹲下來試探貝霄的額頭,發現還是有些燙。


    他起身重新去倒一杯溫水,扶起貝霄說:“喝些水。“


    貝霄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咽下溫水。


    喝完水他清醒不少,發現自己躺在閔灃言懷裏,問:“你一直都在麽?”


    閔灃言點頭。


    貝霄挺不好意思,低聲說:“謝謝,太耽誤你工作了。”


    “沒事。”閔灃言回答,“家裏人病了,應該照顧。”


    貝霄:“……”


    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占便宜呀。


    “我不是你家裏人。”他咕噥著,“別亂說。”


    “很快就是了。”


    “你那麽有信心?”貝霄想了下,回:“你現在這樣應該算是……不普通卻自信?”


    閔灃言笑了,“我本來以為你要說我普通卻自信?”


    “我是想這麽說的。”貝霄承認,“可我覺得人還是不要太昧著良心比較好。”


    閔灃言覺得這個時候的貝霄可愛極了,忍不住點了點他的鼻子,“你再睡會,晚飯我叫你。”


    “不了。”貝霄搖頭,“我睡一下午,該起來活動。”


    “你還在發熱。”閔灃言有些擔憂,“還是多休息比較好。”


    “人躺廢了病更難好。”貝霄晃晃頭,“我起來走走。”


    他從床上下來,先去一趟洗手間,之後打算繼續打遊戲做訓練。


    閔灃言還有些不放心,就跟他說:“和我去書房好麽?”


    貝霄點頭同意,拿著筆記本去書房。


    閔灃言遞給他一個耳機,示意他坐在書房對麵,自己在另外一邊辦公。


    貝霄登錄遊戲,感覺狀態不好,想隨便玩幾局娛樂,忽然收到一個久違的遊戲邀請。


    錢崧叫他一起打遊戲。


    自從他去打職業,錢崧怕打擾到他,已經很久沒找他一起玩了,況且錢崧本身玩的是英雄聯盟,絕地求生玩的一般,槍法菜。


    貝霄進了錢崧的隊伍,聽到他打開麥克風,旁邊很嘈雜,錢崧的聲音沒什麽精神:“兄弟我可能手感不太好,你擔待一下。”


    貝霄悄悄從電腦屏幕後麵探頭,看到閔灃言在認真工作,幹脆打字:沒事,我習慣你菜了


    錢崧愣了:“不是,你這怎麽還打上字了?”


    雨肖:對麵有人在工作,不方便,你那邊怎麽了,那麽吵?


    “我在醫院。”錢崧似乎更加垂頭喪氣,“別說了,我直播不是經常熬夜嗎,前兩天早上醒來,從床上坐起來時感覺眼冒金星,直接栽在地上暈倒了,半天才醒過來,強撐著叫救護車,到了醫院掛半天水才好點。”


    貝霄忍不住低聲問:“你怎麽樣,還好吧?”


    “我還好。”錢崧的聲音不是很有活力,“就是醫生警告我要規律作息,不能再熬夜了,講真我當時躺在地上動不了,心跳飛快的時候,差點以為我要死了,當時想著我還有好多事情沒做,我爸媽還在,不能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而且tm戀愛都沒談過……”


    “不過現在我躺在醫院裏,感覺人好多了,有個給我換點滴的護士很漂亮,我決定病好了去追求。”


    這個結局讓貝霄笑了,“你小心點,人家看過你全部,會直接嫌棄你的臭腳。”


    “我可以洗。”錢崧說,“我能為愛洗腳。”


    “你身體還好麽?”


    此時他跟錢崧已經匹配進去,玩的米拉瑪地圖,沒匹配隊友。


    米拉瑪地圖很大,他們跳了一個相對偏遠的地區,一邊搜東西一邊聊天。


    “現在好了。”錢崧回答,“我決定回去早睡早起改作息,慢慢減少直播次數,出去找份工作,有家遊戲公司想要我,我過幾天去麵試。”


    “加油。”


    “話說我聽你聲音不太對。”錢崧說,“你怎麽了?”


    “感冒。”


    “嘖嘖嘖。”錢崧搖頭,“保重身體呀,我們這群坐在電腦麵前不運動的人最容易年紀輕輕就一身職業病,跟個男版胖西施似的,三步一喘,五步一晃。”


    “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能照照鏡子——”貝霄麵無表情說:“注意到你那張鏡子已經裝不下的臉。”


    錢崧笑了,“唉,說真的,我感覺自己在鬼門關走一遭後明白了很多事情,人的生命不是無窮無盡,別趁著年輕就瞎造,不然以後有你後悔的。話說其實我一個人躺在醫院,沒敢告訴父母時就覺得特別孤獨,旁邊都是有人幫著忙活,就我一個人在孤零零地吊點滴,已經看上了溫柔的護士姐姐……”


    “我覺得我挺想談戀愛。”錢崧繼續說,“單身真苦,有的時候想出去看個電影找家特色餐廳吃飯都沒人陪著。”


    “話說你生病了,待遇應該挺好吧,戰隊經理陪著你看病?”


    “……戰隊裏的人陪著去的。”


    老板也是戰隊裏的人。


    “這人呀,就應該及時行樂……”錢崧不知道看到什麽,忽然感慨,“我決定要追護士姐姐,已經想好辦法。”


    “加油。”


    貝霄不怎麽走心地說。


    “話說有沒有人追你,感情世界如何?”


    貝霄想到坐在對麵的閔灃言,又換成打字:有吧


    “快說什麽樣的,女主播,戰隊工作人員,聯盟工作人員,還是你泡了女粉絲?”


    雨肖:……都不是


    錢崧:“難道你要找個圈外的?”


    雨肖:沒,圈內,隻不過現在不混圈了而已


    錢崧:“聽起來年紀比較大,難道是姐弟戀?也可以呀,女大三抱金磚。”


    雨肖:我還爺孫戀呢


    “臥槽,這麽重口味?”錢崧震驚了,“貝霄你丫什麽時候成了這樣,找個能當自己奶奶的人談戀愛?到底是什麽讓你這麽出賣自己,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貝霄忍無可忍,罵:“滾,我看你挺有精神,也別掛水了,趕緊追人。”


    “嘿嘿……”


    他跟錢崧一起打了幾局,六點多錢崧說準備換藥就下了。


    貝霄關上電腦,忽然發現對麵的閔灃言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關上電腦,就坐在對麵看著他,表情很溫柔。


    閔灃言五官的棱角其實很銳利,因此溫柔的時候更加動人。


    貝霄忽然心跳加快,口幹舌燥。


    他想起錢崧的話,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有些事情似乎耽誤不得,如果閔灃言沒有追他,那麽今天陪他看病的應該就是老章,最多陪他去醫院掛個水,剩下的等他自己好,不會像閔灃言這麽貼心地一直照顧著,跟照顧不懂事的小孩一樣……


    他覺得,他想談戀愛了。


    他調皮地眨眨眼睛,跟對麵的閔灃言說:“也許……我們可以試著談戀愛。”


    作者有話要說:新一代爺孫戀橫空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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