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夫子給予林天限定的時間還有一天。


    此時在周轉大陣內,林天身體一動不動的躺著,好像死去了一般,但身體上浮現出黑色的紋路卻無時無刻的汲取大陣內的元氣。


    周轉大陣是大周所有的符師經過數十年的嘔心瀝血的刻畫,猝死了數位符隸大師,耗費了半個大周國庫的究極大陣,可以這樣說,周轉大陣哪怕是元帝的大能都可以對付一二。


    此刻,吞噬規則初顯的林天需要極其浩瀚的元氣來維持規則的穩定,在沒有比周轉大陣可以有充沛的元氣供給了。


    此刻的林天全無意識的躺在周轉大陣中不斷的完善著吞噬規則,整個源世界的元氣以微不可查的速度在逐漸的加快流動,這種極其細微的差距哪怕元皇都察覺不到,但倘若整個世界的加快就很誇張了。


    ……


    在林天正在偷天換日的完善自己規則之力的時候,聖元大陸上京城書院某個地方,白須白麵的夫子正在一手扶須一手在一張棋盤上在指指點點,偶爾撥動著黑白棋子。


    “算算時間,也該出來了”夫子淡然微笑,亦如這方寸之間的棋盤一般,運籌帷幄之中帶著不可置疑的掌控。


    一切都在他的算計當中,算無側漏的他哪怕皇帝都不曾擺脫被動的一麵。


    一切都是為了那不曾看見的天空,那聖元大陸之外的風景,像他這等人物不應該拘泥於這片狹小的囚籠中。


    為了那自由的風景,付出一切都值得,哪怕骸骨堆滿了山丘。


    ……


    “唐元你是什麽意思?”身穿百鳥圖的官員臉色很不好看的帶著身後的捕快看著眼前的唐元冷聲問道。


    “本官能有什麽意思,此女乃是我那逆子的童養媳,本官帶她走不可以?”唐元笑眯眯的看著眼前這個屬於針對林天一脈的官員不可置否的解釋道。


    “唐元,你這是成心想跟我們過不去了?”官員聲音充滿了陰森的威脅,目光仇恨的盯著唐元的臉。


    “李大人嚴重了,鑒於此女的特殊性,這隻能算是本官的私心而已”唐元笑的更加溫和了,圓嘟嘟的臉笑著皺成了包子的皮,讓人猜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喲喲喲,唐元大人這是什麽時候突然多出來了一個兒媳婦啊,這讓我很是震驚啊,不行了,我太震驚了”王碩誇張的走了出來,臉色格外的精彩的看著唐元。


    “王世子啊,你不認識是很正常的,倘若沒有其他的事,本官就先走了”唐元拱了拱手,拉著秀秀的衣擺打算離開,林天離開的時候特意的拜訪了自己要格外照看這個女孩。


    雖然不知道這個女孩是誰,但是林天當時認真的眼神,讓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唐元明白,一旦這個女孩發生任何的意外,尤其是被上京城這些找茬的二世祖弄傷了,那後果……


    林天可以驚起上京城的護城大陣,可以當著皇帝的麵牽走朝陽公主,可以讓武穆都出言相護,還有什麽他做不出來的?


    這個林天啊,比當年的林宇都囂張的不知幾倍。


    唐元此時做的不是為了林天,而是為了這上京城的勢力脈絡,不可以亂。


    在大局觀麵前,唐元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王碩咬著牙看著被唐元帶走的秀秀,在袖子裏的指甲深入了肉裏麵都渾然不知。


    “這個老東西,真把自己當做人物了”王碩鐵青著臉唾了一口唾液氣急敗壞的說道。


    “世子啊,這唐元雖說隻是一個小小的刑部尚書,但他可是最不想招惹的人之一啊,這個啞巴虧吃了就吃了,一個小女孩而已,本來就是順帶著的,沒有就沒了”身旁的官員勸慰道,隻是看著唐元的背影說不出的嫉妒。


    “世子,夫人那邊?”官員猶豫了一下,小心的問道。


    “哼,我母親自然手到擒來,明天的後宮宴請,不隻有我娘親,還有其他王侯的大夫人都一致認為沒有了侯府實力的殺戮候遺孀沒有資格在被賜予誥命夫人的名分,所以明天的宴會就是林天母親被驅逐的時候了”王碩胸有成竹的輕笑著,充滿了自信和譏諷,好像看見了那昔日輝煌的侯府瞬間倒塌一般。


    “爹,大娘她……”在玉鼎候府,白羽端坐在客廳看著自己父親請閉著眼小憩輕聲打算說什麽。


    “羽兒啊,有些事不要管,也不可以管,你大娘跟錦候的關係本來就牽連複雜,這件事就讓他們自己做去吧”玉鼎候好像知道什麽一般,不急不忙的說道。


    “你二弟現在到哪裏了?”半晌後,玉鼎候睜開眼睛深邃的眼睛看著白羽問道。


    “到了外宗門派了,是一門不大不大的宗派,已經打好招呼了,會讓弟弟過得很安心”白羽輕聲的答道。


    “嗯,這樣我就放心了,畢竟為父以前縱容你弟弟犯下了很多的事,我啊……還是怕當年的林宇一案被翻出來所牽連的可不就是這麽簡單了,有時候啊真羨慕唐元那個老東西,做什麽事都比我想的前,老了老了”玉鼎候苦笑的搖搖頭站起身背著雙手走了出去,說不出的蕭瑟和歎息。


    “父親……就這麽篤定林天大勢已成嗎?”白羽看見自己父親走了出去,扭過頭看著方才桌子上的茶杯子溢出來的半點茶水震驚的自語道,父親一向注重禮儀,決不可將茶水溢到桌麵上,此時看著這點水漬白羽迷茫了,看來林天一事讓父親方寸大亂了。


    ……


    周轉大陣內,龐大的元氣開始以緩慢無比的姿態開始旋轉,像一個龐大的漏鬥一般的攪動著,隻不過在這個龐大漏鬥的最下方躺著無時無刻散發吞噬之力的林天。


    整個源世界,包括外麵的荒蕪世界的元氣都開始以微不可查的速度向著林天方向匯聚,雖然緩慢察覺不出來,但整個世界的元氣的細微匯聚所堆積的量是何等的龐大。


    林天原本肥胖的身體逐漸的開始瘦弱了起來,原先積累的身體被龐大的元氣開始消耗了。


    就在林天渾然不知的汲取大陣元氣的時候,在禁軍上空數十道目光透過層層的遮蓋看向了林天。


    “這小子,也算是會找地方,竟然跑到這裏來了,要不是周轉大陣的元氣紊亂我們還真的發現不了”一個元皇饒有興趣的看著林天身體散發的驚人的規則。


    “嘖嘖嘖,雙重規則,多少年沒有出現過了,這小子不愧是我們看中的人啊”


    “去,把周轉大陣完全放開,讓他吸個夠,要多少有多少”


    “嗯”


    傳說禁軍頂尖有十八位元皇組成,其中包括止戈候以及其他的實權侯爺,但大多數一直駐紮在禁軍駐地。


    林天的每一個動作都在這十七個元皇的眼皮底下進行,他們都心照不宣的互相達成默契,讓林天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夫子強迫林天得到殺戮規則,本來一切都朝著夫子設定下的軌跡前行,但當他們察覺出林天的另一個法則的時候,全部毅然決然的將籌碼放在了林天的身上。


    此刻,整個禁軍的周轉大周吸取著整個世界的元氣紛紛加持到了林天的體內,隻為了穩定這道初步顯現的規則。


    這便是豪賭。


    “夫子給的時間還剩下多少了?”


    “不到八個時辰”


    “那便全力的將周轉大陣灌輸”


    “不怕撐死?”


    “撐不死,我從來沒聽過還有饕鬄被撐死的”


    ……


    “嗚嗚嗚”


    原本平靜的禁軍駐地第一次開始起了風,先開始的是細微的風,逐漸的微風開始大漲,帶著嗚嗚嗚呼嘯的強風開始席卷著整個大地,軍旗被強風刮得發出嘭嘭的悶哼聲。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怎麽會有風?”


    “這不像是風,倒像是……”一名禁軍統領倒吸了一口氣驚駭的看向天空不斷變幻的雲。


    天空上的元依舊那有的平靜安逸,但卻真的有風的動向。


    “元氣,爆裂的元氣,怎麽會?元氣怎麽會這樣失控的流動?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名統領徹底被震驚了。


    所有的禁軍包括其他山峰的禁軍紛紛魚貫一般的湧了出來,凝重的感知著這股元氣亂流。


    “隊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在趙岩所在的山峰,劉滿不可思議的問道。


    “天地元氣暴亂,要麽是大修行者的功法得到突破了,要麽是……”趙岩驟然扭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最中央的周轉大陣:“周轉大陣的自行修補”


    “先前那個神秘的強者!!!!”趙岩駭然的露出極度震驚的神情,全身肌肉開始細微的顫抖。


    一個強大無比的強者在不斷的衝撞周轉大陣,所以才會造成整個大陣開始自行的汲取天地元氣來自我修補。


    這是趙岩得出的最不可思議的結論。


    “跟你們有什麽關係?全部給我滾回去!”就在趙岩震驚無比的時候,雲端之上,一個身穿金甲的元皇撕開虛空,站在元氣亂流上麵咆哮的對著下方亂糟糟的禁軍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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