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的學生常去的地方除了圖書館,就是文化宮了。


    這一日,肖瑾所在的班級組織同學們去文化宮活動。肖瑾早就和李佳約好,一起來到文化宮。


    文化宮隸屬於市總工會,裏麵設有舞台、劇場、旱冰場、排球場等,還有象棋台,故事台等,是個集文化娛樂、休閑、職工文化培訓為一體的重要活動場所。


    當時的文化宮裏各種表演一應俱全,時不時的還會放映電影,上演時下流行的電影和演出節目。除了看電影、看比賽、看書畫展外,老人們還可以在象棋台下觀看象棋對弈,小孩們可以到故事台聽天南地北的故事,還在可以滑旱冰、捉迷藏等。


    肖瑾她們來文化宮自然是為了滑旱冰來的。


    “大家都到齊了吧,咱們滑旱冰去!”隨著魏揚的一聲吆喝,班裏同學們都往旱冰場跑去。


    肖瑾對於滑旱冰並不很上心,所以也隻能說是堪堪會滑。


    “李佳,要不我不下場吧。”肖瑾看著滿是人的旱冰場有些擔心。自己那個半吊子水平,咋能滑得好呢,不摔倒就算不錯了。


    “我帶你。”李佳仗義的伸出手拉起肖瑾便進了場內。


    李佳半是拉半是扶的,總算是把肖瑾給帶進場。而跟著她滑了兩圈的肖瑾也慢慢掌握了技巧。開始放開抓著李佳的手,試著自己往前滑去。


    可生怕摔倒的肖瑾仍是很謹慎的慢慢往前走,自是不敢像旁人一般滑出個速度和花樣來。


    “來比賽吧。”魏揚一個倒滑停在李佳和肖瑾麵前。


    肖瑾滿頭黑線的看著他,有些詫異的問:“和誰?”


    魏揚衝著肖瑾咧嘴大笑道:“知道你不會滑,所以找她啊!”


    說完,魏揚偏頭看向一旁的李佳,示意比賽。


    李佳並不屑於理會他,輕哼一聲,說道:“收下敗將,還敢來挑戰。”


    魏揚倒是沒有著惱,嬉皮笑臉道:“上次是大意,這次肯定不會輸。”


    “比去,誰輸了誰請客。”


    李佳眉毛一揚,甩了下頭發,直接滑走了,臨走前囑咐肖瑾道:“你沿著外圈慢慢滑。”


    肖瑾倒是有自知之明,並未跟著過去。她微笑著看向跑遠的二人,心想倒是像對歡喜冤家。


    因為李佳的離開,肖瑾索性慢慢的沿著外圈往出口的方向慢慢挪動。


    “咦,你怎麽在這兒?”肖瑾剛滑了幾米,就看到站在一旁的賀軍。


    他今兒穿了件軍大衣,半倚在欄杆處,倒是閑適。


    “不想滑。”賀軍看著因為緊張,而臉頰有些紅潤的肖瑾,微笑著調侃道:“你呢?怎麽不跟著她們一起玩。”


    肖瑾低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不太會。”


    “你是不是也不太在行啊。”肖瑾突然抬頭看向賀軍,調笑著問道。


    賀軍並未接話,隻是笑著盯著她。


    正在這時,突然有個男同學從一旁飛速滑過。肖瑾避讓不及,差點摔倒。她身子往前,腳卻沒有跟上身子,整個人往前趴去。


    電光火石之間,肖瑾閉上了眼睛,她覺得自己一定會摔倒在地的。


    可預計的疼痛並未出現,反而是自己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肖瑾睜開眼睛,抬頭看向這懷抱的主人。


    賀軍滿含微笑的看著懷裏的少女,她緊張的閉起了雙眼,長長的睫毛眨呀眨的,吹彈可破的肌膚泛起了可疑的紅色。


    “沒事兒,有我呢。”賀軍磁性的聲音在肖瑾耳邊響起,讓她陡然間一愣。


    肖瑾是個音控。之前她一直知道賀軍的聲音很有磁性,很好聽。可卻從未這麽近的聽到過他說話。


    這在耳邊響起的聲音,磁性而深沉,讓人迷醉。


    肖瑾愣怔的功夫,賀軍在細細打量著她。


    這個自己欣賞、戀慕的少女,有著不同於大眾審美的五官。巴掌大的臉上鳳眼微揚,堅挺的鼻子下麵那櫻桃般紅潤的唇,因為緊張的呼吸而一張一合。


    而窩在自己懷裏的少女,散發出一股馨香,像臨水而居的清荷,搖曳生姿。


    這繾綣的氣氛在肖瑾的清醒下,被打斷了。


    “謝謝。”肖瑾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大方的說道。


    賀軍忙放開扶著肖瑾腰部的雙手,他少見的臉紅了!


    “嗯。”


    “我還以為你不會滑冰呢,原來你竟是個高手啊。”肖瑾玩笑道。


    “會一點,要我帶著你滑嗎?”


    賀軍說完有些期待的看向肖瑾。


    肖瑾並未看出賀軍眼裏的意思,直搖頭道:“算了吧。我覺得我可能還是不要學的好。”


    “我教你。”


    肖瑾似是想到什麽般,爽朗的笑著說:“怎麽沒有你不會的呢。好像你要教我的東西很多呢。”


    “那就一樣一樣,慢慢來。”賀軍盯著肖瑾的眼睛,溫柔而堅定的說出自己的承諾。


    從文化宮走後,大家各自回家。肖瑾同李佳一路,而賀軍則和魏揚同道。


    路上,魏揚尋思了許久,終於開口了。


    “賀軍,你知道我喜歡肖瑾吧。”魏揚倒是直接,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賀軍聽到魏揚這麽說,心裏一沉,正要反駁。魏揚忙接著開口道:“我知道肖瑾拒絕我了。”


    聽到魏揚的話後,賀軍臉色稍微晴朗了些。


    “但是我不會放棄的。”魏揚像是宣誓一般衝著賀軍說道。


    “所以”賀軍本就是個聰明人,聽到魏揚這幾句話登時明白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看著賀軍冷靜的盯著自己看的樣子,魏揚深吸口氣說道:“我們倆是兄弟,但是我不想因為肖瑾的事兒鬧得不痛快。”


    “我知道,你也喜歡肖瑾!”魏揚的話如一顆炸彈般,擊碎了賀軍偽裝平靜的麵容。他少有的露出了訝異的表情。


    魏揚倒是沒有停頓,他接著說道:“你不用否認。這些日子你同肖瑾的互動,我都看在眼裏。你眼中流露出的感情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的。”


    “你總是對女生冷冰冰的,可對肖瑾則不同,常常溫柔的笑著對她。你很少有耐性給同學講題,可對肖瑾則是不厭其煩的一遍一遍。你最近時常盯著肖瑾發呆,還不自覺的笑出聲來。”


    說到這兒,魏揚有些懊惱的下了定義:“所以,你是真的喜歡上肖瑾了。不要再否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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