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前輩,我們少主為何會在這裏?”牧立恭敬的說道,但雙眼卻死死的盯著地麵,有些老不死的性格極其古怪,有時候你看著他說話就會遭受滅頂之災。


    “少主?”朝天老祖迷茫的喃喃自語,原本幹瘦的身體恢複到三十餘歲的模樣,花白的頭發帶著少許的黑發,臉上溝壑般的皮膚不再鬆弛,全身氣息隱而不顯。


    ……


    朝天老祖一聲不吭的看著被牧立等人抬起的林天,至今他都沒有想明白自己為何會突兀的多出一段記憶。


    血色的花,黑色的天,血的海洋中無數的木舟搖搖晃晃的隨著血水漂流,在血海兩旁生長著赤白相間的花朵。


    “吾輩壯哉,不已渡天,何以為士”


    “吾輩哀哉,不已滅天,何去來歸”


    “青天白日,蒼天無眼,登天以待”


    蒼古的歌聲在眾多血海木舟上蕩漾,無盡的血海茫茫散發令人作嘔的罪惡,身穿青衫的修士前赴後繼的登上木舟開始渡行這無盡的血海。


    ……


    一影消失了,二影也不見了,但牧立似乎無視了兩人的消失般,默不吭聲的抬著昏迷的林天向著檳海軍營走去。


    牧立順著來的路小心翼翼的帶領著數百士兵返回,但心中一直警惕著一直沉默的朝天老祖,在他想來這至少是個元王境界的大修行者,雖然安全性不高,但起碼在這蠻荒有個元王在隊列中可以規避很多的麻煩。


    “牟”


    一隻赤色的牛狀異獸衝了出來,腥紅的眼睛看著數百的人群毫不猶豫的衝了過來。


    “噗嗤”


    站在前方的士兵麵無表情的揮動手中的長戩剁下了異獸的頭顱。


    “吼”


    巨虎的嘶吼伴隨著身首分離結束了。


    “嘶嘶嘶”


    一堆數十米的巨蛇彎彎曲曲的盤延了過來,但訓練有序的士兵身跨了出去,將這些血腥的異獸剁成碎片。


    隨著越來越多異獸的阻攔,更多的士兵開始費力的警戒四周,以防止突進的力量衝擊了昏迷的少主。


    “哢嚓”


    終於,一根白色的骨刺刺入了手忙腳亂的一名士兵,粗大的骨刺將其身體貫穿了,臉色瞬間灰白的士兵眼看是活不成了。


    “咳咳”血沫大口的吐了出來,刺破內髒讓原本很快要死的人腰承受格外的痛苦。


    就在士兵快要死的時候,原本沉默的朝天老祖全身散發黑色的光澤,大片的光幕瞬間籠罩了這三百一十八名士兵。


    繁瑣浩瀚的符文猶如鐵鏈一般的沒入這些人的體內。


    “這是什麽?”牧立臉色難看的看著自身的異狀,果然這個不知名的強者要對他們動手了嗎?


    就在牧立苦笑的等待死亡的時候,數聲驚駭的倒吸聲讓他下意識的看去。


    “嘶”


    原本被貫穿內髒死去的士兵奇跡般的活了過來,拳頭大的傷口猶如吸,允的口一樣收縮,隻留下一道不明顯的疤痕。


    “這是?”牧立悚然轉頭看著臉色依舊平靜的老者,他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麽樣的力量可以讓一個垂死之人活了過來。


    但,朝天老祖似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般一如既往的沉默在隊列中央,隻是偶爾複雜的看著昏迷的林天。


    有了這種神秘的力量,隻要不瞬間死去,無論受到多大的傷勢都會瞬間恢複,一行人猶如神兵降世般的直直的穿越整座蠻荒大地。


    隻是林天依舊昏迷不醒,要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跟死人沒有什麽區別。


    ……


    半個月後,數百的士兵身上散發著灼熱的煞氣,無時無刻與異獸的對殺讓他們之間的配合越發默契,淩厲的氣息化為一柄鋒利的刀開始割裂前方的一切。


    “轟隆隆”


    就在眾多士兵看向四周的時候,天地間發出轟隆隆的震蕩聲,細小的石塊被這股震蕩彈起了幾寸高,巨大的轟鳴聲響徹整個天地。


    “發生什麽事了?”


    越來越強烈的震蕩讓人心髒開始沉悶了起來,一種堵塞的氣息開始充斥著每一個人,壓抑的氣氛猶如即將爆發的雷雨一般的滲人。


    “那……那是什麽?”一個眼尖的士兵偶然間轉過頭茫然的指著遠處天際的一條黑黃相間的細線大聲說道。


    “那是?”牧立凝重的看去,由於距離太遠導致遠遠看去就是一道從天地而來的細線而已。


    “老夫建議你們馬上離開”朝天老祖第一次臉色開始陰沉了起來,一抹恐懼從其眼睛深處湧現。


    “嘶,是獸潮!!!蠻荒獸潮!!!快跑!!!”牧立的眼睛終於出現了極其恐懼的神色。


    水天一色之間帶著沉默的死亡開始橫掃半個蠻荒大地。


    上千米的巨山獸,巴掌大小的噬元蟻,甚至在整個龐大獸潮最後麵隱沒在天空之中的一雙百米大小的眼睛偷著腥紅的光探照萬物。


    “為什麽這次的獸潮這麽龐大?”


    “天啊,最後麵那個到底是什麽樣的異獸?”


    “麻煩了,看著獸潮的方向,我們的部落得遷移了”


    無數升天而起的修者看向遠處龐大的獸潮凝重的說道,尤其在獸潮最後麵那個充斥著濃鬱死亡氣息的身影讓他們開始惴惴不安。


    ……


    龐大的遷移人群開始在遼闊的大地上遷移,各種高大的車馬紛紛離開了自己已經居住數十年的部落,以1祈求可以安然無恙的避開這次有史以來最大的獸潮。


    在蠻荒,獸潮很正常,每隔幾年位於蠻荒區域的異獸會成群結隊的出來,沒有人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反常的現象,但約定俗成的沒幾年的獸潮大軍早就讓居住在蠻荒的修者或者平民可以迅速的做出應對。


    牧立等人脫掉了原本的軍裝,穿著套在身上的便衣跟隨著遷移的大軍向著蠻荒外圍走去,隻是被眾人圍在中央的林天時不時的被人開始注視。


    看似沉睡的林天腦海裏已經刮起了暴風驟雨,電閃雷鳴的識海充斥著灼熱的刺痛。


    一聲極其強烈的恨意夾雜著不共戴天的仇恨咬牙切齒的開始低語,繼而開始咆哮了出來。


    “止戈候!!!!!!!!!!!”


    林天生活了十八年,就隻有見過四五次這個大周鐵血般的人物,可怎麽也想不到在自己父親屍骨裏麵察覺出一絲止戈候的本源氣息。


    “止戈候!!!!”


    不共戴天的恨意猶如源源不絕的海水一般的洗刷著整個空間。


    ……


    遷移的大軍分散在半個蠻荒大地,聚集越來越多的人群讓原本心驚膽戰警惕四周異獸的人心裏有了少許的安慰。


    牧立等人緊緊的跟隨著一部分遷移的人群向著外圍走去,將重傷昏迷的林天圍在中央。


    “異獸!!!”


    極度緊張的人群前方,驟然竄出數十隻咧著牙齒的異獸,每一個腥紅著眼睛饑渴的盯著這一大片的人群。


    “麻煩了”牧立陰沉著臉,看著周圍沒有多大戰鬥力的蠻荒部落的人群。


    “爹娘,怎麽辦啊?”


    “我不想死啊”


    “族老,怎麽辦?”數位光著膀子手裏拿著長長鐵棍的年輕力壯的壯年咽了咽唾液,看著遠處數十隻體型龐大的異獸顫抖的問道。


    “保護好年幼和年老的族人,剩下的傾盡全力也要趕走這群噬人的畜生”族老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拄著拐杖毫不畏懼的盯著遠處開始逼近的異獸。


    這是一個族老對於族人的守護。


    數位手指鐵棍的壯年用自己的身體鑄成了一道弱小的圍牆,這些異獸想要傷到後麵的族人,必須讓他們先倒下。


    “天佑吾族”低語的咆哮讓他們手中的鐵棍越加握的緊了,氏族的歸屬感讓這些蠻荒部落的人得以在這片異獸橫行的大地足以活的很久。


    “唰唰唰”


    就在所有人都準備決一死戰的時候,夾雜這個部落後方的一百多道身影從天而降,俯衝著元氣夾雜著呼嘯的咆哮掠過遠處的那些異獸,嗚嗚的更咽聲中,在這些部落眼裏那些強大不可及的異獸齊刷刷的瞬間倒地而亡。


    所有部落的族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滿不在乎的擦拭冰刃的外來者。


    “你們……是什麽人?”族老震驚的看著帶頭的牧立敬畏的問道。


    “在下是一個大的部落的扈從,此次是為了護送我們少主回部落,特此跟隨著你們身後,如有冒犯請勿見怪”牧立笑了笑點了點頭溫和的回答道。


    “不會……不會……感激你們還來不及呢”族老受寵若驚的退後彎著腰接連惶恐的說道。


    “不愧是大部落啊,這麽好說話”看著牧立等人繼續站在他們後方護送著那個昏迷的年輕人,一個壯年一臉崇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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