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這樣能拖延的了嗎?”在濃霧的上空,一人一兔目光淡然的看著下方的修為紛紛湧入了前方的大殿內,兔子向著中央的方向看去擔憂的問道。


    “無妨,你構建的那座宮闕我特意的加持了一抹仙的意誌,足夠迷惑他們了,隻要一些苟延殘喘了九千年的人不出世就沒有問題,足夠拖延到七日的血煞月。”占據千柳軀體的古王笑著說道。


    “小兔啊,這麽多年讓你守在這裏真是辛苦你了,當年我為你逆天改命強行改變你的壽元現在不知道是對是錯。”古王一臉歉意的看著身邊的兔子,很是無奈的摸了摸兔子的耳朵。


    “主人別這麽說,要不是你,我早就壽元枯竭死了,雖然我一個人獨自活了九千年,但我也守護了打架九千年,我很開心的。”兔子急忙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古王沒有說話,這種承受了九千年的孤獨是何其的折磨心智。


    兔子一個隻兔,一個人困在那片星空下,更多的時間是沉睡,偶爾在鬼霧中的時候見的最多的是那萬年前的同門師姐師兄。


    於是,喚醒了那已經被藏匿了萬年的回憶。


    兔子每次都會默默的看著那早已喪失心智的師姐,沉默的回到了那片星空下獨自的舔舐著內心的傷痕。


    看著身邊兔子無所謂的模樣,古王微微笑了笑,目光逐漸的轉過身看向了那緊閉雙眼盤膝而坐的林天。


    “萬年過去了,你們還是這樣讓人惡心啊。”古王突然仰望天空,譏諷的說道。


    ……


    金碧輝煌的宮闕,白玉台階一塵不染,踏上白玉的台階是一扇漆紅色的大門,大門左右十米高約二十多米,在大門的左右兩邊兩根蟠龍雕鳳的柱子上麵懸掛著兩頂橘黃色的宮燈。


    宮燈裏麵傳出來磅礴的力量,似乎裏麵有足以燃盡天地的火焰。


    “這兩頂宮燈是寶物啊!”有老古董站在大門口,仰頭看著這兩頂宮燈眼熱的喊道。


    “但為什麽我預感一旦動這兩頂宮闕心緒不寧呢?”有老古董遲疑的說道。


    “如果我沒用猜錯,先前那道無上的人影是古王的虛影,乃是萬年前殘留的神念,這個地方被稱為三大禁地中最詭異的,是我的話我就不會動這些。”血魔全身紅袍如若染血,目露警惕的說道。


    這樣一說,原本蠢蠢欲動的老古董猶豫了。


    “你怎麽會這麽好心?”幽冥老怪嗤笑的站在血魔的身邊輕聲的說道,一臉的不相信。


    “因為,這兩頂宮燈卻是讓我很是不安啊。”血魔強忍著誘惑,不再看那蟠龍柱上的宮燈忌憚的說道。


    “我說,你們兩個小輩就不要進去了,不然老子撕了你們。”血魔斜眼瞥了一樣緩緩到來的羽扇道人跟之子,露出牙齒充滿了血腥的說道。


    “這就不勞諸位前輩費心了,古王也說了有緣得之,小輩還是可以爭奪一二的。”羽扇道人不急不慢的搖著扇子輕聲的說道。


    “是嗎?我早就看你們這些傳承大派不順眼了,現在誰也不能出去,就讓老夫替你們的長老教育教育你們。”出聲的是一個老姬,麵容鬆弛,臉色老年斑占據了半個臉龐,兩雙陰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之子跟羽扇道人陰測測的怪笑道。


    羽扇道人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目光環視了一圈,發現後麵的那上千的修者都用一種虎視眈眈的目光盯著他。


    現如今,傳承大派進不來,隻有他們這些小輩擅自的闖了進來。


    在這裏宰了他們,哪怕是天機算數也算不出來。


    “諸位前輩似乎有點小覷我們這些傳承派啊。”不止羽扇道人就是之子都老神在在的沒有絲毫的驚慌,隻是他們身後的弟子全都將兩人圍在了中央。


    “怎麽?我們這群老不死的還能讓你這兩個小輩騎在頭上不成?”一個老古董臉皮抽搐了一下,發白的舌頭舔了舔嘴皮帶著血腥的怪笑道。


    “轟!”


    “小輩,跪下吧!”老古董隨手就是一巴掌,帶著碾壓的力量砸了下來,巴掌煽動之間帶著呼嘯的風聲,似乎比那凡間的颶風都猛烈,舉手投足之間在方寸大小的區域攜帶著道的力量。


    “前輩,在下提醒你了,別小覷傳承門派!”羽扇道人看著這道隨手可摧毀日月大嶽的巴掌臉上的笑意瞬間陰沉了下來,周圍的弟子紛紛目光肅然,繼而開始嗬斥,每個人都站在羽扇道人的四周,一件慘黃色的枯樹枝出現在羽扇道人大的手中。


    就在這個枯樹枝出現的一刹那,血魔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急忙的大呼道:“快退!”


    但已經晚了,這個老古董也察覺到了不妥,已經無法撤回隻能咬著牙拍了上去。


    羽扇道人歎息了一聲,隨手將手中的枯樹枝抽打而上。


    嗡!


    一道耀眼的白光從這根不起眼的枯樹枝上麵爆發了出來,繼而一道翠綠色的光澤散發了出來,瞬間激射到了那位老古董的身體上,速度之快連一次反應都沒有就被這道綠色的光澤照射中。


    所有人都安靜的看著那個茫然的老古董,老古董怔了怔伸出雙手看自己的手臂,又急忙的摸了摸臉。


    “哈哈哈……嚇死我來,原來是虛有其表的啊,什麽傳承……噶……”聲音戛然而止,老古董驚恐的發現自己一瞬間變得矮小了起來,所有人都下意思的後退。


    一刻鍾後,一個隻有兩三歲孩童大小的嬰兒出現在鬼霧中,嬰兒眼中純潔無比,看著周圍這麽多人開始哭了起來。


    “這是……紫月大派唯一一個太上長老的神通法印三木回春術!!!”幽冥老怪怔了怔,隨後倒吸了一口氣喊道。


    “三木回春術?!”幾個傳說的存在也睜開了眼睛,不再站在人群後方,目光看著羽扇道人手中的那截枯樹枝。


    紫月大派唯一一個活了九千年的老古董,無限接近仙的存在,可以這樣說,如果道觀的人不出世,紫月大派的那個太上長老就是淩雲大陸的第一人。


    而,紫月大派的太上長老的底牌是獨創的半仙級的神通三木回春術,可以讓一個修者的壽元境界無限回溯到最弱的時候。


    任何一個沒有比他境界以及道領悟高深的修者,一旦中了這道法則神通,必然會如那個老古董一樣,被打成了嬰兒的狀態。


    而最可怖的是,空有嬰兒的身軀跟心性,但壽元是原本修者的壽元。


    倘若一個老古董還剩下了百年的壽元,那麽那怕變成了嬰兒,也隻有短短百年的歲月。


    從嬰兒的狀態直到死亡。


    “小友,紫月老姬將自己的神通借用給你了?”一位老古董幹瘦著臉,略顯忌憚的看著羽扇道人手中的枯樹枝。


    “希望諸位前輩也別趕盡殺絕。”羽扇道人收起枯樹枝,無視哭啼的那位老古董笑著說道。


    所有人都臉色很是難看,尤其是血魔,似乎想起了什麽,一眼不眨的盯著羽扇道人。


    “哼。”


    回頭看了一眼,之子冷哼了一聲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門中,隻是一股冰冷酷寒的氣息一瞬間將身後打算出手試探的老古董愣了愣。


    “剛剛那道氣息是……”一些老古董驚疑不定的互相看了看。


    “走吧,真到了仙器爭奪的時候,這些小輩無論拿著什麽都無濟於事。”剩下的老古董陰測測的笑了笑走了進去。


    血魔臉色陰晴不定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在最後進去的時候眼睛斜劈了依舊在哇哇大哭的嬰兒。


    “我什麽都沒有看見。”幽冥老怪惺忪著眼,雙手攏在袖子中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話就走了進去。


    血魔哼哼一笑,大手抓向了地上的嬰兒手中開始醞釀著血液的腥味,短短片刻後嬰兒就變成了一團血跡被血魔一口吞了。


    隨著血魔最後的進入,宮闕的大門發出咯吱的聲音緩緩的緊閉了起來。


    “小兔啊,這些人你想他們怎麽死?”古王不在意的端坐在鬼霧的上空,溫和微笑的問道,笑容開朗完全沒有血腥的味道,但下方的宮闕裏麵可是有上千的渡劫的修者啊。


    還有一個傳承大派的傳承人。


    一旦下方這上千人全部死去,整個淩雲大陸的頂級強者會出現一層鏤空。


    而就在這上千人全部進去的時候,整個鬼霧的霧氣霎時間靜止了下來,一股磅礴的死氣取代了人畜無害的白霧。


    那片墳堆周圍的冥鴉第一次飛了起來,發出很是嘶啞難聽的聲音飛到了濃霧中,從濃霧中飛了出去懸浮在白霧的外麵嘎嘎嘎的對著外麵上萬的修者嘶吼。


    “發生了什麽事了?怎麽這個霧氣突然這麽讓人厭惡呢。”有距離比較近的修者疑惑的看著雲翻霧滾的霧氣說道。


    上萬的修者第一時間將目光看了過來。


    “你……上去看看。”一位黑袍的老怪物咬著一根白色的骨頭漠然的站在這位修者的後麵命令道。


    “前輩……我……”修者麵露難色,看著這詭異的霧氣似乎裏麵有什麽東西在掙紮著,猶豫的想要說什麽,麵露祈求的神色下意思的後退。


    “滾進去!”老怪物手中的骨頭劃過一道痕跡準確無誤的打在了修者的額頭上,一瞬間似乎有一座大嶽砸在了他的身上,發出一聲慘叫沒入了霧氣中。


    上萬的修者屏息的看著這一切,就在短短片刻後一雙血手掙紮著跑了出來,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原本清秀的修者此刻隻剩下了白色的骨頭架,骨頭上還帶著血絲跟一些血液。


    變成骷髏的修者白茬的骨頭張了張想要說什麽,最終倒塌了下去,跌落在地上發出脆聲。


    而那濃霧的上空,三隻黑色的冥鴉依舊在嘎嘎的亂叫,似乎在嘲諷。


    “是不是應該告知掌門了?”天靈聖女眨了眨好看的眸子輕聲的說道,開口如黃鶯委婉動聽,目光如枝上柳葉彎彎,眼若明月皓月,說不出的輕盈委婉氣質絕倫。


    “這……還不到時候,再看看。”殿的長老也是眼睛一縮,目光凝重了起來,這是第一次看見鬼塚出現了如此大的變化。


    尤其是那三隻冥鴉,要知道這上萬人可是遍布了方圓萬裏的區域,但這三隻冥鴉輕輕的嘶啞鳴叫似乎所有人都聽見了。


    “該死的三隻畜生!”一名斜躺在半空床榻上的三十出頭的修者冷哼了一聲,順便摸了摸身邊絕美女婢的臉龐一步跨了下去,繼而背後上萬的飛劍疾馳而行,齊齊的斬向了三隻冥鴉。


    萬劍一瞬間就埋在三隻冥鴉中,修者高傲的站直了身體目光自信的看向了天靈聖女以及身邊站著的梁吟跟雲火舞。


    上萬的修者都沒有出手,他出手了。


    一股獨然天成的優越感讓他下巴高傲的抬起了。


    “在本公子的萬劍斬殺下,不要說三隻區區的畜生了,就是渡劫的強者都有死無生。”


    “嘎嘎嘎!”


    就在修者麵露自信的時候,三聲嘎嘎嘎的嘶啞聲音接連的響起,每一聲修者的身體就後退一步,臉色就蒼白一分。


    三聲過後,修者緩緩的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又看向了無視他的劍飛出來的三隻黑色的烏鴉。


    “轟”


    修者的身體驟然炸裂,變為了上萬的黑色的羽毛投入了霧氣中。


    沉默安靜。


    上萬的修者看著著詭異的一幕開始沉默了起來。


    這個修者的實力雖然比不上老古董,但好歹也是渡劫巔峰的修為,已經淩駕在眾多修者之上了。


    但,卻死的如此的詭異。


    就連出手的動作都沒有看到,隻是三聲黑色烏鴉的鳴叫了死了。


    “快!告訴掌門,仙器出事了!”殿的那位長老臉色很是難看,對著身後的弟子吩咐道。


    天靈聖女的眼睛也眯了起來。


    紫月大派的掌門第一次抬起頭來,目光逐漸的凝重了起來,回頭看著那二層閣樓中傳出的若有若無的呼嚕聲不在意的繼續閉眼假寐。


    似乎,有葉皓月,一切都不是那麽重要了。


    “到底鬼霧中發生了什麽?”一想到足有上千的老古董都沉陷其中,一些大的門派紛紛開始色變了起來。


    要知道這裏麵可是有不少壽元經曆了兩千餘年的老古董啊,有些甚至已經是半死的身軀從墳墓中爬了出來。


    “這些人不能死!”不止幾個門派,一些略微強大的強者都認清了這個問題。


    一旦這些人全部折在裏麵,那麽淩雲大陸的頂尖實力會大幅度的被削弱。


    在未來的千年,將會出現隨便一個化神甚至元嬰的修者都能淩駕在一些門派上麵。


    整個淩雲大陸的格局會一瞬間混亂。


    ……


    在濃霧的最深處的那片星空中,劍道之主大汗淋漓的癱坐在草地上,想他這種上古都馳騁天地的強者麵對剔除林天修者的這種小事竟然不亞於一場生死之戰。


    而林天臉色蒼白,嘴唇發白,整個人都似乎被抽幹了一樣幹瘦了一圈,原本化神巔峰的修為此刻竟如凡人一樣弱小。


    周圍的一些鬼魅似乎聞到了香甜可口的飯菜,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


    林天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一種巨大的虛弱感讓他下意識的警惕看向四周。


    原本可以一眼看到清晰可見的東西,如今什麽也看不到,哪怕遠處百米距離的東西都出現了模糊。


    “我是真的變成凡人了嗎?”林天看著自己雙手的汗水苦笑的問道。


    “現如今的你靈魂力量可以瞬間震碎飛升的大能,但卻空有一身驚天的魂力,隻有一副凡人的身軀。”劍道之主不在意的說道,隻是林天雖然變成了凡人,但眼睛卻格外的明亮,似乎被水洗滌過一樣,尤其是看向天空的時候,眼中的純潔無暇讓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原本林天在聖元大陸殺戮了三十萬蠻荒異獸,又屠戮了上億的南方海族的妖獸。


    其身負的血腥罪惡足以讓天劫降臨,可以這樣說倘若林天還是以前的林天,身負的那些血腥一旦真的到了渡劫的時候,那麽降臨下來的天劫足以毀滅仙。


    無論是淩雲大陸萬年的額傳承門派,還是一些活了數千年的老古董,沒有一個人膽敢屠戮生靈。


    但凡隻有看到未來有一絲可以躋身天劫行列的修者,都不可能去喪心病狂的屠戮大範圍的生靈。


    經過劍道之主剔除那罪惡的殺戮氣息,又將林天幾年前身懷書生氣息的時候在那個幻境雨夜中洗了一把劍化為林天的本心。


    現如今的林天身懷一顆被天地雨水洗滌過的劍心,眼中透亮著那天生純潔的氣息。


    這種劍心下的身軀最適合練劍,哪怕在上古,擁有一顆天生的劍心哪怕是那些強大的門派都要爭奪的。


    饒是劍道之主這種巨擘的存在,也滿意的看著林天的身體點了點頭。


    “老頭,我現在可是個凡人的身體,你可要保護好我啊。”林天搖晃的站了起來,看著劍道之主滿意的笑臉沒有好氣的說道。


    “小子怎麽說話呢?先前你還前輩前前輩後的,怎麽現在對老夫如此的不客氣?”劍道之主吹胡子瞪眼睛的嗬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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