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說話好聽。”


    “寶貝,你有沒有發現,你現在的行為很像查崗的妻子?”


    “嘟嘟嘟……”


    一言不合就掛電話。


    在深山老林裏拍戲真是折磨人,郭文楠導演給演員們講戲,卻苦哈哈地陷進泥潭裏,腿上全是泥巴,在眾人打趣的眼光下,郭導嘆氣道:“我們真的是良心劇組,拍的是良心仙俠劇……我這把老骨頭可真遭罪。”


    在n城拍戲的這段時間,蕭初離不可避免受了些輕傷,還有蟲蟻叮咬,可遭罪了,但他沒有告訴楚明律。熬到最後的幾場戲,拍的是少年的盛青豫和雲瑤私奔逃亡,逃亡的途中,身後是追趕的靈旭族人。


    他和尹曼都畫上了狼狽的妝容,在山林裏躲竄,為了表現其狼狽,還使用了人工大雨,把兩人淋成了落湯雞,現在是一月,到處都是寒冷的冬天,哪怕n城不算冷,淋了水後那透徹的冰涼也不讓人好受。


    “這一部戲拍下來我得瘦十斤。”尹曼接過工作人員的毛巾,擦去臉上的水滴。


    蕭初離一邊喝熱水一邊任柯鴻宇幫他擦臉,他覺得後背有幾縷刺骨的寒意紮進了身體裏,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拍完這場戲,他的戲份如期結束了,在助理的陪伴下,連夜搭飛機回了j城。


    “咳咳。”


    “蕭離,你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去醫院?”柯鴻宇不明白蕭離為什麽執意趕時間回來,和劇組其他人一樣在n城多休息幾天也沒什麽大礙。


    “我沒事,一點咳嗽而已,我吃了藥,睡一晚就好。”


    蕭初離送走柯鴻宇,迷迷糊糊躺倒在床上,當夜,他發起了高燒。


    床上的少年睡得極不安穩,姣好的麵容上秀眉皺起,仿佛在經歷一場極大的痛苦,被冷汗濕透的髮絲緊緊貼在麵頰上,蕭初離發出難受的呻-吟。


    意識模模糊糊,仿佛陷入一場光怪陸離的噩夢之中。


    在噩夢之中,身體裏的記憶被喚醒,他看到了蕭離的過去。


    “野孩子,怪物。”


    “不男不女的妖孽。”


    黑漆漆的弄堂,流著汙水的臭水溝,意圖不軌的中年男人,他拿起一塊石頭砸向對方……


    招牌褪色的福利院,藍色的警察局標誌,收養他的老奶奶……


    娛樂圈,拍戲,攢錢……


    兩份記憶交織,各種片段不停穿插。


    “李姨,為什麽母妃不喜歡我……”


    “本宮是造了什麽孽,為何會生下這樣的怪物?”


    “在你出生時,本宮就該把你掐死。”


    ……


    好疼啊……


    體內兩種毒素侵蝕他的心肺,有針在紮他的五髒六腑,有刀子在一刀刀割他的血肉,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連坐起身來,都已經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好疼啊,但是他不能叫疼,呂驍要去前方打仗了,不能讓他擔心,彥兒……彥兒還在一旁看著呢,蕭初離,你不能叫疼。


    可是,我真的真的好疼啊……


    呂驍,我好疼。


    第31章


    楚明律走出機場, 周圍一陣人潮湧動,他低下頭來看了看表, 淩晨兩點半,外麵已是漆黑一片,烏壓壓的天空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 昏暗極了,負責接他的人已經到了, 他的司機滕平原。


    楚大少上了車。


    “楚總,是去老宅嗎?”


    “是。”


    應了一聲, 楚明律靠在後座閉目養神,他閉上眼睛後, 心中的思緒依舊很煩亂, 不知道為什麽,在飛機上他隱隱感覺到些許不安和焦躁,似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英俊的眉頭蹙緊,閉著眼睛也不安穩,他拿出手機翻看心上人的照片。


    相冊中的少年一身白衣, 對著鏡頭輕輕一笑, 眉眼彎彎似月牙, 看見這張照片, 那雙蹙緊的眉頭舒緩了許多。


    楚大少勾唇一笑。


    手機上的畫麵陡然一變,有電話打來了。


    螢光畫麵上顯示出了不可思議的名字,寶貝媳婦兒, 這個備註加入通訊錄以來就沒見對方主動打給他過。


    楚明律眨了眨眼睛,漆黑的星眸放出了喜悅的光彩,少年知道他今天回來,所以……主動打電話來問安?楚大少愉悅地接了電話,還沒來得及說幾句甜言蜜語,就聽見對麵傳來沙啞的哽咽聲:


    “楚明律,我想見你……”


    少年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顯示出主人的難受與痛苦,變調的嗓音好像在發出絕望的求救聲,其中透出來的害怕和恐懼讓楚明律心中一緊。


    “寶貝兒,怎麽了?”


    “阿離!阿離!”


    楚明律查到了蕭離的定位,是他的住處,他心中糾成亂麻,他的寶貝兒到底出什麽事了,“平原,換地方,去元晨新區。”


    車子風馳電掣在路上飛奔,“開快點。”楚明律焦急催促道,恨不得奪過司機的方向盤自己來開,司機心中叫苦,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幸好這是夜晚,車子不多,一路上很舒暢,可哪怕很順暢,也花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才趕到蕭離居住的公寓樓。


    楚明律下了車直奔而上十一樓,是柯鴻宇給他開的門,細心的柯鴻宇一直覺得自家藝人昨天的狀況不對,心事重重的他沒睡安穩,結果半夜楚大少的電話打了過來,問他蕭離的情況,把他嚇得連忙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開車趕到這邊,他有蕭離家的鑰匙,直接開門進來查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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