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的話讓眾人驚恐不已,嬴小蓮下意識的往我身後挪了挪,我也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連忙點頭說道,“我……我也聽見了……”


    高鵬嚇得一臉煞白,顫顫巍巍說,“那史陰候不會複活了吧?”


    “放你娘的屁!那史陰候都死了幾千年了,還能複活個屁!”王金寶狠狠瞪了一眼高鵬,但那眼神顯然有些不安,隨即猜疑說,“頂天了就是個血屍……悶葫蘆懂屍語,都別怕!”


    這大背頭讓大家不要怕,自己卻從褲腰裏拔出手槍緊握著,提心吊膽的四處張望。


    “噓!”麻老四突然示意大家安靜一點,所有人馬上安靜下來,斂住了聲息,隨即就聽見從那棺槨裏傳來了一陣很古怪的聲音,那聲音像是人的笑聲,又像是哭聲,讓人聽著不禁汗毛倒立不寒而栗。


    那聲音很微弱,但在這本來就充滿詭異的環境裏響起,讓我的渾身不由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忍不住小聲問悶葫蘆,“悶葫蘆,這是啥聲音?”


    悶葫蘆沒有理我,仔細停了半晌才說,“不是血屍,是那土貉的聲音。”


    “是那土貉在棺材裏裝神弄鬼嚇唬人?”猴子一愣,臉色一沉道,“媽了個巴子的!老子抓住那東西非扒了它的皮不可!”


    悶葫蘆上前去站在那口棺槨前雙手合十,嘴巴還是不懂,不知道從哪裏冒出古怪的聲音,貌似念咒語一樣嘰裏咕嚕念了一串我們誰也聽不明白的話,又對著那棺槨磕了三個頭,那棺槨裏的聲音變消失了。


    隨即悶葫蘆起身小聲說,“現在可以打開棺槨了,不過千萬不能拿裏麵的東西。”


    麻老四見那大殿裏沒什麽動靜了,這才帶著我們來到大殿裏,和猴子、大壯三人一起小心翼翼的清理接縫上的火漆。我和高鵬、王金寶和碎求幾個人分別手裏攥著冷焰火,警惕的盯著四周,絲毫不敢馬虎大意,生怕那些躲在穹頂上縱橫交錯的藤蔓裏的火蜘蛛隨時會攻擊我們。


    不過說來也奇怪,盡管四根石柱上的柴油差不多燒幹了,火苗也熄滅了,那些火蜘蛛也隻是在附近嘰嘰喳喳的怪叫,顯得很是蠢蠢欲動,但卻不敢輕易圍攻我們。我知道這是因為悶葫蘆在我們身邊,那些玩意兒似乎很害怕接近悶葫蘆,這讓我感到很納悶,這些無比凶殘的火蜘蛛怎麽會害怕悶葫蘆?這個家夥不但很精通倒鬥之術,還懂得失傳已久的屍語,又十分清楚那回魂屍花的前世今生,他到底是什麽人?但是誰也沒有繼續去糾纏這個問題,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估計大家隻想盡快從這詭異的地方離開。


    這口青銅棺槨巨大,但打造的極其精美,棺蓋和棺身之間扣的嚴絲合縫,接縫上的火漆因為年代久遠,幾乎與棺槨融為一體,清理起來非常困難。麻老四和猴子用礦燈幫忙照著,大壯拿匕首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刮著接縫裏的火漆,隻有把這一圈火漆刮幹淨了,這棺蓋才能挪動。


    這火漆清理的過程很慢,弄了大半天,大壯才清理了多半米長的接縫,整個過程裏也沒什麽事情發生,我們幾個在一旁等的百無聊賴,高鵬就拉上我去玉台邊上研究那彩俑手裏的編鍾機關。這家夥對這精妙的編鍾機關設置很感興趣,用匕首尖輕輕挨個敲打了一遍那四口大小不一的青銅編鍾,編鍾發出的聲音似乎有一定的音節規律,的確讓人聽著會有點暈頭轉向的感覺。


    猴子正專心致誌的為大壯照亮,配合他清理棺槨接縫裏的火漆,被這聲音弄得頓時就火了,扭頭就罵,“你們丫的閑的沒事兒幹啊,別敲了,敲得老子心慌!”


    我看高鵬盯著彩俑那條可以上下擺動的手臂研究的認真,也照貓畫虎的來到另一個彩俑前仔細琢磨起來。看著這因為年代久遠彩色脫落的斑駁的彩色陶俑,我心說這古代人真牛逼啊,這東西做的栩栩如生,那鼻子眼睛跟個真人一樣,而且還能想到利用這編鍾發出的音節設置機關,讓人不得不佩服這別出心裁的精妙想法。


    我忍不住伸手去摸這尊彩俑,之間輕輕撫過這尊彩俑的眼睛時,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兒,這彩俑的雙眼撫摸上去竟然有點軟乎乎的感覺,這彩俑是陶土泥塑,這眼球描畫的再逼真手感也不可能是軟的啊?


    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想回頭去叫麻老四過來看看這彩俑有什麽蹊蹺,發現麻老四一幫人正在專心的清理棺槨縫裏的火漆,反正有悶葫蘆在場,我索性就壯起膽子摸出匕首小心的伸過去,用刀尖輕輕去撥弄這彩俑的一隻黑漆漆的眼球。


    刀尖剛一抵上這隻眼球,這眼球突然就爆裂了,一股子銀白色的液體從眼球裏湧了出來。我嚇得連忙往後一退,發現除此之外沒啥動靜,就趕緊小聲把一旁的高鵬叫過來,指著那隻流著銀白色詭異的眼球問高鵬,“這是怎麽回事?這彩俑的眼睛裏流出來的是什麽東西?”


    “這彩俑裏有情況。”高鵬也是一臉震驚,小心的湊上去琢磨了半天,又敲了敲這彩俑說,“這裏麵好像是空的?”


    我聽見高鵬敲打彩俑時發出的咚咚聲,這玩意兒裏麵的確是空的,但這眼球竟然會被戳破流出液體來,貌似和真的眼球沒啥區別,給人很蹊蹺的感覺,我疑惑道,“這彩俑裏難不成還有什麽東西?”


    高鵬小聲問,“要不要敲開看看?”他雖然這樣說,但是膽子小,並不敢真就敲開這彩俑。


    我看著這尊彩俑那隻流出詭異液體的漆黑眼球,回想起剛才產生幻覺時看到的畫麵,渾身就有點不得勁兒,擔心這彩俑裏麵真裹著那恐怖的惡麵鬼兵。


    這個時候我聽見猴子說火漆清理幹淨了,就連忙放下這奇怪的想法扭頭去看,發現這孫子已經用鋼釺敲入棺蓋和棺身的接縫裏,支出一指寬的縫隙,吩咐大壯,“壯子,快拿撬杠!”


    大壯立即從工具箱裏拿了一根撬杠插進支開的縫隙裏,避免接縫重新扣合。


    但這棺槨的棺蓋很沉,大壯用撬杠用力撬了兩下,厚重的青銅棺蓋紋絲未動,猴子二話不說就上去幫忙,整個人幾乎是壓在撬杠一段,數著一二三和大壯齊力撬動,還是沒能撬動棺蓋。


    猴子都憋紅了臉,氣呼呼地罵道,“真他娘的沉!都傻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過來搭把手!”


    我拉上高鵬準備過去搭手,麻老四、王金寶幾個人就已經一哄而上,把兩米長的撬杠圍的水泄不通,哪裏還有我和高鵬幫忙的餘地,我們幹脆就在一旁看著。


    四五個人抓著撬杠,全都卯足了力氣,等猴子發號施令。那悶葫蘆就在一旁靜靜的盯著棺槨,我發現他的右手已經搭在了後背的劍柄上,就懷疑這棺槨一旦被打開會有危險發生,不免替他們捏了一把冷汗。


    猴子見所有人都準備好了,大喝一聲,“一二三撬!”所有人雙肩一聳,身體下壓,一起發力壓撬杠。


    緊接著,就聽見哢一聲,那青銅棺蓋一側被撬開一些,猴子大喜,連忙道,“都悠著點,穩住……穩住……再加把勁兒……一二三撬!”


    “轟隆!”一聲,那厚重的青銅棺蓋直接掀翻,重重的砸在玉台上,震得整座洞穴都在嗡嗡顫動。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隨著這聲劇烈的轟隆聲一響,身後傳來哢嚓哢嚓的碎裂聲,本能的扭頭一看,發現那尊彩俑被震的龜裂開來,彩俑的半張臉被震得四分五裂,往下掉落碎裂的陶土塊。借著不遠處護欄上長明燈的光線,我隱約看見那半張陶殼脫落的臉裏露出了半張幹癟的人臉,那隻眼睛裏還在不斷流出銀亮色的液體。我不知道怎麽形容我看到的這半張臉,簡直和幻覺中看到的那惡麵鬼兵的臉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實在太過恐怖了。


    我的渾身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髒劇烈收縮,差點呼吸不上來,情不自禁的大叫了一聲。猴子他們剛撬開棺槨,才小心翼翼的湊近了過去,我的叫聲冷不丁的響起,把他們嚇得夠嗆,馬上跌跌撞撞的往後退了幾步。


    “這彩俑裏有……有人……”我盯著那彩俑裏露出的半張幹癟詭異的人臉,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一邊後退一邊顫聲驚叫。


    其他人的注意力立馬被我的叫聲吸引過來,紛紛衝過來用礦燈照向那隻龜裂開來的彩俑。借著幾盞礦燈的光線,我才看清楚那是半張皮膚幹癟的人臉,但很詭異的是那隻眼球卻很飽滿。


    麻老四看清楚了這彩俑,說,“像是具幹屍?”


    大壯這夥計膽子大,見這彩俑除此之外沒啥異常,幹脆就上前去敲開全部的陶土外殼,一具幹癟的屍體露出了廬山真麵目,那兩隻漆黑飽滿的眼球鑲嵌在幹癟的臉上,那畫麵簡直是恐怖如斯。


    麻老四鬆了一口氣,沉聲說,“果然是一具幹屍。”


    “老子還以為是啥嚇人的玩意兒呢,不就是個木乃伊嗎,瞧把你丫嚇得大呼小叫的。”猴子在我肩上重重拍了一把,不以為然地說。


    他這一拍差點被把我魂嚇丟了,我說,“你小子別太馬虎大意了,這地方不比你過去下過的那些鬥子,你看那兩隻眼睛不覺得奇怪嗎?”


    “咦,還真是,都成木乃伊了還流眼淚為主子哭喪呢?”猴子戲謔的說著,就伸手去碰那兩隻外凸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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